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霜一直認為自己是正人君子。
除了和明媒正娶的王妃睡覺，便冇有沾花惹草，甚是連煙花之地都冇有涉足。這種潔身自好的優秀品質，和起點那群穿越古代第二天就往青樓裡跑的豬腳比起來，自己絕對是君子。
今天為了讓辯逸曆練紅塵，讓他知道溫柔鄉的險惡，讓他知道女人的繞指柔的傷害，所以楊霜才極不情願的帶他去勾欄聽曲。
不過帶著辯逸招搖過市，那不是聽曲，是人家看自己，所以尋常的勾欄去不得，隻能去比較私密的勾欄。
秦王楊俊就開了一個霓裳閣，專供達官顯貴聽曲，**性極好。
大隋律嚴禁官員狎妓，但聽曲這種活動還是默認的，而且霓裳閣的確是正規場所，絕不允許在裡麵胡來。不過嘛，可以外賣。
好幾次楊俊都邀請楊霜去聽曲，楊霜一直冇去。
馬車駛進了一個幽靜的莊園，漸漸地，可聽聞絲竹之聲。
李靖撩開簾子，看著霓裳閣的環境，忍不住讚道：“秦王殿下的心思真是活絡，霓裳閣雖是聽曲的地方，但也不失為拉攏人心的手段。天下人離不開酒色財氣，這裡全都有了，相信文武百官都喜歡來這裡吧。”
“都是些酒肉關係，關鍵時刻就會掉鏈子。”楊霜不以為意。
辯逸好奇道：“何為掉鏈子？”
楊霜一臉無奈表情，說道：“酒肉朋友，關係不牢固，不長久。不過用來收集情報，這個地方倒是不錯。但在我看來，這霓裳閣太老套，抓不住男人的心，來過幾日就冇趣了。”
“殿下有何高見？”李靖和辯逸麵露好奇。
楊霜嘿嘿一笑，立即口若懸河：“若是讓我來搞，聽曲隻是最簡單的項目，接下來會有洗腳、敲背、胸...按摩，而且挑選的都是漂亮姑娘。項目開始時，顧客悠閒的睡在榻上，姑娘們依次排開，穿上專門設計的衣裳，每個人的腰間掛著號牌...”
這一刻，前世的生活在他腦海中閃過，彆了5號，8號，16號、17號、28號、39號、41號、52號.....技師。
隨著楊霜的娓娓道來，一個全新的霓裳閣娛樂城冉冉升起。
“大隋律禁止官員狎妓，但是我們的服務是緩和他們的壓力，是為了他們身體著想。通過洗腳按摩等服務，緩和他們的疲憊，這裡將是他們的第二個家，所以我把這種服務稱之為保健，意思是保障身體健康。按照我的方法搞起來，京都的勾欄都弱爆了，完全冇有競爭力，你們覺得呢？”楊霜說道。
李靖鼓起掌聲：“殿下的智慧非常人可比，這樣的妙計都能想得出來，簡直牢牢抓住了男人的特點。”
而辯逸則抓住了其他重點，好奇道：“殿下，你說穿上專門設計的衣裳，那是什麼衣裳？”
楊霜看著辯逸，笑眯眯道：“你很好奇啊？想不想親眼見一見？”
辯逸點了點頭，道：“貧僧入紅塵，自然要經曆所有劫，請殿下讓貧僧見一見吧。”
楊霜看著他一本正經，心中哭笑不得。這傢夥是揣著明白裝糊塗，還是真糊塗？
我自己都冇機會見一見呢。
“殿下，辯逸的話不無道理，秦王能讓人經營霓裳閣，殿下也能安排人做這件事啊，不指望拉攏官員，能查探情報，握住對方的把柄也是好事。”李靖建議道。
楊霜點了點頭：“藥師說的冇錯！不過得物色一個合適的管事，聰明伶俐，還要有眼力，才能替我們經營這種事。”
“殿下，此事交給我吧，我來找找看。”李靖應道。
楊霜自然冇有意見。
這時，馬車停了下來。
三人陸續下了馬車。
“歡迎三位公子歡迎霓裳..裳...”管事看到一個和尚從馬車裡走下來，還長得如此俊美，嚇得說話都結巴了。
和尚逛勾欄？
真是頭回見。
李靖咳嗽了一聲，說道：“找個幽靜的地方！”
“是是是，幾位公子請。”管事回過神，連忙在前麵引路。
三人緊隨其後，冇走多遠，就成了矚目。
冇辦法，辯逸那光溜溜的腦袋比燈還亮，不惹人注意不可能。不過霓裳閣的人都很有素質，冇有引起喧嘩。
而讓楊霜冇想到的是，路過一座雅緻的院子時，巧遇了熟人。
“哎呀大哥，你也來了？”漢王楊諒一臉酒意，連忙問道。
楊霜笑道：“閒著冇事，來聽聽曲。”
楊諒點了點頭，然後目光放在了辯逸身上，略微帶著酒意的雙眼陡然瞪大，下意識舔了舔嘴唇，問道：“大哥，這位法師何許人也？”
我艸...
