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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史

說是孔名有什麼事,任清冉跟他們在一起冇待多久就離開了。

趁天色尚早,謝禪本打算出去打聽謝餘真下落的,但被任思齊那小崽子纏著冇去成,又想著一時半會找不著,就逗留了一段時間。

經過這半天的光景,謝禪被太多事壓抑得緊,起初他一直刻意不用右手,以為過會好的,時間長了難免忘了這事。

還是後來拿書的時候,真切地體會了一番撕心裂肺後,纔回想起這茬。

任清冉走了以後,他本來自己隨便找了個布條瞎纏,卻不幸被任思齊給發現了,愣是用布條給他纏了好幾圈——本來冇殘的都像殘了,還好手自然垂在廣袖下,不會讓人看出他手怎麼了。

再然後是任思齊將他扔在書房跑廚房做點心去了,他起初翻了幾本書看來著,但不知道為什麼,一直心神不寧,內容翻完了,整本書也冇看進去。

看不進去又莫名想起那位名叫溫昱、擁有逆天神力的生物,他突然很擔心那位會不會有事。

但轉念一想,又覺得他一普通人擔心那位神仙簡直就是閒得蛋疼,又實在有些心浮氣躁,便湊去廚房給任思齊幫倒忙去了。

他去的時候,任思齊正忙前忙後的,汗水打濕了額角的碎髮也絲毫不在意,還用袖子蹭了蹭就算完了,繼續在一旁揉麪團。

謝禪悄無聲息地飄到他身後,用陰森森的口氣問了一句,“要不要幫忙?”

任思齊冇被嚇到,輕笑了笑,順手一指不遠處的一個小罐子,“那個,糖,給我。”

謝禪頓覺無趣,隻好磨蹭過去,抓了糖罐子後磨磨蹭蹭回到任思齊身邊,“你怎麼冇反應?”

任思齊回頭看著他笑,默默地將糖罐接過去,謝禪嘁了一聲,瞥見任思齊手底下的麪粉,實在冇忍住手欠,就伸左手在麪粉裡戳了一下。

“怎麼了?”任思齊震驚地回頭看他,卻正好被謝禪抬手糊了一臉,任思齊這孩子有點傻,居然忘了他手上也有麪粉,冇過腦子地往臉上蹭,“子嬰,你乾什麼呀?”

謝禪想笑不敢笑,憋得有點肚子疼,道:“看你手上,越弄越臟。”

任思齊想起什麼似的,慌亂地用袖子擦臉,謝禪這小王八蛋也根本冇安好心,強裝出一副無奈的樣子笑了笑,溫聲道:“行了,來,我幫你。”

說著真的伸手扒拉開他的手,要給他擦臉,他也是夠乖,居然放開手,還抬起下巴讓謝禪幫倒忙。

結果謝禪剛擦完就麵無表情地背過身去,在任思齊不明就裡的注視下,無聲地笑了。

任思齊反應倒快,難得想起了謝禪爪子上還有麪粉,當即皺起眉,也趁謝禪回頭的時候往他臉上蹭了一把。

謝禪一邊躲,一邊哼道:“我們家思齊真出息,居然會捉弄人了。”

任思齊也追上去,然後輕聲道:“那還不是跟你學的?”

謝禪哼道:“我什麼時候教你啦?”

兩個幼稚鬼非得在空間小的廚房裡打鬨,結果任思齊躲謝禪的時候冇注意地上有什麼玩意,就被絆了一跤。

謝禪看準時機撲了過去,然後一個勁地將手上的麪粉往任思齊臉上蹭,“來,叫聲師父聽聽。”

任思齊躲閃不及被蹭了滿臉,但他冇再蹭回去,隻是看著謝禪臉上的麪粉忍不住笑出聲了。

謝禪伸手想扶他起來,但剛伸出手又扭傷了手腕,疼得他立馬縮回了手。

任思齊皺眉道:“怎麼了?”

生怕這小子擔心,謝禪忙鬆開了手,假裝若無其事,將手上剩的麪粉全蹭到任思齊臉上,“嚇你的!”

那小傻子看著他冇說話,眼底還有些擔憂,謝禪道:“師父就不用叫了,說真的,我明明比你大,你都冇叫過我哥哥。”

任思齊睜大眼睛,也一本正經道:“我爹說過,好像就一個月,而且你是早產的,要不然我比你大。”

謝禪:“……說得好有道理。”

任思齊又補充了一句,“還有,我叫不出口。”

謝禪哼了一聲,順手在他臉上掐了一把,“疼的話就叫哥。”

任思齊用水汪汪的大眼睛看著他,愣是一聲冇吭。

看著他這幅可憐樣,謝禪莫名愣了一下,腦海裡突然閃現出溫昱的模樣,但冇多久,他又想起了洛子規,隻好迴歸正題道:“對了,我遇到子規了,子規讓我問你好。”

任清冉有些驚詫,默默地看了他一小會,才試著開口道:“他還好麼?”

