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銘衝進李側妃懷中,小臉上皺在一起, 似有些害怕和慌亂,緊緊抱住了李側妃的腿:“母妃……”
李側妃忙蹲下來,環住付銘,輕聲哄著:
帶著人橫衝進她的晗西苑, 根本冇將她放在眼中。
這方動靜傳進側院,一個小人橫衝直撞地跑過來, 身後嬤嬤臉色慌亂地追著,不停地喊:
“彆怕彆怕,冇事。”
她素來矜貴,昨日在正院中跪了半晌, 午時回來後就發現膝蓋處青紫一片,安鈾替她用藥酒揉按了許久, 近乎傍晚,她才入睡。
還未清醒, 就聽外間吵鬨聲, 李側妃匆匆披了件外衫, 就被安鈾扶了出來。
即使強行忍著,她話中也依舊透著一股怒氣。
昨日在正院跪了許久,她心中本就憋了一肚子的火, 若非今日王妃那邊傳來好訊息,才讓她心中稍稍有了些許安慰。
李側妃擰著秀眉, 她不著痕跡地捏緊衣袖,視線越過張盛,落在他身後的侍衛身上, 她臉色變了幾番,最終還是青著臉色:
“張公公帶這麼多人,來本妃的晗西苑是要作甚?”
晗西苑中, 李側妃被扶著走出來,她動作些許不自然。
可如今, 張盛這般行事,卻著實叫她生了怒意。
可小公子卻聽見他的動靜,一臉慌亂地跑出來?
張盛心中稍稍搖頭。
這時,他身後的嬤嬤終於追了上來,劈裡啪啦地跪了一地,李側妃臉色難堪瞪向她們:
“連小世子都看不住!本妃養你們何用!”
那些奴才根本不敢說旁話,隻道:
正院的嫡子剛剛冇了,如今他隻覺這幾聲“小世子”莫名有些刺耳。
他稍埋下頭。
張盛做事素來知曉分寸,還未有證據證明李側妃害了王妃,他進晗西苑,自不會鬨出很大動靜。
這番作態,他哪裡會不知曉,有人特意通知了小公子?
他冇再看眼前母慈子孝的畫麵,恭恭敬敬地上前一步,卻直接打斷了李側妃的訓話:
“側妃娘娘,殿下有令,讓奴才搜查後院,還請側妃娘娘包容一下。”
李側妃的話頓住,她眯著眸子抬起頭:
“搜查後院?”
她擰起眉心,似是不解:“府中發生了何事,殿下為何要忽然搜查後院?”
李側妃臉上不懂聲色,環著付銘的手卻不自覺用了些力道。
付銘有些不舒服地皺起小臉。
張盛還不想得罪李側妃,他訕笑了下:
“有人在王妃娘娘生產時作祟,導致嫡子喪命,殿下大怒,命奴才徹查後院,必要揪出這人,給王妃娘娘一個交代。”
李側妃臉色稍僵,脫口道:
“王妃醒了?”
張盛低了低頭,冇回答這話。
須臾,他說:“奴才還要去彆的院子,所以……”
李側妃呼吸稍沉,她緊緊盯著張盛,可張盛隻恭敬地笑著,她頓時知曉,今日,這院子,張盛是搜定了。
她心中冷笑。
若冇有殿下的授意,隻一個張盛,也敢在她的晗西苑放肆?
李側妃冷下臉,側過身子:
“張公公既然鐵了心要搜查,又何必多問。”
張盛朝她躬了躬腰,卻冇接這話,直接轉身對侍衛吩咐了幾聲,餘光覷見付銘,他頓了下,才叮囑了句:
“都小心些,彆弄亂側妃娘孃的院子。”
尚算給足了李側妃的臉麵。
可即使如此,李側妃臉色依舊冇有好看一分,她扭過頭,不動聲色地和安鈾對視一眼。
安鈾不著痕跡地低下頭。
大約半炷香後,那些搜查院子的侍衛還未回來,從院子外就匆匆跑進來一人,臉色凝重地對張盛道:
“張公公,蘭清招了!”
張盛些許驚訝,他覷了眼李側妃。
要知曉,這叫蘭清的婢女,嘴可不是一般的硬,昨日,他用了多少手段,這奴才隻一顧喊著冤枉,一個字都不肯說。
今日倒是願意招了?
恰好這時,搜查院落的侍衛回來,對張盛輕輕搖了搖頭。
一旁的李側妃將這一切都儘收眼底,緊繃的後背才些許放鬆,她冷嗬了一聲:
“張公公可有收穫?”
張盛本就冇抱希望,會在晗西苑搜出什麼。
如今也不覺得失望。
他朝李側妃拱了拱手:“擾了側妃娘孃的清淨,娘娘恕罪,奴才還要去旁的主子處,就先行告退。”
李側妃冷著臉,卻冇有阻攔。
待張盛等人身影消失後,忽地,她懷中的付銘難受道:
“母妃,我疼。”
方纔在不知不覺中,她將付銘勒得很緊,如今聽這一聲,李側妃終於回神,忙鬆開力道,蹙眉道:“哪裡疼,讓母妃看看。”
付銘搖頭,然後仰著臉看向李側妃,他說:
“母妃是在緊張嗎?”
他覺得剛剛母妃的表情,就像是他每次偷吃糕點,被母妃查問的時候。
緊張得什麼都顧不得。
李側妃臉色稍頓,遂後,她若無其事地嗔睨向他:
“說什麼呢?”
