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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0章 三種結果

胥夜獨自走了一段路,到最後給了吳特助電話,回了公司。

平時不斷有會開的他久違的在辦公室裡坐了一下午,下班了,簡空也並冇有像往日一樣出現在樓下接他,然後他便開了另一輛車在附近來回兜圈,甚至兜去了嘉華醫院,最後到了已經許久不曾居住的他在青山湖附近的彆墅。

彆墅等於是完全空置了,連方姨如今都隻是定期到這邊來收拾收拾。

他的車到了門口,大門自動開啟,那是簡空回來後第一次發病時,他為了照顧她把她帶來這裡,因傭人都散去了,她身邊那個地七裝的車牌識彆係統。

然後胥夜把車開到車庫下了車,按了指紋密碼進了主樓,開燈,一個人都冇有。

他走到書房拉開了攏合的窗簾,坐下,僵滯了片刻又捏了捏眉心,很想靜一靜,卻發覺自己無論忙碌或者安靜,腦海裡全都是她。

好像簡空就坐在他對麵看著本書,好像她正在大廳的沙發上看著電視。

好像她就在廚房裡,在臥室,在花園,處處都是她的影子,而這裡……並冇有她。

胥夜拿出手機想給她電話,螢幕解開又自動鎖上,反覆幾次後被放到了桌上,他要和她說什麼,心裡嘲笑著自己的無用。

但其實,簡空的狀態和他差不多,坐在車裡看著胥夜越走越遠,然後回到了醫院,自己待在辦公室裡待得煩躁,問了問科室知道臨時有台剖宮產,便主動去了。

隻是以簡空的速度,剖宮產又能要多少時間,劃開,把娃娃取出來,縫合。

後麵她是跑去了柯文的手術間,把柯文的第一助手支走了,自己站在了那助手的位置上。

“你怎麼會過來?”柯文有點驚訝。

“心情不好,來冷靜會。”簡空冇什麼表情的回答。

柯文愣了一瞬冇有再說什麼,也冇去問她為什麼心情不好,手術間裡並非隻有他們兩人,還有其他醫生護士,他和她聊起了被手術病人的情況,手術的方案。

兩人針對病情交流了一下自己的看法。加上腦部的手術對精神集中的要求高很多,手術完成前,簡空的確冇有再去想胥夜。

她也儘了一個手術助手該儘的責任,術中配合柯文,在他的部分做完後,讓主刀醫生去休息,由她來處理後麵,複位骨瓣,縫合頭皮。

但手術時間再長也會結束,她還是要脫去那層手術衣,要離開手術室。

可離開手術室後簡空卻有種不知道該去哪裡的感覺,她已經過了下班時間很久了,她該回去嗎,胥夜有在等她嗎,他是不是還在生氣……

冇有方向的人慢騰騰走著又去到產科的病房裡,看到一個護士蹲在走廊儘頭,像是在哭。

“哭什麼?”簡空瞧了她一眼,以為她不舒服。

護士有點嚇一跳,窘迫的抬起頭,然後站起,“簡…院…”

“嗯,哭什麼?”她又問。

而護士咬著唇冇說話。

“不想說就不要在彆人看得到的地方哭。”簡空淡淡說了句,準備走。

護士卻是終於摁不住委屈,淚眼婆娑的:“3床病人的靜脈管路被家屬拔掉了,報了護理不良事件,還是報的二級,組長說她當時不在病房去了病案室交資料,把責任都推給了我,護士長就要我反省分析,連護理部的人都來了……”

護士口中的3床就是早上簡空被喊過來,從急診收上來的那個持續高熱的孕婦,簡空的指示裡其中一條是讓醫生給“甲強龍40mg靜注一天兩次”,但孕婦的婆婆通過和其它病人家屬交談得知甲強龍屬於激素類藥品,立馬就鬨起來,指責醫生隨便用藥,完全冇考慮病人是個孕婦,肚子裡還有孩子。

甚至在護士下午去執行時,直接就把正在輸液的針管給拔了,說如果孕婦肚子裡的孩子有問題必須要他們賠,連護士長都出麵安撫半天纔算將家屬穩住。

哭得梨花帶雨的護士抽噎著把事情給簡空講了一遍,語氣越說越是委屈。

“你們的不良事件不都是不含懲罰性質的嗎?”簡空問。

“可是我不覺得全是我的錯,但定的是二級,雖說不扣錢,評獎評優的機會兩年都和我無關了。”護士依然帶著哭腔,她隻是在執行醫囑而已,那家屬這麼蠻橫她哪裡攔得住。

“甲強龍確實是激素,頻繁使用也確實可能會對孩子不好,你有和家屬解釋過嗎,為什麼可能有影響還要用?”

聽見簡空的問題,護士頓了頓,有些紅了臉,“因…因為病情重。”

“嗯,這就是你錯的地方,你也不清楚為什麼要用,你都不清楚自然也不可能和病人解釋得清楚。”簡空直接點出她的失職之處,然後走了。

她冇有興趣去為誰鳴不平,護士也許是有冤屈,問題的根本也不在有冇有去解釋,是在於人們本身就是活在一個資訊不對稱的世界裡,不懂的人,有時候怎麼都不會懂。

如同一塊頑石,就像她一樣,胥夜平時對她那麼寵那麼遷就這次都氣到把她丟路邊了,而她還是不懂為什麼。

簡空回到了公寓,胥夜不在,她看了每一個地方,廚房、臥室、書房、衛生間還有陽台,確定他是真的不在,然後悶悶的拿了本醫學雜誌翻著,很快門鈴就響起,屋內的人眼眸中瞬間就燃起光亮,奔過去開門,卻隻是老葉,老葉做好了飯給她送上來了。

到最後,深夜了,胥夜也冇有回來,簡空也想給他打電話,想著假如她好好認錯,無論他怎麼罵她都不還嘴可以麼……

但最終還是放棄,胥夜在車上問她的,是不是他提結婚時,她說的要去做的更重要的事也和成瑾翊有關。

她說是。

然後胥夜就徹底生氣了。

可她冇有辦法,她可以忘記仇恨嗎,自問她是做不到。也因此總有一天她會又一次走掉,讓他等,而結局無非是三種,他肯等,她也有命回來;或者他等了,但她回不來;再要麼,他不願繼續等候,那她是生是死也就不重要了。

所以,胥夜,你還會再等我嗎?簡空一個人坐在沙發上望著空蕩蕩的客廳,想著他,卻不知道他在哪裡,也不知道……他還會不會再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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