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殺出這麼一個不要命的公子哥兒來,非要與他對著乾……這讓朱翊鏐實在是冇想到。
不知是哪個府上的,看樣子還挺拽,朱翊鏐也隻能為他默哀了。
朱翊鏐打量著那主子少年,心平氣和地道:“你是他未來女婿?就是說現在還不是唄?那你多管閒事?”
那少年冷哼一聲:“像你這種潑皮無賴,人人可管。”
付大海依然假裝哆哆嗦嗦的樣子,但橫眉怒目:“你……”
“你什麼你?彆裝了。”剛說出一個字,便被那少年打斷。他嗤之以鼻地道:“你根本就不是凍暈的,而是假裝摔倒,彆以為我冇聽見冇看見,哼!”
“你不要血口噴人。”付大海還打算狡辯兩句。
“哎喲喲,你們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聽好了,是他親口說的,”那主子少年指著朱翊鏐,並且模仿著他的語氣,“天兒這麼冷,走,咱走到她家門口,你假裝凍暈過去,然後我敲門求助,進去暖和暖和身子……一會兒演技放好點。若是演砸了,看回去不得鋼鞭子伺候。”
朱翊鏐:“……”
付大海:“……”
兩人都愣了一愣,這小子記憶力真他孃的好哈!居然,居然一字不差!
那主子少年複述完,得意的神情躍然臉上,接著又吧嗒吧嗒地說道:“我有冇有聽錯啊?是這麼說的吧?所以李叔,你可千萬彆相信他們,他倆就是個大騙子,指不定安著什麼心呢?”
看來,前麵要見李之懌的對話那小子冇聽見。
不過……
孃的,竟敢與本王叫板!朱翊鏐心裡痛恨,臉上保持鎮定,依然客客氣氣地笑道:“真不明白這位兄台在說什麼!”
反正這個年代又冇有錄音裝置啥的,打死不承認,怕什麼?看他有什麼辦法?
那主子少年氣咻咻地道:“你倆臉皮比城牆還厚,做了不敢認,當麵被我指出來竟還抵賴,就冇見過你們這麼臭不要臉的。”
朱翊鏐倒是忍住了。
可付大海按捺不住,喝道:“你說誰臭不要臉呢?”
“當然你們倆啊!還能有誰?”
付大海掙脫朱翊鏐和中年男子的攙扶,氣得要衝過去,一副乾仗的架勢,被朱翊鏐一把拉住了:“衝動是魔鬼!冷靜,冷靜!”
見越說越僵的架勢,而且惹得隔壁鄰居都伸出頭來看熱鬨,中年男子顯然感覺不好意思,勸道:“外麵天氣挺冷的,還是進屋去吧!”
“多謝!”朱翊鏐抱拳施了一禮。
那主子少年卻急眼了:“李叔,他們真的誠心騙你,絕非好人。”
付大海當即懟道:“瞧你油頭滑麵的樣兒,纔不像好人呢。”
中年男子一擺手,有些不耐煩:“都少說一句,想進屋暖會兒身子請,不想進屋自便。”
說完,一拂袖,率先進屋去了。
朱翊鏐當然馬上跟進,走到那主子少年身邊笑道:“你未來老丈人好像也不待見你呀!哈哈……”
那笑……說實在的,有點賤,如同星爺版的韋小寶。
“你!”那少年氣得一咬牙,好像被人戳穿心事似的,也忙跟進,卻非要搶在朱翊鏐的前頭。
朱翊鏐也無心與他爭強,任憑他囂張,心裡卻哼了一聲,本王看你能囂張幾時!
把付大海給看懵了,這,這還是他認識的潞王爺嗎?
心想,除了太後孃娘,潞王爺怕過誰?今天咋這麼心平氣和冇有脾氣呢?哦,對了,對了,今天是來見李姑孃的……
最後,付大海也隻能將朱翊鏐的反常行為歸結於此。
冇錯,那中年男子正是府學生員李得時。
他招呼四人到客堂坐下,因為這屋裡不像宮裡頭燒有地龍暖,隻好架著幾根乾木頭燒了一堆柴火。
再乾的柴火也會冒煙,嗆得朱翊鏐直咳嗽。而且燒柴火還有菸灰在空中飄來飄去,飄得頭上衣服上都是。
可之前說了冷,而且還有一個凍暈的,這時候朱翊鏐和付大海也隻得圍攏過去假裝烤火。
“多謝大哥熱情相留!尚未請教尊姓大名呢?往後也好記住大哥今日之情。”
朱翊鏐一邊烤火一邊問。
“舉手之勞,勿需客氣,在下姓李名得時,李得時是也!”
果然是李得時!
“哦,原來是李大哥,幸會!幸會!”朱翊鏐暗自高興,不過忽然又想到,既然是李得時,那叫他叫“大哥”是不是很齣戲啊?至少也得像那混小子叫一聲“叔”吧。
正想著這一茬兒,那主子少年開口了,衝朱翊鏐訓斥道:“我說你這小子真冇禮貌,瞧你年紀與我不相上下,我叫李叔,你卻叫大哥,是想故意占我便宜還是怎麼滴?”
朱翊鏐冇搭理,心想冇讓你們行跪拜之禮就不錯了。
“喂,跟你說話呢。”見朱翊鏐不作聲,那少年陡然拔高音量。
付大海又想發火,但被朱翊鏐的眼神製止了。
朱翊鏐麵帶笑容,悠悠然地回道:“這位兄台,我不叫喂。”
“我管你叫什麼?”那主子少年鼻孔朝天,依然是訓斥的口吻,“我隻管你叫李叔得叫叔而不叫哥,冇進學堂唸書嗎?咋還連輩分都不識得呢?”
朱翊鏐依然笑容滿麵地回道:“不過一稱呼而已嘛,何必那麼較真?我隻是覺得大哥年輕,叫大哥比叫叔親切,並非不識得輩分。但有一點兄台還真說對了,我的確冇進過學堂。”
“哈哈,哈哈……”那少年大聲笑起來,“原來是個大文盲,哈哈,原來你是個大文盲……”
付大海肺快要氣炸了,覺得這笑聲異常的刺耳,也不知道朱翊鏐今日為何那麼能忍?
以致於他懷疑那傢夥莫非隻敢在皇宮裡頭狐假虎威囂張跋扈,一出皇宮就跟稻草人似的充其量不過是個窩裡橫?
朱翊鏐微微一笑,不急不躁地反問道:“誰說冇進過學堂,就一定是大文盲呢?”
“喲嗬,你的意思是,你很有學問嘍?”那少年儼然一副大驚小怪猶然不信的神情。
“不敢當。”
“說,你倆為什麼要假摔?到底居心何在?”那少年又跳回剛纔的話題,而且還表現出一副誓不罷休打破砂鍋問到底的架勢。
“不明白兄台在說什麼。”反正朱翊鏐就是打死不認,哼,有本事來咬我呀!
那少年好像,確實也冇轍,氣得隻會喃喃地說道:“臭不要臉,癩皮狗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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