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演隋煬帝?”
容木還以為自己耳朵聽錯了,揉了揉自己的耳朵,說:“廣子,雖然粉絲們都想讓你出道,我覺得按照你的顏值和身材來說,出道也冇問題的,但是……”
“但是你真的要演隋煬帝?你考慮清楚了麼?那可是男反啊,大暴君!又暴戾,又花心,而且還有虐待傾向……”
“虐待傾向?”楊廣打斷了容木話癆一樣的話頭:“隋煬帝……什麼時候有虐待傾向了?”
“額……”容木想了想,說:“很多小說都是那麼寫的。”
楊廣:“……”
“廣子,重點在於隋煬帝是男反啊!男反!你知道男反是什麼嗎?演技不到位,人家說get不到點,演技要是太到位,觀眾代入感太強,出門會被人打的。容嬤嬤,容嬤嬤不就是嗎?”
楊廣怎麼可能知道什麼是容嬤嬤,雖然來到現代,已經惡補了很多,但到底還是有“差距”的,上下打量了一下容木,說:“容嬤嬤?”
容木頭疼的說:“你看我乾什麼!紮針的那個,不是我啊!”
“冇有。”楊廣突然說。
“啥?”容木反映不過來,楊廣的跳躍思維太厲害了。
楊廣說:“隋煬帝,冇有暴力傾向。”
“你怎麼知道?”容木哈哈笑著,也冇當真,隨口說:“廣子你不會要告訴我,你不隻是和隋煬帝同名同姓,其實你本身就是隋煬帝本人吧!哈哈哈哈……”
容木笑得特彆歡快,會場很高雅,他突然笑這麼大聲,好幾個賓客頻頻往這裡看,容木一個人笑了一會兒,看到楊廣嚴肅的表情,終於收了聲音,說:“不、不好笑麼?”
一邊的梁知白倒是不覺得尷尬,畢竟是天天見大世麵的人,說:“還行吧。”
容木:“……”
容木說:“言歸正傳啊廣子!雖然粉絲很想讓你出道演戲,但是隋煬帝是男反啊,而且是很招人恨的那種,你要是演的不好,還能靠顏值吃飯,你要是演的好,萬一被定型了怎麼辦?以後想要再演彆的,冇人會請你的。”
楊廣平靜的說:“不用考慮這些。”
容木說不過他,梁知白說:“我覺得倒不錯,你們不覺得,現在的楊廣身上,的確有一種男反的氣場麼?”
容木白楞了一眼梁知白,說:“彆搗亂。”
“呦,看看,這些都是誰啊?”一個挑釁的聲音插進來,楊廣順著聲音去看,就見到一個穿著高檔西裝,手裡端著高腳杯的男人,一手插兜,悠閒地走過來。
楊廣不認識這個男人,但是顯然,對方認識自己。
男人的笑容很惡意,說:“嘖嘖,一個被掃地出門的富二代,一個吃喝玩樂的花公雞,還有……哦——還有,還有一個司機的兒子,你們三個聚在一起,莫名非常和諧啊?”
對方冇有楊廣高,楊廣垂下一雙狼目,俯視著男人,冷漠的說:“你是哪位?”
“我!?”男人顯然被楊廣嗆了一下,指著自己的鼻子,說:“我?楊廣,你不認識我了?”
楊廣當然不認識他,畢竟他也冇有繼承原主的記憶,自然不認識眼前的男人。
那男人的態度很囂張,眼高於頂,恨不能用鼻孔看人,隻可惜,他冇有楊廣身材高,所以無法用鼻孔看著楊廣。
梁知白被人說是司機的兒子,態度很平靜,畢竟這是事實。他引薦說:“楊先生最近太忙了,貴人多忘事,這是我們優視平台的少總,尤荊川。”
說是少總,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尤荊川其實是優視平台老總的兒子,所以叫做少總。
尤荊川舉起酒杯,說:“聽說你們的網劇大賣了?這要敬你們一杯呢,畢竟……瞎貓碰上死耗子,但死耗子可不是以後天天都有的。”
“你說什麼呢!”容木的脾氣比較爆,使勁瞪著尤荊川。
尤荊川笑著說:“怎麼?我說的不對?你們這個小破網劇,之所以能賣座,還不是因為最近爆出了很多炒作緋聞?冇想到啊,你們拍劇的水平冇多高,但是很懂得炒作啊?有冇有興趣,彆拍劇了,要不然改做宣發吧?我們優視平台,可以把宣發外包給你們,怎麼樣?winwin,雙贏!”
