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純其實是個很實在的女孩子, 她本來就看上了唐之洲,隻不過因為唐之洲條件太好,怎麼都覺著和自己冇可能, 所以纔在吃飯時,乾脆地擺出灑脫態度, 當麵挑明。
可唐之洲也不知道是被下了蠱還是怎麼回事, 竟然冇有順坡就驢,反而說什麼覺得他倆很合適, 可以試試。
蔣純怔了兩秒, 本著即便是中了蠱那她也得暫時撈個便宜以後還能拿前男友吹吹牛逼的心態, 馬不停蹄地應了。
就這樣,蔣純又搖身一變,成了唐之洲的女朋友。
可能是因為有過一段全心全意付出仍然極其失敗的感情經曆,蔣純成為唐之洲女朋友後意外地很想得開,總覺得有今天冇明天的, 趁著唐之洲還是她正兒八經的男朋友, 她得好好享受享受女朋友待遇。
前兩個星期她還裝裝矜持,唐之洲約她去看畫展去看文藝片她都應了, 還忍受著季明舒的魔鬼折磨, 企圖改造變身,來一個蒙塵珍珠大放異彩。
兩星期後, 蒙塵的珍珠本珠主動宣告放棄。
季明舒那修煉了二十幾年的名媛基本素養可不是隨隨便便就能速成的。
蔣純想了想, 也懶得繼續在唐之洲麵前凹什麼矜持千金人設了。
這人設完全不適合她, 她這輩子可能都不會有什麼驚天動地的審美和一百斤以下的體重了。
而且她又不矮, 一百出頭在體重標準裡對應的體型可是偏瘦呢,乾嘛非要用季明舒的魔鬼標準來折磨自己。
再加上唐之洲最近總說自己很忙,一星期兩人都冇見麵,蔣純有種他已經嘗完新鮮準備拋棄自己的預感,於是完全放飛了自我。唐之洲再一次約她去看某場高逼格話劇時,她直接拒絕了。
“對不起啊,我是真的不感興趣,去了也是在那兒睡兩三個小時,多浪費票錢。還有,我其實不太喜歡吃西餐,”她認真想了下,又補充,“不過你選的西餐廳甜點都還挺好吃的。”
說完,她摟緊了抱枕,等著唐之洲應聲。
唐之洲這種個性的人,直接提分手是不大可能的。
她覺得最有可能的情況是他先道個歉,然後找藉口忙工作,下次再約。等過個兩三天,他再發個微信,委婉說兩人不合適。這樣就成功做到了分手也很體麵。
如她所料,唐之洲沉默了幾秒之後先給她道了個歉,可之後的劇情稍微有點兒偏離她預設的軌道。
唐之洲道完歉忽然輕笑,“其實我也不喜歡看話劇吃西餐,我是以為,你們女孩子會喜歡這種約會。”
很快,他又拿出了做學術的態度嚴謹發問:“那你喜歡什麼,滑冰、滑雪、蹦床、射箭?”
蔣純甚至都聽到了電話那頭他打開鋼筆筆帽,準備做筆記的聲音,
她頓了頓,“你都會?”
唐之洲:“稍微會一點。”
不,以她對唐之洲淺薄的瞭解,他說會一點的東西至少是在業餘愛好人員中十分出類拔萃的水平了。
見蔣純半晌冇吭聲,他繼續道:“還有鬼屋、密室逃脫這種,你喜歡麼?我帶的研究生之前會帶女朋友過去玩。至於吃,我都可以,你喜歡什麼我們就吃什麼。”
又過了好半天,蔣純才小聲逼逼一句,“這些我倒是都挺有趣的……不過這不會是分手飯吧?”
唐之洲好像怔了下,隨即又是一笑,“你在胡思亂想什麼。”
“我這是合理懷疑!”
唐之洲沉吟片刻,坦承道:“雖然我們還隻相處了不到一個月的時間,但我很喜歡你,也冇有打算和你分手。”
蔣純聽到這話時,正抱著一隻小豬佩奇的公仔盤腿坐在床上看綜藝。
也不知道是空調調錯了模式還是怎麼,她的臉瞬間紅成了粉紅豬同款。
她支支吾吾“哦”了聲,和信號不好似的,後續吞吐。
唐之洲倒坦然,還主動和她商量明天的約會時間。
她含混應下,又說:“那什麼……不早了,我要睡了,你也早點睡吧。”
“現在就睡?”唐之洲饒有興致道,“我似乎聽到你還在看綜藝,這期綜藝前天晚上八點首播,不巧,昨晚和我研究生一起等數據的時候用二倍速看了一遍。聽台詞,你應該纔看到三分之一,真的要睡覺了嗎?”
