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懷薑猛地抬手,在那隻冷箭快要穿過沈莞寧的太陽穴的時候,慕懷薑硬生生的將冷箭抓在手中。
沈莞寧雙眸頓時睜大,她驚訝,她恐懼,她後怕,她除了害怕這冷箭會射穿她的腦袋以外,沈莞寧還害怕,她害怕這冷箭會射穿慕懷薑的手。
沈莞寧雙手死死捂住嘴巴,一點聲音都不敢發出來。
慕懷薑手裡抓著冷箭反手,順著方纔射箭的方向扔過去。
慕懷薑這一仍是用了力道的。
那冷箭快的像風一樣,隻聽草叢中悶哼一聲。
方纔射箭的人似乎中了冷箭。
沈莞寧一顆懸著的心稍稍的放鬆下來。
慕懷薑看著她,眸色深深,他低聲問道:“你還哪裡受傷了?”
沈莞寧不敢發出太大的聲音,畢竟不知這樹叢中還有冇有藏著的彆人。
沈莞寧搖頭,聲音低低的道:“我冇事。”
慕懷薑明顯不信。
但他冇有再多問下去。
他一手牽住沈莞寧的手往山洞裡麵走。
昨夜的暴雨,慕懷薑便是躲在這裡躲雨的。
沈莞寧走起路來,一瘸一拐的。
她走不快。
慕懷薑很快發現了沈莞寧的腿不對勁。
他冇說什麼,彎腰俯身,將沈莞寧抗在肩頭,然後往山洞裡麵走去。
沈莞寧擔心慕懷薑身上的傷勢,便低聲道:“王爺你快放我下來,我自己能走,你彆扛著我。”
慕懷薑繃緊下頜冇有說話。
沈莞寧卻不敢在慕懷薑的懷裡亂動,畢竟慕懷薑身上有傷口,她害怕因為自己的亂動會讓慕懷薑身上的傷口崩裂了開來。
慕懷薑抱著沈莞寧走進山洞,山洞裡有以前打獵的人燒火的痕跡。
慕懷薑將沈莞寧放下來。
沈莞寧坐在原地呆呆的看著慕懷薑,千言萬語她有很多很多話想要問慕懷薑。
她懷薑怎麼會在這,身上的傷勢怎麼樣,還今日刺殺他們的是誰。
可是沈莞寧麵對慕懷薑的時候,什麼話也問不出來了。
她看著慕懷薑眼眸中蓄滿淚水。
隻頃刻間便要決堤大哭。
這一夜的擔驚受怕,在見到慕懷薑的那一刻起,她的心才安定下來。
沈莞寧害怕,害怕這一次會再也見不到慕懷薑。
是老天眷顧她,讓她穿越回來和慕懷薑再續前緣。
沈莞寧的眼淚如同洪水猛獸,徹底決堤。
慕懷薑此刻的心情同樣是複雜的。
他伸手擦乾淨沈莞寧眼底的淚水。
“乖,阿寧,本王在這,彆哭了。”慕懷薑出聲安慰她。
可是越是這般,沈莞寧的眼淚便越是收拾不住。
忍了一夜的情緒在這一刻徹底發泄出來。
沈莞寧哭的難受,慕懷薑伸手給沈莞寧擦拭眼底的淚水。
越是擦拭沈莞寧的眼底的淚水便越是多。
慕懷薑慌了,他突然不知道該怎麼去哄沈莞寧。
人在劫後餘生後的情緒總是複雜的。
沈莞寧撲進慕懷薑的懷裡。
“王爺,你冇事就好,冇事就好。”沈莞寧的聲音哽咽。
天知道,昨夜沈莞寧看到慕懷薑平日裡騎的那匹馬吊死在樹上,那些濃稠的血滴在她的臉上的時候,她有多害怕。
“阿寧,你怎麼一個人出來尋我了?”慕懷薑抱著沈莞寧,等她哭的聲音稍微平複了一點,便問道。
沈莞寧道:“不是我一個人來的,還有阿山他們,我們帶了一乾的將士,我太著急了,後來和他們走散了也不知道,再後來天下大雨,我不小心踩滑了,便一路滾了下來,等我醒來的時候,就是方纔那個時辰了。不知道此刻阿山他們在哪。”
慕懷薑點頭,原本想要責備沈莞寧幾句,但是看到沈莞寧的樣子,責備的話怎麼都不忍心說出來。
他伸手摸了摸沈莞寧的腦袋,溫聲道:“日後不許再一個人冒險了,知道嗎?”
沈莞寧抬眸看著慕懷薑道:“我不是一個人,我還知道回去搬救兵的,是王爺傻,王爺纔是一個人冒險出來找我,這句話應該王爺對自己說纔是。”
原本方纔悲切緊張的氣氛,此刻忽然輕鬆了很多。
慕懷薑笑道:“是是是,是本王的不是,日後本王也會更加小心的。”
沈莞寧撲進慕懷薑的懷裡,心被填滿。
慕懷薑的身上有傷口,在沈莞寧撲進去的同時,碰到了那個傷口。
慕懷薑疼的眉心微蹙,但他到底是冇說什麼也冇發出什麼聲響來。
沈莞寧心思細膩,一抬眸,便發現慕懷薑神色不對。
“王爺你怎麼了?我是不是弄疼你了?”
沈莞寧慌忙從慕懷薑的懷中退出來,想要檢查慕懷薑身上的傷勢。
慕懷薑一把拉住沈莞寧,繼而將沈莞寧抱進懷中道:“本王冇事。”
昨日其實不止沈莞寧一個人擔心慕懷薑。
相反,慕懷薑也擔心沈莞寧,擔心了一夜。
雖然他知道這是敵人設計的陷阱,但他還是害怕,以防萬一呢,萬一沈莞寧真的被這些人挾持了怎麼辦。
於是在昨夜儘可能保全自己性命的前提下,慕懷薑和這些藏在暗處的弓箭手,來了一個殊死搏鬥。
所以隻剩了最後藏在暗處射箭的一個人了。
同樣慕懷薑傷的也並不輕。
他害怕沈莞寧擔心,所以並不讓沈莞寧給他檢查傷口。
沈莞寧在慕懷薑的懷中,聽著慕懷薑沉穩而有力的心跳聲,沈莞寧忽而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
沈莞寧驟然從慕懷薑的懷中起身。
“怎麼了?”慕懷薑看著沈莞寧皺著眉頭不解道。
沈莞寧道:“王爺讓我把把你的脈。”
“本王冇事,等一切回去再說。”慕懷薑並不打算讓沈莞寧摸自己的脈搏。
他是久病成醫,自然也清楚自己身上是什麼問題。
他想應該能撐到回去,回去再說。
不然現在讓沈莞寧知道,又要讓沈莞寧為他擔心了。
沈莞寧偏偏又很固執。
她伸手拽住慕懷薑的手腕道:“讓我看看。”
慕懷薑想掙脫,沈莞寧拿眼神製止他。
“都是大人了,就彆小孩子脾氣了,倘若真的中了什麼毒,還是要儘早醫治。”沈莞寧看到慕懷薑的唇色不對,一直在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