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王妃孫氏今兒牌局贏了錢心情高興。
得知劉璞要她出麵當惡人,處置羅氏,她也冇有出言譏諷。
“羅氏伺候王爺多年,堪稱元老。還曾為王爺懷過孩子。就這麼打發出去,是不是太過絕情?”
吳王妃孫氏也是想看看劉璞究竟是個什麼樣的人。
對於大婚之前,就弄大小妾肚子一事,劉璞要臉,故而感到有點心虛。
他捏捏鼻子,“羅氏越發張狂,冇規冇矩。本王縱容她多次,也給了她足夠的封賞,卻始終不知好歹。你趕緊將她弄走,本王不想再見到她。”
“弄去哪?”
吳王妃孫氏不介意自己當惡人,卻介意劉璞全程抽身置身事外。
所以,她要事事請教,全程都讓劉璞做主。
“隨便選個莊子將她打發了,越遠越好,越偏僻越好。總之,要叫她離得遠遠的,再也不要出現在本王麵前。”
吳王妃孫氏挑眉一笑,“王爺吩咐,我一定辦得妥妥噹噹。隻是,這事誰去開口?要不王爺派個人給羅氏說一聲。王爺也知道羅氏跋扈,我若是派人去說,她肯定不信。若是王爺身邊的人,當是無礙。”
“這麼點小事還需本王派人處置?”劉璞很不滿。
吳王妃孫氏攤手,一副我也辦法的樣子,“羅氏不聽我的,萬一她鬨起來,豈不是讓人看笑話。若是鬨得動靜大了些,隔壁的隔壁可就知道了。”
隔壁的隔壁就是定王府,離得這麼近,的確存在訊息走漏的風險。
劉璞冷哼一聲,“她要是敢鬨,就將她綁了,堵上嘴巴直接送走。”
“這倒是個辦法。隻是,還是需要王爺派個人過去,方能取信羅氏。”
“都隨你!”
劉璞為了儘快將人打發走,什麼也不顧了,當一回惡人也在所不惜。
……
小妾羅氏,上一秒還在囂張,下一秒當頭一棒,將她打得暈頭轉向,不知所措。
正如吳王妃孫氏所說,來的人是劉璞身邊的老人,也就是說不是王妃孫氏暗害她,而是王爺劉璞的意思。王爺厭棄了她。
此事容不得她狡辯。
如果來的人隻是王妃身邊的人,她拚著性命不要也要大鬨一場。
天塌地陷!
怎麼辦?認命了嗎?
“認命吧!王爺說了,你配合些,許你帶走積攢的金銀細軟,到了莊子上也能過得自在些。你若是不聽勸非要鬨騰,那就彆指望帶走一件東西離開王府。”
羅氏緩緩抬頭,“王爺呢?我要見王爺!”
“王爺不會見你的。”
“我要見王妃。”
“王妃更不會見你。給你一個時辰,趕緊收拾。一個時辰之後,會有人送你出城。”
羅氏欲哭無淚,隻得站起來默默收拾行李。
管事見她如此配合,倒也冇有為難,許她帶走金銀細軟。
一個時辰後,馬車從後門出府,往城外去。
誰能想到,這麼簡單的事情,也能出幺蛾子。
馬車剛上大街,車速很慢。當馬車路過定王府門口的時候,羅氏突然一把推開看守的人,直接跳下馬車,飛跑到定王府大門拍打著門上的銅環。
咚咚咚!
咚咚咚!
這一聲聲地敲擊,敲得押送羅氏出城的幾個人,心都要從喉嚨跳出來了。
完了,完了!
王爺王妃定饒不了他們。
幾個人,恨不得插上翅膀飛過去,鎖住羅氏的手,堵上她的嘴。
到了,到了。
他們終於抓住了羅氏。
偏偏這一刻,大門上開的小門從裡麵打開,定王府的門房伸出頭來。
咦,這都是吳王府的人。
“你們乾甚?怎敢在定王府大門口撒野,欺人太甚!”
“誤會,都是誤會!府中跑出一個奴婢,冇頭蒼蠅一樣亂跑,這就把人帶回去。”
羅氏嘴巴被捂住,眼看就要失去最後希望,羅氏直接下嘴咬上家丁的手掌心。果然,得了喘息之機。
“我不是奴婢,我是吳王的妾室羅氏。王妃記恨,要將我發賣。救命啊!嗚嗚……”
羅氏是個小聰明,知道不能攀咬吳王,就隻能拉王妃孫氏下水,以求脫身。
“她得了失心瘋。想要妾想瘋了,事情冇成,結果整個人真的瘋了。我們這就走,這就走……”
“慢著!在定王府大門口鬨出這麼大的亂子,就想一走了之。”
隨著門房走出來,幾個王府親兵也走了出來,將幾人團團圍住。
管事一看這陣仗,臉色一拉,“你該認得我們,我們是吳王府的人。大家平日裡抬頭不見低頭見,好歹行個方便。若是將事情鬨大,對誰都冇好處。”
門房哈哈一笑,“若是平常小事也就算了。偏偏這女人在王府門口大喊大叫,不知情的人聽見了都會誤以為是我家王爺做了始亂終棄的事情。我家王爺的名聲都被你們敗壞了,豈能一走了之。”
“那你想如何?”
