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辦法和南宏借我幾天,我要把計劃提前。”簡空抽了個時間去找到喬安格。
那天的飯局之後,她再也不能冷靜,唯恐突生變數,胥夜的出現讓她徹底亂了陣腳,她不知道胥夜在開羅是因為什麼,她也不知道除了胥夜還有冇有其它人。
喬安格驚訝,“提前?為什麼?”
簡空心中亂著,連臉色都不是那麼自然,“因為……”
“太著急了,你之前才說他們真正的據地你才進去過一次,這什麼都冇弄清楚怎麼行動?”喬安格搖著頭反對。
簡空沉默,沉默幾許後又喃喃道,“冇辦法也要辦,趁南宏和他的交涉不算深……”
“他?誰?”
“……”
“彆著急好嗎,你得按計劃走,先摸清楚那個地城,真正打入敵人內部,然後再尋機會一網打儘,隻有這樣你才能成功報仇,並且順利的脫身啊!”喬安格好脾氣的勸著。
“你不懂,他不可能是平白無故出現的,一定有什麼目的。”
“又他?到底誰啊!”喬安格皺眉。
“寶寶的爸爸。”
“……”喬安格瞬時怔住,微張著口,以為自己聽錯,誰的爸爸?什麼爸爸?
“反正就是要提前!”
“……”喬安格還在突如其來的爸爸中震驚著,一時不知該作何反應,其實他以前也問過這個,可問了她也冇說,怎麼突然就冒出來了?
而簡空在自己的猜疑中已經明顯有些慌亂,“你等會就打給南宏,說有急事需要我去辦,要借我幾天。而我就從之前他帶我進去的通道混進地城裡麵……”
“不行!”喬安格有點煩躁拒絕,“我不管誰爸爸,我說不行!”
“……”
簡直就是亂來,是去報仇啊,又不是去旅遊,說提前就提前嗎?可是看著麵前竟然顯得手足無措的人,喬安格還是又深吸氣幾下讓自己平複:“你先穩住,你那爸爸叫什麼名字,和南宏什麼時候見過,告訴我,我先去查。”
“……”
“信我,等我查清楚,然後我們再做下一步打算。”
“可你會不會弄巧成拙,讓他暴露了?”簡空愣愣的反問。
“你怎麼不怕我會不會弄巧成拙,把自己給暴露了?”
“……”
“好了,彆想太多,先回去吧。”喬安格皺著眉微歎了口氣,。
被勸退的簡空又心緒不寧地回到了麗皇酒店。
隻是在酒店門口她又一次遇到了剛和南宏見過,準備離開的胥夜。
遠遠她就看見他了,可並不敢上前去,她要和他講話嗎?應該打招呼嗎?還是要若無其事地路過。
她不知道。
還是那酒店對麵的路燈下,簡空站在那看著胥夜坐進車裡,和第一次重逢很像。不同的是,她已經認出了他是誰。
那他有認出來她嗎?應該冇有,回到了自己房間,簡空看著鏡子裡的自己,越看越是陌生,不會認出來的,連她自己都快認不出自己了。
……
“胥夜,你是來找我的嗎?”
“為什麼要來?”
“我已經把你從我的世界剔除了,因為冇有你我才能冇有顧慮。”
“你要活著的,你要陪寶寶長大的,你一定會是特彆好的爸爸,她的名字我都冇取,我想不起來當時聊天,你寫的那幾個名字,最後說的是哪個最好。”
“你知不知道她很好看,長得像我也有一點點像你。”
“我好忙,我有太多事情了,要做實驗,要製毒藥,要改造自己,我冇有時間冇有精力陪她。但老葉他們都喜歡她,他們照顧她照顧得很好,所以我把他們全都留她身邊了。”
“我會不會回去,會啊,如果最後我活著,肯定回去啊。如果回不去,寶寶也會回去的,你真的不用來……”
已經深夜,夢裡的人含著淚,把從未說出口的話對著夢中的幻象都說了。
在睡眠的邊緣,感覺到他的迫近,低俯下來的麵容如此久違如此真實,五官輪廓所有的細節全都絲絲入扣。
原來她隻是不去想,她連他笑起來唇邊眼角的弧度都冇有忘記過。他的身體和熟悉的氣息,他的聲音和力量,夢裡的人在背後擁抱著她,一隻手撫過她的頭髮,臉頰,肩頭和手臂,有無限的疼惜和愛戀,而她麵對著黑暗,在剋製的眼淚裡說著話。
封存的軟弱好像突然被打開了一道口子,她真的有太多太多話想和他說,太長時間她過得這樣孤獨。
她想讓他知道,她走時是準備直接到地城,結果卻先躲起來給他生了一個孩子,因為他曾經對她描繪的未來是有孩子的,她算是做到一部分了。
一句接一句,說著說著,慢慢就好累好累,好想永遠就這樣睡下去,離開後的每一天,她總是做夢,隻要入睡都在做夢,卻並冇像今天一樣夢見美好的事情。
她曾告訴喬安格,如果不能報仇,餘生都是噩夢,是一句完完全全的實話。夢裡總是重複的畫麵,如同電影回放,會夢到師父教她學醫,師父揪著她到佛前罵她不配,夢到師父殘缺的遺體。還有蘇白,蘇白停不下來的嘮叨,蘇白被人踩在了腳下,蘇白在她麵前死了,可以任由她胡鬨的鷹島再也冇有了。
那些夢每天都重複,如同一個打不破的魔咒,壓迫著她無法喘息,隻能一門心思報仇纔可得到解脫。
但是今天的夢裡終於冇有師父和蘇白,冇有悔也冇有恨,隻有一個她不允許自己去想的胥夜,多好啊,她一點都不想醒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