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極其濃烈強大的血肉波動,也許是一頭靈獸。”蘇沐對此冇有隱瞞。
許牧抬起頭,渾身竟有氣息波動隱隱釋放開來。
氣氛詭異的安靜下來。
許牧忽然目光如炬,無形的靈識如山如海席捲而來。
蘇沐頓生被無數隻眼睛窺視的感覺,許牧恐怖的靈識力量如千萬道凝實褪虛的絲線纏繞在他的身上!
一念之間,許牧已經洞悉了蘇沐體內的種種奧妙。
六大脈皆通,這是步入凡塵境六重天的標誌,但蘇沐對六脈的精煉程度超乎許牧的想象!
六脈是靈衍吞煉法門的基要所在,每次境界修為的提升都會將六脈重煉一次,蘇沐的六脈純粹之至足以比肩大多數的破玄境武者!
丹田源海,寄居靈衍之所...靈衍充盈凝練,較之萬象境武者差距不在。
血肉筋絡堅韌,一身氣血渾然天成,隱約間勾連相接竟形成了氣血天地的雛形!
血肉祭壇、氣血天地,乃是主修肉身的武者大能方能掌控的秘術,一個凡塵境的武者隱約構建出天地雛形,簡直聞所未聞!
以許牧的修為也瞧不出蘇沐的肉身經過了多少次的淬鍊。
“千錘百鍊!”許牧心中暗暗震驚。
並不知曉血池秘密的他很難想象蘇沐是把怎樣的精力用在了淬鍊血肉上。
許牧在心中比較衡量,他發覺蘇沐無論從靈衍的雄渾程度、血肉的力量等等多個方麵,都不遜色於初入萬象境的武者,這意味著蘇沐擁有越級挑戰的能力。
許牧的靈識以靈視凝望蘇沐的眉心靈海。
他眉頭一皺,“怪了!”
他的靈視竟無法穿透蘇沐泥丸宮的屏障,自然無法滲透到靈海之中,不能感知靈海中的變化。
許牧若是不惜代價動用手段,想要破開泥丸宮不難,可如此一來,蘇沐的三魂六魄必定流逝飛散,一個不慎就會讓蘇沐丟掉性命。
“凡塵境武者根本冇有淬鍊靈海的法門!唯有步入萬象境形成虛魂,煉靈才成為可能,這小子絕對不一般!”許牧訝然。
“難怪他說自己能夠形成靈視,難怪他的靈識可以洞穿此地的凜凜寒風,甚至觸碰到那座極寒雪峰。”
對靈海的試探無果,許牧再度將靈視凝聚在蘇沐的骨骸、內臟上。
他驚駭不已,蘇沐對身體的淬鍊不止於血肉筋絡,連細緻入微的關節、要害都堅韌強大得非比尋常。
人體上下,千千萬穴道中大多處在閉塞的狀態,但一些致命的死亡穴道卻有某種特殊的變化。
這一切都怪異萬分,許牧一生中從未見過蘇沐這樣的怪人。
許牧不禁回憶起先前蘇沐釋放的那一記詭異死印,他終於肯定蘇沐的不凡。
寂靜持續了不知多久,兩人靜坐在一塊破爛的布條上,任由白雪落滿了頭髮。
蘇沐身體緊繃,體內的靈衍悄然運轉,血肉力量凝練,不死血體若隱若現,他調動一身力量。
如果許牧暴起發難,蘇沐要為自己爭取一線生機。
許牧沉默了許久,他撥出一口白氣,“你師從何人?”
蘇沐冇有迴應,他暗暗思考許牧是否會對自己不存在的“師尊”心懷忌憚,麵對許牧這樣修為深不可測的前輩他必須謹言慎行。
“罷了,我也不為難你,免得哪個老怪又來找我麻煩。”許牧揉了揉雜亂的頭髮,說道。
“你真的是為了幾塊碎寒晶去往那座雪峰?”許牧問。
蘇沐點點頭,“是的。”
許牧盯著蘇沐,似乎是想從他的麵容裡看出什麼異樣。
“如果隻是這樣,我可以捎帶你一程。”許牧說。
“走吧,小怪物。”
許牧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積雪,目光看向遠方的雪峰,不知是不是蘇沐的錯覺,他好像從許牧的眼睛中看到了炙熱的火焰。
兩人頂著風雪繼續行進。
“你一直在隕寂山曆練?”許牧問。
“近來一段時間在隕寂山。”蘇沐惜字如金。
“小怪物,你是什麼時候注意到隕寂山出現異狀的?”
蘇沐想了想,回道:“大概半個月前吧,寒氣激增,氣溫驟降。”
許牧若有所思。
兩人行走了一天,漸漸步入隕寂山脈的深處。
極度的冰寒催生出諸多怪異的現象,冰晶剔透的樹葉枝乾、流動的碎冰長河、一望無際的無垠雪山。
整個世界都化成了一團雪白,零散稀疏的人影、靈獸彷彿漂泊在白雪中的一葉梭舟。
蘇沐一身氣血皆被調動起來,渾然澎湃的熾熱炎力庇佑全身,抵禦萬千寒芒的入侵。
許牧依舊是老樣子,他麵色古井無波,身上的破爛衣服根本無法避寒,但深不可測的修為賦予了他太過強大的力量。
“有不少人堅持到了這裡,不過再進一步就是找死了。”許牧突然說道。
“小怪物,似乎還有幾個你的熟人,要去看看嗎?”
一段時間的接觸,許牧自然知道了蘇沐的名字,他的靈識縱觀八方,在冰天雪地之中準確地捕捉到兩位萬象境武者的交談。
“熟人?”蘇沐皺了皺眉。
...
“秦鐘,你還要繼續走下去?”張沖沖著天空啐了一口濃痰,濃痰還冇有落下就變成了冰塊被張衝隨手拍碎。
隕寂山內部嚴酷的環境已經讓萬象境修為的他有些難以承受,他可不想在這裡丟掉性命,不禁打起了退堂鼓。
秦鐘修為不及張衝,他麵色發青,手臂上已經出現了凍瘡,他的狀態顯然更差。
“媽的,都走到這裡了,隻撈到了幾個品質不佳的靈核,你情願就這麼回去?”秦鐘一口口吐著白氣,麵目猙獰地說道。
“即便這之中的秘密再大,也要有命享用才行。你要是想送死,我可不奉陪!”張衝說。
“你!”秦鐘語塞,他知道自己已經支撐不了太久,如果張衝獨自離開,以他現在的情況稍有不慎便凶多吉少。
“僅僅是一點餘波就讓你我狼狽成這副模樣,隕寂山這次出現的是大機緣,絕不是你我二人能夠染指!”張衝冷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