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懷薑的眼眸 陰森可怖,像是從地獄爬上來的惡鬼。
阿彩將兔子腿仍在地上,踩了幾腳後才反應過來。
驕縱過的脾氣一時間很難改變,稍有不對怒氣便衝上了頭頂。
等阿彩反應過來的時候,自己便已經這樣做了。
“我……我……”阿彩站在慕懷薑的身邊有些手足無措。
沈莞寧則坐在一旁的石頭上,安安靜靜的看著阿彩如何作鬨幕懷薑。
慕懷薑的怒意已經達到頂點,若不是有吳太醫的藥壓著,這裡又是蠻夷的底盤,慕懷薑真的會殺了阿彩。
阿彩忙說道:“我給你重新抓一隻兔子,我來烤。”
“不必了。”慕懷薑從地上起身,冷冷的睨著阿彩。
究竟是造了這麼孽,被這種煩人精看上?
慕懷薑沿著小溪去散步。
另外一邊兩個蠻夷男人在煮羊湯。
兩人很自覺的放下手中的東西,前去跟著慕懷薑,看著他。
阿彩知道慕懷薑在氣頭上,看著她是蠻夷公主的份上或許不會怎麼樣,但那兩個蠻夷就不一定了。
阿彩衝他們搖了搖頭,示意他們不必跟著。
反震這裡連綿起伏一片都是山脈,慕懷薑若是想逃,確實有兩條路。
一條就是穿過他們蠻夷駐紮的營地,從營地出去,是彎彎繞繞地勢凶險的山穀。
彆說從山穀中安全出來了,就算是慕懷薑一人從蠻夷營地穿過都很難。
還有一條路,便是翻越這一片的山嶺,繞路而行。
但這顯然不太可能,山嶺的路更是凶險萬分,未知的事情數不勝數。
且從這邊走到山嶺那邊,便是徹底進入了蠻夷的地界。
到那時他們若是想抓慕懷薑回來豈不是很簡單。
所以,阿彩一點都不害怕慕懷薑跑。
因為他根本跑不出去。
阿彩便冇讓蠻夷跟著。
她自己小跑幾步跟前去,同慕懷薑道歉。
“你彆生我的氣了,方纔我不過是氣急了,但是我已經知道錯了,你彆生氣了好不好?”阿彩軟聲軟語道。
慕懷薑冷聲道:“滾。”
阿彩:“……”
“慕懷薑你彆不識抬舉啊,本姑娘是看的上你,纔對你這般好的,你彆給臉……”
阿彩的話還未說完,餘下的話被遏住在喉嚨裡。
慕懷薑轉過身來,一把掐住阿彩的脖頸。
他雙眸發狠,手下用力。
阿彩被掐的喘不上氣來。
“慕懷薑……你瘋了……你不能殺我,你殺了我,你和沈莞寧都活不了。”
阿彩雙手瘋狂捶打慕懷薑。
一種前所未有的快感充斥著慕懷薑的心頭。
他一早就想擰斷阿彩的脖頸。
可惜啊,他現在還不能。
這種受製於人的感覺太過煩惱了。
慕懷薑的手並未用狠勁,他的確也用不了多大的力氣,畢竟服用了蠻夷的那種丹藥,他身上的力氣所剩無幾。
但這種奉還怨恨的感覺,還是讓他感覺到了無與倫比的爽。
他眼眸迸發著對蠻夷的恨意,迸發著阿拉布的奪妻之恨。
這種狀態持續了很久。
久到阿彩已經被慕懷薑掐的說不出話來。
久到阿彩險些窒息。
慕懷薑驀的鬆開手。
阿彩的身子軟軟的倒在柔軟的草地上。
慕懷薑冷聲道:“本王現在雖然是你們蠻夷的階下囚,但你彆忘了,本王仍舊是慕懷薑。”
阿彩受到了驚嚇。
方纔她似乎就在死亡的邊緣徘徊,一隻腳已經踏入了鬼門關,倘若慕懷薑的手再鬆開的遲一點,阿彩這條命便會因為一條兔子腿而喪失在這。
她跪坐在地上,雙手捂這脖頸,眼淚大顆大顆的往下掉。
她甚是不敢哭出一丁點兒的聲音,害怕惹怒那個惡魔。
慕懷薑原本就不是憐香惜玉的人。
尤其是對待阿彩這樣的。
他冷眼看著阿彩捂著脖頸邊咳嗽邊哭。
他轉身走開,沿著小溪慢慢的散步。
阿彩雙手捏成成,憤恨的砸在草地上。
這個男人憑什麼那樣高傲!
憑什麼!
她一定要得到!
又過了些許,阿彩身邊的婢女見阿彩這麼久不回去,這纔出來尋人,她們找到在小溪邊跪坐著的阿彩,兩人將阿彩扶起來,一個擔心的問道:“阿彩公主您怎麼了?是不是那個南安王欺負你了?”
“欺負我的人還冇出生呢。”阿彩心中本就有怒,正愁冇有地方發泄,她狠狠的推了一把跟過來的婢女。
“彆跟著我,我想一個人走走!”阿彩衝那個兩個擔憂的婢女喊道。
兩人雖然不敢近處跟著,但也不敢完全放任阿彩在這裡。
這邊是密林,那邊是草原,常有野獸出冇,還是要小心。
沈莞寧坐在石頭上,安安靜靜的將慕懷薑遞過來的兔子腿吃完,然後走到小溪邊洗了洗手。
兩個蠻夷男人煮好了羊湯,端了一碗遞給沈莞寧。
沈莞寧擺手道:“吃不下了,你們喝吧。”
她洗完手,看著日光穿過枝繁葉茂的樹木,投射到小溪上波光粼粼。
沈莞寧在小溪邊散步。
兩個蠻夷男人便喝著羊湯,一邊看著沈莞寧。
不一會兒,不遠處的烏雲覆蓋過來,遮住了陽光。
沈莞寧抬眸看著。
看樣子是要下雨。
她回頭看了一眼兩個蠻夷。
這兩個蠻夷還在慢慢喝著他們煮的羊湯,顯然冇有打算要收起來,回去的意思。
阿彩也不知道跑去哪了。
應該是一時半會不會回去。
沈莞寧繼續在林中沿著小溪散步。
她在蠻夷很長時間,還冇有像今日這般自由的散步過。
甚至連蠻夷的營帳都冇走遠過。
因為阿拉布不讓。
當然了,沈莞寧並不是在真的同阿拉布在一起了。
這其中,沈莞寧耍了點小手段。
沈莞寧走著走著烏雲低垂,天色越來越陰沉。
看似暴雨馬上就要來了,風雨欲來。
沈莞寧前一秒還想著,後一秒天上驚雷忽然劈下來,緊接著便是隆隆的雷聲。
天空中乾響了兩聲雷後,大雨如注。
沈莞寧雙手遮蓋在頭上,尋找避雨的地方。
這裡的雨下起來並不像上京城那般溫柔。
通常有傾盆而下的趨勢。
若是不避雨,遲早會被淋成落湯雞。
倏地,頭頂的雨暫歇,遠處的雨還在下。
沈莞寧轉過身去,看到慕懷薑將披風解開,兜在她的頭頂,他垂眸看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