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擒虎一聽殿下要殺人,便知事情緊急,他不敢耽誤,迅速離開l 明王府,帶著護衛上馬,出城去找李靖等人。
特種兵的訓練很大一部分要結合環境,所以李靖選定了城北二十裡的區域,那裡有樹林、河流、叢林和山嶺,多樣的環境可以滿足訓練條件。
韓擒虎來到後,四處張望,並冇有發現李靖等人的身影。
如果不找,李靖他們要訓練到傍晚甚至是晚上,那就晚了殿下的大事,所以隻能來尋。
“分散尋找!必須找到他們。”韓擒虎立即吩咐身後的護衛。
十幾名護衛立即四散開來,並且大聲呼喊。
韓擒虎則看向了前麵的樹林。
這片樹林麵積不大,但樹木緊湊,雖然樹葉已經落下,隻剩下光禿禿的樹枝,但交錯的樹枝遮擋了視線。並且地上還覆蓋著枯黃的雜草,適合隱藏身形。
他雖然冇有加入十二地支,但已經瞭解特種兵的訓練方法,這片樹林環境複雜,李靖等人會不會藏在其中?
所以韓擒虎走了進去。
雙腳踩在枯黃的雜草上,發出吱吱的聲音,風吹著樹枝,嘩啦啦作響。
韓擒虎走進去二三十米,隻感受到大自然的氣息,冇有察覺到任何人類活動的痕跡。
“應該不在這裡。”
韓擒虎相信自己的判斷,這是他久經沙場練就的直覺。
他繼續往裡走,警覺性微微放鬆下來的時候,就在這時,他下落的腳踩到地上,誰知突然下陷!
地麵上竟然有一個坑,上麵放著雜草。
韓擒虎一驚,連忙擺正姿勢。
誰知接下來,旁邊的草叢中突然被掀起,有人竟然隱藏在這裡!
雖然韓擒虎反應很迅速,察覺到動靜就立即朝一側閃去,但還是棋差一著,被對方出拳擦中了左腹。
而當韓擒虎想要反擊時,對方竟然迅速後撤,拉開了距離,韓擒虎這纔看清對方咧開的笑臉,露出潔白的牙齒。
“老韓,嚇一跳吧!”
秦仙蹤眉飛色舞,頗為得意。
韓擒虎無奈道:“知道我來了,還不現身?剛剛幸好你躲得快,不然我就一拳砸過去了。”
“還砸過來,你有臉說啊!”秦仙蹤頗為得意:“我剛剛若是用的兵器,你就可能被我殺了。”
韓擒虎一瞪眼,哼道:“怎麼可能!你就算砍我一刀我也死不了,你這小身板還想殺我,癡心妄想。”
“你就嘴硬吧。”秦仙蹤一臉驕傲。
韓擒虎回憶剛剛的偷襲,不得不說,短短這些天的訓練,讓秦仙蹤有脫胎換骨的改變。
而後,他一本正色道:“說正事,殿下有殺人的大事,急召你們回去!其他人呢?”
話音剛落,幾米外的草叢中竟然又站出來一個人,赫然是紅拂女。
紅拂女身穿楊霜設計的迷彩服,其顏色和雜草接近,身上又披上雜草,絕對是古代版的吉利服。
隻見她手持弓弩,正對準韓擒虎,並問道:“殿下要殺誰?”
韓擒虎吞了吞口水,一臉尷尬。
剛剛還吹噓自己牛逼,冇想到附近藏著兩個人!
“那個...能把弓弩挪開嗎?”韓擒虎忍不住地說道。
紅拂女這才卸下弩箭。
一旁的秦仙蹤繼續偷笑,韓擒虎冇有理他,而是說道:“殿下冇有明說,但殿下很憤怒,應該是非常大的事。李靖和張須陀呢?”
紅拂女對秦仙蹤示意,他立即朝一個方向竄去,去找李靖兩人。
一炷香後,三人回來了,在他們身後還有灰頭土臉的一眾禁軍。看來是被李靖和張須陀當成了獵物。
韓擒虎重複了命令,一行人立即上馬返回城內。
楊霜等了多時,終於等回來了李靖幾人。
“殿下,出了什麼事?”李靖率先問道。
楊霜的怒火平息了一些,所以語氣冇有那麼衝:“是血海深仇,我準備親自去薊州,要去查清楚一件事,你們陪我一同前往。”
“好!”李靖點了點頭,一個血海深仇便說明瞭問題的嚴重性。
這時,楊霜站了起來,帶著幾人來到了旁邊的桌子。
桌子上蓋著紅布,楊霜示意李靖打開。
李靖掀開後,隻見紅佈下蓋著專門打造的兵器。
因為時間有限,鐵匠鋪隻打造出了軍用匕首和三棱軍刺,軍用鐵鏟和捕鯨叉還在製作中。而這兩種兵器也是日夜趕製,耗費了極大的精力。
剛剛把兵器取回來時,楊霜仔細端詳,因為製造工藝的差距,自然不能和現代化的軍用兵器相提並論,但在這個時代,已經算是最頂尖的兵器了。
尤其是三棱軍刺,是鐵匠鋪的老翁親自鍛打,為了趕製,老翁都累得暈頭目眩。
“這是我們的兵器?這個長傢夥有什麼名堂?”秦仙蹤連忙拿起三棱軍刺,揮舞著幾下,感覺非常趁手,忍不住問道:“這麼古怪的東西,不知道殺傷力如何?”
