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油傑當然不會偷懶,畢竟高專是‘淨土’,他怎麼可能會不積極參加改造‘淨土’的計劃。
隻不過五條悟的手機冇電了,所以那些人找夏油傑的時候通知他會議要帶五條悟一起來。
“哈?那些傢夥又要作什麼幺蛾子啦。”
“也許是找到了伏黑甚爾也說不定,”夏油傑分析道:“以那些人的性格,顯然不會就這麼安分的把‘天逆鉾’送過來。”
“他們可真煩。”五條悟抱怨了一聲,從沙發上爬了起來,直接把桌上的禦門僵塞進了口袋。
“體諒一下老人家想要顯示自己存在感的心情吧,好歹也是蘭堂的合作者。”夏油傑笑眯眯道:“畢竟這樣的時間不多了啊。”
在看見老議員的下一秒,夏油傑吃掉了自己之前說的話。
果然,這個世界肮臟到讓人想吐。
果然,老猴子不需要體諒。
.........
“特級咒術師五條悟。”
“特級咒術師夏油傑。”
常在電視上見麵的德高望重老議員沉聲道:“關於夜蛾蘭堂的解封事宜。”
“我,謹代表議閣在此通知你們,就此罷手。”
夏油傑怔住了。
五條悟控製不住,也完全不打算剋製的‘哈——?!’了一聲。
被催促著叫來的兩個二代最強被突如其來的話砸得一臉懵逼,接受了來自戰友的背刺。
接待室室內,髮鬚皆白的老者端坐桌後。
老者是地位極高的議員,他所在的接待室外有著大量的安保,桌角和牆壁的浮雕上隱蔽的刻著偵測咒術的咒文,就連一二級的咒術師都在大樓內隨時待命。
“真的萬分抱歉。”老人沉痛的閉了閉眼,深深彎腰,額頭緊貼著冰冷低矮的茶幾桌麵。
“這是為了以防萬一,保證整個國家民眾的安危。”
夜蛾蘭堂的危險性太大了。
當亞空間籠罩了整個日本的影像被衛星傳達到電腦上,明確的展示在他的眼前的時候,他看著麵前容貌尚且稚嫩的少年,瞳孔卻不收控製的緊緊收縮,背後出了一身冷汗。
什麼是天災
這就是天災。
這個人隻是動作輕緩的抬起雙手,整個島國命運就被捏在他的手心。
在這樣的偉力麵前,整個國家比沙爍還要渺小,它會在一個人的一念之下消失,就像示範時被包裹在亞空間裡的石頭一樣。
連灰塵的不會留下。
他不能把國民的性命寄托在一個人的手裡。
掌握著強大的力量卻不為國家所用,隨心所欲任性妄為。
檢視過基本資料的老人半點不敢提起要給夜蛾蘭堂加個‘保險’,相反還要討好的讚揚他,順著他一起改革。
就算改革在將來確實是救了無數人的性命又如何呢。
他怎麼能,怎麼敢,將整個國家上億民眾的性命寄托於這樣隨性的人的喜怒哀樂!
“這樣的力量,根本就不是人類的範疇。”
會議上,所有議員先是驚恐、懷疑,接著蔓延而上的就是掩蓋在瘋狂敵意下的恐懼。
“諸君有冇有想過,每年清理一次全國的詛咒是因為這個人的一時興起,那萬一他有一天厭倦了,不願再承擔這樣的束縛......我國危已!”
“列為特級危險目標,讓專業人員在五條家的六眼不在的時候監視他。”
“據說五條家的六眼成長後實力不亞於那個夜蛾。”
“同期的咒靈操術也是一樣的邪門歪道!”
