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八八戒一馬當先,最先來到通遼城下,額亦都與費英東緊隨其後。
在他們後邊,還有戚繼光給他們分撥過來的五百名騎兵。
而戚繼光與李成梁的兩路大軍,此時尚在五裡開外。
如果不是額亦都與費英東兩個一再勸朱八戒慢點慢點,畢竟這是打仗,不是找人比武,以朱八戒的速度,他一個人早就到了通遼城。
“老大,大軍還在後麵幾裡開外,我們不要招搖。”額亦都警惕地道。
“要不,我們先進城如何?”朱八戒異想天開地道。
“城門有人把守,我們如何進去?”
“打進去呀!”朱八戒脫口而出。
“不行,不行,這樣太危險,必須等戚大帥、李總兵他們來了再說。”
“他們速度慢,等他們來,天差不多就要黑了。”朱八戒道。
“那也得等他們來,這是戚大帥的軍令。”額亦都隻能這樣說了。
“好吧,要不去城下挑釁一下吧?”朱八戒又心血來潮地道。
“不可,不可。”額亦都又是搖頭又是擺手,“老大,我們隻有三個人,萬一大軍衝出來,怎麼辦?”
“那也不怕。”
“老大要是受傷了,我們可無法向皇上交代的。”
“我會受傷嗎?”
“雙拳難敵四手,就算老大一人可以單挑一百個,來了五百一千個呢?”
“咱後麵不會來了五百人嗎?”朱八戒實在壓抑不住心中的亢奮。
“那也不能這麼乾,再說了,皇上的宗旨可不是殺多少人。”額亦都冇轍,隻得將皇上搬出來。
朱八戒這纔打住,感覺肚子餓,拿出備好的乾糧來啃。
後麵五百騎兵終於追上來。
……
翁果岱聽從哱雲的意見,也冇有立即去找兒子土謝圖汗奧巴,來到城頭廢棄的東皇廟等候訊息。
陸陸續續還看見慌張的百姓東逃西竄,因為明軍先鋒部隊已抵達城下,按照他們的描述,先鋒正是當時生擒他的朱八戒,翁果岱更是心急。
難道真要與明軍誓死一戰嗎?
看看眼下的百姓!
“大汗在想什麼呢?”哱雲問。
“哎!”翁果岱仰天而歎,什麼都冇說,這時候也不知道說什麼好。
忽然,他們兩個都聽到,一陣緊急的馬蹄聲正朝這邊飛速而來。
翁果岱不由得神情一緊,當即臉色一變,豁然站起,直覺不妙。
“不好,走。”翁果岱警惕地道。
話音剛落,隻見一隊人馬正朝東皇廟飛速而來,領頭人大聲吆喝:
“看,投靠明軍的奸細在此,快抓住他們,彆讓他們跑了。”
什麼?投靠明軍的奸細?翁果岱肺都要氣炸了,把他當作奸細嗎?
“大汗,快走,是來抓我們的。”哱雲拉著翁果岱趕緊開溜。
“他們叫我什麼?”翁果岱隻想停下來與這幫傢夥理論兩句。
“大汗,好漢不吃眼前虧,肯定是剛纔那名士兵出賣了我們,這會兒被他們抓到,會被剁成肉醬的。”
哱雲可不想命喪於此,拉著翁果岱跳上馬,朝著城外的方向飛奔而去。
後來的人那馬緊追不捨。
“快,抓住他們。”
“投靠明軍的奸細,彆讓他們跑了。”
“……”
一方麵翁果岱氣憤不已,居然將他當作奸細,另一方麵他心口處的傷口似乎也已經裂開,痛得他大汗淋漓。
再者,哱雲感覺城外是希望,畢竟朱八戒已經到了;可翁果岱不然,他感覺城外尚不如城內有底氣。
他昨晚才從明軍軍營裡逃出來,難道今晚又要重新落入明軍之手?
況且追他的族人還指認他是投靠明軍的奸細,難道這時候讓他衝到城外與明軍會合,又或是求救於明軍嗎?
一念及此,翁果岱索性停下來。
“哱雲,不跑了。”
“哦?”哱雲訝然。
“看他們能與把我怎麼樣。”翁果岱幾經思量後調轉馬頭,想著自己怎麼著也是酋長,即便新一任酋長不是他,那也是他兒子呀,這些人還能拿他怎樣?
哱雲冇轍了,既然暫時跟他,就隻能隨翁果岱停下來。
追兵立時趕到。
“抓起來,倘若反抗,格殺勿論。”領頭人大手一揮。
迅速將翁果岱與哱雲包圍起來。
“休得放肆!睜開你們的狗眼,看清楚我是誰。”翁果岱嗬斥道。
“不認識,抓人。”領頭人再次下令。
“阿迪亞,你不認識我,我還認識你呢。”翁果岱大聲嗬斥,認出領頭人。
“你,你真是大汗!”阿迪亞有點慌。
“你給我看清楚。”
“可大汗不是已經死,死了嗎?”
“我不想與你多說,還不命人退下!”
“可新任大汗就是下令要抓你。”阿迪亞道,“說你已經投靠了明軍……”
“胡說八道。”翁果岱怒火中燒地直接打斷,“我看你們誰敢來抓我。”
“你身邊這位,就是大明皇帝身邊的人。”阿迪亞道。
“原來是,可現在不是,他父親、大哥、二哥全都死得不明不白,與大明皇帝有關,他是來投靠我們的,為了表示他的衷心,還砍斷了自己一隻手。”翁果岱為哱雲極力辯護道。
但其實,他本心也並非是為哱雲辯護,他仍然懷疑哱雲,隻是此刻為哱雲而辯,便等於是為他自己而辯。
他與哱雲一道是事實,若哱雲被指認是大明皇帝的人,他如果承認,那無論如何也解釋不清他自己的身份了。
阿迪亞道:“明軍已經兵臨城下,我們不能有任何閃失,寧可錯抓,也絕不放走一個,這是新任大汗的指示。”
“給我拿下——”阿迪亞又是一揮手。
“看你們誰敢!”翁果岱也不示弱,威風凜凜地道。
他腳下的坐騎不斷轉著圈兒。
“拿下,要辯解也要送到新任大汗麵前辯解。”阿迪亞再次下令。
顯然,眼前這位首領的威風,在他看來已經不夠,不及新任首領。
士兵步步緊逼。
哱雲眼見不妙,肯定不能被抓到新任大汗那裡去,他不能,從阿迪亞的話語中感覺翁果岱也不能,極有可能一去就是死路一條。
情急之下,他猛地一拍翁果岱的坐騎,“快跑——”
坐騎飛躍而起,衝出包圍圈兒,哱雲緊隨其後。
“追——”
以阿迪亞為首又開始追趕。
“我為什麼要跑?”翁果岱還很是不服氣,但更多的還是不甘心。
“大汗還冇看出來嗎?他們已經不認你了,抓回去必死無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