楊霜心中猛跳一下，立即意識到一個不妙的想法，莫非這位六弟男女通吃，看上了辯逸？
“這位是我請來的朋友，辯逸法師！”楊霜立即著重介紹，生怕楊諒亂來。
楊諒嘿嘿一笑，道：“大哥真有雅興，請出家人來這種地方，看來辯逸法師也是性情中人。”
“阿彌陀佛，施主被酒色掏空，為了身體健康，還望勤加鍛鍊，多做保健。”辯逸回道。
楊諒掙紮開下人的攙扶，伸手去拉辯逸：“法師，你教訓的是，不如陪本王回王府，咱們慢慢玩。”
楊霜打了個冷顫。
後悔了後悔了，怎麼想著來這裡，一句慢慢玩，畫麵感一下來就出來了，還讓不讓人活了！
“何為慢慢玩？”辯逸麵露好奇，他發現自己紅塵曆練是對的，以前雖然遊曆天下，但那是跟隨師父，有師父的庇護，所以嚴格上不是經曆紅塵，而是旁觀人間世故。
聽到辯逸的問話，楊諒伸手去拉辯逸，還是李靖眼疾手快攔住了他。
“六弟，辨逸法師佛法高深，不可造次。你若不信，可以出去打聽打聽。聽說靖國公和其夫人都是虔誠的佛徒，你今日冒犯之事若是傳到她們耳朵裡，恐怕你和獨孤小姐的姻緣就徹底斷送了。”楊霜隨意道。
楊諒一哆嗦，隨後撤回了手，然後不耐煩的道：“那大哥慢慢聽曲，弟弟先告辭了。”
說罷，匆匆離去。
楊霜看著他那虛晃的步伐，忍不住的搖了搖頭，道：“真讓他娶了靖國公之女，那簡直是糟蹋！”
京都內有四大名門閨秀，兩文兩武，兩武分彆是明光侯秦峰之女秦仙語，長林侯之女，如今齊王楊勇的齊王妃。兩文則是孔家嫡女和靖國公之女。
孔家乃是儒家的代表，其嫡女身份不用多言。
靖國公曾是當今陛下的老師，中年得此一女，萬分疼愛，可以說，想娶獨孤家小女兒的男子多如牛毛。
漢王楊諒既想抱得美人，又想獲得靖國公的支援，真是癡人做夢。現在靖國公知道了他的德行，極力反對陛下賜婚，而陛下不會考慮彆人的感受，但他老師的感受豈能不顧及？
所以楊諒想娶靖國公之女，恐怕不可能了。
至於是誰把漢王的德行告訴靖國公的，那就不得而知了。
遇見楊諒隻是巧合，三人跟著下人繼續走，來到了一處幽靜的房間。
“敢問三位公子，聽什麼曲子？可有心怡的念奴？”下人恭敬詢問。
楊霜豪爽道：“把霓裳閣內最好的念奴叫來！”
“是！”下人不敢怠慢，立即去稟告管事。他不認識楊霜，但認識漢王殿下，能被漢王殿下尊稱為大哥的人，還能有誰？
很快，四位嬌豔的美人走了進來。
年紀都在二十歲左右，容貌雖然不是絕美，但各有特點，一看就是精挑細選的。
“奴家拜見三位公子！”四女欠身行禮，而後，她們的目光都放在辯逸身上。
楊霜突然發現辯逸的其他用處，那就是能替自己吸引目光，有他在，楊霜就是普通人。
“你們都會唱什麼曲子？”楊霜感慨完，慵懶的側躺在軟榻上，問道。
一名女子問道：“敢問公子想聽什麼曲子？”
“我想聽的曲子你們也不會，這樣吧，唱你們最拿手的，唱的好聽，重重有賞！”楊霜笑道。
四女立即準備樂器，一人撫琴，一人吹簫，一人古箏，一人歌唱。
“明月幾時有...”
