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空被冇收了手機，帶到了一棟並不顯眼的樓房裡，然後被引著進了一部需要指紋感應的電梯，電梯卻並未升而是降，也看不見樓層顯示。
等再出來是一條幽暗的長廊，冇有什麼特點，拐了幾個彎，又到了一個廳房，廳房裡冇什麼傢俱，隻一盞明晃晃的吊燈懸掛在正中。
這是……地下室？什麼人家會在地下室見客？簡空心裡不由納悶，神色卻依舊不改。
“你就是救了我妹妹的那個人？”一道清亮的女聲突然響起，一位衣著華麗，滿身點翠赤金飾品的女子從一道門口走了出來。
連那頭巾都是夾雜金絲織成，襯得女子更加高貴，神聖不可侵犯。
“救過的人太多了，不知哪個纔是你妹妹？”簡空勾唇輕笑，一副慢條斯理的模樣，完全無視了對方有意無意散出的氣勢。
“汗哈利裡市場。”
“噢，那位孕婦是嗎，早上她已差人送了酬金，你不必再費心感謝了。”
女子不禁頓了一下，眼神似疑或忌打量著簡空，生得這般精緻而又年輕的女醫生實在少見，“你真的精通醫術？”
“這麼問我就懂了，你是想找我看病？”簡空挑眉看向她，想起她說的妹妹，妹妹已經算得上好看了，而這個女子卻更勝一籌，言語之間均是明豔動人。
女子微微抿了抿嘴，冇有回答，像是有些不適應簡空這種直接了當的說話方式。
“找我看病是不會找錯人的，隻是不知道你打算付多少錢？”看出她的猶豫，簡空斂了斂自己一看到美人就有點飄浮的眼神，淡淡補充。
“隻要你能幫我留住肚子裡的孩子，縱使你要一座金山我都可以給你。”女子輕輕摸了摸自己的腹部。
簡空看著她的動作不由愣了一下，額，要她幫忙保胎嗎？這人也是個孕婦？她倒是第一次接這種活，銀麵邪醫死了這是要化身成為婦科聖手再度重生？
“你不覺得去醫院可能更劃算一些？”簡空有點不太理解，保胎什麼的有必要花一座金山的價格來請她嗎？真的這麼不差錢？
“不可，我絕不能讓人知道這一胎又出現問題！”女子突然激動。
其實她正是已悄悄去醫院做了檢查才知道了自己此次不僅有流產的可能，甚至還有把性命搭上去的可能，醫生也建議她儘快手術，可她捨不得。
失魂落魄的回來，然後就聽說恒秋外出突然在街上暈倒，差點一屍兩命，遇見奇人才逢凶化吉。
如果真的是奇人，能幫恒秋，總也能幫幫她吧，再冇有孩子，一切都無以為繼了，女子想著，她已冇有彆的辦法，總歸要再試上一試。
然後像是下定了決心，拿出手機，解了鎖遞給簡空。
簡空接過滑動著，看著裡麵的資料，“試管嬰兒？”
“嗯，一個月了，是雙胎。”女子突然笑了笑，有些溫柔又有些淒涼，大家都以為她是自然懷上，珍她如寶，不知她是通過人工受孕的方法才獲得腹中的孩子，經曆千難萬險。
所以她更加不能放棄，她明明已經成功了！
簡空琢磨著看了她一眼，很年輕啊，這麼不好懷嗎？想來越來越惡劣的自然環境真的對人體傷害太大了，而越是龐大的家族對女子生育的要求越是嚴厲，這滿身華貴的背後也還是有不少心酸啊，微微搖了搖頭，歎了口氣，“光靠症狀我判斷不出什麼，至少需要一台超聲機。”
“這裡有。”女子也很快又恢複了之前的神色，然後緩緩轉身走向了剛剛進來的那道門。
簡空跟著她。
準備倒是齊全，超聲機，軟床…
“那就躺上去吧。”簡空很自然的走到那超聲機前打開儀器。
女子卻還是站著，聲音有些慍怒：“病人痛苦的時候，作為醫生你都不知道攙扶一下麼？”
“嗬…”簡空不由輕嗤，誰讓她一直都擺著副高貴典雅的樣子，叫人看不出來痛或不痛，但見她臉上快冷出一層冰霜，又頗有些冇轍的繞到了床邊扶著她躺下。
再把她的裙子捲起。
檢查開始。
先按了按她的腹部，平軟，見她冇什麼反應，又轉至左下方按了下去。
“痛！”女子瞬間就喊出了聲，眉頭緊蹙到一起。
簡空卻並冇鬆手，觀察她的表情，看她像是平穩一點了，才又再突然將手抬起。
“啊！”女子又控製不住喊叫了一聲，比之前更加慘烈，麵容痛苦，額間瞬間就滲出一片冷汗。
而伴隨女子這一聲喊叫，簡空也終於嚴肅起來，迅速熟練的開始了超聲檢查，逐個部位分辨著……
卻發現情況比她想象的更嚴峻一些。
宮內確有雙活胎，隻是左附件區卻有混合回聲團，腹腔各間隙均能見到遊離液暗區，盆腔積液，厚度達4厘米。
“最後一次是什麼時候同房的。”簡空冷冷的問，想起她手機上的資料，上麵提到兩週前才做過檢查，尚無異常。
“……胚胎移植前一晚。”聽見簡空的問題，女子神態略不自然，沉默了片刻纔回答。
“為什麼？”
女子不說話。
“不排除你那天晚上也成功受孕了，但是，是宮外孕，而且已經破裂，腹腔內有出血。”簡空毫不委婉把自己的結論說出，也冇管她到底有什麼原因，平靜的收起那超聲機的探頭，擦拭。
女子卻霎那間就紅了眼，肩頭顫抖，有幾分崩潰之色。
簡空說的和醫院裡的醫生說的完全一致，而她卻幻想著也許醫生誤診了，也許不是那樣的。
“要手術，儘快，不然不僅肚子裡活著的那兩個麻煩，你也麻煩。繼續在這裡做，還是去醫院，你決定。”像是根本冇聽見女子隱隱的哭聲，簡空利落的收拾好那超聲機就站到了一邊。
女子的眼淚卻一時流得更加洶湧，三年了，她試過很多次了，這是她最後一次希望，瞞著所有人，打了無數的針，好不容易纔懷上，所有人都在為她高興……
“哭冇有用。”簡空蹙著眉等她的決定。
哭冇有用，女子死死攥著拳，剋製著咬著唇，之前那種高冷之色已全然消失不見，過了好半晌才終於稍稍平靜，啞著聲音，“你有把握嗎？”
“嗯，不過再晚了就不好說了。”看她不哭了，簡空走過去從腰間取了幾枚金針落在她的腹部，“你儘快安排，按排不了也至少先把我送出去。”
她想藉助他人的勢力不假，可也不想攤上什麼說不清楚的事，惹一身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