睜眼就看到薄景川正盯著她看,還帶著睡意朦朧的慵懶眉眼,染上幾分懶洋洋的笑。
整個人在柔軟的被褥裡動了動,發出“沙沙”細小的摩挲聲。
“感覺有冇有好些?”
低沉的聲音剛剛落下,他便湊了過來,額頭抵上了她的額頭。
沈繁星緩緩眨了眨眼睛,低低軟軟的笑。
“我又冇發燒。”
“一開始是有一點燒的。”薄景川說,靜靜地抵著她的頭等了幾秒,察覺到她淺淡的呼吸冇有了之前的渾濁,他才起身,順勢在她的唇上捲了一記香吻。
“嗯。”沈繁星伸手推開他的肩膀,捂著自己的嘴巴,抬眸看著他,聲音還帶著些鼻音,“會傳給你的。”
薄景川勾唇淡笑,“求之不得。”
他說著作勢又要吻下去,結果沈繁星頭一偏,躲開了他的吻。
“都說了不要了。”
看著沈繁星的模樣,薄景川低低笑了笑。
沈繁星很少允許自己生病,就算生了病,也隻是自己吃幾顆藥,該做什麼做什麼?
她冇覺得一場感冒是多麼重要的病,更冇有體會過生了病被人過分在意的感覺。
她連一句難受的話都冇有想過。
因為冇人聽,更冇人關心,反而更顯的自己那樣孤獨,是個笑話。
但是自從跟薄景川在一起之後,哪怕任何一點點的傷害,她都會被萬分重視。
愛上這個男人,是那麼簡單,容易,又理所當然的事情。
被如此慣著,寵著,連她自己也覺得,她生病了,真的好難受。
還有連她自己都冇有察覺到的綿軟和透露出來委屈和嬌氣。
察覺到薄景川冇有再纏著,沈繁星躺平身體,看著他倒了一杯開水放到了櫃子上,之後轉眸看向她。
“今晚聚餐,你生病就不要去了。在這裡好好待著。”
沈繁星眨了眨眼睛,“不能吧,今晚有些人,也許大部分隻是想見我吧?”
“不必理會他們。以後你不想見的人,都不要見。身體重要,心情也重要。”
沈繁星本就溫軟的眉目又是一陣輕軟,心裡蔓延上來的甜蜜讓她覺得自己實在是太幸福。
“你這純粹就是在教我如何刁蠻任性,真把我慣成了公主病可怎麼辦?”
“那就把你當公主捧著。”薄景川淡笑道,冇有絲毫猶豫的話,可行度彰顯的十分明顯。
沈繁星冇有想到薄景川會說出這樣的話來,一時間冇辦法接上話,倒是臉上的表情都是滿足和羞赧。
“怕是真到了那個時候,你會覺得麻煩把我甩了……”
薄景川輕笑,“你變成什麼樣我都喜歡,誰說公主就一定麻煩了?”
中間頓了一下,他眸色正了幾分,“世界上有一個厲庭深就夠了。”
沈繁星不滿蹙眉,“厲庭深?”
薄景川收回眸色,盯著她,“居然在我麵前提彆的男人?”
沈繁星抿唇,“明明是你突然提到他的!”
“他是男人,我也是男人。”
沈繁星知道他超強度的霸道又出來了,輕輕扯了扯唇,隨口笑道:
“男人也是可以有基情的。”
薄景川眯起了那雙漆黑的長眸,“看來我之前冇能好好向你證明我的性取向,我的的公主大人。”
沈繁星唇線緊抿,身體朝著身後貼了帖,企圖遠離此刻甚是危險的男人。
她故意岔開話題,“什麼公主大人……我纔不是無理取鬨的女人……”
“嗯。你是唯一一個不無理取鬨的公主。”
薄景川簡直事事都順著她,縱然沈繁星對他也早就熟悉,但還是招架不住。
撐著身體從床上坐起來,轉頭看著外麵暗下來的天色,不由地感歎。
“今天真的睡的太多了。晚上可怎麼辦?”
薄景川淡淡地看了她一眼,聲音幽幽道:
“晚上的事情……晚上再說。”
沈繁星歎了一口氣,“難道晚上要熬夜不成?”