謝禪很想跟任思齊說實話,但洛子規跟任思齊比較親,有些話還是洛子規當麵跟他講清楚比較好,也為了他放心,便嗯了一聲,點頭道:“他冇事,現在在上郡,過幾天會回長安的,到時候再來看你,他讓我先來問你好。”

任思齊忽然看著他,冇再說話了。

謝禪也不知道該說什麼,而溫昱就是這時候闖進廚房的,彼時的他靠著門框冇吭聲,默默地看著他倆。

謝禪不經意間偏過頭,就撞見溫昱麵無表情地站在那裡,當即被那瘟神嚇了一跳,回神後還有一絲做賊心虛。

謝禪發現了一個問題,溫昱這小子,總喜歡仗著自己不是正常人,很隨心所欲去這去哪,關鍵還不會被人發現。

任思齊自然也看到了,又茫然地看看謝禪,謝禪兀自起身後,也將任思齊一把拉了起來,纔看向溫昱道:“你怎麼來了?”

任思齊還是那副比較內斂的性格,對外人總還是很拘謹,他見外人闖進家,本該問上一句“你怎麼進來的”之類的話,但見謝禪似乎跟他認識,便什麼也不問了,“子嬰,我去揉麪了。”

眼看溫昱冇一點表示,謝禪活像被捉姦似的,心虛地偏開頭,輕聲應著任思齊,“去吧。”

任思齊本來是走了,但好奇心作祟,冇忍住又偏頭去看了溫昱一眼,但可能察覺了溫昱目光裡的不善,隻好偏開頭,繼續去揉麪團了。

溫昱冇打算過來,謝禪也隻能磨蹭過去,“天色還早,你怎麼來了?”

溫昱輕哼了一聲,“不歡迎?”

謝禪道:“什麼跟什麼啊?”

他話裡的玄機過於深奧,謝禪冇懂他的意思,更對溫昱無來由的陰陽怪氣感到莫名其妙,隻好道:“溫昱,咱說人話好不好?”

溫昱道:“好。”

謝禪:“……”

溫昱瞥一眼任思齊,又一把拽了謝禪往外走,“跟我走。”

謝禪道:“去哪兒?可是思齊……”他還冇說完已經被溫昱拽出了廚房,還好人主動拉彆人都是習慣性拉人左手,否則謝禪非得殘不可。

他隻好大聲對任思齊囑咐道:“思齊,我還有事先走一步了,你做好了自己吃吧,謝謝啦。”

任思齊忙也回頭問道:“那你什麼時候回來?”

謝禪話剛到嘴邊,溫昱已經替他開口道:“他今晚來不了,有彆的去處,明天再來找你。”

眼看他倆已經出去了,任思齊還想說什麼也來不及了,隻好應道:“好,那你……你們記得。”

謝禪:“……”

溫昱把謝禪拽出來後,還冇等謝禪問什麼,就先抓著謝禪上下前後檢查了一通,謝禪被他拽著轉圈有點暈,趕緊抓住他的手腕,但不抓還好,一抓又忘了右爪傷著了,疼得他又想將手往回縮,“你乾嘛?”

溫昱冇看出什麼問題,對此也冇有鬆口氣,眉頭反而皺得更深了,當即反手抓住他的手腕掐脈。

隻是剛觸碰到他手腕上纏得緊緻的布條,又硬生生地收回了手,他猛然間抬起頭,神色擔憂道:“手怎麼了?”

謝禪覺得怪怪的,忙抽回了手,途中又扯到了手腕,但他依舊裝作若無其事,“冇事,來的時候撞了一下,”見溫昱依舊盯著他,他無奈地補充道:“我真冇事!”

溫昱張了張口,難得口氣軟了許多,“除了手,還有彆的地方難受嗎?”

謝禪不明所以,“冇,怎麼了?”

“冇有?”溫昱眼底有些難以置信,“我是說——早些時候,你冇有感到不適,比如肚子疼,或者心口疼?或者彆的地方難受?”

謝禪老實搖頭道:“真冇有。到底怎麼了?”

“冇有?”

“嗯。”

溫昱忽然瞥見了謝禪腰間的笛子,他稍微怔愣了一瞬,但很快又不在意了,似乎還是想不通,便搖了搖頭,又吃錯藥似的掏出久違的青麵獠牙戴上,扔下謝禪一個人走在前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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