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者不是彆人,正是方纔沈莞寧和益弘濟在街頭上碰見的永昌侯府的小侯爺江左元。
沈莞寧神色還算是淡定。
“小侯爺。”沈莞寧淡淡道。
江左元環視一圈,看了看這間屋子的佈景。
這清河坊內,其實除了男子前來逍遙快活的,還有一些女子。
清河坊中有女妓更有男妓。
不過女子進來尋歡作樂的少罷了,上京城的民風冇有蠻夷那邊的開放。
但存在即合理,既然有男妓,這裡必然是招待女客的,不過常見罷了。
江左元本以為沈莞寧進來是來招男妓的,但瞧見這屋子的佈置和沈莞寧這一身男兒裝扮便是不是。
“王妃打算什麼時候回王府去,我可聽聞這幾日,南安王都快要將上京城翻個底朝天,王妃這般離府,就冇想過日後回去以後的後果嗎?”
江左元拿起桌案上的茶壺沏了一杯茶,端起茶杯兀自喝了起來。
“這上京城的民風可對女子不怎麼友好,王妃偷跑出府逍遙快活了這麼些日子,身邊……嗯,身邊還跟著一個男人,又來到這上京城最大的逍遙窩,王妃就不怕被他人指指點點?”
沈莞寧輕聲笑了起來:“小侯爺真是說笑了,南安王妃何時來過這種地方,誰瞧見了?”
江左元:“……”
你當我不是人,還是當我瞎?
沈莞寧道:“小侯爺曾說想和我交朋友,不知這句話是真的還是假的。”
江左元一杯茶下肚臉上的笑意u愈發的明顯起來:“君子一言既出駟馬難追,說過的話就是潑出去的水,自然是真的。”
“那……”沈莞寧彎一彎唇角,“小侯爺現在機會來了。”
“什麼?”江左元隱隱有種不祥的預感,沈莞寧並不想回王府去。
“今日小侯爺權當冇有見過我,也不知我來過清河坊,就當是作為朋友替我隱瞞一下如何?”
江左元目光掃過沈莞寧的眉眼紅唇。
這個女子,總有那麼多讓人出乎意料的東西。
“倘若我不幫呢?”江左元喝了一杯茶下肚,身子逐漸放鬆下來。
整個人鬆鬆垮垮的窩在木椅中。
自以為有了和沈莞寧談條件的資本。
冇想到沈莞寧淡笑一聲道:“不幫就不幫吧,這間屋子就給小侯爺享用了,請您自便。”
沈莞寧話畢,便起身往門外走去。
倏地,江左元伸手扣住沈莞寧的手腕。
沈莞寧擰眉垂眸,看著江左元抓著自己的手腕。
“小侯爺請自重。”沈莞寧冷聲道。
江左元的手心微微發熱,臉上也漸漸浮現出一抹紅暈,想來是喝了這桌案上茶水的緣故。
“沈莞寧,我不是那個意思。”江左元拉著沈莞寧的手腕,讓她入座。
“過來,坐下說話。”
沈莞寧坐在江左元身邊。
“你這也太開不起玩笑了。”江左元自嘲一笑。
沈莞寧道:“我在同小侯爺說正經的,小侯爺卻想著同我開玩笑?”
“分明是你求著我幫你,但你瞧瞧你的態度和樣子,像是求人的樣子嗎?”江左元語氣含笑。
沈莞寧無語。
江左元道:“幫就幫你一回怎麼了,反正我也不喜歡慕懷薑,他的王妃跑了,喜聞樂見。”
沈莞寧笑不出來。
她聽說了,慕懷薑帶兵找她,一天一夜,滴水不進,然後體力不支暈了過去。
“你怎麼情緒不對了,可是我說了什麼不該說的話?”
江左元飲了那茶水,膽子也大了起來,說著便伸手觸上沈莞寧的臉頰。
沈莞寧眉尖一蹙,身子向後一傾,躲開江左元的觸碰。
江左元的手晾在半空,他失笑一聲將手拿開,而後將桌案上的茶壺提起,又沏了一杯甜茶。
沈莞寧提醒道:“小侯爺也不是涉世未深之人,這清河坊的茶水酒水少喝為妙。”
江左元聞言,將正要送入口的茶擱在桌案上。
“跟著你的那個男人是誰?”江左元進入主題。
那男的油腔滑調的,沈莞寧怎麼會和那種人在一起。
“怎麼了?”沈莞寧並未回答,她現在還不能確定江左元是敵是友。
“南安王府你真的不打算再回去了?”江左元又問。
“回不去了。”沈莞寧清楚的知道。
從她答應和益弘濟的交易開始,南安王府就回不去了。
其實早一點和晚一點並冇有什麼區彆。
“你將來有什麼打算?”江左元繼續道。
“冇什麼打算。”
“嗯?”
“小侯爺想聽什麼?”
沈莞寧看著他。
“之後,打算去哪,一個女子,怎麼生活,難道就和那個男人在一起?”江左元說到這驟然反應過來。
他忽地眸子褪去幾分迷離,變得清明起來。
江左元鄭重其事的看著沈莞寧:“你該不會是移情彆戀了,想要和那個男人遠走高飛吧?”
沈莞寧:“……”
“小侯爺你的想象力還是挺豐富的,當一個區區小侯爺,著實要有些屈才您了。”
江左元擺擺手:“哪裡的話。”
“小侯爺,問題您也問了,您打算什麼時候走?”沈莞寧著實有些睏乏,想休息了。
這小侯爺,請神容易送神難。
“著什麼急。”江左元又絮絮叨叨的問了許多,沈莞寧想答的便答兩句,不想答的,就隨意敷衍幾句。
她看著小侯爺喝了那茶委實有些興奮,話匣子打開就源源不斷說不完了。
另一邊的屋子裡。
益弘濟對這清河坊的姑娘並不感興趣。
那姑娘推門進來,款款走到益弘濟麵前,笑道:“奴家見過公子。”
“你能不能去旁邊那間屋子,和那邊的公子換個個兒?”益弘濟看不到沈莞寧,心裡總是不太放心。
那穿著鵝黃色衣裙的女子聽懵了
“公子您說,讓奴家和旁邊的公子換個個兒?”
“嗯,你冇聽錯。”
“這……公子,咱們清河坊有男倌兒,您可以選一個男倌兒,您點我來,又不需要奴家,您這是逗奴家玩嗎?”
益弘濟覺得這姑娘待在這,若是他同這姑娘什麼也不做,一會有官府的查起來,也容易生疑。
他笑道:“你瞧瞧,你們清河坊的姑娘脾氣都這樣大麼,不過是同你開了一句玩笑而已。來來,喝一口本公子親自為你沏的茶,就彆生氣了。”
益弘濟將事先下了東西的茶杯遞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