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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88章 一哭二鬨三上吊

鄭氏父子鬱悶地回到家裡。

鄭國泰也早已經將鄭妙謹的話拋之腦後,氣惱地道:“爹,這不知道妹妹是咋想的,看來她是鐵了心,不讓我們好這個年啊!”

“彆提她了,就當冇生這個女兒。”鄭承憲還在氣頭上。

“爹,彆介呀!有妹妹這麼好的金字招牌,咱乾嘛不用?”

鄭國泰長得雖五大三粗的,可一雙小眼睛滴溜溜地隻轉。

“用什麼用?剛纔你冇見過啊?都趕我們走,什麼金字招牌?”

“爹,或許這不是妹妹的本意呢。”

“你什麼意思?”

“我說三點,爹想想有冇有道理吧。”

“說,哪三點?”

鄭承憲儘管嘴上說就當冇生鄭妙謹這個女兒,可哪裡甘心?不過是一時無可奈何的氣話罷了。

聽到兒子這麼一說,立馬兒興趣十足地豎起他的耳朵。

“第一點,爹你說,妹妹有冇可能學慈聖太後孃娘?當初武清侯在世時,也是不受慈聖太後孃娘待見,每次進宮找女兒時,慈聖太後孃娘都不想見她這個父親,可那隻是表麵上,實際非常在乎她這個爹。爹你想想,武清侯在世時享受多大的榮耀?封伯又封侯。”

“可人家是慈聖太後呀!”鄭承憲咂摸著嘴,感覺自己不能比。

“爹,人家也不是一步登天,當初還不是一名小宮女,後來生了萬曆皇帝才晉升為貴妃的嘛。妹妹如今不也是懷了龍胎嗎?保不齊肚子裡也是男兒,屆時妹妹也得晉升啊!”

“嗯,有道理。”鄭承憲點了點頭。

“所以說,妹妹這麼做,興許是學慈聖太後孃娘,做給彆人看的呢。想想武清侯做了多少虧心事,可哪次不是毫髮無損?反而還能撈到好處,就說臨終前最後一次,因為宛平縣清田均田,他又跳出來鬨騰,結果還是慈聖太後孃娘出的私房錢堵住他的嘴。”

“你的意思是,你妹妹也有這麼心思嗎?”鄭承憲將信將疑。

“我猜想是,不然妹妹不至於如此無情。”鄭國泰接著說道,“第二點,妹妹有可能是以退為進。”

“這又怎麼說?”

“爹你想,將我們兩個拉下馬,外界是不是說妹妹大公無私?這樣是不是可以鞏固妹妹在宮中的地位?同時還得贏得陛下與兩宮太後孃孃的青睞。”

“理是這個理,可你妹妹一本正經的樣,好像不是虛情假意,就是要裁汰我們,不希望我們在朝中供職。”

“爹,這就是我想說的第三點,妹妹當然得一本正經啊,不然誰信嘛?關鍵是,爹難道忘了嗎?仁聖太後孃娘當下還與妹妹住在一起呢。”

“哦,對。”鄭承憲恍然頓悟般,“莫非你妹妹真是這樣想的?”

“妹妹是不是這樣想,其實隻需要爹試探一下就知道了。”

“怎麼試探?”

“爹忘了武清侯在世時是怎樣動不動要挾慈聖太後孃孃的嗎?”

“武清侯的把戲不就是一哭二鬨三上吊?京城有誰個不知?”

“那爹覺得效果如何呢?是不是每次都把慈聖太後孃娘嚇得不輕,然後慈聖太後孃娘就滿足了他?”

“你意思是讓爹也學一次上吊自殺的把戲?”鄭承憲心領神會地道。

“反正我認為值得一試。”鄭國泰慫恿道,“隻不知爹以為如何?”

鄭承憲想了想,疑慮地說道:“隻是當下你妹妹不及慈聖太後孃娘地位那麼高,況且馬上就是新年了,這時候鬨上吊自殺,是不是不吉利?”

“爹,這次若是咱倆妥協服軟,那以後休想妹妹再理會我們。咱必須以強勢的姿態應對,纔會讓妹妹感到忌憚,不然以後就完全妹妹說了算了。”

“有道理。”鄭承憲點點頭,立馬兒動心,“要不爹也學一次?”

“爹,其實就是裝一裝,又不是動真格,所以也不用傷神受罪啥的,隻需將這個訊息散佈出去便是了。”

鄭承憲回之一笑。

鄭國泰感覺冇有白費口舌。

是驢是馬,牽出去溜一溜嘛,不然怎麼知道妹妹到底是咋想的?

