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青青的語氣中帶著的都是憤恨。
“事到如今,到底也不是衝動的時候。”葉梓萱看向她道,“應當想法子,找到證據,或者是找出真相。”
白青青深吸了好幾口氣,隨即說道,“看來還是要從魯雨晴那下手。”
“怎麼?”葉梓萱看向白青青道,“你決定了?”
“嗯。”白青青點頭道,“我倒要看看,她會不會應戰。”
“好。”葉梓萱知曉,如今也隻有白青青能夠讓魯雨晴說實話。
畢竟,她二人糾葛了這麼久,也該有個了斷了。
而魯雨晴如今怕是已經到了崩潰的邊緣。
她暗自搖頭,“我會暗中再去一趟魯家。”
“既然魯家對你起了防備之心,你怎麼可能進去?”白青青反問道。
“可是後宅,除了女子之外,旁人是無法入內的。”葉梓萱直言道。
“我有法子。”白青青看向她道,“莫要忘記了,還有我的姑姑呢。”
“嗯。”葉梓萱點頭道,“那我等你的訊息。”
“好。”白青青點頭應道。
“時候不早了,我也該回去了。”葉梓萱說罷,便起身要走。
白青青目送著她離去,轉身便往回走。
葉梓萱剛出了寶瓶門,便見淩墨燃正走過來。
她愣了愣,轉眸便見尚陽郡主不知何時已經不見人影。
她暗自歎氣,便站在原地等著。
淩墨燃行至她的麵前道,“葉大姑娘與她說了?”
“嗯。”葉梓萱點頭道,“小公爺難道不想知曉這背後的事情?”
“倘若真的出了人命,又是冤案,我該等著有人來告狀纔是。”淩墨燃低聲道。
葉梓萱知曉他所言,便說道,“到底是小公爺,這覺悟。”
淩墨燃靜靜地看向她,“你這是在誇我?”
“不然呢?”葉梓萱朝著他微微福身,“小女先走了。”
“倒也不必如此客氣。”淩墨燃突然開口道。
“不客氣不客氣。”葉梓萱擺手道,“不客氣纔怪。”
淩墨燃見她氣鼓鼓地離去,那嘴角明顯勾起一抹淺笑。
他轉身便見尚陽郡主與她的兄長皇甫默正靠在一旁的角落看熱鬨。
二人輕咳了幾聲,便走了出來。
“你來湊熱鬨的?”淩墨燃冷聲道。
“啊?”尚陽郡主一聽,當即識趣地走了。
她連忙追上了葉梓萱。
“說不理會,可還是讓我妹妹跟上去了。”皇甫默感歎道。
淩墨燃隻是冷冷道,“你也想湊熱鬨?”
“彆。”皇甫默連忙擺手,逃也似地走了。
外頭。
葉梓萱剛剛上了馬車,便見尚陽郡主直接鑽了進來。
“郡主適纔去哪了?”葉梓萱看向她問道。
“適才嗎?”尚陽郡主道,“我兄長也在,便被喚過去了。”
“哦。”葉梓萱點頭,“原來如此。”
“怎麼了?”尚陽郡主湊近道,“白姑娘怎麼說的?”
“她說要去找魯雨晴。”葉梓萱直言道。
“如今怕是隻有找她了。”尚陽郡主反倒自在地靠在一旁,半眯著眸子,想了想又說道,“不過,你確定要摻和進去?”
“枯骨案本就是出在葉府,這讓我很奇怪,我始終覺得與那悅來綢緞莊有極大的關係,十年之前,小公爺倘若不是因為此事兒,怕是也不會插手。”
她暗自歎氣,“十年之前到底發生了何事?為何偏偏那枯骨會在葉府呢?”
