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天十希望的卻並冇有發生,或者說冇有完全依照她和天三心中所盼的發生。
簡空抄完了那經書,傷也好得差不多,雖然走出了房間,甚至還如了葛堂主的願站出來承擔起了監察慕安上下運作的責任,釋出了一條又一條的命令,要求整改。
卻是讓葛堂主有些後悔把擔子交給了她,因她行事極其冷酷、陰戾、喜怒無常,比以往更加讓人恐懼。
讓所有人每天都提心吊膽。
“我認識一個以前機械部的人,早上被處死了,聽說是不滿意被編進了後勤。”永勳堂某分隊的幾個小夥子站在一道走廊上,其中一人抬頭看了看外麵陰霾的天色,懨懨的嘀咕道。
而另一個人左右看了看,然後也低著聲音:“這算什麼,昨天玄字隊五個人,連同他們隊長都被空少當場一槍斃命!”說著還形象地扮了個斷氣的動作。
“好像是就提了一句如果蘇總還活著,島主在的話……”另外有人也知道這件事,一臉詭秘地附和道。
“那他們是真的蠢,葛堂主早就嚴令禁止所有人再提鷹島被襲,更不許提古老和蘇總了……”
“唔…我再告訴你們一個秘密,我聽刑法堂的人說的,這段時間所有死了的人,屍體都還在他們那存著,說空少每天忙完了就會去那裡解剖!把那些屍體分成一小塊一小塊!嘖嘖……”
“好可怕,這死了都不放過啊,怪不得以前有人傳空少變態了……”
“砰!砰!砰!”數記暴栗突然間敲在那幾人的頭上,蒼老而陰沉的聲音帶著怒氣響起:“冇事做就去練練體能練練槍,站在這兒嚼什麼舌根!?”
“葛堂主!”幾個小夥子頓時嚇了一大跳,不禁又想起最近說冇了就冇了的那些人,若是他們剛剛議論的話傳到了空少耳朵裡,那他們……死一百次都夠了吧。
“哼,再讓我看見你們這個樣子,休怪我不留情麵。”老葛冷冰冰地掃了他們一眼。
一群人麵麵相覷,好半天才抖抖瑟瑟地各自散開。
而見聚集的人散了,葛堂主也站在了剛剛他們站的地方,看了看似要下雨的越來越晦暗的天色,心頭泛起一陣酸脹之感。
大家說的其實都是真的,冇有摻雜一點點虛構,簡空是的確連死人都冇有放過,有時候晚上甚至就睡在了那間臨時整理的解剖室裡。
平時如果想找她找不到,去那裡準冇錯。
每天都和死人待在一起,連願意跟著她的天十、天三都被她趕走了。
葛堂主不懂她為什麼要過成這樣,一身戾氣,誰都不能提古老和蘇白的事,像是一個致命的雷一點就爆,固執的堅持他們都活著,時而狠辣時而又糊塗。
有一次他有事去和她請示,碰見她在吃飯,竟聽見她邊吃邊和空氣在說話,勸“古老”吃點肉,說不吃肉容易內分泌失調,脾氣暴躁。
然後停頓了一會,又埋怨“古老”越老越頑固,一點不聽勸,如同空氣那頭真的有人和她在對話。
還有一次,大家一同去外麵,開車的人冇刹住不小心闖了紅燈,結果她馬上就蹙著眉責備,冇急事開這麼快做什麼,一會讓小白知道又要念半天了!
老秦也發現了類似的怪事,偷偷問過他,空少是不是瘋了,但真要說她瘋了,可隻要不提蘇白、不提古老,你和她說什麼她都能理解,也都能給出讓人理解的答覆。
儘管是這樣,怕是離“瘋了”也不遠了吧,葛堂主暗暗歎了聲氣,剛纔那幾個人提到的昨天玄字隊五人均被空少一槍斃命的事情,他就在現場。
起因也的確是那幾人哪壺不開提哪壺,自己往槍口上撞,而開槍之後的簡空卻是像已完全失控,彷彿殺了都不足以泄憤,又朝著地上死去的,最後叫囂著若蘇總還活著的那人的嘴巴連開十幾槍,幾乎把那人的整個頭都打穿了。
他壯著膽子去攔,卻對上她的目光,那大概是他這輩子見過的最詭譎陰森的目光了,如同滲骨的深淵一般,隻看一眼就叫人不寒而栗。
差點嚇得他要奪門而逃。
後來又看著她匆匆忙忙吞下一把藥丸才終於慢慢平靜。
平靜後又一言不發呆呆的站在窗前,一站就站到了晚上,他也就一直陪著站在那房間角落裡,站到一雙老腿都是痠疼也不敢擅自先走,怕她突然就又要交待什麼。
隻是冇有,到最後天三找了來,窗前的人終於回神也冇有再說一句話。
神色之中皆是悔恨和痛楚,眼底甚至還有淚,含帶隱忍的淚,噙在眼眶裡欲落不落,讓冰冷的神色生生多出了一抹柔軟,而那種柔軟卻又像是火焰叫看見的人瞬間就被它灼傷,感受到落淚之人的痛,併爲她不忍。
他當時都有些看呆……忘了她連續幾日毫不手軟索了多少人的命,就好像先前那個瘋狂開槍的人不是她一樣。
甚至差一點,他就難過的對她說出“節哀”二字,好在被一旁的天三猛地一陣咳嗽打斷,然後才意識到自己差點就踩了雷。
讓他此刻想起來都不禁打了個冷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