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冬季節萬物凋零,但明王府的花園卻因為幾女到來而彆有風采。
諸葛琉璃引秦仙語來到了花園,紅拂女、潘彩蓮正傳授楊晴防身術,正好碰到了一起,所以諸葛琉璃主動介紹:“仙語妹妹,這位是我認的義妹,名叫楊晴。這位是紅拂女,這位是潘彩蓮,兩人都是我家夫君的好友。”
秦仙語笑著回禮,雖然表現得體,但心中有點酸酸的。
紅拂女三人也拜見了秦仙語。
“早就聽聞秦王妃乃是京都第一美人,今日一見名不虛傳。”紅拂女稱讚道。
楊晴連連點頭。
秦仙語笑道:“你們叫我仙語即可,不用客氣。”
諸葛琉璃補充道:“不用見外,仙語妹妹的脾氣極好。”
有諸葛琉璃在中間協調,幾女很快熟絡起來。
就在這時,紅拂女想起一件事,從懷中取出一個藥包,遞給了諸葛琉璃:“王妃,給...”
“這是?”諸葛琉璃一時不解,待看到紅拂女那意味深長的眼神,立即羞得俏臉微紅,連忙拿了過去。
楊晴和潘彩蓮似乎知道情況,輕揚唇邊偷笑。
隻有秦仙語一臉詫異,不知道她們打什麼啞謎,又有些羨慕她們的關係。
自己在秦王府中,如同呆在囚牢,隻有陪嫁丫鬟是自己的心腹,其他丫鬟、仆從皆是秦王安排,去哪裡、做了什麼、說了什麼話,都會傳到他的耳朵裡。
想到這裡,秦仙語的臉上浮現落寞。
諸葛琉璃察覺到了秦仙語的失落,想著手中的藥包,便低聲道:“仙語妹妹,你也在為懷不上身孕而發愁嗎?”
秦仙語猛然回神,驚詫地看著諸葛琉璃。
身孕?發愁?
自己從未想過那種事啊。
看到她意外的表情,諸葛琉璃認為自己猜對了,於是拉著秦仙語走到一側,輕聲道:“冇有什麼不好意思的,我就在發愁,所以讓紅拂女幫我調製了一些藥,調理一下身子。你需要嗎?如果需要,我命人給你送過去。”
“不不,不用...”秦仙語慌忙否認,然後看著諸葛琉璃,忍不住問道:“姐姐想生孩子?”
“當然啊,能為殿下開枝散葉,這是我最想做的事,雖然殿下不在乎,但我的肚子一直冇有反應,真是愁死了。妹妹一點不著急嗎?”諸葛琉璃詫異道。
秦仙語抿了抿嘴,竟然不知道如何回答,自家都有難唸的經,自己的情況,不,應該說是秦王的情況比較特殊。
看到秦仙語發呆,諸葛琉璃笑道:“妹妹在害羞啊!嫁人生子是人孝倫常,冇有什麼不好意思。說真的,我總是發愁,雖然夫君他勸我沒關係,但時間長了,我總是怕外人議論。我還在想呢,如果肚子還冇有動靜,就趕緊給夫君多納幾房側室。”
“琉璃姐,你不擔心那些女子爭寵?”秦仙語忍不住問道。
諸葛琉璃豁達道:“擔心是擔心,但我是正妻,便該有容人之量,而且殿下不納側妃,外人更會對我指指點點,說我跋扈。”
“姐姐為殿下挑選的人是不是她們三個?”秦仙語看向了紅拂女三人。
諸葛琉璃道:“我和她們相處融洽開心,與其是其他姑娘,不如是她們了。一家人最重要的就是和諧。彆光說我,妹妹啊,你需不需這個藥啊?給姐姐說說真心話唄,放心,我不會告訴任何人的。”
“姐姐,我...此事有些難以啟齒,不說了吧。”秦仙語吞吞吐吐,還是不願意說。
這讓諸葛琉璃更加好奇,莫非她遇到的麻煩更大?
所以諸葛琉璃安慰道:“妹妹,咱們從小就認識,是好朋友,以前的你雖然恬靜,但整個人散發出活力,眼中都帶著光。但自從成為秦王妃,你雖然還是那麼美麗,但是我看不到你的精氣神,就像變成了一潭死水。有些話憋在心裡會出事的,說出來會舒服一些,你放心,姐姐不會把你的事告訴其他人...如果你覺得實在不方便,那就算了,以後常來我這裡。”
這番話觸動了秦仙語,但秦仙語還是歎了一聲,說道:“多謝姐姐關心,我以後會常來找你。而且謝謝姐姐的好意,我真的不需要這個藥。”
諸葛琉璃恍然大悟,低聲道:“莫非不是妹妹的問題,是秦王...”
秦仙語輕歎一聲,索性點了點頭。
“是真的啊?”諸葛琉璃就像發現了新大陸,眼中都透著八卦的光。
而後,諸葛琉璃拉著秦仙語又走遠一些,問道:“那太醫診治了嗎?”
秦仙語抿嘴道:“秦王情況有些特殊,不便啟齒。”
“抱歉抱歉。”諸葛琉璃這才意識到自己唐突了,冇有繼續追問。
......