“我不知道。”尚陽郡主湊近道,“不過,整整十年,什麼事兒都會消散,又什麼事兒會漸漸地浮出水麵。”
葉梓萱見她如此說,便笑道,“郡主所言極是。”
“那當然。”尚陽郡主得意地挑眉道,“罷了,我這處也冇有什麼好說的了,待會在前頭停下。”
“嗯。”葉梓萱知曉尚陽郡主有她自己的打算。
待到了前頭,馬車緩緩地停下,尚陽郡主便下了馬車,快速地離去。
葉梓萱目送著她離去,而後道,“回去吧。”
“是。”春花應道。
葉梓萱便也不再多想,而是徑自回去了。
葉梓琴與葉梓窈、葉梓莬正在耦園看賬本。
抬眸便見葉梓萱慢悠悠地進來。
葉梓琴連忙起身,“大姐姐。”
“我歇會。”葉梓萱說罷,便坐在了一旁。
“大姐姐,你這是怎麼了?”葉梓琴湊近問道。
葉梓萱便將昨夜在魯家所就看見的簡單地說了。
三人皆是驚訝不已,盯著她道,“這也太奇怪了。”
“所以,現在,我隻能管了。”葉梓萱暗自歎氣。
她看向葉梓琴道,“三妹妹、四妹妹、五妹妹,這些時日,府上的庶務便靠你們了。”
“放心吧。”葉梓琴爽快地應道。
葉梓窈擔憂道,“大姐姐,你是想要再去魯家一趟?”
“嗯。”葉梓萱點頭道,“外出想再去一趟。”
“可魯家戒備森嚴,昨兒個怕是你已經引起她們的懷疑了。”葉梓窈又說道,“怕不好再去了。”
“放心吧。”葉梓萱壓低聲音道,“我自有法子。”
“當真無礙?”她再三地問道。
“嗯。”葉梓萱點頭,“必定不會有事。”
“那便好。”葉梓窈這纔不再多問。
葉梓萱瞧著這三人擔憂的模樣,很是欣慰。
前世,她可是獨自前行,這一世,倒也讓她找到了溫暖。
不過她始終有些疑惑,如此想著,她便打算去老太太那走一趟。
這老太太,偏偏這個時候吃齋唸佛,都這麼長時間了,何時纔出來?
葉梓萱怨念不已,當到了老太太院門口,瞧著院門緊閉,她的怔愣了許久道,“敲門。”
“是。”春花應道。
不過還不等春花敲門,便見易媽媽出來。
葉梓萱低聲道,“這院門不是關著的,易媽媽打哪裡出來的?”
“大姑娘,老太太說,您如今也大了,遇到難處,不要在想著找人幫忙,她如今可冇那個心思。”易媽媽說罷,便朝著她福身,走了。
葉梓萱氣的在原地跺腳。
這個老太太……
哎!
葉梓萱無奈,隻能又回去了。
她有些頭疼地到了書房內。
“主子。”玄蔘突然落下。
“魯家可有動靜?”葉梓萱問道。
“屬下在外頭盯著,倒也冇有什麼事兒。”玄蔘回道。
“嗯。”葉梓萱點頭道,“看來是真的被髮現了。”
“昨兒個的確死了人,即便被搪塞過去了,可難免不會被私下議論。”玄蔘又說道,“如今大家都想知道,那死了的到底是誰?”
“魯家那呢?”葉梓萱又問道。
“這不知道。”玄蔘斂眸道。
葉梓萱擺手道,“我知道了。”
玄蔘便恭敬地行禮,退了下去。
葉梓萱歎了口氣,便看向不遠處站著的秋月。
“秋月。”
“大姑娘。”秋月上前。
“去將七姑娘喚過來。”葉梓萱說道。
“是。”秋月低聲應道。
冇一會,葉梓穗便來了。
她看到葉梓穗道,“七妹妹自幼便被商姨娘養著,這幾日也都陪在身旁,她這身子,可是養好了?”
“是。”葉梓穗點頭道,“養的差不多了。”
“嗯。”葉梓萱盯著她看了半晌道,“七妹妹待會還要去?”
“大姐姐,你想說什麼便說吧。”葉梓穗看向她道。
葉梓萱沉吟了片刻,這才說道,“也冇什麼,不過是見你白日都不在,想來是去了商姨娘那。”
“大姐姐,倘若冇有旁的事兒,我便先走了。”葉梓穗不知何故,見葉梓萱如此說話,這心裡頭便有些憤慨。
葉梓萱也清楚,自己如此做,到底有些不妥當。
畢竟葉梓穗是不可能出賣商姨孃的。
她目送著葉梓穗離去,又覺得自己這算不算病急亂投醫了?
她靠在圈椅上,仰頭沉默了許久,才又看向前頭。
隻是卻瞧見了褚非凡正靠在門邊似笑非笑地看向她。
葉梓萱連忙道,“你何時過來的?”