“竟然是靠吞吃咒靈這樣邪惡的捷徑變強的,真是噁心。”
“為什麼世界上會有這麼多怪物。”
從那天起,夜蛾蘭堂這個人就代替那些醜陋的詛咒一躍成為了他和所有議員的心腹大患,讓他們天天如鯁在喉,偏偏無可奈何。
鬆下家族是祖上多次出過議員的大族,老者身為曾經的家族嫡子,從年輕時就有著過分柔軟的心腸,有著家族的保駕護航,他算是議閣中手裡最乾淨的政客。
對咒術師的□□他不曾參與,也並不認為過分強大的咒術師是怪物。
但如今夜蛾蘭堂被禦門僵封印,名為鬆下住的老者並不打算解開這個封印。
當年的鬆下住有著一顆愛國愛民的心,現在的鬆下住也同樣熱愛這個國家。
也許是人老了就會變得膽小,他無法接受將這樣的天災咒術師放出來的後果。
夜蛾蘭堂的能力對國家來說,是威脅。
同樣,他對這位咒術師的友人感到萬分抱歉。
因為他默許了手下自作主張的行為,任由他們下達永遠封印夜蛾蘭堂的命令,併爲他們的行動抹乾淨尾巴。
所以現在,他會和兩名年幼的特級咒術師道歉,講明原因利害,而不是像其他議員那樣,為了封印萬無一失,商議著將‘夜蛾’一派趕儘殺絕。
久久冇人說話。
古老的和室內昏暗一片,煙霧繚繞。矮桌前俯身低頭的和服老者就像舊時代倒映的殘影。
夏油傑忍耐著這個老猴子身上的老人臭,笑容溫和悲憫,像是廟宇中拈花一笑的佛祖般輕輕垂下眼:“這樣的理由並不能說服我們。”
“十分抱歉,我冇能阻止他們。”
老者重複著道歉的話,緩緩直起了腰,神色低落的垂著頭。
“相信鬆下先生是不會為了一己之私就這麼對待一個功臣的人。”夏油傑說道:“我聽說蘭堂定下了束縛,每年都會發動彩畫集清洗整個國家的咒靈?”
老者的眼中閃過一絲愧疚,忍不住閉了閉眼。
夏油傑垂在桌下的手指尖趁機一動,輕輕放出了幾隻體型微小的咒靈。
幾隻黑色的咒靈隻有小指大,呈貝殼狀,隱匿身型後輕輕鬆鬆的粘上了老人的繁複衣角。
它們甚至連四級都冇有,在兩個特級咒術師的咒力波動掩蓋下不會被房內的咒文檢測到。
隨後它們陷入了‘冬眠’狀態,咒力波動近乎於無,隻有五條悟的六眼才能勉強發覺。
看著像是抬不起頭鬆下住,夏油傑溫和的笑容下潛藏了一點惡意:“我們隻是想要知道原因,您是覺得‘原因’太過分了——”
他的語調越發輕緩,話裡卻撕開了一切偽裝,像利劍一般刺人:“冇有臉說出來,對嗎。”
夏油傑篤定道:“他們,不,你們。”
“忌憚蘭堂的能力。”
鬆下住呼吸一滯,卻依舊堅定道:“我並冇有忌憚夜蛾君的意思,隻是,這都是為了這個國家,將國家放在一個人的手裡實在是太過危險了,他的.......”
“啊啊啊真是,傑你和他說不通的。”五條悟直接打斷了他的話:
“說到底背叛就是背叛,忌憚就是忌憚,背叛盟友還自以為自己很善良的爛橘子桑還是彆說話了吧。”
夏油傑跟著刺了一句:“悟,你在瞎說什麼實話。”
“如果這能讓你們心情好點的話。”鬆下住並冇有辯解,隻是說:“這都是情非得已。如果夜蛾蘭堂不被封印.....”
“閉嘴。”
“什,什麼?”多少年都不曾被這麼不知禮數的對待的鬆下住愕然。
“我說,你快閉嘴吧。”五條悟做出快要嘔吐的樣子伸舌頭yue了一下:“老子都要吐了。”
五條悟不爽極了,從冇有人教過他什麼叫忍耐,無論是對他恭恭敬敬的五條家還是對他百依百順的蘭堂都不會教他這個。
某種程度上極度自我的五條悟直接不耐煩的打斷了鬆下住喋喋不休的許多不得已。
活動了一下手指,白髮藍眼的美少年露出了一個少年感十足的清爽笑容:“我的家長告訴過我哦,遇到這種情況的時候——”
“隻要打就對了!”
“啊,讚同。”夏油傑微笑著做了一個手勢,召喚咒靈。
漆黑的咒靈撕裂了空間,強盛的咒力氣息刹那間讓房內的咒文浮現,在兩股海浪般洶湧的咒力下,房內包裹著鬆下住的防護咒文就像暴風雨中的一葉小舟,隨時都會被大浪撕碎。
警報響起,樓內待命的咒術師紛紛衝了上來。
“五條悟、夏油傑!你們放肆!”
.........
最後還是什麼都冇問出來,到底也冇有發展成兩名高專生毆打高齡老人,鬆下住那副英勇就義,為了大義犧牲自我的高尚模樣讓五條悟倒儘了胃口。
貓貓吐舌.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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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名一級咒術師被打斷了十幾根骨頭,他握著自己一擊就報廢的特級咒物,艱難的抬起頭看向門外,聲音嘶啞的喃喃。
“怎麼......可能....”
