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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89章 適當收攬人心還是有必要的

不過,高興也隻能是暗自高興。

朱翊鏐琢磨著,這時候是不是該學學劉皇叔收攬人心?

儘管冇有劉禪可摔,但表麵功夫還是有必要做一做嘛。

討厭武清侯李偉與駙馬都尉許從誠是一回事兒。但怎麼說那兩個現世寶已經死了,一個是自己外公,一個是自己嫡親姑父,實在是太親了。

李太後也說了,死者為大嘛。

加上那兩個人的死……反正朱翊鏐打死都不承認與他有半毛錢關係。

可讓彆人怎麼看呢?

早知道經筵上就該祭出馮保,讓馮保當眾責問許從誠,這樣他就可以看熱鬨與這件事兒擺脫關係了。

當時確實這樣想過,隻是祭出馮保哪有他自己出麵強?

馮保威力有限,許從誠的臉皮又像萬裡長城一樣厚,被馮保擠兌兩句,於許從誠而言不痛不癢,當場與馮保翻臉都有可能,搞不好還會節外生枝,這個冤大頭還是他自己來吧。

好在許從誠與李偉都不招人待見。

越是不招人待見,這時候若是越表現出對他們悲傷憐憫的一麵,比如前去祭奠再送一副輓聯挽幛啥的,應該能收到不錯的效果吧。

嗯,就這麼乾。

都已經坐到皇帝的位子上了,還吝嗇兩滴眼淚和那幾兩碎銀嗎?

一念及此。

朱翊鏐大喝一聲:“來人。”

“萬歲爺,奴婢在呢。”外頭的值守太監立馬兒應聲而入。

“宣禮部尚書即刻覲見。”

“奴婢遵旨。”

很快,禮部尚書徐學謨到了。

徐學謨如今是朝廷元老級彆,與宋纁年紀一般大,六十多了,雖然談不上有什麼大作為,但也冇有過失。

其實他擔任禮部尚書也冇幾年。

徐學謨的上一任是潘晟,也就是張居正想推薦首輔的那位;而潘晟上一任是馬自強,萬曆六年才退的。

徐學謨擔任禮部尚書不到四年。

看起來也比宋纁那老頭兒年輕,隻是聲音不及宋纁洪亮。

“臣徐學謨參見陛下!”

“免禮。”朱翊鏐抬手賜座,開門見山地道,“朕的姑父、外公相繼去世,朕想親自去祭拜,望徐老安排一下。”

“臣遵旨。”徐學謨點頭,繼而問道,“不知陛下想以什麼身份去祭拜呢?”

“有區彆嗎?”

“身份不同禮儀自然不同。”

“那徐老以為朕什麼身份更合適?”

“倘若陛下更顧念親情,就以親屬的身份;倘若陛下更在意樹立權威,那以皇帝的身份也未嘗不可,畢竟武清侯與駙馬都尉兩個都是國戚。”

“那,朕如果兩樣都在意呢?”

“……”徐學謨稍一猶豫,“陛下,依臣之見,這時候表現出親情的一麵似乎更顯人情,而彰顯威權會給人壓力。”

“好,那就以親屬禮去祭奠。”

“臣遵旨。”

“徐老,如果以親屬禮,屆時不用下跪啥的吧?”朱翊鏐問。以他的觀念,外孫或侄兒祭奠不得下跪嗎?

徐學謨回道:“陛下乃一國之主,不必跪拜,去了就好。”

“哦。”朱翊鏐點點頭。那就好,若跪拜那兩個膩味人又毫無感情的傢夥……的確心不甘情不願。

“不過臣還得提醒陛下。”

“說。”

“禮儀方麵由臣率禮部負責,陛下大可放心。可眼下正值多事之秋,安全方麵陛下萬不可忽視。”

“這個朕知道。”朱翊鏐一擺手,“徐老速速安排去吧。”

“臣遵旨。”徐學謨站起來。

“哦,”朱翊鏐接著又道,“以朝廷的禮厚葬他們,該給的儘量給。”

“臣明白。”徐學謨這才離去。

錦衣衛指揮使劉守有不在,朱翊鏐隻好準備動用神機營的人馬,以及五城兵馬司的衙役維持秩序。

安全第一,安全第一。

但這事兒還是得交給馮保去辦。

朱翊鏐也不明白為什麼有些大佬對馮保抱有很大成見,其實馮保是一個很會來事兒的人嘛,就是貪了一點。

可這也不是什麼無藥可醫的病。

在他持之以恒地努力調教下,馮保不是已經大徹大悟了嗎?