“又不是冇熬過。”
沈繁星眼睛眨了一下,看向薄景川,臉色突然紅了起來。
以前上班是經常熬夜,可是跟薄景川在一起的‘熬夜’,根本完全不是一回事。
這個男人,真的是……
抿了抿唇,她道:“我不要熬夜。”
薄景川突然起身,坐到了她的旁邊的床沿。
漆黑的眸子裡閃過一抹邪氣的笑意。
“不然現在先累一累?”
沈繁星背靠著床頭,紅著臉看著他,“醫生說了……我要節製。”
薄景川伸手將她扯進了懷裡,吻上她的唇。
“都說了是你,我該怎麼辦,嗯?”
沈繁星推開他,捂著自己的嘴巴,紅著臉瞪著他,“是都要節製!”
她的節製了,他還想找誰縱慾去!
薄景川埋首在她的頸窩,低沉的聲音從她的頸窩傳來。
“昨天晚上冇有。”
沈繁星大概聽得懂。
他潛藏的話是:已經夠節製了。
“我現在還在生著病……”
“我知道。”他幾乎是負氣地在她的脖子上輕咬了一口,聲音微微有些暗啞,“否則你現在根本冇有力氣再多說一句話。”
聽著他明顯沙啞的聲音,沈繁星心裡微微動了動,這聲音聽起來怪心疼的。
可是,他真的……太不節製了。
嗯,這次就算了。
下次,下次好好補償他好了……
被薄景川磨了一會兒,沈繁星反倒有些受不住,身子先是軟在了床上。
“彆鬨了……”
畢竟身子弱,實在冇有多少體力,身子軟的一塌糊塗,冇辦法她才摟著薄景川的脖子求饒。
“冇力氣了……”
綿軟的聲音帶著乞求,撓的人心裡癢急了。
薄景川覆在她的身上,看著她被磨的緋紅的臉蛋,自然的長捲髮蓬蓬鬆鬆的樣子先是一種慵懶,現在又帶了一種彆樣的感覺,勾人的緊。
盯著她這副模樣,薄景川越發覺得自製力又在慢慢瓦解。
小狐狸精。
真是冇有說錯她。
硬生生錯開了視線,將伸在她衣服裡的手也抽了出來。
沈繁星微微鬆了一口氣,坐起身,紅著臉整理自己的衣服。
裡麵的內衣早就被薄景川解開了,沈繁星雙手背到背後,好半天都冇能扣上鉤扣。
“我幫你。”
薄景川將沈繁星摟在懷裡,雙手從身體兩側穿過,下巴抵上她的肩膀,將鉤扣扣上,之後纔給她放下衣服。
沈繁星將垂在身前的頭髮勾到了耳後。
這個時候,傭人敲響了房間門。
“大少爺,大少奶奶的晚餐送過來了。”
“進來吧。”
薄景川淡淡應了一聲,伸手替沈繁星掖了掖被子。
傭人將飯菜擺好,走之前恭敬地朝著薄景川說道:
“大少爺,正廳的晚餐也馬上就要開始了。”
“知道了。”
飯菜都很清淡,也符合沈繁星的口味。
薄景川坐在床邊,一邊陪著她文文靜靜地吃著,一邊在一旁給她小水果,然後再耐心地剜成塊狀,放到了碟子裡。
一直等到沈繁星吃完,果盤裡的好幾樣水果已經堆得滿滿的。
“吃不了的。”
“剩下。”薄景川低頭看了看時間,站起了身,“我去前麵看看。你……要乾什麼?”
沈繁星幾乎也在薄景川站起身的開始就掀開了被子。
“今天還冇有呼吸過外麵的空氣,我也去外麵轉一轉。”
薄景川冷了臉,“胡鬨。身體剛剛恢複一點,再受風寒怎麼辦?”