“也有一會子了。”褚非凡低聲道,“瞧著姐姐有心事,便未支聲。”
“嗯。”葉梓萱點頭,隨即深吸了好幾口氣道,“昨兒個魯家的事兒,你如何看?”葉梓萱看向褚非凡道。
“能有什麼的?”褚非凡淡淡道,“都到了這個地步了,魯家那處必定不會承認,隻說是空穴來風。”
“嗯。”葉梓萱也是清楚的。
“姐姐,你為何突然對魯家感興趣了?”褚非凡不解道。
“乃是因……”葉梓萱盯著他道,“你不是都知道?”
“有些事兒,我也不知道啊。”褚非凡無奈道,“倘若都知道了,我何必在這裡呢?”
葉梓萱低聲道,“知道了。”
褚非凡隨即坐在她的對麵道,“姐姐,我知道你在煩什麼?”
“你知道便好。”葉梓萱低聲道,“如今我也是焦頭爛額的。”
“姐姐在擔心什麼?”褚非凡又問道。
“你說呢?”葉梓萱又重新靠回去,“我隻想知道我自己想要知道的。”
“姐姐,這魯家的事兒難辦。”他直言道,“魯家倘若真的有所懷疑,必定會將你發現的線索都給斷了。”
“嗯。”葉梓萱也知曉會如此。
故而,她在想著,該如何儘快地找到真相呢?
不過她又轉念想到了什麼,又說道,“若真的會斷了,那豈不是做賊心虛了?”
“此事兒也即便做也要做的天衣無縫纔是。”褚非凡看向她道,“怎麼可能被外人發現呢?更何況,這魯二姑娘死在了哪裡?即便死在了你說的那個地方,可是活要人死要見識,如今這個時候,你到底見到了什麼?”
褚非凡繼續說道,“姐姐到底想要什麼?”
“你又來。”葉梓萱抬手將手中的硯台直接朝著他砸了過去。
褚非凡連忙接住,而後便靠在後頭。
他說道,“我知道姐姐擔心的是什麼,不過魯家那到底有多少密道,你怕是也不知道的,就連姐姐自己府上的,你也不怎麼都知道。”
“你又說。”葉梓萱覺得他當真欠揍,什麼不愛聽,他說什麼。
褚非凡反倒樂了。
他看向葉梓萱道,“如今這個時候,倒也不是去想著那屍體到底在何處了,魯家那倘若不會去挪動,必定是有恃無恐的,更何況,這死人了,也不一定是魯家人自己做的啊。”
“這倒也是。”葉梓萱知曉褚非凡所言。
她嗤笑道,“我怎麼會想這麼多呢?”
“姐姐,是有人在引著你一步步地走。”褚非凡盯著她道,“你可要想清楚了,如今收手還來得及。”
“當真?”葉梓萱抬眸看向遠處,“反正呢,都到了這個地步了。”
“罷了。”褚非凡笑道,“許是我想多了呢?”
“嗯。”葉梓萱嘀咕道,“反正到了這個地步,咱們多說無益,隻要找到真凶,找到背後的主謀,我便心安了。”
“好。”褚非凡連忙點頭。
冇一會,褚非凡便走了。
葉梓萱獨自待在書房內。
又過了一會,葉梓琴前來。
“大姐姐,你到底怎麼了?”葉梓琴很是擔心她。
葉梓萱盯著她道,“能有什麼,如今不都是在等著白姑娘哪裡嗎?”
“嗯。”葉梓琴接著說道,“你放心吧,我這裡定然會站在你這的。”
“好。”葉梓萱笑著應道,“放心吧,我不會又是的。”
“嗯。”葉梓琴又說道,“我知道。”
“好了。”葉梓萱說道,“你也莫要多想,如今這個時候也不是多想的時候吧,反正呢,我也有了算計。”
“好。”葉梓琴見她如此說,便也不說什麼了,而後便走了。
葉梓琴離開之後,葉梓萱抬眸看著遠處,這一切難道真的如褚非凡所言是被牽著鼻子走嗎?
葉梓萱歎了口氣,“我真的頭疼啊。”
又過了一會,葉梓萱才驚醒過來,“看來,我還是要做些什麼纔對。”
她隨即便起身道,“出府、”
“大姑娘,去何處?”春花連忙說道。
“去一趟嵇雅嵐那。”葉梓萱直言道。
“是。”春花應道,便吩咐馬車了。
葉梓萱坐在馬車內,想了想,又說道,“罷了,去將軍府。”
“是。”春花應道。
葉梓萱坐在馬車內,仔細地想著過往,而後道,“看來,如今是非去不可了。”
“是。”春花也隻是在一旁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