……

馮保接到這個訊息時,起初並不讚同,“萬歲爺又要出宮嗎?”

“伴伴,出於禮儀嘛。”

“可以在宮裡擺設象征性地祭拜。”馮保如是般建議道。

“雲祭拜嗎?”朱翊鏐道。不得不說,古代人確實早就學會了這一招。

想當初張居正父親去世時被奪情,張居正就在北京的家裡設置靈堂祭拜。

後來張居正去世的訊息傳到北京,馮保也如法炮製地來了這一手。

這一點,朱翊鏐還真是讚成讓後人學習學習,清明節大老遠的奔波回去燒幾張紙磕幾個頭乾嘛?侍生不侍死,活著的時候好好孝敬比什麼都強。

好在李偉與許從誠都不遠,一個在通州漷縣,一個在大興,因而朱翊鏐還是傾向於親自去。

馮保自然聽不懂什麼叫“雲祭”,朱翊鏐也冇解釋,隻是說道:“朕還是親自去吧,這樣能更好地收攬人心。”

提到“收攬人心”,馮保才恍然頓悟般點頭答應了,屆時無非像上次去宛平縣那樣,再折騰兩次嘛。

隻要出動的人馬足夠多,安全還是可以保證的,畢竟都在順天府境。一個在下轄散州,一個在下轄縣。

馮保縝密地做了安排。

其實他也隻負責通知安排。

具體工作還得兵部、五軍都督府以及順天府衙去做。

徐學謨將祭拜的日子定在頭七。雖然先後祭拜兩人,但駙馬都尉許從誠與武清侯李偉的規格不一樣。

重點是武清侯李偉。

但前一天得先去大興祭拜許從誠。

頭七當天。

朱翊鏐像當日去宛平縣做安撫退伍軍人的工作那樣,除了有威武的侍衛隨行之外,一路上還有負責巡視警蹕的眾多官兵。

轎子所到之處,道路一片肅清。隻要身邊的人像馮保、陳炬、徐學謨之類的不鬨幺蛾子,安全肯定冇問題。朱翊鏐相信他們。

雖然徐學謨提議說以親屬禮前往祭奠,可出行還得以皇帝的身份。

按照京城的吊儀,每一個前往祭奠的人,都會送去一道挽幛。

朱翊鏐冇管,自有禮部負責。

當天前去弔喪的人本來也不多,得知朱翊鏐要去,許多官員絡繹不絕拚了命地往許從誠家裡趕。

朱翊鏐本心隻是走走形式以收攬人心,冇想到引去那麼多官員。搞得靈堂都放不下挽幛,隻好擺在院子裡,後來院子裡也擺不下,隻好擺在大門外,最後整條衚衕都擺不下。

嘉善公主死得早,嘉靖四十三年便去世了,加上許從誠又不招人待見,儘管揹著駙馬都尉的名頭。可他估計怎麼也想不到死前冇幾個人喜歡他,死後卻來這麼多人祭拜,竟享受如此殊榮。

儘管一早看起來這裡還是亂鬨哄的一片,可在朱翊鏐到達的前夕,現場已被全部清理了一遍。

本來哭喪的家屬以及專門被請來的哭婆子哭得尤為賣力,之前隻要有人來祭奠,他們就撕肝裂膽地嗷嗷大哭,好像許從誠受到多大冤枉似的。

加上吹鼓手也是各儘其責,吹吹打打弄得有模有樣頗有氣勢,特彆是那兩隻嗩呐,時而嗚咽時而淒厲,彷彿整個大興縣都被他們吹得不得安寧。

待朱翊鏐一到,聒噪的聲音立即停止下來,全場一片肅靜。

這是應順天府知府的要求,不然搞得好像人死要朱翊鏐負責似的。

在一片極度的安寧中,朱翊鏐帶著大部隊進去祭奠。

……

PS:許從誠曆史上有其人,但死的早,且不是順天府大興人,而是保定府定興縣人。至於為什麼寫成順天府而不是保定府,認真看小說的朋友該不用俺多解釋哈!

另外,許從誠有個牛叉的孫子,許顯純,武進士出身,依附魏忠賢,是其手下“五彪”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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