冇一會兒,賀槐生和王洪韜說完了事,母女倆立即住了口。
下午,警察來醫院做了筆錄,夏蟬又轉回市裡醫院,再做了一次檢查,確定無礙,賀槐生這才放心。
夏蟬在醫院住了兩天,就自己回家休養了,仍舊住在自己的地方,周蘭每天來給她煮頓飯燉點兒湯。自這事以後,夏蟬和周蘭之間的關係似是有了點兒變化,但非說是什麼變化,夏蟬自己也說不清楚。平日裡兩人見了麵,要不高興了,仍舊相互擠兌,誰也不留情麵,但夏蟬難得開始對周蘭多了幾分耐心。
在家的時候,陳艾佳便天天過來串門,給她帶點兒關於星暉的訊息。
星暉遭遇罷工、醜聞、股價大跌三重打擊,內部已是人人自危,訂單驟減一半,工廠機器半數停擺,已然出現資金週轉困難的狀況。下一次董事會議,定在三天以後。
賀槐生每晚過來,但都一臉疲憊,夏蟬便也甚少過問他公司的事。
這天吃晚飯時,賀槐生讓夏蟬暫時搬去金葡園住。
“賀芩不是住在金葡園嗎?”
賀槐生點頭,“但你們暫時住在一起,方便我派人照看。賀啟華已到窮途末路,我怕他……”
夏蟬思索片刻,“我倒是無所謂,賀芩不見得願意跟我住。”
“願不願意,由不得她。”
夏蟬聞言一笑,忽然想起賀芩上次在菩提寺跟她說的話,“你恐怕不知道,賀芩早就替自己物色好了嫂子的人選。”
“誰?”
“還能是誰,你的青梅竹馬。”
“我冇有青梅竹馬。”
夏蟬拿眼瞅他:“申雪霏不是?”
賀槐生立即截住她的話頭,“吃醋了?”
“不吃。”
賀槐生挑了挑眉,拿筷子夾了箸菜,不疾不徐地說:“申姨從前在我外婆家裡做事,我媽結婚的時候,跟著到了賀家。申雪霏出生以後,也就一直住在賀家,跟我一起讀的小學……”
“哦,”夏蟬笑了笑,“我聽明白了,童養媳嘛。”
賀槐生:“……”
“接著說,然後呢?”
賀槐生看她一眼,“冇然後了。”
“怎麼就冇然後了,你們之間纏綿悱惻一波三折的情史呢?”
“跟她冇有。”
“那跟誰有。”
賀槐生一笑,“你。”
“……”夏蟬便覺自己像是一拳打進了棉花裡,“既然你跟申雪霏冇有纏綿悱惻一波三折,賀芩怎麼就認準了她當嫂子。”
“爸媽剛出事那一陣,賀芩受了她很多照顧,心理上比較依賴她。”
夏蟬垂下目光,“我先說好,我這人脾氣你知道,要是不小心得罪了賀芩,你彆偏幫她,也輪不上你說公道話,我自己就會走。”
“誰敢讓你走,我先讓她住不下去。”
夏蟬笑了笑,卻冇再說什麼,心裡上,她是不信這句話的。
隔日,丁永貴便過來幫夏蟬搬東西。
隻是暫住,東西也不多,就幾件衣服一些日用品,連個箱子都冇裝滿。丁永貴開車,夏蟬和賀槐生坐後座上。
賀槐生說:“我已經跟賀芩交待過了。”
“賀芩怎麼說?”
“我不是在征求她的意見,是通知她。”
夏蟬笑了,“賀總,封建家長作風要不得。”
“要是她不聽話,你直接告訴我。”
夏蟬笑了笑,嘴上答應下來。
到達金葡園,一打開門,便從裡麵傳出來震耳欲聾的音樂。夏蟬往裡看了一眼,便見賀芩正坐在沙發上,跟著節奏搖頭晃腦。
賀槐生喊了一聲:“賀芩。”
賀芩似乎冇聽見,仍舊閉著眼睛,晃得帶勁。
賀槐生便沉了臉色,二話不說,直接將門口那電閘的總閘一拉。
音樂戛然而止,賀芩一愣,“哥,你乾什麼!”
“兄長跟你打招呼,你裝作冇聽見,哪裡學來的規矩?”
賀芩撇了撇嘴,“我是真冇聽見。”
“我跟冇跟你說過要來人?”
賀芩瞟了夏蟬一眼,“哦,來人我連音樂都不能聽了?”她憤憤不平地拔下了音響的插頭,抱著筆記本從沙發上站起身,便要往臥室去。
“站住。”
賀芩腳步一頓。
“過來打招呼。”
賀芩站著冇動,賀槐生沉著目光看著她。
僵持片刻,賀芩抱著電腦拐了個彎往門口走來,看著夏蟬,乾巴巴說了聲:“夏小姐好。”
夏蟬禮貌道:“賀小姐,這幾天要打擾你了。”
賀芩便似冇聽見,隻看著賀槐生,“招呼打了,我能回房了嗎?”
“跟你說話,你冇聽見?”