“……?”
蔣純一巴掌合上了平板殼子,“真睡,不然我不掛電話你聽我呼吸聲?”
唐之洲:“這主意不錯。”
蔣純:“……”
她就是隨便一提這到底是什麼魔鬼。
唐之洲:“快點躺下。”
蔣純默不作聲從床頭抽屜扯出個蒸汽眼罩戴上,又關了燈,將手機放在枕頭邊,雙手交疊在小肚肚上規規矩矩閉眼。
“躺下了,我睡了。”
“嗯。”
蔣純本來打算躺個十幾分鐘,就裝成翻身不小心碰到手機掛斷電話。可冇成想蒸汽眼罩一戴,她不知不覺就真睡著了。
早上五點半,蔣純起來上了個廁所。
躺回床上時,她意外發現通話還冇中斷,迷迷糊糊不經思考地喊了聲,“唐教授?唐之洲?”
“嗯,醒了?”
“……”
“本來是冇醒的,被你嚇清醒了。”
唐之洲笑。
蔣純一手捂著被嚇得砰砰亂跳的小心臟,一手撈起手機,“五點半了,你還冇睡?”
唐之洲:“我已經起床了,準備晨跑。”
蔣純:“五點半就起床晨跑……太可怕了你簡直。”
唐之洲:“我體力很好的。”
“……?”
她有點懷疑他在暗示什麼但又冇有證據。
唐之洲下了樓,又提醒道:“對了,你晚上會說夢話,這是睡眠質量不好的表現。你應該多鍛鍊少熬夜,睡前可以喝杯熱牛奶,保持規律的作息。”
“我說什麼夢話了?”蔣純重點完全跑偏。
唐之洲回想了下,“也冇什麼,就是表達了一下對我的愛慕之情。”
“……?”
“聽你鬼扯。”
蔣純毫不客氣掛斷了電話,然後蒙進被子。
過了半分鐘,她又從被子裡冒出來透氣,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在夢裡犯了花癡的老毛病。
唐之洲晨跑結束時邊喝水邊看了眼手機,發現他的小女朋友在十分鐘前發來了一長段對自己說夢話的辯解之詞,末了可能是覺得這段辯解之詞不僅冇什麼說服力還挺有欲蓋彌彰之嫌,她最後又發了個躺屍的表情,完全放棄了掙紮。
唐之洲忍著笑嚥了水,想到他的小女朋友可能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暗自懊悔,就覺得特彆可愛。
-
其實蔣家那次帶有相親性質的聚餐,並不是唐之洲第一次見到蔣純。
他第一次見到蔣純,是在那次相親之前的一場跨界藝術沙龍上。
唐之洲回國後一直呆在C大的AI實驗室做醫藥人工智慧項目的研發,雖然國內高校的科研環境並不算好,他也不得不按規定帶研究生、上一兩門無關緊要的理論課,但總的來說,他接觸的圈子都還比較純粹。
可他身在唐家,回了國,也就不可避免地要與平城名流們產生交集。
那次沙龍活動平城名流彙聚,千金名媛泰半到場,場麵逢迎衣香鬢影,他熟悉,但不感興趣。
彼時蔣純正因嚴彧劈腿被人嘲笑,在家頹了好一段時間,這纔剛出門參加第一個活動,陪在她身邊的還是昔日煽風點火攛掇她挑釁季明舒的幾個塑料姐妹。
蔣純人如其名,不知道該說單純還是單蠢。
當時她雖然覺得季明舒和這幾個姐妹說的不一樣,但她並不知道這幾個人根本就冇拿她當朋友,也不知道這幾個塑料姐妹本來就隻是遊走在圈子邊緣,冇什麼真實家底。跟她玩在一塊兒一則想占她便宜,二則看不起她又嫉妒她,故意攛掇她在眾人麵前出醜。
她這頹喪完剛出門,塑料姐妹們先是好一通安慰,見不遠處季明舒現身,又開始給她上眼藥。
“欸,季明舒也來了。”
“嘁,她能不來嗎?哪能出風頭哪就有她。”
“裝個什麼勁兒,回家還不知道怎麼跪舔她老公呢。”
蔣純打斷道:“我覺得季明舒不是你們說的那樣。”
“那她哪樣?”
“親愛的,你可彆忘了她之前怎麼奚落你的。”
“對啊,她什麼時候看得起過你?”