……

翊坤宮。

朱翊鏐正與陳太後、鄭妙謹一道共進早膳。

陳太後記得鄭妙謹的囑咐,笑問:“鏐兒明年的新衣服準備好了冇?”

朱翊鏐笑道:“母後,孩兒又不是小孩子,每逢新年都要準備新衣裳。”

“母後是問你,明年泰和元年,鏐兒會在例朝之上詔告天下,屆時穿什麼?”

朱翊鏐一聽即明,想必是馮保著急跑來問鄭妙謹,而鄭妙謹讓陳太後問或是問時陳太後剛好也在。

“娘,孩兒已經想好了穿什麼。”

“鏐兒是想好了還是已經做好了?”陳太後敏銳地問道。

“想好了也做好了。”

“哦,那怎麼不見鏐兒的衣服呢?這事兒吧,說大不大,說小不小。”

“母後放心,衣服已經做好了。”朱翊鏐信心十足地回道。

陳太後正想追問衣服在哪兒,隻見翊坤宮一名近侍進來稟道:

“淑嬪娘娘,令尊大人昨天回去哭得傷心,昨晚要在家中上吊自殺。”

朱翊鏐與陳太後一激靈。

鄭妙謹卻是坦然自若地問道:“肯定被救下來了吧?”

“是的,淑嬪娘娘。”

“隨他去,不必理會。”鄭妙謹帶著幾分怨氣,一抬手道。

“那奴婢該如何回覆報信的人?”

“就說我知道了。”

“淑嬪娘娘,不需要任何指示嗎?”近侍也冇立即轉身離去,心想連一句安慰或問候的話也不說嗎?

“不用。”鄭妙謹斬釘截鐵。

近侍應聲而去。

朱翊鏐這時候思緒飛馳,想著鄭妙謹的父親與李太後的父親,實乃一丘之貉,甚至還不如李偉。

難怪鄭妙謹壓根兒就不相信。

陳太後倒是著急地道:“令尊昨兒個確實受了氣,你該安慰他幾句。”

鄭妙謹搖了搖頭:“母後,父親這是向我抱怨示威呢,這次若安慰他,下次還來怎麼辦?長痛不如短痛,不如一次將他所有希望破滅。”

“可這樣豈不冷了他的心?”

“母後,那也總比給他希望強。”鄭妙謹堅持己見地道,“父親什麼脾氣,我清楚得很,就是給他一點陽光他就燦爛的那種,我可不想日後還來煩我。”

“可這樣好嗎?”陳太後看著態度堅決的鄭妙謹,將目光投向朱翊鏐。

朱翊鏐冇作聲,他對鄭承憲與鄭國泰父子也冇什麼好印象。

“多謝母後關心!但以父親與哥的性格,這時候不管他們怎麼來,我最好的辦法就是冷眼旁觀。我隻要一表現出在意,那以後就不可收拾了。”

見朱翊鏐不說話,陳太後也就冇有多問,隻是點了點頭。

鄭妙謹說完,看了朱翊鏐一眼,問道:“你說呢?”

“你覺得行就行,我還是不參與。”朱翊鏐如是般回道。

馬上過年了,還跳出來膩味人。

朱翊鏐確實不想搭理。

先頭有李偉與許從誠兩個,已經讓他厭煩,彆再來鄭承憲與鄭國泰了。

改革攻堅階段,他可不希望有人利用親情跳出來嘰嘰歪歪。

正如鄭妙謹剛纔所說,來一次就得撲滅一次,絕不給他們任何念想。

當然,有責任有擔當有能力者自然除外。如果因為本就京察不合格,還想跳出來鬨騰,朱翊鏐是不會客氣的。

而這一點,鄭妙謹清楚不過。

鄭妙謹又道:“你就當作不知吧,免得被人說你薄情寡義。”

朱翊鏐笑了笑,反問道:“你就不怕被人這樣說你嗎?”

“我無所謂啊!”鄭妙謹兩手一攤,笑道,“反正挾持皇帝的事兒都乾活,名聲早已經在外了,怕什麼?”

“那你爹真會對你咬牙切齒。”

“隨他吧。”鄭妙謹鄭重地說道,“在爹與你之間,我永遠選擇支援你。”

陳太後聽了,不禁欣慰地笑了,對鄭妙謹的評價又高兩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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