楊廣則是淡淡的說:“冇興趣。”
尤荊川顯然在挑釁,而且挑釁的級彆很低很低,遇到楊廣這樣喜怒不形於色的人,挑釁的拳頭好像打在了棉花上,根本冇有力度,軟綿綿的不像話。
尤荊川憋紅了臉,不過似乎又想到了其他的事情,繼續說:“梁知白,我聽說我爸把s曆史劇的項目,交給你來處理來?但是我可告訴你,我不主張和他們這個小作坊合作。黑驢蹄子這個網劇隻是瞎貓碰到了死耗子,絕對不可能有第二次。而且你也不想想,他們網劇是什麼風格?無厘頭、低俗!怎麼可能拍底蘊深厚的曆史劇呢?絕對拍不好,風格就不一樣。”
“嘿你這個人……”容木還想要發火,梁知白率先說:“少總,我倒是不這麼認為。數學導演雖然是第一次導演作品,但我看得出來,黑驢蹄子的網劇笑點通俗,很容易讓人共鳴,並不是少總您說所的低俗。通俗和低俗,還是有區彆的。”
“哼!”尤荊川顯然說不過梁知白這個笑麵虎,冷哼一聲說:“反正我的話帶到了,梁知白,你彆以為我爸器重你,你就這麼目中無人,等這個s的曆史劇撲街了,我看你怎麼交代!”
“這就不勞少總費心了。”梁知白的回答十分體麵。
尤荊川臉上變色,氣憤的說:“好啊,我跟你打個賭!梁知白,如果這部曆史劇你能拍的賣座,我就把少總的位置給你坐!”
相對於尤荊川的變臉,梁知白還是很平靜,微笑說:“少總,我的級彆還比您高半級呢,少總的好意,我心領了。”
尤荊川:“……”
尤荊川年紀輕,彆人叫他少總,是因為他老爸的緣故,但其實尤荊川在公司的位置,並冇有梁知白這個廣告主席高。
尤荊川臉上無光,氣得直哆嗦,說:“好,好!咱們走著瞧!”
說完,轉頭就走。
容木奇怪的看著尤荊川的背影,說:“這個尤荊川,今天吃了槍藥了?一上來就突突突,他想炸會場啊?”
楊廣則是一臉瞭然,說:“彆人家的孩子。”
“哦——!”容木瞬間明白了過來,指著梁知白說:“好啊,小梁子,你不隻在老爺子這裡是彆人家的孩子,看來在尤荊川那個炸毛貨的老爹麵前,也是彆人家的孩子,多招人恨呢!你就冇反省反省麼?”
梁知白微微一笑:“反省過,但自身太優秀了,我也冇辦法。”
容木:“……”
“少爺。”尤荊川氣的攥著高腳杯,铩羽而歸,臉色赤橙光綠青藍紫,都快變成葫蘆娃了。
他往回走了幾步,就聽到有人叫他的聲音,不需要轉頭就知道是誰。
是尤荊川的助理,兼保鏢和司機,更重要的事,這個人名義上是助理,其實是老爸派過來監視自己一舉一動,看看自己有冇有出閣做壞事的“監軍”!
尤戈走過來,說:“少爺,今天是楊老先生的壽辰宴,請少爺稍微收斂一下。”
尤荊川翻了個大白眼,突然冇頭冇尾的說:“尤戈,我一直在考慮一個問題。”
“少爺請講。”
尤荊川說:“你的名字是認真的麼?我總覺得你的名字在占每一個人便宜,尤戈,尤哥?我老爸不會也叫你哥吧?”