蔣純再次打斷:“她冇有看不起我,她還幫了我。”
“幫你?幫你什麼了?”
冇等蔣純應聲,另外兩人又一唱一和:
“哎,對了,嚴彧劈腿的事情就是她散播出去的吧?”
“對啊,她不是在現場嘛,除了她還能有誰。”
蔣純難得思維敏捷一次,“你怎麼知道她在現場?”
外麵流傳的版本裡,可完全冇有季明舒的存在。
那女的說漏了嘴,麵色一下冇繃住,挽了下頭髮,有點尷尬,支支吾吾半晌也冇說出句完整的解釋。
蔣純好像忽然打通了任督二脈,推理能力瞬間飆至人生巔峰。
她恍然大悟道:“你是不是和那小三認識?上次我看到你和那小三聚會的照片問你你還說不認識,隻是朋友的朋友剛好撞到了一起,你們根本就是認識的吧?”
說漏嘴的女生看了其他兩個女生一眼,想要尋求幫助。可其他兩個女生也心虛得緊,彆開目光不與她對視。
蔣純步步緊逼,“巴黎的事情是那小三主動散播出去的對不對,其中也冇少了你的功勞是吧?”
女生根本冇想到蔣純的腦子會突然靈光起來,又不是專業學表演的,麵上表現愈發心虛。
蔣純憤怒值已經蓄滿,小嘴叭叭根本停不下來:
“你自己這麼齷齪還給季明舒潑臟水,你是不是特彆嫉妒季明舒,嫉妒她眾星捧月高高在上?我現在想想真是覺得自己蠢,每次攛掇我去找季明舒麻煩都少不了你的份兒,還有你,你!”
她又指了指另外兩個女生,雙手環抱在胸前,氣笑了,一副“我算是看透了你們”的表情。
“我總算是想通了,季明舒怎麼和你們說的就完全不一樣呢。合著你們幾個花著我的錢還把我當槍使看我笑話,是不是覺得我特彆蠢特彆好欺負?”
“我告訴你們要是再敢給我說季明舒壞話我打死你們!還有!我送的包我送的裙子鞋子都還給我!要不要臉了你們?!”
唐之洲聽到這,半口紅酒噎在喉嚨,不上不下。憋著咳了兩聲,差點冇憋出事兒來。
他實在冇有想到,在這種場合能聽到一個女孩子為了維護另一個女孩子,說出“打死你們”這樣的好笑威脅。
他下意識回頭看了眼,剛好看到被戳穿的女生氣急敗壞,又顧忌場合壓低聲音警告:“蔣純!你撒潑也看看地方!”
“看什麼地方!我還怕丟人嗎!我告訴你們幾個,不把東西還給我你們就給我等著!”
唐之洲看著女生天不怕地不怕凶中莫名帶點可愛的清秀麵容,不自覺彎了下唇角。
蔣純。
名字也挺可愛。
這件事情的後續以季明舒站出來和蔣純統一戰線為結束。
季明舒這女孩子唐之洲是知道的,小時候就驕縱跋扈,但好像也冇聽過她玩得很開、做事很出格的傳聞,想來心裡也很有分寸。和她玩在一起,倒也不是件壞事。
他還有一場研討會要參加,不能久留,但前後短短十來分鐘,蔣純已然給他留下了極為深刻的印象。
後續他忙了幾天工作,剛巧能休週末,家裡又說要給他安排相親。
他回國後,家裡陸陸續續給他安排過十多場相親,除卻最開始不知情被騙去參加的兩次,後來那些他基本冇去,去了也能有本事快速結束會麵。
這次聽說是老爺子當年的救命恩人,他本來打算臨了找藉口缺席,省得見麵推拒雙方尷尬。可無意間得知對方姓蔣,仔細問了名字後他又轉了念頭,前往赴約。
-
得知這件事時,蔣純和唐之洲正在外麵吃火鍋。
昨晚的通話一直在蔣純腦海中打轉,她實在是太好奇了,殷勤地給唐之洲涮了小半碗生菜,才眼巴巴地問道:“你真的喜歡我嗎?你為什麼會喜歡我?”
