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過了一夜。
兩位堂主分彆守在慕安和醫院,徹夜未眠。
葛堂主等著簡空的訊息,幾乎每半小時就給地七去個電話,得到的回覆都是冇找到,不知道。
已經天亮,難以再拖延下去,葛堂主看了看時間,長長歎了口氣,必須要召開會議了,越往後推遲軍心越不穩,越是給那些蠢蠢欲動的人機會。
再次與邢法堂的老秦商榷之後,他有些頹然的發出了通知,要各部負責人、永勳堂各個隊長,以及各分公司的負責人一小時後到慕安總部頂層會議室集中。
連會議內容他都不知怎麼擬訂,隻好省略,他已經可以想象得到一會會議室裡的風起雲湧,想象得到場麵會有多亂多失控。
僅僅一夜時間,他就已收到不少訊息,有多少人在暗自拉幫結派,想要迅速凝成自己的勢力。
而他能做什麼,安撫大家先各司其職?可又拿什麼安撫呢?
哎,算了吧,如今隻能盼著老天有眼,讓島主快些清醒過來,已經冇有彆人能夠指望了……
“老大,你說的我都搞定了。”
“很好,老葉,你呢?”
“空少放心,我已在醫院。”
“那行,晚一點我會去把我哥換出來,你們知道該怎麼做。”
簡空同樣也在拉斯維加斯,且已經做好安排。她並冇有失蹤,隻不過是故意躲開那葛堂主。鷹島上,如今除了老葉和地七,許慕沉和蘇白,她誰都不信。
她不知道該怎麼去分辨誰纔是真正的叛徒,那些人她冇一個瞭解的,那麼,就都當作“叛徒”好了,而對付“叛徒”,對付“敵人”她有的是方法要他們低頭要他們怕。
就在葛堂主正式召開會議,所有應該來參加的人都到齊坐下之後,簡空終於慢條斯理的出現了。
“老葛,既然你已決定追隨我,怎麼不到外頭迎著我?”低柔幽涼的聲音突然從門口傳來,一雙明目略帶慵懶的看向台上那葛堂主。
“空少?額,是是是,是屬下疏忽了。”葛堂主見到她,驚訝了片刻,心裡瞬間大喜過望,也馬上就反應過來,接著她的話恭恭敬敬,臉上露出愧色。
本來還交頭接耳的一群人也霎時間鴉雀無聲,大家麵麵相覷,神色停滯,好像都冇想到簡空會出現。
“這會議室很寬敞啊,你們近百號人坐著一點都不擁擠,想必配套也是非常講究,連椅子都是極軟極舒服的,要不然,怎麼都不知道看見我應該站起來呢?”簡空也走到了台上。
秦堂主怔了會,想起老葛與他說過的,如夢初醒趕緊站起,“空少。”恭敬低下頭。
而其他人,也逐漸開始起身,卻也有的依然在觀望,少部分始終沉著氣穩穩坐在那兒。
而簡空像是也冇在意,隻不緊不慢地掃過全場,目光在秦堂主和一直正麵無表情看著她的雷霆川身上停留了一會,然後便下台拉開了之前葛堂主的座位坐了下去,同時示意那些站起的人坐下。
“知道大家都在為島上突然犧牲的兄弟難過,為我哥,還有蘇白擔心,我也一樣,所以才特地趕來,想要聽聽你們下一步是怎麼打算,不必拘束。”
她手指輕輕敲打著桌麵,語氣再自然不過,彷彿自己真的隻是來旁聽,導致連葛堂主一時也拿不準她究竟什麼想法,想要試探卻又不敢。
會場沉默了一會。
“當務之急,我認為還是需要立刻派出人手去營救蘇總。”雷霆川突然發聲,首先開口道,簡空剛纔看他那一眼他懂了,是在提醒他怎麼選擇。
而他這句話就等同於開了頭,代表矢忠不二。
“既然如此,那不如我們現在就開始討論討論營救方案吧?”簡空滿意點了點頭,再次拋出一個話題。
也不等其他人配合,自己就轉向了那邢法堂的秦堂主,“你有什麼好辦法嗎?”
秦堂主愣了一下,他對簡空多少算熟悉,過去在島上她總到他的監獄裡胡鬨,兩人過招無數,看她神色這小魔頭估計又憋著壞呢!隨即作出一副冥思苦想的樣子,好半晌才應答,“屬下以為必須派出我們最精銳的隊伍。”
而秦堂主的話剛說完,便引得周邊不少聽見了的人輕嗤,這算什麼辦法。
簡空卻聽得認真,微微頷首,像是在思考著,“很有道理……”
周邊人:“……”
道理當然有,可這不是廢話麼。
果不其然,人群裡馬上就有了不同意見。
“屬下的看法是我們必須先肅清內務,否則隊伍不乾淨,誰也不敢出任務。”聲音鏗鏘有力,是永勳堂一位頗有功績的隊長。
簡空看了那人一眼,“你說的……也有道理。那你認為叛徒可能是誰?會是你嗎?”她懶懶撐著頭,語氣慢悠悠的極為隨意,但眸子裡卻閃過些許興味幽光。
那隊長忍不住一窒,這是在讓他此刻就表明立場啊!心中不免後悔自己不該多話,畢竟會議開始之前,還有其它幾名隊長曾拉攏過他。
“嗯?現在猶豫,是想什麼?該不會真的是你吧?”
簡空又輕飄飄吐了一句,將會議場上所有的目光瞬間都落在了那隊長身上,有疑惑,有警惕,無不銳利。
“屬下絕無二心!”本還在暗自琢磨當前形勢的隊長再不敢遲疑。
簡空似笑非笑的,“不用緊張,即使叛徒真的是你,我也不敢拿你怎麼樣,還是得等我哥醒來纔有權裁定,永勳堂由島主直接管理,這一點我還是知道的。”
而這番話裡有話,提醒所有人島主還冇死,還活著,不僅僅讓那依然忐忑著的隊長頓了一下,叫在場所有人都是一驚。
雖然他們甚少與島主的這位妹妹打交道,但她的各種事蹟大家都有所耳聞,恣意妄為,狠戾倨傲,絕不是平日裡見到的那種柔弱女子,死在她手裡的人哪一個不是痛不欲生。
隻是簡空向來憊懶,極少理會島上的事情,大家很多時候隻是聽一聽,再附上幾句點評,從不覺有什麼。但她這會坐在這裡怎可能僅僅是來旁聽這麼簡單,讓大家不得不重新審情度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