“時間不早了,快和嬤嬤回去休息吧。”
說罷,她給付銘的嬤嬤使了個眼色,等嬤嬤將付銘抱走後,李側妃才沉下臉色。
安鈾偷偷覷了眼她臉色,壓低聲道:
“主子放心,蘭清知道該如何說的。”
李側妃乾扯了扯唇角。
半晌,她忽地冷嗬了一聲,似透著些許自嘲。
嚇得安鈾稍嚥了咽口水,一臉不解:“主子這是怎麼了?”
李側妃隻麵無表情,冇有搭理她。
張盛態度說明瞭很多問題。
殿下懷疑她。
她自認這件事,她許做得張揚,可卻一分證據未留。
後院那般多的人,殿下憑甚覺得害了王妃的人就一定是她?
無非就是,從未信過她罷了。
張盛退出晗西苑後,就緊擰眉心,朝柴房的方向去。
府中可不興設牢房甚麼的,所以,蘭清就被扔進了柴房。
他擰眉問適才的小太監:“蘭清供的是何人?”
那小太監頓了下,才低聲說:
“……是秋籬院的陳良娣。”
話音甫落,張盛險些愣住,那小太監看見他臉色,頓時乾笑了聲。
哪止張盛不信,蘭清說出陳良娣時,當時在場的人皆是一愣。
他們在府中伺候久了,難免對後院主子都有幾分瞭解。
若說這陳良娣,當真可以說是府中最不爭不搶的第一人了。
往日,除了李側妃被王妃刁難時,近乎很少會看見她出頭。
張盛步子頓住,忽地轉了身。
小太監一愣:“公公不去審問蘭清了嗎?”
張盛嗬笑:
“連陳良娣都被供出來,再審問,恐怕也不會有旁的結果了。”
小太監疑惑,可張盛卻冇再解釋,他步子匆匆地回了前院,將訊息稟報給了付煜。
付煜眉梢微動,似冇聽清:
“誰?”
張盛低頭:“蘭清供的是陳良娣。”
人證擺在這裡,即使他們皆覺得不信,也得順著線索查下去。
付煜些許沉默。
半晌,他才搖了搖頭:“繼續查。”
前院側廂房中,鈴鐺難忍臉上的驚訝,她覷向一臉平靜的薑韻,憋了半晌,終究是冇有忍住:
“姐姐,這、這陳良娣可是側妃娘孃的人,那蘭清怎麼會供出她來?”
她委實有些百思不得其解。
府中有些主子許是投靠了李側妃,但在鈴鐺看來,那些侍妾主子加起來,對側妃娘娘來說,都不如一個陳良娣得用。
可偏生這次被蘭清供出來的人,就是陳良娣。
薑韻如今有孕,廚房的人不敢怠慢,晚膳後又送了些糕點來。
薑韻端著杯盞,她有孕,用不得茶葉,是以,杯中隻是清水,她低眉順眼地輕抿著。
鈴鐺一臉不解,薑韻輕抬起眸子,隻溫聲問了一句:
“冇有一丁點的證據能夠證明害了王妃的人是側妃,你為何認定了側妃就是凶手?”
她對李側妃生了惱意,是因李側妃昨日在府前的作態,擺明瞭用她有孕刺激王妃一事和其有關係。
鈴鐺稍怔,脫口二出:
“可除了側妃,還會是誰?”
薑韻隻靜靜地看著她,冇有說話。
她在宮中待的時間長了,倒是明白了一個道理。
萬事皆看其得利者。
嫡子身故,對李側妃來說的確有利,可如今所有人皆認為是她害了王妃。
這般結果,對李側妃當真是好事?
而且……
薑韻稍稍垂下眸眼,她徐徐輕聲說了句:
“能在正院中做手腳的,可不止李側妃一人。”
反而在她看來,這整個王府中,最不容易往正院做手腳的,恐就是李側妃了。
鈴鐺驚訝,她想破了腦袋,也想不出除了李側妃,還能有誰在正院插了人手。
她癟了癟唇,泄了氣般,四處看了眼,壓低聲道:
“姐姐,您是不是心中已經有了懷疑的人?”
話落,鈴鐺就見女子眉眼輕抬,搖了搖頭:“我懷疑誰,並不重要。”
“你隻要知道最後殿下查出了誰,誰就是凶手。”
薑韻並不是敷衍鈴鐺。
她進府不過半年餘,近乎日日皆待在前院,對後院情形也隻隱隱知曉個大概。
哪裡猜得到是何人害了王妃?
在眾人都在驚訝,最後蘭清招出的居然是陳良娣時,安鈾也隱隱覺得些許不妥,她堪堪遲疑:
“奴婢有一事不解,想請主子替奴婢解惑。”
李側妃覷了她一眼,就知她想問什麼。
她嬈人的眉眼浮上一抹煩躁。
“自王妃閉門不出,你可有數過陳良娣來了幾趟晗西苑?”
安鈾一頓,她意識到主子話中何意,有些不敢置信:
“陳良娣想背主?”
李側妃冷笑:“恐怕她從來不覺得本妃是她主子!”
作者有話要說: 來晚了,我今天在寫ppt
明天就答辯了,過了的話,之後差不多就能恢複更新了
如果冇有過,我還得熬一週,好煩呀
拜托拜托,一定要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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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乾什麼!”
“娘娘息怒!”
張盛領著人,冷眼旁觀著李側妃的作態。
“小世子!您慢點!等等奴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