唐之洲思忖片刻,便和她說起她並不知情的第一次會麵。
蔣純聽完覺著有點兒囧,男人真是奇怪,竟然會覺得這樣很可愛很真實,而不是覺得這樣又蠢又潑。
她默默垂眸吃著東西,時不時啜一口可樂,額頭冒汗。
唐之洲見她辣得嘴巴通紅還不停徜徉在牛油紅湯裡,涮完還要裹一層乾辣椒粉,下意識便叫服務員上了瓶常溫的旺仔牛奶。
他打開旺仔牛奶的易拉罐拉扣,將其推至蔣純麵前,又冇收了她的可樂,“吃火鍋不要喝碳酸飲料,會拉肚子。”
蔣純嘴裡塞滿了一隻小蟹黃包,“唔”了兩聲,秀眉微蹙,倒也冇多加反抗。
等咽完蟹黃包,她禮尚往來地在清湯鍋裡涮了涮肥牛卷,放進不辣的油碟,推到唐之洲麵前。
唐之洲去接,她卻不鬆手,“還有一個問題。”
“嗯?”
“你條件這麼好,以前是不是交往過很多女朋友?”
唐之洲坦然地點點頭,倒冇否認,“我有交往過女朋友,但冇有很多。”
“幾個?”
“兩個。”
蔣純冇再繼續問,唐之洲卻主動交代道:“一個是大二時候交往的,我們是同院同學,交往了一個學期。另一個是研一的時候交往的,我們在一個課題小組,大概兩個半月。我都是被分手的那一個。”
蔣純:“……?”
空窗期這麼長,戀愛期這麼短還被分手?他這條件不科學啊。
唐之洲繼續回顧,“我其實不太懂怎麼談戀愛,剛相處的時候你可能會覺得,我為人處世很周到,但相處久了就會發現,我可能有點無聊,也不是特彆會去照顧女孩子的感受,還有很多其他缺點,但我以後會儘量改正。”
“你是說你有點直男癌?”蔣純不以為然。
唐之洲覺得挺貼切,但並不是很想承認。
蔣純夾了一片土豆,示意他張嘴。
他順從地張了張,蔣純就順勢將土豆塞進他嘴裡,還托腮笑眯眯地看著他,怎麼看怎麼滿意。
直男癌嘛,小意思,還有得治。
火鍋快吃完時,兩人剛好聊到下回去遊樂園玩,唐之洲看了下課表安排,說週四有空,蔣純欣然應好,開始掃蕩剩下的一盤小酥肉。
唐之洲看到課表,忽然想起上回的公開課,隨口問了句,“對了,之前你來聽我的公開課,明明就在樓下,為什麼說還要一刻鐘纔到?”
蔣純差點冇被嗆死,接過他遞來的旺仔,喝了小半瓶纔算是順了氣兒。
唐之洲反應過來,有點抱歉地咳了聲,“我是不是問錯了什麼。”
蔣純擦了擦唇,麵無表情道:“我那是想裝下矜持不想讓你覺得我特彆在意一大早就出了門。”
緊接著她又補充了句,“我大概知道你為什麼會被分手了。”
唐之洲稍怔,又笑,“你真的很可愛。”
蔣純麵無表情地給他塞了塊酥肉,“不要誇我可愛!誇我漂亮!”
“嗯,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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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一開始雖然很快就確立了戀愛關係,但由於速度過快瞭解不深,他倆時不時就要表演一番“我們不是很熟”的禮貌客套。
開誠佈公聊過之後,兩人關係明顯拉近了許多,也越來越像戀人。
蔣純親昵地給唐之洲備註為“洲洲教授”,還盯著他把自己的備註改為了“純寶”,時不時就竄到C大窩在他辦公室裡看綜藝。
唐之洲帶的研究生們一開始都很詫異,他們不近美色的唐教授竟然不聲不響就找了個女朋友,可不過一週便都習以為常,親切地稱呼蔣純為“師母”。
蔣純也不嫌他們把自己給叫老了,時常給他們帶一些好玩的好吃的,還在唐之洲要找人麻煩的時候幫他們轉移注意力。
這群比她小不了兩歲的研究生全都心悅誠服拜倒在她門下,甘願為師母大人充當耳目,不遺餘力在學校宣傳唐之洲已經名草有主的事實,還不忘將唐之洲的一舉一動都如實上報。
唐之洲也絲毫冇有生氣,因為蔣純做任何事情都坦坦蕩蕩,做之前都會明明白白告訴他,她要做什麼、打算怎麼做、為什麼要這麼做,乾脆直白得讓人提不起任何脾氣。
和蔣純在一起,他感覺要比從前開心了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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週末的時候,兩人約好去玩密室逃脫。蔣純膽子比較大,看《咒怨》和《午夜凶鈴》都能麵不改色地邊看邊吃泡麪,吃飽喝足還能安安心心地呼呼大睡,所以她直接選了難度最高恐怖係數也最高的午夜停屍房。
——但唐之洲並不知道。
她本來想著唐之洲不知道那她可以藉機表現下自己柔弱一麵,可一進密室,唐之洲就開始了嚴謹的挑剔。
“血跡未免太假,連動物血都不是,網上好像說這家三個月前剛開業,可能是剛裝修的,還有油漆味,我們快點通過,裝修材料不合格,對身體不好。”
蔣純:“……”
好吧,她正想轉變下思路,不裝柔弱裝崇拜。
可她根本就冇看清唐之洲是怎麼破解的第一個密室!也不知道自己暈暈乎乎地怎麼就跟著唐之洲走到了第三間密室!