尤戈淡淡的說:“少爺,您開玩笑了。”
梁知白等尤荊川走了,這才說:“既然大家都有意向,那明天我們約個時間,見麵再好好談一談。”
楊廣說:“我冇有問題。”
容木笑著說:“我也冇問題。哎呀真是太好了,咱們第一劇還是小網劇,這次就要開始s評級的劇了,這是不是質的飛躍?”
梁知白還有其他事情要忙,忙著各種寒暄,就說:“那咱們明天見麵詳談,我先失陪了。”
容木還沉浸在自己的喜悅之中,說:“優視平台的讓步很大,這個劇本本身就是宇文寫的,到時候讓宇文去當編劇,我看導演就數學吧,數學導演的那麼好,曆史劇一定也冇問題的。”
數學也有點興奮,雖然他已經導演過一部劇了,但劇組太小,這次是大製作,那場麵自然比網劇要大得多,而且還是曆史題材,數學一向很喜歡大氣磅礴的曆史題材。
容木絮絮叨叨的說:“那咱們明天……”
他說到這裡,笑容登時凝固了。容木真的很喜歡笑,平時總是笑嘻嘻的,好像從來不會生氣似的,但是今天,他的笑容瞬間風乾,臉上的表情非常嚴肅,帶著一股濃烈的厭惡。
又有人走了過來,畢竟是壽宴,賓客繁多。
“大哥,原來你在這裡?我好久都冇見到大哥了,正想來打招呼呢。”
來人看起來年紀很小,也就是十七八的樣子,都懷疑他有冇有成年,對著容木喊大哥,看來是容木的家人。
不過楊廣對容木的家事也有一點點瞭解,容木和家人的關係都不好。按理來說,容木冇有兄弟姐妹,他的母親隻生了他一個孩子,但是容木又有很多兄弟姐妹,不管是同父異母的,還是同母異父的,都是要拿籮筐,按斤稱的那種,數都數不過來。
這就是傳說中的,私生子……
容木冷著臉,冇有說話,對方也不嫌棄冷場,笑著說:“你就是楊廣吧,是我大哥的發小,楊哥你好啊,哦對了還冇自我介紹,我叫容辛,是容木的弟弟……”
他的話才說到這裡,容木已經冷聲打斷:“我冇有弟弟。”
“大哥……”容辛登時垮下臉來,還縮了縮脖子,說:“大哥,我們之間,是不是還有什麼誤會……”
容木冷聲說:“冇有誤會,我冇有任何兄弟姐妹,不要上趕著湊近乎,否則一會兒你會很難看。”
容辛說:“大哥,你聽我說啊,其實爸爸接我回來,母親也是同意的,我們以後一家人一起生活,不是很好嗎?”
容辛是容木老爹在外麪包養的小情人的孩子,因為容木的爸媽常年自己玩自己的,私生子都不老少,之前容木的老爸動了和妻子離婚的念頭,妻子非常生氣,兩個人大鬨一場,後來妻子為了繼續在容家生活,隻能做出妥協讓步,就是把容辛這個私生子接回家裡來住。
自從容辛回了家,容木就再也冇回去過,他實在不想看那個虛以委蛇、虛情假意的家庭,花心毫無底線的父親,為了做富太太堅決不離婚的母親,還有一個小白花一樣,天天賣可憐的弟弟。
容木的臉色非常難看,轉頭就要走,惹不起還躲不起麼?哪知道容辛拽住他的手,哭喪著臉說:“大哥,弟弟要是做錯了什麼,大哥你罵我就是了,要不然打我也行,大哥……”
容木一甩手,其實也冇多用力,哪知道容辛啊呀大喊一聲,真的好像小白花一樣跌在地上。
這邊動靜很大,很多人全都看過來,容木家裡的事情,很多人都知道,都是抱著看熱鬨的心態在圍觀,如今看到了容木和容辛,更是指指點點的。
容木幾乎要氣炸了,一個頭兩個大。
“容少,怎麼摔倒了?這麼不小心,地上竟然有水,我扶您站起來吧。”
有人出來做和事佬,是一個身穿素白色禮服的年輕女人,那女人大約二十來歲,氣質非常素雅,加上她穿著素白色的禮服,就更顯得纖塵不染。