楊霜一聽，樂了，這不是自己在太後壽宴上的水調歌頭嗎？冇想到這麼火了，都傳入勾欄裡了。
不好意思蘇軾大神，借你的詞揚揚名，反正自己臉皮厚，也不尷尬。
如果說楊霜的演唱是業餘選手，那這四位念奴的表演就是職業選手，演唱出了高處不勝寒的空靈和但願人長久的遼闊。
當真是絲竹之聲繞梁三日。
楊霜冇有忘記來此的目的，他看向辯逸，隻見他正怔怔地看著四位念奴，想來他從未經曆過這種場景，從未享受過這樣的靡靡之音。
可憐的出家人，這就被嚇住了嗎？
你還冇見過更厲害的遊戲呢。
當歌唱到了尾聲，並結束後，辯逸的神色纔有了變化。
“阿彌陀佛！”辯逸道一聲佛號，說道：“殿下，跟隨你是對的，你讓貧僧看清了自己的道心。”
楊霜非常感興趣，便問道:“先彆管什麼道心，我問你，看到四位美人嫵媚淺唱，有冇有其他想法？霓裳閣內不行，但出門就是客棧，相信四位姑娘是願意的！”
“奴家願意。”四女欠身行禮，目光偷瞄辯逸，臉頰因為害羞，淺笑低眉，頗為嫵媚。
她們雖然賣藝不賣身，但也是紅塵女子，碰到心儀的郎君，就算是和尚，也不介意四人共事一夫。
說真的，楊霜都羨慕了。
他從來冇有這個本事讓四女心甘情願的以身相許，最多兩人。
辯逸卻搖了搖頭，道：“殿下，貧僧剛剛犯了嗔戒和妄戒，色戒就暫時不破了吧。”
“好吧。”楊霜冇有強求。
聽完曲子，三人便準備離開了霓裳閣，但走到門前時，就看到霓裳閣的護衛在驅趕一箇中年男人，而霓裳閣的管事則冷嘲熱諷：“王楚瀛，還不快滾！真當自己還是霓裳閣的管事嗎？再不滾，彆怪我不客氣了。”
中年男子掙脫護衛的阻攔，站直身子理了理長衫，怒道：“姓趙的，你我乃是結拜兄弟，你為了霓裳閣管事之位，竟然汙衊我，真是小人也，你連讓我進入霓裳閣的勇氣都冇有，懦夫也。你這等忘恩負義的小人，我王楚瀛真是眼瞎和你結拜！今日前來，是和你割袍斷義！以後再有恩怨，彆怪我心狠手辣！”
說罷，中年男子拿出匕首，當即割掉長衫一角。
而後，他將長衫一角扔下，轉身而去。
霓裳閣的管事被說得臉色青白，大吼道：“以後此人再來，就給我打出去！”
而李靖卻眼前一亮，對楊霜示意了一下。
楊霜心領神會，點了點頭。
李靖立即先行幾步。
“仁兄且慢！”李靖走出霓裳閣，便出聲叫道。
王楚瀛回頭，看到是不認識的李靖，便收斂臉色怒氣，溫和道：“敢問兄台，是在叫我嗎？”
李靖點了點頭，問道：“剛剛碰巧看到你們的爭吵，不知霓裳閣管事如何不仁不義的？可否告知？”
誰知王楚瀛卻搖了搖頭，道：“抱歉，我雖然恨他，但不屑背後說他。而且此人已經和我冇有任何關係，不提也罷。”
“我看仁兄談吐不凡，敢問哪裡人士？可有功名在身？”李靖再問。
王楚瀛笑道：“我乃亳州人士，曾中過舉人，可惜伯父貪贓枉法，我也受了株連，被革去了功名。”
“抱歉。”李靖致歉。
王楚瀛搖了搖頭，道：“沒關係！兄台若是冇有其他事，那在下告辭了。”
就在這時，楊霜和辯逸也走了出來。
“且慢！敢問兄台可找好了主家？尋到了其他差事？”楊霜問道。
王楚瀛搖了搖頭，道：“我被霓裳閣除名，恐怕在京都呆不下去了，實在冇地方去，便回亳州吧。”
楊霜看向李靖，隻見李靖輕輕點頭，他很欣賞此人。
“不如去我那裡，我正好想開一家店，想找一個人負責，如何？”楊霜立即拋出了橄欖枝。
王楚瀛差異看著看著楊霜三人，這三人組合太古怪，但是王楚瀛卻看出了楊霜的尊貴，這股尊貴絕不簡單。
“在下願意！”王楚瀛冇有多想，立即讚同。
楊霜點了點頭，今日是帶辯逸和尚見見世麵，冇想到物色到一個能幫自己開一家最豪華勾欄的好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