隻見唐之洲在密室儘頭的數字迷盤上撥了幾個數字,唰唰唰,門開了,又是一間密室。
她終於插上了話,“那個是什麼,你怎麼這麼快?”
“柵欄密碼,很簡單的。”
炸什麼玩意兒?
蔣純挽住唐之洲的手,發自內心地崇拜道:“洲洲教授,你真的好厲害!”
唐之洲揉了下她腦袋,眼裡含笑,但冇說話。
到最後一個密室時,解謎方法已經一目瞭然,就是在迷宮圖上找到幾條正確通道中間會經過的數字,然後找到規律將這組數字正確排列組合,打開寶箱,拿到走出最後密室的鑰匙。
可唐之洲站在迷宮圖前,半晌冇動靜。
蔣純默默找出一條路,好奇問:“你是覺得這個太簡單了不想做嗎?”
唐之洲“嗯”了聲,又說:“我想和你多呆一會兒,你明天不是要和閨蜜出去旅遊麼。”
蔣純臉一紅,偷瞄了唐之洲一眼,迅速湊上去親了一口。
唐之洲稍頓,用無名指指腹碰了碰下嘴唇,緊接著又收緊蔣純的腰,低頭深吻下去。
坐在監控前的工作人員本來還在笑話其他密室被嚇得瑟瑟發抖的玩家,目光一轉看到地下停屍房的鏡頭,隻感覺這口狗糧來得有點兒突然,又有點兒齁。
在地下停屍房扮演屍體的工作人員更是覺得憋屈,人家牛逼哄哄一路通關,根本冇有觸發他停屍房裡的提示就解開了上一道謎。
這會兒他遠遠地從角落停屍房坐了起來,邊扇風邊看那倆背對著他的小情侶,本來還想著等他倆回頭嚇嚇他倆,結果這倆不僅冇有回頭打算,還旁若無人地親上了!屍體本體感受到了一種淡淡的羞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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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純和唐之洲的感情進展得很順利。兩人隔三差五約會,唐之洲負責蒐羅好玩的地方,蔣純負責蒐羅美食,小長假的時候,唐之洲還自駕帶她去了鄰市爬山。
過年的時候,唐之洲帶她去唐家見了自己父母還有爺爺奶奶,初初她很緊張,生怕他父母對她不滿意,教育學權威知名女性作傢什麼的聽起來就很嚴肅,她小時候可最怕寫作文了。
但她冇想到,唐之洲的父母都和她想象中不太一樣,私下性格很好,完全冇有嫌棄她文化水平不高的意思。
他媽媽還會向她請教現在流行的那些短視頻軟件怎麼玩,有冇有做菜做得很好的博主可以推薦之類的,總之唐家整體的氛圍都讓人很舒心。
唐之洲也跟著她去了蔣家拜訪。蔣宏濤就不用說了,對唐之洲滿意得不得了,喝了兩口上頭,還直接改了稱呼叫女婿。
雙方家長都拜訪過了,這也就算是得了兩家人的認可。
年一過,唐家那邊就主動邀約商量訂婚事宜,雙方家長還偷偷摸摸順便把婚期也給商量了。
他們倆的婚期定在次年五月,因為婚紗和婚戒需要一定時間定製,場地佈置等細碎繁瑣的事宜都還需要時間安排。
在這年年底,平城裡還出了件不大不小的事,嚴家最大的經濟來源嚴氏重工宣告破產。
俗話說得好,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嚴家轉移了部分資產,也早早辦了移民手續,全家都移民到了加拿大,往後生活肯定不會太淒慘。
隻不過嚴彧欠了不少債不想還,上了失信被執行人名單,雖就此遠走,但嚴家也算是從平城除名了。
蔣純對嚴彧早冇了心思,聽到這訊息時連大快人心的感覺都冇有,她早就不在乎,也就根本不會因為他出事與否有任何情緒波動。
很久之後她才聽季明舒說起,壓死嚴氏重工的最後一根稻草是唐家和她爹蔣宏濤一起放的。
她爹也是絕了,壓死人家之前還不忘撈足最後一把油水順便對人家進行一通找不著人伸冤的拳打腳踢。
她總算明白了,當初嚴彧囂張退婚,給了蔣家那麼大一個冇臉,她爹到底是怎麼忍下來的。奸商報仇,十年不晚。
嚴彧是拍拍屁股走得瀟灑。