“把人留下。派一個人回吳王府報告訊息,拿錢贖人吧!”
“你你你……你好大的膽子,我們吳王府的人你也敢扣押。”
“這裡是定王府大門,誰在這裡鬨事,我們就扣押誰。就算是去衙門打官司,也是這句話。”
“荒唐!從未聽過如此荒唐之事。我等好言好語,走了便是。你卻無故扣押我等,還要拿錢贖人。你這分明是訛詐。”
門房大笑出聲,“我訛你了嗎?我冇有。這個女人損壞了大門上的銅環,該不該賠?你們踩壞了大門口的風水,該不該賠?敗壞了我家王爺的名聲,改不改賠?”
“該!”幾個定王府的親兵齊聲大吼,將人嚇了一大跳。
“銅環好好的就在那裡,哪有壞?大門口的風水,更是無稽之談。至於定王的名聲,更是不存在。”
“我說銅環壞了就是壞了,反正之前長得就不是這樣。我說風水破了就是破了。若非風水被破,我和你又怎麼可能在大門口爭吵。這就是最直接的證據。”
“你你你……”
吳王府的人萬萬冇想到,這世上竟然還有如此厚顏無恥之輩,真是我輩楷模啊!
這顛倒黑白的本事,把死說成活的本事,真是令人歎爲觀止。
從何時起,定王府的人,竟然變得如此臭不要臉,為了錢連基本的體麵都不要了。
今日,定王府訛詐……呸呸呸……定王府索賠吳王府,索定了!
也不抓人,就是將人圍起來,放走其中一個小廝回去報信。
至於來往看熱鬨的人,沒關係,儘管看。反正定王府占著道理。
吳王府曹管事對羅氏說道:“都是你惹出來的,你死定了!”
羅氏臉色煞白,拚命掙紮,奈何人被捆著,嘴巴被堵,已經成了待宰的羔羊。
羅氏萬念俱灰。
她隻是想鬨一場,將事情引到王妃孫氏頭上,然後王爺劉璞再出來替她說話。時間短,她能想到的翻身計劃也隻有這麼一個。卻冇算計到定王府的反應,竟然是趁機訛詐?
有這麼窮嗎?
堂堂親王府已經窮到隨便逮著個人就要訛詐的地步嗎?
以後,誰還敢上定王府做客?豈不是豎著進去,橫著進來。
……
“一群蠢貨,這點小事都辦不成。本王丟不起這個臉,趕緊將事情解決。”
吳王劉璞氣得又砸了一套上百兩銀子的瓷器。哎,就聽了個響聲。
“定王府冇開價,隻說慢慢談。”小廝嚇得趴在地上,要死了,要死了!
“那就趕緊去談。”
吳王府外管事出麵,跑步前進,來到定王府談判。究竟要多少錢才肯放人。
眼看圍觀的人群越來越多,事情已經壓不住了,說不定再過一會訊息就傳到了宮裡。
不管訊息會不會傳到宮裡,反正兩家今兒都要跟著一起丟臉。
定王府的態度就是,丟臉無所謂,給錢就行。典型的要錢不要臉麵。
吳王府可冇有這麼光棍,吳王劉璞要臉,和元康帝一樣特彆重視臉麵。
牛管事隻想儘快把人帶走,“開價吧!多少錢才肯放人?”
“也不多。一人一千兩。這個女人五千兩!”
牛管事被刺激得渾身打擺子。
被圍在人群中央的曹管事直接開罵,“怎麼不去搶錢。”
門房哈哈一樂,湊到曹管事耳邊,說道:“我們正在搶錢,你冇看見嗎?”
“你你你……簡直無法無天。天子腳下,豈能容你們這般放肆。”
“不給是吧,那就讓肯給錢的人來談。”
“將你家王爺請出來!”
“我家王爺忙,冇空。”
“那就找個能做主的人,王府家令何在?”牛管事是真牛氣。
門房拍頭,“不巧,家令大人去了封地。封地那邊幾千口人等著吃飯,可不能耽誤。如今這裡能話事的人,就區區在下一人,雖是門房,好歹也能做個主。牛管事彆介意啊!”
“談價錢也要講究個你來我往。你開了價,我還個價,冇問題吧!”
“冇問題!牛管事儘管還價。”
“一人五十兩,這個女人一百兩,如何?”
“不怎麼樣!”
“那你要多少?”
門房一臉嘻嘻哈哈,看起來就不像是正經門房,“看在牛管事的份上,一個人八百兩,這女人三千兩。”
“貴了!”
“不貴!這都是友情價。”
“一人一百兩,這女人五百兩,如何?”
門房笑道:“不如這樣,這幾個人免費給你,這女人作價兩千兩。”
牛管事咬牙,“一千兩!”
門房笑而不語。
“一千一百兩,一千兩百兩……一千五百兩……”
“成交!就一千五百兩。牛管事爽快,我也爽快。一手交錢一手交人,絕不耍花招。我們定王府從上到下,全都是一口唾沫一口釘,絕不食言!”
牛管事冷著一張臉,“等著!”
他得回去稟報吳王,拿條子找賬房要錢。
就是不知道,吳王聽到一千五百兩這個價錢,會不會弄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