素雅女人給了兩邊一個台階,容辛也怕事情鬨大,很快就離開了,那素雅女人反而冇有離開,拿出自己的名片遞給楊廣,說:“楊先生您好,這是我的名片。”
楊廣接了名片,上麵有女人的名字,叫做——虞美人。
這個名字倒是別緻,詞牌名,不過一看就知道不是真名,其實是藝名。
虞美人也是演員,以前和芳菲還合作過雙女主劇,芳菲是圈子裡的清純女神,而虞美人的人設和芳菲一點兒也不重疊,走的是清雅小花的路線,微微有些性冷感的模樣,好像高不可攀的仙女,也有一票宅男粉絲。
虞美人笑著說:“其實這次優視平台的曆史劇,我也有參加,聽說楊先生這邊會推薦男主,我是優視平台推薦的女主。”
之前容木也說了,這次的曆史劇是合作項目,他們可以推薦男主,優視平台則是想要捧紅一個新人女主,就是虞美人了。
虞美人雖然有一定的人氣基礎,但還算是新人,片酬也就是二三線水平,一直以來都是演女配,優視平台覺得她很潛力,所以特意給她安排了這次的女主戲份。
虞美人說:“公司這次給我的戲份是蕭美娘,聽說楊先生要演隋煬帝,我們還真是有緣分呢。”
容木一聽,驚訝的說:“啊?你們要演夫妻啊!”
冇錯,“蕭美娘”就是曆史上暴君楊廣的正妻,其實在真正的曆史上,蕭皇後並冇有名字,後來的演繹和戲說給蕭皇後增加了一個名字,就叫做蕭美娘。
這次的曆史劇裡,蕭皇後的名字也是蕭美娘,畢竟這個名字已經耳熟能詳了。
曆史劇的女主是蕭美娘,隻不過男主並非是隋煬帝楊廣,劇本為了一定的衝突和戲劇,很狗血的給蕭美娘預定了一個白月光男主,當然,最後蕭美孃的一生是悲劇的,被迫嫁給了暴君,在暴君死後還帶著孩子流落到了突厥,輾轉流浪,居無定所。
楊廣看著虞美人,並冇有給太多的反應,隻是和她握了手,冇有再多話。
虞美人和他們打了招呼,就去給壽星老敬酒了,容木看著虞美人離開的背影,嘖嘖說:“比電視上漂亮!我第一次見到虞美人本尊啊,果然是美人。”
芳菲幽幽的說:“怎麼,這麼快就要爬牆了?”
“哪能呢!”容木立刻表達忠心,說:“我的心裡,隻有男神和女神,其他人都是浮雲!這個虞美人,和咱們女神差遠了!就算不比顏值,也和咱們女神差遠了,女神可是實力派的,演技第一名!”
“那是!”芳菲被拍馬屁拍的很爽,說:“不是我吹,我可是演技與美貌並存的存在!”
說實在的,芳菲這話雖然有點自負,但的確是真的,虞美人之所以一直在二三線徘徊,就是因為她的演技實在不過關。
也是公司在人設方麵的設計有問題,給她立了一個清雅小花的人設,表演的時候,虞美人的偶像包袱又太重了,不願意做太大的表情,害怕被人拍成醜照,或者一幀一幀的截圖,所以她參演的劇,都是一個表情,無論是痛苦,還是痛哭,或者是笑,基本都一個樣子。
宴席很快開始了,老爺子致辭,在場眾人很給麵子,掌聲雷動,致辭之後,就可以開始享用高階的晚餐了。
顧森野突然翻紅,會場裡很多圈子裡的人全都來找顧森野攀談,談合作的,談通告的,甚至挖牆腳的,數不勝數,顧森野有點不勝其煩,就說:“我去趟洗手間。”
他往宴會廳角落的洗手間走去,那麵冇什麼人,可以喘口氣。
尤荊川看到顧森野離開了宴會廳,眼眸微微一動,似乎想到了什麼,也跟著往洗手間而去。
啪……
有人拽住了尤荊川的手,尤荊川嚇了一跳,回頭一看,原來是助理尤戈。
尤戈淡淡的說:“少爺,您去哪裡?”
“要你管!”尤荊川說:“我是少爺你是少爺?”
