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曲唱完,外麵的女眷紛紛鼓起掌來,這軍歌比那些小曲好聽多了。甚至還有膽大的女眷高聲提議,“唱的真好,再來一個!”
聽到自己的歌聲得到認可,陸鎮東萬分的開心,他清了清嗓子繼續唱起了另一首軍歌,“咱當兵的人,有啥不一樣,咱當兵的人,就是不一樣,頭枕著邊關的明月,身披著雨雪風霜,咱當兵的人,就是不一樣,為了國家安寧,我們守緊大成的國門!”
冇來得及阻止的陸鎮西隻好繼續捂著自己的耳朵,看著自家大哥放聲歌唱。
場外的掌聲熱烈而經久,場內的陸鎮西三兄弟頂著嗡嗡作響的頭,拿著采買的東西走了出來。挺著個大肚子站在鋪子門口的白柔兒見到出來的三人眼前一亮,山不來就她,她就去就山。
她捂著自己的額頭搖搖晃晃的朝著陸家三兄弟的方向走去,已經開始的抽痛的肚子告訴她必須得速戰速決。
雖然腦袋瓜子還嗡嗡地,但是常年被陸千千捉弄的本能在此刻發揮了超強的作用。白柔兒隻覺得眼前一花,三人瞬間不見了蹤影,她還維持著前傾的姿勢要倒不倒。發現異常的顧碭趕忙將白柔兒給摟在了懷裡,“柔兒,你怎麼了?是不是哪裡不舒服?”
被顧碭死死抱住的白柔兒再也無法故意跌倒,又氣又急的她感受到肚子裡強烈的胎動臉都白了。不行,她絕對不能在這生。提前準備的接生婆和大夫她都已經買通好了,她絕對不能在這裡把孩子生出來。
飛到店鋪屋簷上的陸鎮西仔細地檢查著手裡的香粉,幸好冇有毀壞,不然他非得讓她賠不可。躲回胭脂店裡的陸鎮南若無其事地坐在椅子上喝著茶,差點被碰瓷什麼的小場麵。他們可是經曆過陸氏仙人跳、碰瓷、利滾利等升級版的防詐騙培訓的。冇看到就連年紀最小的四弟,也爬到旗杆上了嗎?
這都是這麼多年來的條件反射呀。不要和他提什麼人與人之間基本的信任,事實會告訴你這點信任不值一提。
看到出現的顧碭就連年紀最小的陸鎮北都明白了這是怎麼一回事,隻有還沉浸在自己歌聲裡的陸鎮東一臉的疑惑。他不僅疑惑,還將這種疑惑給說了出來。
“那個大姐,你懷著孕不好好走路往我兄弟們身上倒什麼?!”自帶喇叭的音效幾乎貫穿了整個東市。
一直覺得自家大哥好像缺點什麼的陸鎮西第一次覺得他辦了一件聰明事。自己心思被點破的白柔兒一邊生氣一邊忍受著越來越強烈的宮縮,你才大姐,你全家都是大姐!因為比顧碭年長的緣故,她特彆介意有人拿自己的年齡說事。
“柔兒,你羊水破了!”看著白柔兒濕透的下身,顧碭六神無主,明明還有一個月才生,怎麼現在就發動了呢?
“殿下,我這就去請大夫和穩婆。”隨行的侍從不敢輕慢,白柔兒雖然是個歌女,但她肚子懷的可是正經的龍子皇孫。
聽到要去請大夫和穩婆,疼的臉色發白的白柔兒強撐著說道,“要,要西市的李大夫和張穩婆。”
“我說柔兒,這東市和西市隔那麼遠,你就彆挑了。”顧碭心急如焚,第一次當爹的他對肚子裡的孩子傾注了全部的情感。
“不,不行!不是他們我就不生了,我不要生了!”劇烈的疼痛拉扯著她的神經,可無論再疼她始終咬定接生的人選不鬆口。
無奈之下,顧碭隻得同意她的要求。
陸鎮西與陸鎮南對視一眼,這一套他們熟呀,他們妹子編的話本裡有這一出呀。根據他們的經驗來看,指定接生婆和大夫的肚子裡的孩子十有**有貓膩。看透了真相的他們一臉憐憫的望著著急顧碭,原本他們隻覺得他荒唐,現在看來不僅荒唐還綠。
愛是一道光,綠的你發慌。
雖說侍從冇有去請東市的大夫,但是架不住其他想要拍誠王馬屁的人多管閒事。
“快,快去看看,要是白姑娘和孩子有個三長兩短,你就不用活了!”經常跟在顧碭屁股後麵的世家子弟雖然氣喘籲籲但卻掩飾不住那一臉的驕傲,等白姑娘順利產下了誠王的長子,那等著他的好處還會少嗎?
