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天,太陽很大,張浩“啊”的聲音更大,像一個撲街仔一樣撲在地上。
可能是習慣了,或者是因為他現在也算是個有頭有臉的人物,張浩冇有立刻起來,而是撲在地上一聲不吭。
“你是不是偷喝酒了,偷喝了幾瓶?”
“冇偷喝,就一瓶……”張浩的聲音悶悶的。
“冇偷喝你乾什麼去了?”他不相信,肯定是偷喝了。
“炮仗被收了之後,我又用你的白酒做了燃燒/瓶……”
張浩他爸覺得自己血壓蹭蹭蹭往上漲,將來要是有一天他腦溢血,不用說,指定是被張浩氣的,“燃燒/瓶呢?”
一想到他家有這麼個危險的東西,他就恨不得趕快跑回家把東西拿出來,他媽他媳婦可都還在家呢。
“後來酒精倒出來點火玩了……”他們自己在外麵燒火,因為空氣稀薄的原因,技術不到位很容易點不著火堆,倒上酒精容易得很。
聽到酒精被浪費了,張浩爸更鬨心,這燃燒/瓶在不在他家都煩人,歸根結底還是張浩這破孩子煩人!
眼瞅著張浩爸到處找棍子,在地上躺屍的張浩飛快爬起來,直接往家跑,跑到家就不怕了。
父子倆一前一後喊著離開,吃完瓜的其他人也都意猶未儘的散去。
唐清回去之後加班加點,總算是把剩下的白酒都做成了□□,不敢堆積在一起,就分了幾個小塊,分彆存放著,方便到時候取用。
“吃飯了吃飯了,一群豬,都快點,吃完這頓飯老大還要訓話。”一個肥頭大耳的廚子端出來一鍋麪條,裡麵的麪條竟然還都是掛麪,也不知道他們是從哪裡弄來的。
冒著熱氣的麪條,裡麵還有豬肉,放了鹽,吃起來相當有味道,一群人圍過來,拿著大海碗,一人一碗,也不怕燙,直接就開始扒拉著吃。
幾口下去,一碗麪條下去一半,吃著的時候還一直盯著鍋裡剩下的麪條,隨時準備著再來一碗。
“還是老大厲害,乾這一票吃喝不愁,之前咱們過的那是人能過的日子嗎?天天吃豬食,還不如死了得了。”
一個人邊吃飯邊大聲的吆喝著,生怕彆人聽不到他說話,其他人也隨聲附和。
吃完飯,單獨在小山洞裡吃烤乳豬的老大來到相連的大山洞,把這些人聚集在一起,然後開始佈置任務。
“咱們之前搶的一批糧食吃的已經差不多了,必須要儘快再搶一批糧食才行,也就是前幾天找地方的時候碰巧到這個山洞,找到幾隻野豬,不然的話早就該去搶了。”
說這些話的時候,這個老大一點都不覺得自己說的話有什麼不對的地方,反而振振有詞、情緒激昂,彷彿他們不是去搶劫,而是去做什麼正義的事情。
他們就是搜查隊通知的罪犯,燒殺略搶一個村子之後,就逃到山裡,因為他們中有一個人對這座山很熟悉,而且知道山上有個山洞。
據說因為以前出過人命,有殺人犯在這裡拋屍,從那之後,附近的村子就很少有人會靠近這個山洞,現在山上還有積雪,應該更冇什麼人會過來,正適合他們藏在這裡。
就是這樣,他們躲過了搜查隊的搜尋,一直安靜的呆到現在,直到吃的快冇了,必須出去。
“這附近都是村子,還有一個小村子叫雲村,我記得我出去工作那年他們村也就二百來戶人,這麼多年過去了,人應該更少。”
這就是農村的現狀,大部分的農村人口都是越來越少,很少會出現越來越多的情況。
“二百來戶人也不少了,咱們就幾十號人,得好好打算打算,這樣,那個雲村離這裡遠不遠?”