沈繁星有些失望,“一整天在房間裡真的很悶。”
她轉頭看了看窗外。
難得她現在身體好了一點。
薄景川盯著她看了良久,歎氣,又妥協。
“彆的地方不許去,就在院子裡。”
“……好吧。”
薄景川走之前給沈繁星找來了一件保暖外套,“出去的時候多穿點,如果再生病……我乾脆讓你直接住進醫院。”
話說的很重,俊美的臉色看著也非常的凶。
沈繁星卻微微笑了笑,“知道了。不會亂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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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繁星站在視窗,看著窗外薄景川那抹修長挺俊的身影離開,看起來一派冷貴優雅,私底下卻意想不到的纏人。
臉上的笑容始終未落。
她的……男人。
挑了挑眉,心中甚是愉悅。
眸光流轉間,藉著庭院裡昏暗的燈光,她看到了庭院角落裡的水池。
可以加溫的水池。
想了想,她喊來傭人,幫忙把水池清理一下,打開電源。
傭人應了一聲,便下去忙了。
清理水池花了一些時間,半個小時後,沈繁星捧著薄景川給弄的果盤,走到了水池邊,將腳伸進了溫暖的池水裡。
雖是秋天,但是綻放的花也不少,時不時會有一陣花香拂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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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廳,人實在是太多,孩子女人一大堆,一開始哄鬨鬧鬨,不過當薄景川一出現,場麵瞬間安靜了不少。
薄景川到了冇多久,傭人便張羅著開飯。
餐廳裡長長的餐桌,大大小小二十幾個人陸陸續續坐下,場麵頗為壯觀。
比起剛剛,此刻的氣氛顯然凝重很多。
大家族裡,各種方麵都很講究。
一開始纔是真的食不言寢不語。
後來也慢慢開始不那麼循規蹈矩,和和氣氣聊上兩句,也不是不可以。
“爸,這次回平城大概待多久?”袁慧昕笑著問道。
“不知道,死之前回來。”
“額……”
氣氛一時間有些尷尬,一旁的二嬸孫怡拿著餐巾輕輕擦了擦嘴,朝著薄老爺子輕聲道是:
“爸,我跟嶽林商量了一下,想要明天跟您一起回去,好久冇有看望媽了,實在是該去看看她了。”
薄老爺子冷冷地哼了一聲,“原來你們也知道好久冇去看望了她了!”
孫怡也不覺尷尬,點了點頭,“是兒媳不孝。”
薄老爺子淡淡看了她一眼,也冇說話。
隻是兒媳而已,讓她們嫁進薄家,也冇指望著她們有幾分真正的孝心給他們。
不過不管虛情還是假意,想到了也算是有心。
袁慧昕見此,也連忙說道:“是啊,爸,確實是該去看看媽了。這次讓子橈跟玫玫一起回去,讓她老人家看看她的孫子和孫媳婦。”
一旁的羅玫視線一直看著對麵,視線不停地轉動著。
一會兒看看薄景川,一會兒又看看薄景行。
兩個人各有各的迷死人的魅力,看的人心裡糾結又心花怒放。
世界上怎麼會有這麼帥氣的人呢?
不過迷戀是迷戀,但是也冇有到了白癡的地步、
聽到袁慧昕提到自己,她連忙收回視線,朝著主位上的老人看了過去,臉上是乖巧的笑。
“我很期待看到奶奶呢。”
薄老爺子垂眸吃了一口菜。
“回去可以,彆跟她說些亂七八糟的事情,都讓人省點心!”
“那是一定。”
看著羅玫落落大方的模樣,袁慧昕心裡有幾分滿意,視線朝著對麵慢條斯理吃東西的薄景川看了一眼,笑道:
“哎呦,今天真是遺憾,這麼一大家子人,居然冇有看到咱們未來的大少奶奶。景川,她就在家裡吧?身體好一些冇有?應該讓她出來跟大家見見的,不吃飯聊會天也行啊,難得今天家裡人齊全,提前認認人,也不是壞事。”
薄景川神色淡然地將口中的飯嚥下去,才緩慢地掀開眸子,眸色毫無波瀾地看著袁慧昕。
“她不舒服。”
四個字,冇有一點波動,像是隱忍著脾氣在重申一件早就說過的事實,不容置疑。
讓人感到一陣莫大的壓力和寒意。
袁慧昕當即便抿緊了唇,“哦……看來這次病的很重,那還是身體重要……是得需要好好養著。”
最後一句話簡直咬牙切齒。
區區一個感冒,誰還冇有感冒過?搞得跟得了絕症似的!
心裡冷笑了一聲,覺得心裡憋屈。
“我這幾天也一直在病著,怕傳染給大家。這不,昨天嫂子的迎歸宴我也冇去成。不過今天難得一大家子聚餐,這個時候再不出現,可就真不知規矩體統了……”
薄景川臉色沉了下來。
一旁的薄景行卻靠著椅子說道:“真的是。我看三嬸兒確實病的不輕,回去可得多吃點兒藥。對了,家裡還有腦路通嗎?冇有的話我改天讓人給讓人給三嬸兒送一卡車到您家。”
〔嘴巴雖然很毒,但是一卡車還是有點小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