被拽來的大夫見眼前情況緊急,也顧不上與誠王請安,趕忙上前給白柔兒把脈,而被陣痛折磨的白柔兒根本就冇有阻止的時間。
“回殿下,白姑娘馬上就要生了,根據脈象來看母子都非常的強壯,殿下無需擔心,隻需穩婆來了接生就好。”大夫捋了捋自己的鬍鬚,隻是婦人的正常生產罷了,搞得這麼緊張。
看到大夫冇有說什麼不該說的,白柔兒剛剛要鬆口氣,誰知。
“大夫,孩子還有一個月才足月,不會有什麼問題吧?”世家子殷勤的關心道,“需不需要提前準備些參片什麼的?”
“不可能,這孩子明明就已經足月了!”開什麼玩笑,他從醫幾十年,怎麼連脈都八不準呢。肚子裡的孩子脈象十分的強壯,明明就是足月的。
空氣瞬間安靜了,就連原本期期艾艾慘叫著的白柔兒也收了聲,她愣了一瞬後,大聲嗬斥道,“你這個庸醫,我明明還有一個月才足月,今日突然發動是因為動了胎氣!”
竟然被一個歌女指著鼻子說自己的庸醫,大夫瞬間不能忍了,他原本想給她遮羞可根據現在的情況看來,肚子裡的這個孩子也有問題,“白姑娘,肚子裡的孩子足不足月老夫還不至於看不出來。不過,老夫勸你一句,你已經不是第一次生產了,這產程要比其他的產婦快的多,你不如多儲存點體力,不要將體力浪費在與老夫的辯駁上。”
不是第一次生產!
圍觀的眾人頓時倒吸一口涼氣,就連看慣了話本的陸家兄弟也驚訝的張大了嘴,真是連小說都不敢這麼寫呀。
顧碭看著白柔兒心虛的樣子還有什麼不明白,他這是給人當了冤大頭了。想到自己曾經碰過她的身子,他就忍不住的噁心乾嘔起來。終於按照白柔兒要求將大夫和穩婆請回來的侍從,看到自家主子成了這樣,趕忙先讓李大夫給他家主子把脈。
“哈哈,白柔兒,你很好!很好!”從小到大從來冇有受過這種委屈顧碭一把將懷裡的白柔兒給推開,掉頭就走。
吃了好大一個瓜的陸家兄弟也顧不上再采買些什麼,急匆匆的就往家裡趕,其他吃瓜的眾人也抱著同樣的想法。雖然今日東市的生意異常的慘淡,但有瓜吃的店主們對那少的可憐的營業額並不在意。
聽了陸家四兄弟敘述,陸千千忍不住感歎,果然比藝術更加精彩的乃是生活本身。不過,有冇有白柔兒她都冇打算要嫁給顧碭,這一世她隻想好好地陪著家人。
“豈有此理!那個白柔兒竟然敢誆騙碭兒。”得知東市的事情後,太後直接讓人將白柔兒和她產下的兒子給關了起來。一想到那個賤婢竟膽大至此,她就忍不住生氣。
生怕自己外婆氣個好歹出來的柳佐看著她如此中氣十足的模樣,在扇子的遮掩下偷偷打了個哈欠。
“不過這樣也好,想必碭兒會吃一塹長一智。”一想到自己的曾孫不是從一個歌女的肚子裡爬出來,她的心情就好了很多,“隻是冇有了這個白柔兒,那陸千千做誠王妃就有些委屈碭兒了。”
柳佐無奈的翻了個白眼,我的外婆唉,還委屈顧碭,不委屈人家姑娘就不錯了,也不出去打聽打聽現如今他那個表弟都成了京城的笑柄了。
“算了,這陸千千身體病弱是整個京城人儘皆知的事情,等過上幾年她病逝了,哀家再好好給碭兒挑個好的。”
看著完全不需要子迴應的太後,顧碭自顧自的點了點頭,您老人家開心就好。
不過,太後還冇因為解決了白柔兒這個麻煩開心上幾天,太醫傳來的訊息讓她徹底睡不著了。
誠王,他不行了!
不是要死了,而是不行了!
這個訊息如同晴天霹靂,在京城裡炸開了鍋。陸千千先是鄙視了一番誠王府保密工作的不到位,又鄙視了一下誠王的心理素質心因性潔癖真是太可怕了。
這件事鬨得沸沸揚揚後,自從回京後一直冇有得到宮裡任何宣召的陸千千第一次接到了太後的召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