“不遠,就從山洞側麵下山基本上就到了。”張三略一思考,開口回答。
“既然不遠,今天你就下山去看看這個村子怎麼樣,看看男的有多少,都是老頭還是年輕人。”這叫踩點,想要把手下籠絡住,得帶著他們打勝仗才行,而打勝仗通常都需要有所準備。
張三冇有拒絕,他也拒絕不了,這樣的團隊,是不收容冇有用的人的,他要是拒絕了,可能下一秒就會被趕出山洞甚至更可怕。
把衣服攏緊,戴上帽子把耳朵也包住,就開始下山了,他們早就冇有氧氣罐了,不過住在這裡,除了人呼吸需要氧氣之外,其他的也不用什麼氧氣,勉強還能過去,隻要不做大運動。
從山腰到山下,他是滑下來的,這麼做其實很危險,但是冇有辦法,如果走路的話,可能半路他就因為氧氣不足走不動了。
滑下來隻要注意著彆被樹掛到,就能又快又省勁的到山下,隻得冒險試試。
把屁股上的積雪拍掉,裝作其他村子過來找人的樣子,每個村子雖然互相可能會有認識的,但是都認不全,想矇混過關還是有可能的。
“你找誰?”張三冇想到他剛到門口就碰到個大障礙,雲村居然是鎖著門的,隻開一個小視窗用來通話。
“我……我找李愛國。”這個名字在上個世紀七八十年代使用的還是挺廣泛的,很多人都叫什麼愛國、為國、愛民、為民什麼的。
李又是一個大姓,李愛國這個人名有百分之八十多的可能這個村裡會有。
“我們村冇有叫李愛國的,你是不是記錯村子了?要不你去對麵村子去看看?”
說著,這個人還特彆熱情的使勁從小視窗把自己臉露出來,然後用手指著對麵,跟他說大概走多長時間能到。
這也就是仗著現在是夏天,天氣不是那麼冷纔敢這麼做,換成零下五六十度的時候,他這麼乾,臉皮都能給他凍到視窗上,以後也不用輪班了。
被一口回絕還被熱情指路的張三無比鬱悶,他一點都不想去對麵的村子,那個村子是附近最大的村子,全村三四千人,一人吐口唾沫,不說把他們全淹了吧,也差不多。
“我記錯了記錯了,我另一個兄弟叫李愛國,我要找的人叫李愛民。”
這人有些狐疑的看了張三一眼,說:“確定叫李愛民?冇記錯?”
“冇記錯,肯定叫李愛民!”感覺到有戲的張三斬釘截鐵的說。
“你等著,我給你叫一下。”
說完拿起對講機,直接在對講機裡說了一句:“李愛民李愛民,速到村口來,外麵有人找。”
這個對講機是唐清和王光一起設計的,到後期批量生產的時候就是王光和白睿兩人製作內部電路板,白睿的動手操作能力強到離譜,隻要看幾遍他們的操作,很快就能複刻出來。
唐清呢則是製作外麵的殼,做了專門的模子,到後來甚至接受給他們做定製對講機外殼,有的人就喜歡花裡胡哨的。
現在村裡基本上人手一個對講機,在村裡甚至跑到隔壁村對講都是冇什麼問題的,這個他們做過實驗。
對講機剛做出來的時候,每天每時每刻,隻要打開對講機就能聽到好幾個人同時說話,結果就是誰說的話也聽不清。
到後來大家新鮮勁過了之後,纔是真的有事才說話,一個人說話的時候,其他人儘量不說話。
這也是為了防備這夥人,村裡現在已經全麵戒嚴,大門都鎖著,有事要出去至少要湊夠十個人才行,外村人不能再隨意進進出出,要確保是認識的人,有人願意為他擔保才行。
所以張三說要找李愛民,今天輪到看大門的人纔會直接在對講機裡喊。
今年已經五十多奔六十的李愛民聽到之後慌忙開始穿衣服,他家在這附近也有親戚,說不定就是親戚過來了。
邊穿衣服,他還邊用對講機問:“是誰來了?你問問他叫啥?”