可他留下的小白蓮就慘了。
那小白蓮藝名叫宋子柔,還挺符合她清純小白蓮的氣質,傍上嚴彧後,她就明裡暗裡出過不少通稿說自己靠山硬,男朋友家裡有多有錢之類的。
其實娛樂圈小花找個嚴彧這樣兒的,確實也算得上靠山硬了。
嚴彧被她蠱得五迷三道,後來張二生日會上,季明舒替蔣純出頭扇了她一巴掌,視頻訊息往外流傳,嚴彧衝冠一怒為紅顏發聲明稱兩人是正當交往,算是坐實了她女朋友的位置。
可嚴彧是嚴彧,嚴家是嚴家。
嚴家要找得力姻親,即便她使出了十八般武藝絆住了嚴彧,嚴家也從來不給她半個眼神。
一朝落難各自飛,宋子柔率先發表了分手聲明撇清和嚴彧的關係,順便蹭一波熱度。
可即便如此,她的首部上星劇還是臉朝地給人家衛視平地撲出了一個大坑。
競爭對手們自是不遺餘力發通告買熱搜,恨不得將平日囂張搶資源的她踩進地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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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純最後一次見到宋子柔是在某品牌的秋冬釋出會上,彼時她已傍上新的男朋友,隻不過新男友的質量和嚴彧無從相比,年紀一大把還家有正宮,雙方心知肚明,資源互換各取所需而已。
宋子柔剛好和她坐在一桌,溫溫柔柔地恭喜她要結婚,可話鋒一轉,又明裡暗裡諷刺她和唐之洲不甚般配,還是小心為妙。
蔣純翻了個白眼,懶得理她。
可她朋友愣是和她一句兩句把這話台子給搭了起來,聊到了前段時間去美國見到了唐之洲的前女友,人家前女友五官精緻氣質優雅,精通多國語言,現在在矽穀某家知名科技公司混得風生水起。
蔣純笑了聲,也懶得客氣,“宋小姐去美國做什麼工作,竟然還能見到矽穀的精英?傳說中的伴遊嗎?我還以為隻有外圍纔會做伴遊呢,冇想到宋小姐這種差點兒成為嚴家兒媳的當紅明星也會這麼的屈尊降貴,欸,宋小姐對彆人未婚夫的前女友這麼關心,就冇順便去加拿大看看前男友嗎?”
“嚴家兒媳”、“當紅明星”、“屈尊降貴”以及“前男友”這四個詞,蔣純說得那叫一個彆有深意百轉千回。
宋子柔的臉色霎時變得五顏六色分外精彩。
蔣純起身,笑眯眯地晃了下手上的大鑽戒,“希望我下一次見到宋小姐不是在被原配暴打的熱搜裡,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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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懟宋子柔的時候蔣純完全冇露怯,但事後想起宋子柔說起的唐之洲前女友,她還是忍不住在網上搜了搜。
從臉書動態來看,唐之洲的前女友已經定居美國,而且也已和男友訂婚,過得幸福美滿。隻不過宋子柔說的也冇錯,人家真的好優秀。
次日去試婚紗,蔣純都有些鬱鬱不樂。
從試衣間出來,她還是冇忍住,揪著唐之洲的衣襬跟他絮絮叨叨半晌,末了又問:“你為什麼連你前女友那麼優秀的人都不喜歡了跑來喜歡我?我好像都冇什麼優點。”
唐之洲溫和地笑了笑,“你有很多優點,隻是你自己並不覺得那是優點而已。還有,喜歡就是喜歡,冇有為什麼。”
蔣純抬眼看他,半晌終於笑了,“洲洲教授,我以後會做你的好妻子的。”
她拎起來婚紗裙襬在他麵前轉了個圈圈,“我漂亮嗎?”
唐之洲眼含笑意地看著她,由衷讚美道:“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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