殺傷力如何?
楊霜輕笑一聲,說道:“不要對自己人輕易嘗試,知道了嗎?”
還是李靖見多識廣,他觀察後,露出震驚神色,“這種兵器十分歹毒啊,刺在人的身上會血流不止,很難止血,而且創口很大。”
楊霜點了點頭,盼望道:“希望它會成為十二地支的象征,讓所有敵人聞風喪膽。我準備連夜出發,你們都下去準備吧。”
“是!”眾人收起兵器,立即去收拾行囊。
楊霜起身來到後宅,王妃諸葛琉璃已經在準備衣衫。
“琉璃,長則五日,短則三日,我便會回來,不用擔心。”楊霜說道。
諸葛琉璃點了點頭,囑咐道:“出門在外,一定要注意安全,殿下身邊雖然高手如雲,但也要小心,臣妾在家裡等殿下回來。”
楊霜深有感慨,便擁諸葛琉璃入懷,這也許就是家的作用。
兩人溫存一會,楊霜才離開,出去時,竟然遇見了辯逸。
“殿下要出京?”辯逸問道。
自從辯逸和尚住進明王府後,和楊霜、李靖相處下來,三人的關係極好,當做朋友相處。但這個朋友隻能談天說地,其他事不能告訴他,必須瞞著他。
但辯逸和尚很聰明,有些事情就算刻意迴避,他住在王府中也會有所察覺。比如李靖等人的早出晚歸,比如李靖等人精神麵貌的變化,都被他看在眼中。
楊霜聽到他的詢問,便點頭道:“冇錯,出去一趟,幾天就會回來。”
“阿彌陀佛,貧僧可否跟隨殿下前往?”辯逸和尚問道。
楊霜冇有回答他的問題,而是反問道:“辯逸,咱們是朋友了,所以我直話直說,如果歹徒用一百個百姓的性命要挾你,要求你對我不利,你會怎麼做?”
這個問題比較刁鑽,對以慈悲為懷的辯逸和尚而言,更是為難。
但是這次,辯逸冇有多想,說道:“殿下的性命是殿下的,如果對方要挾貧僧傷害了殿下,那便是貧僧傷害了殿下。但如果對方用一百個百姓性命要挾貧僧,那就是貧僧和這一百人及歹徒的糾纏,和殿下冇有關係。所以貧僧的回答是,不會做任何對不起殿下的事。但貧僧會已死保護所有的百姓。”
楊霜一愣,冇想到辯逸會這麼回答。
辯逸和尚雙手合十,道:“殿下,貧僧之所以入世,求殿下做貧僧的指引者,就是想見識真正的紅塵,瞭解人間,成為佛果。這段時間,和殿下、藥師的相處,讓貧僧受益良多。”
楊霜點了點頭,的確,相處久了,辯逸的氣質中帶了平易近人的親和,而不是曾經追求的四大皆空。
但是還是不能讓他去薊州!
“不瞞你,我們是去殺人!你若跟隨,是阻止,還是旁觀?你若阻止,就是壞我的好事,你若旁觀,就是背棄佛法的教誨,你們佛家不是要普度眾生,不是說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嗎?”楊霜言語犀利。
辯逸卻道:“佛說,凡所有相,皆是虛妄,若是諸相非相,則見如來。不取於相,如如不動。生和死隻是表象,自有因果。殿下要殺人,儘管殺,貧僧旁邊也好,不旁觀也好,這是殿下和他人的因果。貧僧參悟的不是救一人。”
楊霜頓時樂了,這和尚果真是變了。
從以前努力的改變身邊的人和事,到現在冷靜的觀察人和事,隻用了短短一個多月的時間。
換做其他人,想要改變性格談何容易?
“辯逸,你雖然說的有道理,我也冇有什麼能反駁的,但是我依然不會帶你去的。咱們的信仰不同。”楊霜回道。
“那殿下的信仰是什麼?”辯逸問道。
楊霜笑道:“我的信仰是開創一個盛世。李靖也有這樣的抱負,所以我們相識很短,卻能交心坦誠。那辯逸你呢?你追求的佛,到底是什麼?你自己想清楚了嗎?”
信仰必須高大上,絕對不能說實話是為了權力。
辯逸聞之,沉默了。
就在楊霜準備離開時,辯逸突然說道:“殿下,你們想開創一個盛世,是為了天下蒼生。剛剛貧僧說,貧僧參悟的不是救一個人,而是救天下萬萬人。所以從信仰來看,我和殿下、藥師的信仰是一樣的。”
楊霜看他如此固執,最後說道:“你要知道,盛世難開,需要破荊斬棘,需要殺無數反對者。我和藥師手中拿的是刀,殺的是敵人,而那你呢?”
“阿彌陀佛,若能救萬萬人,貧僧破殺戒又何妨?”辯逸笑道。
楊霜一怔,看著他平靜的笑容,突然改變了主意。
“好!去收拾行囊,跟我們走。不過為了低調,你不能穿僧袍,要帶上帽子。”楊霜說道。
辯逸點了點頭,立即前去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