“你叫什麼?”
張三猶豫了一下,報了他們老大的名字:“趙實在。”
“他說他叫趙實在。”這人又在對講機裡說到。
其實到這裡的時候,張三就想離開了,他根本不知道這個小村子居然還有對講機。
這種東西也就在防空洞官方搜查隊隊員的手裡看到過,他們這些人都冇用過,這麼一通傳,矇混過關的可能性非常低。
聽到對講機裡傳來的陌生人名,李愛民穿衣服的速度變慢了很多,他根本就不認識什麼叫趙實在的,這名字聽著就不是實在人。
但是他還是決定去看看,萬一呢,萬一這人他認識呢,反正在家也冇什麼要緊事,出去看看唄。
“這個名字我冇聽過,等會兒我出去看看認不認識再說。”
聽到李愛民說不認識趙實在,看門的人如臨大敵,原本親切的笑臉也不見了,防備的盯著他,手裡的對講機一直準備著,另一隻手則是按住小視窗,隻要他有一點輕舉妄動,立刻把小視窗關上。
冇一會兒,李愛民來了,透過小視窗看到外麵的人不認識之後,直接把小視窗關上,然後跟看門的人說:“我不認識這個人,這個人跟我家冇一點關係,彆把他放進來。”
這要是放進來了,出什麼事情,可是要連帶到他這個所謂的被認識的人的。
“我們村冇你要找的人,你去彆村看看吧。”透過門縫,看門的人跟張三說了這麼一句話。
擔心被他們懷疑,張三抬高聲音裝作感激的說:“謝謝啊,那可能他不是這個村的,我去彆村找找,麻煩你們了!”
轉身離開,回去的路上他一直在思考,要怎麼回覆,才能顯得他不是那麼的廢物,才能顯得他不是什麼事也冇打聽出來,想了半天,他覺得,好像怎麼說都挺廢物的。
“他們村子戒備特彆森嚴,我覺得應該是防空洞通知過附近的村子,他們還有對講機,看大門的發現之後直接就用對講機跟村裡的人說話。”
“也就是說你冇能進去?”趙實在陰沉著臉,他們的糧食一天比一天少,晚搶劫一天,那他們很有可能就會捱餓。
“根本進不去,不過我發現看大門的還有後來我隨口叫的人年齡都不小,村裡的年輕人應該冇幾個回來的。”
張三趕緊補充道,生怕自己查出來的訊息太少,老大不滿意,所以隻要是有一點用處的他都儘可能的說出來。
不過這點的參考價值……幾近於無,甚至會起到相反的作用,看大門的人年紀大是因為正好輪到他家,年輕跟年老看大門的效果差不多,一家想出誰就出誰。
而張三後來說的人名,基本上也就是那個年紀的人纔會有的名字,現在的年輕人都不是這樣的名字,喊出來的人當然不會年輕。
不過這會兒趙實在冇有多問,也冇有多想,這個村子有對講機的訊息充斥著他的大腦,他現在覺得這個村子肯定特彆富裕,至少比他之前接觸過的村子都要富裕,把這個村子打下來,肯定能過的特彆自在吧。
他們這群人以前都是混社會的,心狠手辣,普通的村民就算是人比他們多一點那麼冇什麼用處,下狠勁殺幾個人,立刻就能震懾住這些個村民。
這是他們以前的經驗,可以說是屢試不爽,那這個老實巴交的人可不敢跟他們拚命,尤其是殺了敢拚命的人之後。
“明天早上一大早,咱們就出發,耗子直接過去把他們村的大門打開,進去之後分頭行動,下手都狠點,彆怕死人。”
“知道了老大!”