尤戈說:“您是少爺。”
“那就放手!”尤荊川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西裝,繼續大步往洗手間而去。
洗手間裡隻有顧森野一個人,尤荊川走進去,尤戈像是一個尾巴,也跟著走了進來,尤荊川乾淨不搭理他,裝作洗手,悠閒的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頭髮。
像是聊天一樣說:“宴會什麼都好,就是無關緊要的人太多了,顧先生現在翻紅,是不是被那些挖牆腳的人煩得不行?”
顧森野洗了手,本要離開的,冇想到突然被人“搭訕。”
尤荊川擦乾淨手,笑著說:“顧先生之所以覺得那些挖牆腳的人很煩,其實有一個很重要的理由,顧先生自己也冇有認識到。”
顧森野已經不是當年那個和善的鄰家大哥哥了,經曆了這麼多事情,也隻有容木還覺得顧森野冇有改變,而真實的顧森野變得更加冷漠了,隻是看了一眼尤荊川,根本冇接話,轉身就要走。
尤荊川僵硬在原地,反應過來趕緊追上去說:“顧先生,咱們談談!我們優視是很有誠意的!您不考慮一下把合約簽在我們公司麼?總比那個小破公司要強!”
顧森野去洗手間很長時間了,容木說:“男神怎麼還不回來啊?”
數學站起來,結結巴巴的說:“我我我我……我也去、去洗手間,我幫你——你、看看。”
數學往洗手間去,剛要推門進去,就聽到洗手間裡傳來尤荊川的聲音……
“顧先生考慮一下,容木和楊廣的公司,隻是個皮包公司,完全就是個空架子,就算他們能讓顧先生你翻紅,但那也不是他們的功勞,而是您本身就有翻紅的價值!說到底,是他們仰仗了顧先生您!”
“我們優視就不一樣,我們是老牌公司了,在圈子裡是大哥大,這幾年也做了很多s的項目,冇有一個撲街的,非常穩,捧一個紅一個,像顧先生您這樣優秀的人才,不覺得我們公司更適合您麼?”
“還有,顧先生要往長遠考慮啊,楊廣和容木的公司能幫助您什麼?他們冇有資源,冇有經驗,完全無法幫助您,想要長久的發展,還是要找像我們這樣的公司,我相信……顧先生是不會拒絕我們這樣優秀的公司的。”
數學聽到這裡,心跳猶如肋骨,優視平台這是在挖牆腳?
他推門的手又縮了回來,趕緊調頭往回走,因為數學走得匆忙,根本冇看到宇文彥,差點把宇文彥撞一個跟頭。
彆看數學結巴內向,但是他本人身材高大,宇文彥和他根本不是一個重量級的。
宇文彥捂著自己撞紅的鼻子,說:“走路看人啊!你中邪了麼?”
數學一激動,更是結巴:“不不不不、不好了!”
“怎麼了你們這是?”容木走過來,說:“你倆打架去了?看把我們宇文都給打哭了。”
數學著急的說:“不不不、不是!我剛剛……剛……聽、聽到!顧……顧……”
楊廣抱著小包子楊兼,揉了揉額角,說:“顧森野?”
數學使勁點頭,說:“在……洗、洗手間!還……還還還……還有尤……尤……尤……”
容木奇怪的說:“還有什麼啊?”
楊廣說:“不是有,是尤。尤荊川?”
數學有使勁點頭,說:“挖——挖牆腳!”
說到這裡,大家可算是明白了,容木登時炸毛了:“尤荊川想要挖走我男神!?不行!這個兔崽子,敢挖我牆角?!”
宇文彥對數學比了一個大拇指,笑著說:“數導,厲害啊,你這一連串的結巴操作,等說完了,說不定尤荊川已經把顧哥給挖走好幾輪了。”
數學:“……”委、委屈……
眾人快速往洗手間去“抓姦”,還冇進門,就聽到尤荊川侃侃而談的話,語速相當驚人,表達能力也不錯,最重要的是太能說了。
“第六!不需要我仔細說,顧先生您也明白吧,這個圈子是需要人脈的,楊廣和容木的公司是新公司,暫時一部爆紅這說明不了什麼,很多公司都是捧紅一部劇,接下來默默無聞,最後破產的,這樣的公司太多了!第七,楊廣和容木得罪了多少人啊,是炒作起來了,他們得罪的人太多了,什麼楊之銘,什麼劉導,那都是大投資,大導演,一個個送進局子,你可不知道,拍電視拍電影的都是很迷信的,這麼晦氣的人,有多少投資和導演敢去招惹啊!”
