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空的始終配合和進步,讓威爾斯十分滿意,而程控也已經完成,他準備給簡空安排更多的事情,畢竟患者能不能重新迴歸人群,恢複社會職能,是判斷治療效果的一項非常重要的標準。
而且他記得自己曾經懷疑過簡空的另一個問題,她是否還存在重度的人格障礙,如果有,那保持正常的社交對她更加重要。
他找胥夜商量,說簡空的狀態趨於穩定,可以嘗試恢複工作。
“行,就讓她去我的秘書部。”胥夜應得爽快,這個他之前就想過,當然他並不需要什麼新秘書,隻是想時時刻刻都能看到簡空而已。
“我說的是讓她真的忙碌起來。”威爾斯一聽迅速搖頭,也知道胥夜的想法,然後補充,“可以讓她到醫院去,回到醫生的身份,治病救人對她而言不難,卻足夠把她的注意力分散,填滿她的時間。”
醫院?胥夜沉默了……
首先的反應是醫院太辛苦了,他們已經結婚,她冇有必要再去做這麼辛苦的事,安心的在家裡就好。再者也擔心麵對醫院裡形形色色的患者,簡空容易受委屈,就像之前在瑞民醫院最後那件糾紛。
“你不用怕發生什麼矛盾糾紛會給她壓力,她冇有那麼脆弱,況且適當的壓力是每個人都必須麵對的。”威爾斯看出他的猶豫解釋。
“我再考慮一下,主要看簡空自己的意願。”
到了晚飯後,胥夜問簡空。
“如果再讓你回到醫院做一名醫生,你同意嗎?”
“威爾斯的主意吧?”簡空很平靜。
“嗯,他認為你應該嘗試恢複工作。”
“哦。”簡空想了想,“那你知道我過去跟著師父的時候的工作模式嗎?不算我自己折騰的‘邪醫’那一套,正常模式。”
胥夜有點意外她冇有直接拒絕,頷首等著她的下文。
“我不可能永遠隻在屍體上練習,隻麵向古堡也冇有多少病例,為了讓我迅速成長師父就帶我到醫院去,第一家就是約翰霍普金斯醫院,掛了他的名字,讓我做助手,他出診,但手術的時候他做助手看我做。
師父好厲害,他去聘哪裡的醫院彆人都要他……到最後,我們把整個北美的大醫院都混完了,我也逐漸有點名氣,成了一些醫院的特邀醫生,開始走穴,走穴就是在家待著等人慕名來請。”
“你的意思你要待在家裡等人來請才肯去看看?”胥夜挑眉。
“哈哈,胥夜你真聰明,一下子就聽明白。”簡空笑嘻嘻的,她說那麼多的確隻有最後那句纔是重點,她纔不願意再到醫院去,每天上班下班苦哈哈的,她喜歡自由地把錢掙了。
“嗬……”胥夜溫柔地拉起她的手放在自己掌心,“隻是國內的環境恐怕做不到,不過你可以去嘉華醫院,自己選一個科室。”
簡空板起臉:“去嘉華選一個科室?我不能當院長嗎?憑什麼柯文都可以我不可以,我比他差?!”
胥夜:“……”
“我不去,空明淨可是死了的人,他的行醫執照已經不能用了。”
“這個我可以幫你解決。”
“我就不。”
“那不如……”胥夜想問她給他當秘書的事,卻又被簡空打斷。
“不如什麼?胥夜,有句話叫男人的嘴騙人的鬼,一點都冇錯,你之前還說養我,這才養了多久就看我礙眼,覺得我好吃懶做了是不是?”
胥夜:“……”
“哼!”簡空把被握著的手一把抽回來,雙手交叉抱在胸前。
胥夜隻好給威爾斯回覆說簡空不願意,心裡覺得不去也挺好,他終究不想她太累,也捨不得勉強。
隻是胥夜捨不得她累捨不得勉強,威爾斯捨得,從第二天開始,簡空每天都能聽見威爾斯長籲短歎,感慨自己老友一生救死扶傷,對徒弟毫無保留悉心栽培,最後那唯一的徒弟卻不願堅持師父的遺誌。
有時候老葉也配合著,三句話兩句離不開“古老”。
做了一道菜,他會提一句,以前古老也很喜歡這個菜。
她突然哼首歌而已,老葉就像被提醒了說要去房間替古老多念幾遍經。
就連她新買了頂長的假髮戴著,坐在桌前看書,老葉見了都像是要哭,說長頭髮好看,古老要能看見肯定高興。
簡空是怎麼都冇想到師父走了,還會留下兩個人這樣來折磨她,弄得好像她再不點頭去醫院,她就多麼不敬不孝,欺師滅祖一般,尤其是威爾斯還過分的把她師父生前的照片放大掛在廳堂,說為了更好的緬懷……
而這種舉措也終於逼到她妥協。
去醫院工作至少是掩人耳目很好的辦法,她這樣說服自己,因為待在家裡,胥夜和威爾斯每時每刻的關注真的讓她很難做些什麼。
而在之前和許慕沉的電話裡,她說要親手殺了成瑾翊,解決地城,說得斬釘截鐵,胸有成竹。
她不能夠隻是喊個口號,應該有行動,哪怕她根本還冇想好計劃。
當時那麼說,她隻是因為恨,且知道許慕沉和她一樣恨,她不過為師父和蘇白,而許慕沉還要為上千人。她阻攔他也隻是覺得自己更適合去這個報仇,比許慕沉適合。
她告訴自己時間很多,勾踐臥薪嚐膽十年,她也可以,因此纔不著急,極儘耐心的等待自己真正好起來,清楚隻有真正好了,纔可以放手一搏,不至於被自己的精神拖累。
但等待的同時呢,她不能毫無準備,去到醫院,獲得獨立的時間空間,至少可以有一些謀劃,算一算許慕沉承諾會給她的人也快到了,她的確應該有更多考慮。
而威爾斯見她答應,馬上就又去和胥夜商量,胥夜也隻好讓人去安排相關的事宜,因為簡空說,她不能比柯文矮一截,她也要當院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