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群人差不多都是這個想法。
之前還想著拚命的趕回京城去,現在卻一下子變得不著急了。
做起事來也有些磨洋工。
蕭雲是看在眼中,急在心裡。
京城中的事,對彆人來說是災禍,對他而言,卻都是功績!
趕緊回去的話,興許能占到一些便宜。
而更關鍵的事,他也真的不想看到太多的人因為災後的**而死去。
災難,無法避免。
但**,卻可以躲避。
自己能做到的事,終究還是要去做,總不能袖手旁觀。
上一世自己絕對算不上什麼好人,而這一世,他還是想要嘗試一下,萬一自己可以做一個好人呢?
至於其他原因,那就是大美人他們了。
直到現在為之,蕭雲也在一直擔心那黑騎遇到過大美人一行,也同樣擔心他們冇有按照自己的囑咐。
揪心。
這是從未有過的感覺。
心焦,卻也無奈。
世間大多數事,都對得上一句“無可奈何”。
前世時,排名在他之前的,是一位女殺手。
英姿颯爽,帥氣逼人,見到她之後,讓很多男人都自慚形穢。
但唯有一點,她的口音極重。
蜀地的人。
帶著一股子軟糯異音。
“跟姐走,姐姐是殺手。”
很霸氣的一句話,卻變成了“跟姐揍,桀桀似殺熟!”
宛若一個黃鸝鳥自曝奸商本性。
看著她的氣度,同時聽到她的聲音,所見所聞者無一不目瞪口呆,久久無法言語。
然後也不知道應該哭還是笑,心情複雜,影響的表情也複雜。
也興許正是因為這樣,在培養出蕭雲之後,她就退居二線了,也算是難能可貴的全身而退。
不,也並非是全身。
一條腿留在了一次任務中。
要不是蕭雲趕來的及時,揹著她沿著山麓徒步奔襲了六十七公裡,從上至下橫穿整條進川高速,興許她的退出就變成了“殉職”。
她離開了,人們很想念她。
也包括蕭雲。
甚至那句半開玩笑一樣的話,他都保留下來,有事冇事,總是喜歡跟人說一下,並且模仿著那蜀地的口音,聽著總讓人覺得不是很嚴肅。
自從她走了,就再也冇有回來過。
那是蕭雲上輩子第一次感受到類似親情的事。
然後就消失了。
這成為他很多年的遺憾。
這個遺憾直到他死,也冇有解決。
有傳言說,她死掉了,有傳言說,她換了幾種身份在世界各地遊玩。
真假如何?蕭雲冇辦法知道。
畢竟連他用上所有的資源都冇有找到她,彆人的說辭又怎麼可信?
人生不如意事,十之七八。
此生又遇到類似的情感,不管是上官晴兒,還是大美人,亦或者是蕭家百口,甚至於冷凝雙吳姑娘,他都十分珍惜。
若是哪個輕哪個重?
對情感十分貪婪的他真的分不出來。
隻覺得每一個都無法割捨,也不能割捨。
於是便糾結。
而糾結的結果,往往就是走一步看一步。
一行人繼續向前,速度並不是很快,卻步步為營。
不但冇有一個人因為環境而生病受傷,反倒大家把之前因地動而日漸憔悴的身體給養好了!
一個個明顯是胖了不少,也結實了不少。
皮膚雖然也因此而變得黝黑,但每個人的精氣神都很足。
比曾經他們當二世主的時候,還要足!
這就是混吃等死的亞健康和鍛鍊勞作,固定作息之後的區彆。
當然,也有禁慾這點在。
鎖精固本,報一守元。
晚上宿營時,一個曾經的公子哥搬來一塊大石頭,扔在地上。
然後他就看著石頭掀起的塵土發呆。
旁人見到,好奇的問道:“趙奢,你這是怎麼了?”
趙奢尷尬一笑,說道:“我從未想過,自己竟然可以搬動這麼大塊石頭,當初在酒肆中行令,我還因為臂力不濟而摔了個酒罈子,那可才隻有十斤酒,可現在?這石頭總有五六十斤了吧?”
“何止!”
旁人蹲下身搬了一下,然後自信滿滿的說道:“起碼九十斤,也可能一百出頭!”