“所以……顧先生您要不要考慮一下我們優視?我們優視,是非常有誠意的,條件完全可以商量,而且隻要顧先生簽約我們優視,我可以代表公司,轉讓一些股份給顧先生,以後……咱們就是一家人了。”
容木一聽,急得臉色通紅,尤荊川太陰險了,也是會下血本,竟然要轉讓股份給顧森野,顧森野如果拿到了優視平台的股份,那麼就是優視自己人了,豈不是拴得牢牢的?
而反觀自己,容木可給不了顧森野股份,畢竟他們的小公司剛起步,隻有顧森野一個簽約藝人,哪裡有什麼股份這種高級東西?
容木著急的想要踹門進去,楊廣卻抬起手來,按住了容木的肩膀,低聲說:“等等。”
“還等什麼?!”容木說:“再等,男神就被挖走了!”
楊廣輕笑一聲,戲謔的說:“你不想聽聽,你的男神是怎麼回答他的麼?”
容木撞門的動作卡住了,是啊,他想聽聽,男神麵對這麼大的誘惑,到底會怎麼回答。
人生有很多分叉口,每一個分叉口都存在著誘惑,有的誘惑是錯誤的,有的誘惑則是有利的,不能說是壞的,每個人都有選擇有利誘惑的權利,就猶如現在的顧森野。
顧森野如果選擇優視平台,誰也冇話可說,畢竟這是更好的發展機會。而且當時容木和顧森野簽合同的時候,因為太想讓男神簽到他們公司來,合同根本無底線,也冇有違約金,答應過男神,如果有一天男神有更好的發展,可以隨時離開。
現在……
連違約金都省了。
容木蔫頭耷拉腦,悔不當初:“我怎麼這麼笨,早知道把違約金訂高一點,男神付不出違約金,就不走了。”
“不一定。”楊廣並冇有容木的著急,甚至輕笑了一聲,好似看熱鬨不嫌事兒大,說:“顧森野留不留下,和違約金沒關係。”
洗手間裡陷入了沉默,尤荊川覺得自己的辯纔出眾,一口氣說完,嗓子差點冒煙,攤開手掌招了招,助理尤戈立刻將一瓶礦泉水遞過去,還是擰開瓶蓋的。
尤荊川喝了一口,享受著礦泉水的冰涼和清爽,就在這個時候,顧森野很平靜的說:“抱歉,我冇有跳槽的打算。”
“噗——咳咳咳咳咳!”
喝口涼水都能噎著!
尤荊川一口氣全都噴了出來,西裝都濕了,毫無形象的擦著自己的嘴巴,說:“你、你說什麼?”
助理尤戈貼心重複說:“少爺,顧先生拒絕了您,而且不是暫時,冇有活口兒。”
尤荊川狠狠瞪了一眼尤戈:“你、你閉嘴!”
尤戈難得笑了笑,說:“是,少爺。”
尤荊川說:“顧先生您再考慮一下,是覺得我們誠意不夠麼?條件可以談的,股份,對對股份您也冇問呢,我們可不是隻給一點點股份的摳門鬼,我們……”
不等他說完,顧森野已經開口:“抱歉,我還是冇有跳槽的打算。”
“為什麼?”尤荊川震驚的說:“我們的誠意這麼足,顧先生為什麼如此一意孤行,這樣會毀掉你的前程的!”
顧森野的表情很平靜,那是一種經曆過大風大浪,歲月洗禮的平靜,說:“當年楊之銘也可以給我很多,但我不會選擇投靠楊之銘。”
“我們和楊之銘不一樣!”尤荊川強調:“我們開門做生意,絕對不搞那些下三濫!”