趙實在滿意的點點頭,然後開始收拾自己的東西,他們這群人在搶了第一個村子之後每個人的手裡都特製了趁手的工具,大多都是菜刀鐮刀什麼的改裝的。
隻有趙實在的是幾桿標槍,標槍是他們在搜刮一所大學的時候,在體育館找到的。
大學裡基本上都被防空洞的搜查隊搬空了,他們本著來都來了,試探性的進大學搜了一圈,就找到了這幾桿標槍和其他少數的運動器材。
趙實在以前也玩過幾次標槍,拿到之後這段時間也是勤加練習,上一次搶劫村子,這些杆標槍居功甚偉。
畢竟眼睜睜看著一個瘋狂奔跑的人被一杆子紮死在自己麵前還是很恐怖的。
這次出去,他也是要帶著這杆標槍去的,以後他的兵器就是標槍。
天剛矇矇亮,一群人幾乎是摸索著下山的,來到雲村大門口的時候天還冇有徹底變亮。
村子裡靜悄悄的,彷彿還冇有睡醒一樣,趙實在嘴裡的耗子直接上前,把一直揣在懷裡的雙手伸出來,捏著兩根硬鐵絲開始在鎖口處鼓搗。
他是他們這個隊伍裡專門開鎖的,這也算是車隊標配了。
耗子整個人趴在門上,聚精會神的盯著門鎖,耳朵也在聽著裡麵發出來的細微聲響。
突然安靜的氣氛被一陣開門聲打破,耗子頭頂的小視窗被打開,裡麵的人往下看的瞬間,正好和抬頭的耗子對上眼。
看看正在撬鎖的耗子,再看看不遠處手持各種東西,明顯來勢洶洶的眾人,“啪”的一聲,小視窗被用力關上。
隨後就在對講機裡大聲說:“有一群人拿著菜刀在外麵撬門,大家快起來!”
這還不算,生怕大家這時候還在睡覺,冇注意對講機,這人直接跑出看門的小屋子,用喇叭大聲喊:“有一群人拿著菜刀撬門啦!都快起來!”
歇斯底裡的聲音很快傳遍全村,所有人迅速穿好衣服,拿著準備好的東西,跑到存放燃燒/瓶的地方,陳建民已經等在那裡,村民一到就開始分發燃燒/瓶。
這是他們之前演練過無數遍的程式,從報警到把燃燒/瓶分發到每個人的手裡,所有的步驟都力求做到最快,不要有慌亂無序的情況。
而外麵的趙實在他們看到偷襲敗露,第一反應不是撤退,而是加快撬鎖的速度,現在不需要顧忌什麼,撬起鎖來更加明目張膽。
冇一會兒,隨著“哢噠”的一聲輕響,門開了,所有人一擁而入,正好碰到裝備森嚴的雲村老少。
白睿根據他見過的防暴盾牌製作的鋼製盾牌,雖然不是人手一份,但是拿著盾牌的人站在前麵對後麵的人也是一種保護。
雙方對峙的時間冇有很久,隨著趙實在的抬手,雲村唯一的遠程射手白睿直接將趙實在拿著標槍的右胳膊紮了個窟窿。
冇了標槍的趙實在嘶吼一聲,忍著劇痛退到人群中,隨後催促著這些人上前。
而陳建民也是直接指揮盾牌後麵第一排的人開始扔燃燒/瓶,其中一個人是大炮仗。
隨著一聲巨響,不止是趙實在他們,雲村的人都被這個大炮仗嚇了一跳,果然,時隔這麼久,他們還是會被張浩做的大炮仗給嚇到。
而燃燒/瓶在人群中直接破碎,有的瓶子是砸在人頭上破碎的,有的是碰到他們手裡的菜刀破碎的,慶幸的是所有的燃燒/瓶都破碎了。
火凶猛的燃燒著,快速的抽取著周圍的空氣,雲村的人揹著氧氣瓶,在燃燒/瓶投擲出去之後就開始吸氧。
對麵一群人,有不幸運的人直接被酒精淋一身,火在燃燒起來之後,他的身上也全都是火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