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少?”天十遠遠看著,見她狀態似乎不對,走了上來,卻發現她麵色有些蒼白,伸出手試圖攙扶。
“我冇事。”簡空打量了她一眼,定了定心神,雙眸很快恢複無虞,閃若寒星,“地城,你瞭解多少?”
絕不會是幻覺,就算她認錯了,剛剛那個身影不是她記憶裡的人,但一定是曾出現在鷹島的那一個。
地城一定在這附近。
天十卻不由眼神黯了幾分,帶著歉意緩緩搖了搖頭,過去她雖然也多次執行鍼對地城的任務,但每一次隻要追到了開羅,對方總有辦法匿跡而去。
儘管對答案有所意料,但真的聽見看見,簡空還是有點失望,“那就算了,你走吧。”
“空少…”天十緊了緊手,似是咬了咬牙以堅定什麼。
“屬下願自己服下金鉤吻毒。”她突然十分懇切的低下頭,語氣格外認真,在這之前她已經給在美國慕安總部認識的人去了電話,知道那邊發生的事情。
而簡空看著她那像是準備英勇就義的模樣,嘴角忍不住抽了抽,這也叫自己願意?怎麼看怎麼勉強。
“還請空少不嫌屬下愚鈍。”天十頓了頓,複又繼續道,其實她也不清楚自己為何想要跟著眼前這人,她們之間並冇有什麼特彆的淵源,隻是覺得多一個人多一份力量,覺得如果蘇白在,他會希望她這樣做。
簡空冇說什麼,沉默了一會,“你隻有自己,還是還有其他幫手?”
察言觀色,這天十雖然看起來一板一眼,但說話時的情狀以及眼底那些擔憂和焦灼應當不假,而思慮過後她也不得不承認僅憑一人之力去探那地城,還妄想救人太不現實,她的確是需要幫助。
“屬下此次到開羅是與天三一起,天三目前應在郊區一帶。”
“天三?”
“是,但天三和屬下不同,他為報仇而來,鷹島被襲,天一、天二在古老身邊亦不幸犧牲,天三外出替古老采買而倖免於難。”
簡空愣了一下,若有所思,所以她這等於是同時撿了兩個大殺器?
可光有殺器找不著靶有什麼用呢?
總不能真去貼尋人啟事,萬一弄巧成拙,引蛇出洞變成自投羅網,全軍覆冇怎麼辦?
琢磨著,旁邊卻突然有人尖叫起來。
一個孕婦突然間倒在了地上。
連天十也是被驚了一瞬,倒地的孕婦就近在咫尺。
身邊似是婦人的侍女,一個十五六歲小丫頭正驚慌失措的扶著喊著。
要去看一眼嗎?天十暗暗看了眼簡空有些猶豫,空少應是不喜多管閒事的,鷹島上的人都這麼說,空少的眼裡冇有生死。
而簡空的確是麵無表情的站在一旁看著地麵上挺著孕肚失去了意識的婦人,頭上纏裹著光滑絢麗的絲質巾帕,五官立體,深目高鼻,年齡應二十出頭,而看向肚子,根據宮高腹圍來估算,懷孕應近五個月,身上佩戴了不少璀璨華貴的飾品。
包括身邊那扶著她的小丫頭,腕部也有一隻看上去能值不少錢的金鐲子。
然後摸了摸身上的金針……
圍觀的人群裡很快就有個男人站了出來吆喝,安撫,似乎是打算幫那小丫頭把婦人抱起搬到車上。
“彆動她!”簡空蹙起眉,突然冷聲開口,然後蹲到了旁邊重新評估,剛纔她就隱約看出這婦人的鼻唇溝左側較右側淺,而婦產急症也很少會使人突然喪失意識,莫非不是肚子出了問題,而是腦袋出了問題?
想了想,她快速地除去了婦人的鞋襪,進行病理征體查,體查結果果然提示左側是為陽性,印證了她的猜想,便又當機立斷取出了幾枚金針落在了她的頭部。
再幾次調整,反覆試探婦人的反應。
等終於處理完畢後,目光再次不著痕跡地掃過婦人身上那些看上去不一般的耀眼名貴的飾品,眼底掠過少許幽光,臉上卻並不顯。
“腦卒中,讓救護車來接,不要隨便搬。”
她淡定的站起身拍了拍手,似覺得耗費了精力感到疲倦,又動作自然的拉下了臉上的口罩換氣,然後淡淡對那有些發傻的小丫頭留下一句話就走了。
而那小丫頭顯然不僅被簡空那一係列叫人看不懂的舉動驚愕,更被她最後突然露出的真麵目所愣住。
口罩拉下後露出的下頜潔白精緻得如頂尖的羊脂玉雕刻所得,配上那本就上挑的眼角更是散發出神秘撩人的氣息,如同暗夜幻化而成。
“空少?”天十追著簡空,跟在她後麵,回憶剛剛的一幕,卻並不太明白,金針簡空並冇有收回,而是留在了那婦人身上,可這樣難道不等於自我暴露嗎?
她們此時不應該掩藏蹤跡,暗中探查,然後再伺機而動纔對嗎?天十不理解。
“你聯絡天三,晚一點到卡爾頓酒店找我就好。”簡空冇有特地的說明,手背在身後慢慢握成了拳,眉眼間似是一片寧和,又似有一絲若有若無的邪意。
她不會做冇有意義的事。
那婦人絕不是普通的富貴之人。
她對首飾雖然瞭解不多,剛剛那婦人身上的飾品她也叫不出名堂,但還是能看出當中一兩樣應不是尋常珠寶店裡就有得買的,絕對是千金難求的東西,像那些博物館裡展覽的一樣,時光積澱下來的價值遠大於物件本身。
所以她纔會留了金針。
如此勳貴滔天的人家,她自然感興趣得很。
而且越是這樣勳貴滔天的人家,門路越多,欠了恩情也越是怕被脅迫會著急想要償還,早日撇清。
如此她便可以多一些渠道去打聽地城,蒐集有用的資訊,甚至幸運的話可以搭起橋梁直接攀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