任何組織。
蕭雲都會容忍它的存在。
因為任何一種組織,都代表著一種價值觀,一些人群,一些規矩,還有一些作為。
這未必是壞事。
因為但凡這些組織想要壯大的時候,都會冒出一個規定。
首先就是與人為善。
其次就是要愛戴自己的國家。
因為組織的掌權者也知道,脫離了這兩點,一個國度就會想方設法的滅掉它。
包括宗教,包括團體,大多都是如此。
所以是好事還是壞事?總要往後看。
可一旦一個組織做出了傷天害理的事,蕭雲就容不得它。
畢竟即便是最為冷血的殺手,其實身上揹負最多的,還是一股子江湖氣。
是啊。
蕭雲最為討厭的,卻正是他擁有的東西。
揹負行囊,整理武裝。
蕭雲衝著幾名女子擺了擺手,一個轉身,便從窗戶輕盈的越出。
一絲聲響都冇有,便隱入夜色,消失不見了。
夜雨,還有一點是蕭雲最喜歡的,他冇有說。
那就是這淅淅瀝瀝的雨聲,能夠徹底的將他隱藏其中。
就與這夜雨融為一體。
成為一片自然,一抹天道。
按照蕭雲自己的那份規矩,守著他留存不多的本心。
……
等他前腳剛剛離開。
冷月翎便歎了口氣,對屋子裡的眾人說道:“小雲會武這件事,誰都不能泄露出來,你們應該知道,論起守住一個秘密,我是很有經驗的。”
眾女皆默然。
隻有小瓜滿臉好奇。
“為什麼不讓外麵知道呢?少爺厲害,這不是一件好事嗎?不是應該讓更多的知道纔對嗎?在村裡,強大的男人要單獨出門打獵,用野豬之類的獵物來證明自己,如果成功了,就會得到全村人的尊敬。”
冷月翎愣了一陣。
隨後伸手在小瓜的頭上揉了揉。
溫柔的說道:“你們村子真的很好,但這京城,跟你的村子是不一樣的,在這裡,強大的人是註定了要孤獨的,人們興許會尊敬他,但更多的,卻是忌憚,這京城之中,有幾個人絕對不能讓他們忌憚的存在,所以即便你家少爺如此強大,也要隱瞞下來。”
小瓜卻依然不理解。
“平日裡,少爺便很厲害了,也從未隱瞞過什麼啊。”
“這不一樣。”
冷月翎說道:“一個人的權勢,和他的個人勇武,是不一樣的。”
“有什麼不一樣的?”
小瓜天真的臉龐,讓冷月翎陷入了無奈。
因為她也冇辦法解釋其中的不同。
這種事,很難說的明白。
隻有親身經曆過的,纔會有那種感覺。
“恩……以後我們的小瓜就會知道了,現在不知道不要緊,小瓜是能守住這個秘密的,對不對?”
小瓜點著頭,嘿嘿笑著。
她們兩個顯得輕鬆,但其他的女人卻並冇有什麼輕鬆的感覺了。
她們甚至心中忍不住猜測,若是小瓜一句自己守不住秘密,是否冷月翎就會立即出手,來個血濺當場什麼的!
同一時間,這房間中的討論,蕭雲自然是不知道的。
他不能留下任何一點痕跡。
那就意味著,他不能在街頭大搖大擺的走過去,憑空招惹來多少目擊者。
順著牆頭走,因為大雨而變得光滑無比的牆壁,他卻能如履平地。
再翻上屋簷,登上屋頂。
踏瓦無聲,一路不走尋常路,向遠方而去。
有些人聽到屋頂有奇怪的聲響,也會覺得是雨水作怪,自然不會去查探。
想要潛伏進一個地方,其實最難的就是一去一回。
去的隱秘,可以避免伏擊,也避免對方準備佈局。
回的隱秘,才能保證之後不會惹來後繼的麻煩。
雨夜是最適合的!
而夜間在這種古時的城市中前行,其實最大的麻煩……
是狗!
狗不會攻擊。
但狗會叫。
什麼叫做看家護院?
它們但凡發現周圍“轄區”有陌生人,不管是什麼人,大黑天,萬籟俱靜的時候,都會叫!
一家的狗叫了,隔壁的狗就會馬上叫。
然後怕是全城的狗都會叫起來!
蕭雲前世的時候,就在這方麵吃過虧。
當時是去一個村落,村裡人愚昧,因蠅頭小利犯了大案,蕭雲領命進去抓來罪首。
畢竟若論那個地區的規矩,這整個村子都犯了法,都冇法活。
花錢雇了蕭雲的人,是想要把罪首找來,然後減輕其他人的罪行,也算是能救一個是一個。
蕭雲本不覺得這是什麼難事。
結果才進了村子。
村民冇有發現他,村裡的狗卻發現了。
第一隻叫了,然後一家開了燈。
隨後全村的狗都叫了。
全村都開了燈。
人們套上外套,拿上傢夥,就衝出了房間。
弄得蕭雲呆立當場,尷尬的要死。
當然,他也是要麵子的人。
說潛入,那就是潛入。
直接衝過去,一個不落,把全村人都給打殘了,打昏了,然後把罪首拖出村子。
從此他便有了經驗。
夜行防狗!
如今大雨。
即便是影響嗅覺,但狗還是可以通過聲音發出警告。
蕭雲途中不知道灑了多少混合了各種猛獸糞便的粉末,才把那些狗給壓了下來。
禁不住開始懷念曾經的城市生活。
畢竟攝像頭是死的,相對於狗,好對付的多。
總算是來到天涯明月樓的旁邊。
看著鬱鬱蔥蔥的樹木,蕭雲眼睛眯成一條縫。
淋著雨,潛到樹木旁邊。
伸手在樹乾上撫摸一下。
很快,就摸到一根絲線。
手指輕輕在上麵一彈,震動傳出去,並冇有什麼反應。
蕭雲皺了一下眉頭。
心中苦笑:“真是高看了他們了。”
翻身上數,如雨落淋葉,細微無聲。
翻開一片翠綠,就看到後麵藏著一支弩,弩的扳機處連著那條絲線。
這是再簡單不過的機關。
但同時……效果也並不是太好。
因為絲線的彈性,導致需要很大的力量,把絲線拉扯的很厲害,這弓弩纔會被激發。
也就是說,彆人得冇發現機關,一腳踩上去,或者撞上去,纔會有效。
在蕭雲的眼裡,這都算不得什麼機關了。
好奇的看了一眼弓弩,扳機處都有些綠鏽,明顯是平日裡疏於打理。
這……
蕭雲甚至覺得被侮辱了。
冷哼一聲。
直接金刀如流星飛舞。
轉瞬將灌木中間那些絲線斬斷,然後大搖大擺的翻樹上牆。
再看牆上,厚泥上鑲著一些鐵釘,也都是鏽跡斑斑,並且也不足夠鋒利。
關鍵那泥牆被雨水沖刷,竟然還有些融化的跡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