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石擊卵,遊勇本無任何心理負擔。他擔心的是,戰靈若是收不住手,將對方給打死了,豈不是雞飛蛋打,前功儘棄。
npc若未成為玩家的夥伴,那死了便真就死了,很難有挽回的餘地。
“師弟,你在想什麼?”
璧琉璃已還清借款,收回了數據。她望著眼前走神之人,輕笑一聲,又繼續道:
“現在,我已是拒地修士。咱倆之間的恩怨,也該做個了結了吧?”
這躍躍欲試,便是自己也能輕易感受到。遊勇無奈露出苦笑,拱了拱手。
“師姐,我的實力,想必你心中有數。這又是何苦呢?”
“此言差矣。即使明知不如你,也要做過一場,我才能甘心。師弟什麼時候變得如此婆婆媽媽了?當初在擂台上,你可不曾有半點憐香惜玉。”
“行吧。既然師姐如此倔強,在下待會兒儘量小心便是。”
眼見兩人聊著聊著,針鋒相對的意味越來越濃。一旁的麥加忍不住,終於開口。
“遊師弟,既然你如此自信,可否我兄妹二人齊上,與你共同切磋一番,如何?”
他當然不是來勸架的。就算對方是救命恩人,胳膊肘卻也不能往外拐。
聞得此言,遊勇心中卻是一動。
他雖有自信壓製力量,可戰靈卻完全不可控,動起手來難免不知輕重。但若多出一人牽製,分散其注意力,給自己多出一些反應空間,或許能避免傷及二人性命。
冇辦法,為了招攬他們,這場比鬥,他反而得站在對麵的角度。即使隻是高出一個小階段,戰靈也能輕易擊殺兩人,自己隻能儘量打斷其攻擊節奏,為對方創造生存空間。
...
聖宇堂比鬥場,此刻已是人頭攢動。除開npc,更有大量玩家圍觀。
內門大比,是每位加入五派的玩家都必須經曆的階段。他們中多數都無法做到一蹴而就,會在此地蹉跎許久,研究每一位可能相遇的對手,故而自對該處發生的任何事也是瞭如指掌。
這些人仍在超凡境邊緣徘徊,是絕對的底層玩家。相比脫穎而出的精英,他們顯得如此渺小無助。然而,這卻是絕大多數玩家的真實寫照。
過不了這道坎,便意味著無法修習到門派基礎功法,也無資格去其餘四派進修。除非另有奇遇,否則幾乎再難寸進。
如今參與內門大比的,幾乎都已是玩家。相比同境界npc,他們的總體實力明顯要弱上太多。這很容易理解,有能力的人早已在這廣闊的世界展開自己的冒險,流落在此地的,多半也是現實中渾渾噩噩的普通人。
若是早已將學校教授的戰技束之高閣,又如何能撐得過這殘酷的淘汰機製。年紀越年長,越是習慣於享樂的老幫菜們,機會越是渺茫。這是個很現實的問題。無法一路獲勝,便隻能被當做墊腳石,目送一屆屆大比首席,踏上這繽彩紛呈的修行之路。而自己,卻隻能自怨自艾,徒歎悲涼。
遊勇當初,也曾以自身的戰鬥天賦為傲。這讓他在初期,驚險地度過了一個又一個難關。甚至在現行遊玩期間,還為此花費大量時間磨練,得以在戰鬥中實踐。
成長雖有目共睹,但如今想來,若是冇有運氣加持,絕不足以支撐自己走到今日地步。便是成為內門弟子,若非驚才絕豔之輩,又有幾人能真正嶄露頭角。
站在擂台之上,防護屏障升起,將一切喧囂隔絕在外。他這才收起思緒,不再關注場外那些與曾經的自己同為一丘之貉的觀眾,專注應對即將展開的比試。
此番並無裁判。若需同時壓製住這三人,恐怕得掌門衛讓先親自出手才行。以其身份,自然不可能乾預弟子間的切磋。
“師弟,準備好了嗎?”
碧藍色光芒自璧琉璃眼眶中溢位,於臉龐兩側飄揚起來。麥加則在一旁摩拳擦掌,舒展著筋骨。
“兩位,一起上吧。”
遊勇口中淡淡迴應,精氣神卻是在刹那間調動凝練為整體,不敢有絲毫放鬆。
一隻斷手顯現於璧琉璃頭頂,堪比臉盆大小的金色能量彈凝聚於掌心,蓄勢待發。其身側則是飄舞起一條蔚藍緞帶,如蛇一般自主扭動。
斷手是之前麵對過的法寶,這緞帶卻是初見。
麥加一聲巨吼,率先搶攻。
他自踏步瞬移至遊勇身側,不過在轉眼之間。再次出現,身材已變得異常高大,全身更覆滿深紅色甲殼,詭異非常。可這過程,卻是無絲毫遺漏,被遊勇超絕的動態視力儘收眼底。
原本的普通人型,在行進過程中,骨架被陡然拉長,身形暴漲。甲殼刺穿皮膚而出,未流出一絲鮮血,卻是帶出些許黑氣,轉瞬間又被毛孔吸入。若是比喻的話,這身殼便好似毛髮指甲一般,早已成為其軀體的一部分。
麥加雖被遊勇自蟻穴中救出,卻似乎經曆了無法被逆轉的改造。但與當初的失控狀態不同,此時其明顯能掌控住自身的力量,雙眼中透出一片清明。
他浮在空中扭轉腰胯,轉體過程中,便已將全身肌肉產生的力與周身能量糅合。這一擊揮出,軌跡竟扭曲了空間,密集的空氣炸裂聲隨即連綿不絕響起。
遊勇還未聞聲,遍佈甲殼的爪擊便已臨身,目標正是其胸口要害。
一隻大手自身側襲來,後發先至,準確無誤地將之扣住。爪尖與胸口近在咫尺,卻被無邊巨力死死禁錮,掙脫不開。
遊勇這一扣可不是為了自保。
襲來的爪擊犀利非常,仍有綿綿後勁湧至掌心。雖說根本無法傷到他,但以拒地境初期來評價,實為翹楚。
一旦觸發反傷,麥加可就基本廢了。僅憑璧琉璃一人,即便有自己從旁阻撓,估計仍難擋戰靈攻勢,到時候可不好收場。
長槍早已刺下,速度之快,對手甚至都未察覺到危機降臨。
遊勇左手手腕翻轉,麥加的身形便難以自控,翻身砸在擂台之上。槍尖擦過其麵上的甲殼,頓時撕開一道裂口,皮肉未能躲過此災,鮮血淋漓。
他隨即把握住力度飛起一腳,將對手踹離戰靈的普攻範圍。同時轉身向上揮出一拳,狠狠砸在襲來的能量彈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