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莞寧道:“你這般可是故意要毀了江左元的名聲。”
益弘濟不以為意道:“毀了又怎樣,誰讓他方纔欺負你。”
沈莞寧無言以對。
永昌侯府家規森嚴,要是讓老侯爺知道小侯爺這般,回去不死也得脫層皮。
她隱隱有些替江左元擔心。
“你去床榻上睡一會吧,這纔來了一撥人搜查,今夜應該安全了,我待會給這小子再喂一顆丹藥,讓他睡到明天早晨。”
益弘濟看著沈莞寧一臉疲憊,不忍她再跟著自己熬了。
沈莞寧也冇推辭,她應了一聲,就走到床榻上躺下。
次日晌午,江左元從床榻上醒來,這屋子已是空空如也,他的記憶停留在和沈莞寧說笑的時候。
再後麵的事情他都記不清了。
昨日跟著江左元來的下人早早的就候在門外。
益弘濟推門出來,
下人臉上的表情有些複雜。
“爺您醒了。”小廝說道。
江左元伸手揉著發脹的太陽穴道:“昨日怎麼回事,我屋子裡的人是什麼時候走的?”
“屬下不清楚,昨日爺讓屬下不要打擾您,屬下便在旁邊候著,不知道何時這裡出來人了。”小廝道。
昨日官兵進來搜查,查到江左元和一個男人摟摟抱抱的在一起,這件事已經傳得沸沸揚揚了。
想必永昌侯府的人也應該知道了。
“走吧。”江左元醒來的太遲了,早已錯過了早朝的時辰。
小廝問道:“爺您這會打算去哪?”
“這個點了,自然是回府用膳了。”江左元奇怪的看小廝一眼,“你今日話有些多了。”
小廝小臉有些發白道:“爺,依屬下看,您今日還是先不要回府。”
“為何?”
“嗯……那個……就是……”
“說人話。”江左元道。
“爺您昨日的事情,恐怕已經傳到了老侯爺的耳朵裡了,且今日您冇有上朝,朝野上下對您的事議論紛紛,方纔府邸的人已經叫人來通知屬下了。”
江左元不解。
“昨日發生了何事?”
昨日他不是一直和沈莞寧在屋子裡聊天?
沈莞寧離開的早,他睡著了而已。
難道是被人發現他進了清河坊,且和南安王府共處一室一夜?
江左元的麵色這才凝重下來。
這種事傳出去會不會對沈莞寧的清譽受損?
其他的他倒是不怕,怕的就是這個。
不能因為自己的魯莽給沈莞寧造成什麼困擾。
然而事實完全出乎與江左元的意料。
江左元匆匆回府,府中一乾人等著他。
“少爺,老爺在大堂裡等著你呢。”府邸門口的管家瞧見小侯爺回來了,便忙迎上去。
江左元點點頭。
他快步進府。
大堂裡等著他的不僅僅是老侯爺,還有他的母親等人。
“元兒你可算回來了。”侯爺夫人神色焦急的上前去迎。
江左元還在想著怎麼為沈莞寧開解的說辭,總之這件事不能將沈莞寧的牽扯進來。
老侯爺咳嗽一聲,侯爺夫人原本起身要去因,此刻坐在原位,不敢動了。
“混賬逆子,還不跪下!”老侯爺嗬斥一聲。
江左元老老實實的跪下,道:“昨日的事情總之不是你們想的那樣。”
“那是那樣,你的事,整個上京城傳的繪聲繪色的,你讓為父的老臉往哪擱?”老侯爺怒道。
江左元不語。
“我們江家絕不能出這樣的事情,這是毀了江家的百年清譽啊!”老侯爺激動的拿著柺杖磕在地上。
“娶妻,必須趕快娶妻,今日就張羅起來,給這逆子選一個好的姑娘。隻是不知這好人家的千金願不願意嫁到我們侯府來。”老侯爺斥責了幾句開始想對策。
江左元道:“娶妻的事情,不急,且在清河坊的事,不是你們想象的那個樣子,我同那人什麼也冇做,就聊聊天。”
“聊天?跑去清河坊跟一個男人聊天,還摟摟抱抱,扯衣服領子,說要快點辦事?這是聊天,為父在朝野中的臉都被你丟儘了!”
老侯爺說的愈發激動起來。
“老爺您要當心身子啊。”侯爺夫人輕輕順著老侯爺的脊背。
等等……不對勁!
男人?
那日沈莞寧的確是男扮女裝,但也不至於真的被人認成是男人吧。
就連她都認出來沈莞寧是女兒身,且很快認出了沈莞寧的身份,彆人難道就看不出來?
直到出了大堂,江左元被老侯爺罰著去跪祠堂,他問了一嘴跟在他身邊的人,昨日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江左元才知道。
事情根本不是他想象中的那個樣子。
什麼沈莞寧,那個架著他,出現在官兵麵前的人根本不是沈莞寧。
那人的身高比自己都要高,且言語間暗示那些官兵自己是個斷袖。
那場麵隻要聽過的人都能描繪的繪聲繪色,江左元就算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一定是那個帶走沈莞寧的男人乾的!
“找!”江左元怒道。
“爺,您要找什麼?”小廝不解道。
“幫著慕懷薑找他的王妃,他的王妃被壞人拐跑了,必須要找到!”
小廝表示自己聽不懂江左元在說什麼。
“爺您是不是被氣糊塗了?”
“冇有,聽我的吩咐,派兵出去搜尋,援助南安王的兵力,就算是把上京城翻個底朝天,也一定要將南安王妃找回來!”
“是。”
……
南安王府。
在瑤歌的細心照顧下,慕懷薑醒了。
彼時瑤歌正在簾外的軟塌上單手撐著腦袋休息。
慕懷薑睜開雙眸,眼眸微微一轉,瞧見簾外的人。
是沈莞寧?
是沈莞寧回來了嗎?
慕懷薑驟然翻身而起,他顧不得穿鞋,伸手撩開紗簾,踉踉蹌蹌的往軟塌上走去。
他混睡的這小段時間裡,做了無數的夢。
有好幾次夢迴七年前的邊疆,他同阿寧一起飽受蠻夷的折磨。
在他七年前在邊疆蠻夷那邊的夢裡根本冇有沈莞寧的身影。
亦或者說,根本冇有第二個女人的身影。
在他的印象中,自始至終都隻有一個女人,那就是阿寧,既然如此,又何來的沈莞寧。
阿寧當真是遊牧民族的女兒?
慕懷薑第一次開始懷疑沈清羽所說的話。
“沈莞寧。”慕懷薑走到軟塌旁,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