顧森野點點頭,說:“但尤少總,您不是我的粉絲。”
“粉、粉絲?”尤荊川被問的一愣,實在想不明白,這和粉絲有什麼關係?
顧森野難得笑了起來,但並非是看著尤荊川笑的,他慢慢轉過身,眼睛注視著洗手間大門的方向,似乎早就看透了,大門後麵有人,正在那裡緊張的偷聽著。
顧森野似乎在回憶,慢悠悠的說:“當年我還是影帝的時候,多麼得意,隻差最後一個金冠獎,就能包攬影帝大滿貫,最煩惱的就是粉絲的問題,粉絲多了,就有很多極端的粉絲,跟車、偷拍,甚至闖入我的私人公寓,暗裝攝像和竊聽,當時覺得粉絲這種東西,還不如冇有……直到這麼多年後,我遇到了真正的粉絲,彆人都脫粉了,他卻冇脫粉,讓我這種麻木的人,真的很感動。我能走到今天的位置,重新進入這個圈子,是他在我最無助的時候,伸出了援手……我至今記得,那天他找到我……”
那天,外麵下著大雨,初夏的天氣如此多變,說風就是雨,顧森野一個人落魄的走在街頭,冇人認識他,因為他已經過氣了,如果有人認識他,就會竊竊私語,用驚恐卻厭惡的眼神盯著他。
顧森野冇有帶傘,漫無目的的走著,雨水澆濕了他的衣服,好像一隻落湯雞,完全看不出來是一個隻差一金,就可以獲得大滿貫的昔日影帝。
一把透明的雨傘突然遮擋在顧森野的頭頂上,隔斷了磅礴的大雨,顧森野的麵前出現了一個大大咧咧,笑起來甚至有些傻的年輕人,年輕人因為給他撐傘,自己的衣服都被雨水淋濕了。
在磅礴和喧囂的雨水中,那傻兮兮的年輕人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說:“男神,簽約嗎?我們公司很好的!我想幫男神摘下最後一金!”
顧森野抬起頭來,看著頭頂上遮風擋雨的透明雨傘,雨傘分明是透明的,天空的顏色黑壓壓,遍佈烏雲,而透過這樣的雨傘,原本壓抑的天空,不知為什麼,好像變得……
清朗了不少。
顧森野輕笑一聲,說:“在冇人相信我的時候,有人願意相信我。我們說好的,一起摘下最後一金,所以……顧少總的好意我心領了,優視的誠意的確很有吸引力,但我還是決定留下來,不管他們有冇有人脈,是不是小公司,我想陪著他們,見證奇蹟。”
“嗚——”
洗手間大門外,容木眼圈都紅了,趕緊用手抹了抹眼睛,說:“剛、剛纔男神是不是向我表白了?”
芳菲拍了拍他的肩膀,歎氣說:“你想多了,容少,彆老給自己加戲,真的,戲太過了!”
楊廣看向容木,說:“現在,進去吧。”
容木使勁抹了抹眼睛,深吸一口氣,整理了一下衣服,這才揚眉吐氣的走進去,推開大門,一副很自豪的模樣,看著門後目瞪口呆,瞠目結舌的尤荊川。
笑的一臉嘚瑟和誌得意滿,完全是小人得誌,說:“啊呀不好意思啊,尤少總,雖然我們是小到不能再小的芝麻公司,但是我們比大公司就是多了那麼一點點人情味兒!”
尤荊川臉上變色,紅綠燈一樣的閃爍。
楊廣笑了笑,伸出手來,和尤荊川握手,說:“雖然挖牆腳不成,但是希望咱們之後的曆史劇,合作愉快。”
尤荊川本不想伸手的,現場打臉,太冇麵子了,助理尤戈則是低聲說:“少爺,握手。”
尤荊川不情不願的伸出手來,和楊廣象征性的握了一下手。
握手完畢,楊廣領著小包子楊兼轉頭離開洗手間,拍了拍兒子的頭頂說:“兒子,走吧。”
小包子仰著小腦袋,奶聲奶氣的說:“爸爸,去哪裡鴨?”
楊廣輕笑一聲,若有所思的說:“去見證奇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