兩名剛剛成年的少年站在大樓前說說笑笑,一場上百人對二人的戰鬥後,他們衣著整潔,髮絲不亂,大樓內卻一片橫屍遍野。
這就是實力的差距!
夜蛾蘭堂的被封印讓所有人下意識看輕了‘最強’的能力,連帶著六眼和咒靈操術,都不免被人看低。
現在,現實給了心懷僥倖的人當頭棒喝,讓他們再次看見了,人與人之間,幾乎望不到邊的差距。
“雖然表麵上看起來愧疚的不得了,但還真是意外的心狠,那隻老猴子。”夏油傑歎著氣摸口袋:“竟然一點情報都不肯鬆口。”
“啊?猴子又是什麼奇怪的稱呼啊.....”五條悟一臉嫌棄的看著越來越龜毛的夏油傑掏出空氣清新劑,在高專校服上狠狠的噴了幾下,直到花香撲鼻才罷手。
“你這又是什麼時候染上的怪癖啊,傑。”
濃鬱的花香對咒術師敏銳的五感簡直就是折磨,五條悟都佩服夏油傑還能麵不改色的維持微笑。
夏油傑輕描淡寫道:“隻是不想沾上臭味而已。”
“走了,悟。”夏油傑向捏著鼻子躲得遠遠的五條悟招招手:“今天硝子又被那些怕死的爛橘子叫去使喚,隻有我們能去接伏黑姐弟和枷場姐妹放學。”
雖然時間有點不夠,但是身為咒術師,夏油傑放出了兩個可以飛行的咒靈快速移動。
咒靈的速度可比彎彎繞繞的新乾線快多了。
他們甚至還能提早幾分鐘到校門口,力求讓高專內定的未來學生們能放學就立刻回家,和外麵的猴子還有不懷好意的咒術師們儘量隔絕。
“讓他們自己回來或者扔給歌姬和冥冥不就好了嘛。”無下限將高空的風隔絕在‘無限’之外,一頭柔順白髮紋絲不動的五條悟發出了不負責任的抱怨。
“帶小孩好麻煩的啊,蘭堂又不在.....都是傑亂髮善心啦。”
然而那幾個孩子可比某個一晚上就把客廳變成垃圾場的悟三歲懂事多了。
夏油傑很想吐槽,不過忍住了。
現在在天上,他不和會飛的人打架。
夜蛾正道很少回來,空出了一個大房間,因為禪院家不知何時得知了伏黑惠的訊息,在伏黑姐弟身邊的工具人擋下了一**人之後,三人乾脆就把四個小孩帶到夜蛾家養。
著四個孩子懂事的過分了。
住在蘭堂家裡的這段時間,他們甚至還會一起在被弄得亂糟糟的房子裡收拾,照顧長不大的大人,順便菜菜子還會給獄門僵上的每一個眼睛滴眼藥水。
哪怕是那個冇有咒力的猴子津美紀,都是懂事的,冇有被高專外的臟汙汙染的可愛小猴子。
“彆這麼說。”夏油傑越想越忍不住,狐狸眼的丸子頭笑吟吟的眯起眼睛,暗暗懟了一把友人:“我也隻是不想像某個不負責任的人渣學壞了而已。”
“人渣?誰?伏黑甚爾?”
五條悟睜大了眼睛,湛藍色的美麗瞳孔十級大地震!
五條悟盯住了夏油傑:“傑!你怎麼可以和那樣的人渣學啊!傑!”
微笑著的夏油傑額角忍不住蹦出了一條青筋。
纖長濃密的雪白眼睫抖出了殘影,顯得更漂亮的五條悟學著某漫畫裡的屑屑尖叫:“傑!你在乾什麼啊!傑!不能學那種人渣啊!傑!”
夏油傑的101號微笑快維持不住了。
五條悟一臉唏噓,白髮憨批完全無視了夏油傑額頭的青筋,下一秒立刻完全冇有自覺的自信起來:“像我,就是一個超級好男人,要學也該學我纔對嘛。”
夏油傑麵無表情,然而五條悟還在痛心疾首:“我們可是摯友,萬一傑你向人渣學習的訊息被人知道了,我的風評肯定也會變差的,我可是有老婆的人,不能和你一樣風評被害哦。”
夏油傑:“.......”你可真自信。
夏油傑已經不想說什麼了。
他疲憊的一隻手捂住臉,坐在另一隻咒靈上,長長的,長長的,長長的歎了口氣。然後伸出另一隻手,舉高,豎起。
“悟,可以請你用臉猛擊我的巴掌嗎。”
“哎?”
“哎?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