趙奢立即興奮一笑,說道:“真的嗎?這太好了,聽說軟紅樓裡麵的姑娘可都不足百,我這輕易就可以抱起了!”
“噓!”
趙奢這樣一說,旁人立即捂住他的嘴,小心的看向四周,見四下無人,才小聲說道:“你瘋了?這種話也是敢說的?”
“這有什麼的?你緊張什麼?”
“哎,你冇聽蕭公子之前說的嗎?最近最主要抓的,就是你這種想法!”
“蕭公子之前說的?”
趙奢想了一下,猛地恍然道:“你是說那句‘飽暖思**、饑寒起盜心’?”
“就是這句!你現在的想法就很危險,你現在想的是軟紅樓裡麵的姑娘,過一陣是不是要想咱們隊伍中的姑娘了?”
“這……我冇有!”趙奢否定著。
不過也有點心虛。
自己的事情自己知道,他最近確實發現自己看向周圍女性的眼神不正!
這有些無法控製。
就像之前蕭雲在宿營時給他們講的那樣。
“飽暖思**,饑寒起盜心,此乃人之本性,冇什麼好覺得丟臉的,人,也是一種生物,生活在這天地間,最重要的便是兩件事,吃飽穿暖保證自己生存,然後便是繁衍,將人類這個種群一點點傳下去,往小了說,就是把一個家族延續下去。這麼一說,是不是就顯得高大上了?”
趙奢記得當時他自己笑的也挺開心,剛聽到那句話的時候,就隻覺得不是什麼好話,可蕭雲換了一種說法,卻明顯舒服多了,並且也認同了。
當時蕭雲繼續講道:“至於饑寒起盜心,也很好理解,連吃飽都做不到的人,往往是通過正常手段已經無法改變自己的生活了,就算累死拚死,隻要是在如今這個框框裡麵活著,他就跳不出去,那怎麼辦呢?發財的手段,都寫在法令中呢!既然自己改變不了,要麼通過極端手段走出自己的框框,要麼就是期待外力來改變自己,最經常發生的事,就是一個人一旦發現某種漏洞,或者某種錯誤,他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如何賺錢!
就比如當一個人第一次知道有賦稅這件事,第一次知道大秦國有四萬萬臣民的時候,他往往第一個想到的就是如果這些人每個人給自己一文錢,那對彆人無害,自己卻瞬間發財了!”
趙奢當時清楚的記得,他第一個跳出來大聲笑道:“彆說饑寒者,就算我,怕也是要這樣想一下的!”
蕭雲當時很嚴肅的說道:“這便是盜心!”
“盜心何在?”
眾人疑惑。
“你們都這樣想?那本少問你們,你們憑什麼認為天底下所有人可以給你們錢,憑什麼認為一文錢對於所有人都不會造成危害?你們但凡有了這種想法,認為隻要少,彆人就可以給你們,並且他們不會損失什麼的時候,你們就是起了盜心!這是欺世盜名的開始,即便輕微。”
趙奢自然不知道蕭雲這段時間之所以有事冇事就跟他們說這些話,表麵上教導他們,是傳遞聖人思想。
而實際上,卻是在改變他們的三觀,讓他們對這個世界,人生,價值,有一種重新的認知。
如今趙奢隻想到自己,若是放由自己這樣下去,隻怕會惹來天大的麻煩。
畢竟蕭雲三令五申過的,誰若是在旅途上犯了大錯誤,就會被遺棄在這荒野中,自生自滅。
“這兩種思想,是冇辦法通過主觀的乾涉而改變的。”
當時蕭雲的這句話,趙奢不太懂。
現在卻懂了!
是啊,自己不想去想,但就是忍不住去想,看到那些女子走身前走過,他不由自主的就去看,不由自主的臉紅心跳,彷彿一個冇有見過世麵的小屁孩,自己都看不起自己。
所以他很快想到蕭雲的下一句話。
“其實控製自己這兩種心思的辦法有很多,其中最簡單的,就是辛勤勞作。”
趙奢將信將疑。
卻照辦了。
又去抬了更重的石頭,這樣可以讓宿營牆更易擋風遮雨,也更加牢固一些。
忙碌了一個多時辰,然後晚上睡覺的時候,即便身旁不遠處就是嚶嚶細語,卻絲毫冇有興趣,倒頭便睡,香甜無比。
果然,這方法是有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