廳內,楊霜和楊俊閒聊多時,眼看著天色暗了下來,楊俊終於安耐不住了。
“大哥,今日來拜訪,一是拜年,二是有件小事,希望大哥能相助。”楊俊說道。
楊霜故作好奇,問道:“何事?咱們兄弟倆怎麼還見外了?我若能幫忙,必定幫你。”
楊俊歎息一聲,解釋道:“大哥肯定聽說了,因為我徹查錢一逍,而和五弟、六弟生隙,他們抓住幾個莫須有的事,就搞到了父皇那裡,最後父皇命令高熲徹查。我是不怕被查,身正不把影子斜,但是萬一莫須有的罪名賴在我的身上,一時半會解釋不清,那肅清朝野的大事豈不會擱置了?到時候讓貪官汙吏彈冠相慶,讓百姓大失所望,這豈是我等願意看到的?”
楊霜點了點頭,說道:“四弟句句在理,萬不可因為一些小事就影響了徹查貪官的大事。四弟想讓我做什麼?”
“聽說前幾日,禦史大夫李東旭宴請了大哥?”楊俊問道。
楊霜點了點頭,解釋道:“前段時間我去感業寺上香,無意幫助了被惡霸欺負的李東旭之女,所以李東旭設宴感謝。四弟不會以為李東旭是我的人吧。”
“不不不,李東旭忠於父皇,大哥被廢黜太子之位時他都冇有說一句求情的話,又怎麼會忠於大哥!”楊俊說出自己的看法,隨後說出了自己的目的:“我是覺得,李東旭既然欠大哥人情,那他就得還。所以我想請大哥幫忙,讓李東旭去找高熲,讓高熲好好調查冤枉的事,不可操之過急,一定要徹查清楚才能稟告陛下!”
楊霜在心中冷笑一聲,楊俊是怕高熲查案查的太快,冇等沂州的王千赫來京就麵聖了,那就不好周旋了。
所以他來找楊霜,請楊霜幫忙讓李東旭出麵,畢竟整個京都中能說服高熲的人寥寥,李東旭是一個。
這正好中楊霜的下懷,如果王千赫不來,那多冇意思了。
所以楊霜爽快應道:“此事簡單!四弟都開口了,我肯定要幫忙!”
楊俊大喜,連忙拱手謝道:“多謝大哥!”
晚宴也準備的差不多,接下來,楊霜和楊俊移步食廳,又叫來諸葛琉璃和秦仙語,四人一同用餐。
酒足飯飽,楊俊喝得頗有醉意,才和秦仙語準備回府。
楊霜和諸葛琉璃送兩人出府,楊霜說道:“四弟,明日我便把你說的事辦成!”
“多謝大哥!”楊俊再次感謝。
而一旁的諸葛琉璃則對秦仙語說道:“仙語妹妹,以後一定勤來,陪我聊聊天!”
“好!”秦仙語應道。
楊俊也點頭道:“是啊王妃,你在王府閒著悶,可以來明王府。”
“嗯...”秦仙語頷首應下,目光下意識瞥了一眼楊霜。
而後,楊俊和秦仙語上了馬車離去。
楊霜則拉著諸葛琉璃的手,朝著廂房走去。
今天的月亮很圓,宛若玉盤。
諸葛琉璃忍不住歎道:“殿下,仙語妹妹真可憐啊,瞧她憔悴了這麼多。”
“是嗎?”楊霜知道,秦仙語並不喜歡楊俊,可惜是陛下賜婚,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諸葛琉璃不知楊霜的感慨,接著道:“殿下你知道嗎?秦王似乎有問題,所以他倆才遲遲要不上孩子...”
這一刻,諸葛琉璃把答應秦仙語守口如瓶的事情忘記了,什麼事都告訴了楊霜。
楊霜有些傻眼,問了一句:“秦王有什麼問題?”
“仙語妹妹不肯說,想來難以啟齒吧。”諸葛琉璃回道。
楊霜一臉古怪,因為他根本不知道這件事!就算是昝康,也冇有彙報過這件事啊!
那麼楊俊到底有什麼問題?
......
此時秦王府中,秦仙語和楊俊剛剛回來。
回到休息的廂房,秦仙語看著因為喝了些酒,而躺在床上休息的楊俊,猶豫了許久,才說道:“殿下,明王妃和明王正在考慮要個孩子,我們...”
楊俊連忙坐了起來,看著美麗動人的秦仙語,楊俊的臉色卻變得極其難看:“仙語...你...我...”
秦仙語走到床邊坐了下來,道:“殿下,臣妾失言了。”
楊俊搖了搖頭,他拉著秦仙語的手,看著這位朝思暮想娶回家,恨不得捧在手心的夫人,當然也想要自己的孩子。
隻是...
突然,楊俊一激靈,臉上升騰起一片潮紅。
緊接著,一股自卑和羞恥在楊俊心底蔓延,他覺得無顏麵對秦仙語,覺得對不起她。
“王妃,你要相信我!我會做到的!”楊俊連忙站了起來,鄭重地說道,然後轉身就走。
似乎繼續呆在這裡,他的自尊會被羞恥踐踏的一塌糊塗。
屋內隻剩下秦仙語。
秦仙語枕著膝蓋,突然輕泣了起來。
她打算認命,打算好好做秦王妃,好好做一名合格的妻子,不去胡思亂想,不去想某個人,不去想不可能的事。
但是...秦王卻不給機會,總是不把她的念想全部斷絕。
擦了擦臉頰淚珠,秦仙語和衣而睡,反正都習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