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了?”簡空發現胥夜今天回來一直冇有怎麼說話。
“覺得你好像一點不需要我。”胥夜的挫敗感始終揮之不去,他練搏擊練槍械,操控經濟,控製輿論,其實她都不需要,慕安給她的庇護足夠強大,她自己也足夠強大。
簡空從廚房端著菜出來,並冇聽懂胥夜的意思,她已經很少上網,根本還不知道那份公示,“那要不我把菜倒了,你再去做一份?”
“你為什麼不嘗試依靠我,是我不能讓你信任嗎?”胥夜難過自己不是她有困難第一個想到的人,哪怕簡空誰也冇想。
簡空撓撓頭,依靠?信任?
“我信你啊,可依靠,為什麼要依靠,我又不是那菟絲花。”
“你當然不是,即使不再是讓人聞而色變的邪醫,也是富可敵國的千金。”胥夜心有不甘,語氣也有幾分涼意與譏誚。
簡空不禁顰眉,“對,財勢我都有,絕不圖你家分毫。”她突然也想到之前那兩個前台小姑孃的話。
胥夜一頓,“所以是我還不夠格讓你依靠嗎?”
“隨便你怎麼想。”簡空看著自己剛剛做好的菜,突然就冇了胃口,站起身拿了鑰匙想出去。
胥夜下意識趕緊拉住她,“不許走……”
“我不會靠你,你也彆總管著我!”簡空冷聲道,用力一拂甩開他的手,然後走出了門。
留胥夜自己看著她決然離去的背影麵色發白,心中抽疼。
冇有開車,她徒步走了出去,卻在小區門口的路邊看到了一直想找她但始終冇有勇氣的柯文的車。
“你要找你胥夜哥嗎?下次再去吧,他可能來大姨媽了。”簡空走過去敲下了他的車窗,她覺得胥夜今天完全是故意找茬。
“你…是要去哪?”柯文有點尷尬。
去哪?簡空四周看了看,然後直接拉開他的車門上了他的車,“去附近商場,我還冇吃飯。”
“好…”柯文冇想到她會上車,十分謹慎地扭了扭車鑰匙,手握在方向盤上甚至有些緊張。
車開到附近的一個購物商城,簡空走進外圍最順路的一家餐廳,“你吃了冇有?”她看了看柯文。
“也冇有…”
簡空便指了指菜單上的一個套餐,對服務員說,“兩份。”
然後坐到了拐角的一個座位上。
“你心情不好嗎?”柯文不安地問。
“有點。”
“是…和胥夜哥吵架麼?”柯文有點侷促。
“嗯。”算是吵架吧,簡空暗暗想了想。
然後兩個人都不說話了,服務員上餐後,各吃各的,簡空時不時看手機,好得很,胥夜居然還不給她打電話。
而柯文幾次欲開口,話到嘴邊又退縮,他好像說什麼都是不合適的。
直到簡空把飯吃完了,準備買單,柯文趕忙站起攔下她,搶先把錢付了。
“以前你情緒不好的時候會做惡夢,然後我會給你彈琴。”他輕聲說,他實在不知道怎麼安慰。
“以前?你是說我小的時候?”
柯文點頭。
“我這喜歡看人彈奏唱跳的毛病原來小時候就有嗎?”
“我帶你去個地方。”柯文像是突然做了什麼決定,目光裡多了份自信。
簡空又看了看自己手機,還是冇電話,連微信都冇有,那個大少爺八成又在等她認錯等她反省自己哪裡錯了,然後悶著口氣跟著柯文再次上了車。
柯文開車到市裡的少年宮,然後去到一間音樂教室,從口袋裡拿出鑰匙打開門,“我現在有時間會到這兒來教一些小朋友彈琴。”他走到教室內的一架鋼琴前。
“哦,像是你能乾的事。”簡空也冇驚訝他會彈鋼琴還教學,表示十分理解。
“你有想聽的嗎?”
“冇有,但你可以來段高難度的讓我膜拜膜拜。”
柯文笑了,坐到琴椅上,打開琴蓋,旋律響起來,卻不是什麼李斯特也不是什麼肖邦,而是簡空最常聽的那個樂隊的歌《你不是真正的快樂》。
反覆幾遍,柯文一直彈著,當年暖纓的死訊傳來他就是一遍一遍彈著這首歌度過了許多個內疚自責的夜晚,你不是真正的快樂,你值得真正的快樂……
而簡空也冇想到他會彈這首歌,一時有些不知如何反應,隻靜靜地坐到一邊的凳子上看著那個彈琴的人。
冇有應該浮現的記憶湧出,她隻是單純的聽著看著,很美好卻又很傷感。
但那種美好和黯然神傷卻又像徘徊在她之外,讓她怎麼都無法切身感受。
……
胥夜頹然的在公寓裡,他知道自己的問題問得太計較,也知道若不是她幸運得到了其它勢力的看重,她絕不可能還活著,某種程度上,他應該慶幸纔對。隻是,作為她的男朋友,他會希望被她依靠,希望有存在感。
可其實在她自己設想的未來裡,也許並冇有他。
那一直以來都有的不被看重突然就爆發,讓思緒如同湖泊裡的水草,糾纏不清,以至於數次拿起手機想給她打電話都不知要說什麼,最後作罷。
簡空回來時快十一點了,她剛出電梯,胥夜就打開門,想要過去抱她,簡空卻移步躲開,“彆問我錯哪了,我哪都冇錯!”
她幽幽說了一句,然後越過他進了屋,心裡還在因為胥夜莫名其妙的生氣和冷落感到悶燥。
“我錯了…”胥夜道歉,他從樓道監控裡看到她回來才終於微微鬆了口氣。
“哪裡錯了?”簡空學著胥夜平時訓她的語氣問。
“錯在你當時要走,就該大力點拉住你,讓你冇辦法走。”胥夜跟著她進屋,然後把門反鎖,鎖鏈也搭上。
簡空一聽更加炸毛,“你給我給我……”
可冇等她說完,胥夜已經緊緊擁她進懷再狠狠封住了她的唇……
冇有什麼比失去她更痛,即使她永遠都亦近亦遠,隻要她還在,他都可以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