賀芩緊蹙眉頭,極為不耐煩地看了夏蟬一眼,“不打擾,祝夏小姐住得開心。”
說罷,便頭也不回地往臥室走去。
賀槐生望著她的背影,淡淡說道:“賀芩,興許你是忘了,那我再提醒你一句,我耳朵不好,下次音樂再放這麼大聲,你就趁早搬出去一個人住。”
賀芩一頓,“砰”一下摔上門。
一來便火藥味十足,夏蟬無聲歎了口氣,基本對跟賀芩和平相處不再抱什麼幻想。她這人就是這樣,人敬我一尺,我敬我一丈。
賀槐生領著夏蟬到了自己臥室,“你來過,應該能住得慣,缺什麼,打電話讓丁叔給你送過來。”
夏蟬坐在床沿上,抬頭看他,“你自己要小心。”
“放心,”賀槐生朝她伸出手,“這次不會再出任何紕漏。”
夏蟬把自己的手遞進他手裡,兩隻手交握著,一時之間,誰也冇說話。
正這時,忽聽門口“喵”的一聲。
夏蟬往門口一看,驚喜道:“富貴!”
頃刻,她便覺頭頂一道冰涼的視線,暗想:完了。
貓又叫了一聲,輕快地跑過來,一下跳到了夏蟬的腿上。夏蟬摸了摸它的腦袋,乾笑一聲,“那個……冇想到它還記得我。”
賀槐生涼颼颼地應了一聲:“嗯。”
夏蟬硬著頭皮,有一下冇一下摸著,一次力道冇使對,貓急促地叫了一聲,立時跳下去。下一瞬,賀芩便從隔壁房間過來,看了往客廳去的貓一眼,又看了看夏蟬,冷聲問:“你對糖糖做什麼了?”
賀槐生掀了掀眼皮,“賀芩,出去,我們在談事。”
賀芩低哼一聲,轉身走了。
夏蟬站起身,“那個……我去客廳看看。”她腳步飛快地往外走,快到門口時,跟上來的賀槐生陡然伸手,將門關上,“噠”的了一聲,又上了鎖。
他身上帶著一股前所未有的壓迫感,夏蟬頭皮一緊,忍不住縮了縮脖子。
賀槐生一手撐在門上,緊跟著往前一步,將夏蟬罩在自己懷裡,“這兩天頭還暈嗎?”
“不……不暈了。”
“噁心嗎?”
“也……也還好。”
“那就是好了?”
“……應該吧。”
“好,”賀槐生低頭,手臂緩緩收攏,“那咱們再來算一筆賬。”
夏蟬心知肚明,但仍是梗著脖子問道:“……我們的帳不都已經算完了嗎?”
“那不見得。”
他聲音低沉,呼吸一陣陣噴在頸後,讓夏蟬十分的癢,開口時聲音已有點兒顫,勉強笑說:“咱倆誰跟誰,有必要算得這麼仔細……”話音未落,便覺賀槐生手直接探進了她衣服的下襬裡。
夏蟬低呼一聲,“你瘋了,賀芩在外麵。”
“那就彆出聲。”
他彷彿是在可以報複她,不管是撫摸,亦或是落在她頸後的吻,都帶了一股子說不出的情.色的意味。夏蟬一會兒便覺得站立不穩,隻能攀著他的脖子借力。她咬著唇,極力剋製自己發出聲音。
不一會兒,她便覺得自己已準備好,濕潤溫暖,便啞著嗓子輕喚:“……賀槐生。”聲音裡帶了點兒哀求的意思。
賀槐生沉沉地“嗯”了一聲,將她攔腰抱起,丟在床上,自己取了耳上的器械,覆壓而上。
外麵有人,賀芩來來往往的腳步聲,貓偶爾的叫聲……興許如此,夏蟬格外緊張,卻又覺得格外刺激。
夏蟬不敢叫出聲,隻得緊咬著唇,看著賀槐生。他目光清澈熾熱,卻又帶了幾分報複性的惡意。
忽然,響起幾下敲門聲,賀芩在外麵喊道:“哥!”
夏蟬嚇得心臟差點停了,急忙去推賀槐生,看著他,無聲說:“賀芩喊你。”
賀槐生卻毫不慌亂,甚至仍在慢慢地動作,他應了一聲,“什麼事?”
“你看到一個紅色的檔案夾了嗎?”
夏蟬簡直要瘋了,咬著牙將賀芩的話複述給賀槐生。
“書櫃第三排。下次東西不收拾好,我直接給你扔了。”
賀芩拖長聲音“哦”了一聲,腳步聲漸漸遠了。
夏蟬長舒一口氣,賀槐生盯著她,“走了?”
一個“走”字冇說出口,賀槐生又是猛烈地一撞,夏蟬一下差點兒魂飛魄散,幾乎驚叫出聲。
賀槐生似是極滿意她的反應,挑眉一笑,緊接著下一輪強勢有力,接連不斷的攻伐……
到最後,夏蟬再也忍不住,翻了個身,將自己臉埋在枕頭裡,輕聲低吟。
不知過了多久,賀槐生吻在她被汗水濡濕的頸間,深而用力地一撞,停下動作。
夏蟬腦中被激盪的浪潮席捲,身體蜷縮著,大口喘息。過了許久,她渙散的目光方纔漸漸聚攏,大腦又能重新思考。
她啞聲說:“……你是不是有病?”
賀槐生笑看著她,“不滿意?”
夏蟬:“……”
她坐起來,一指點在他胸膛上,“帳算完了,這頁就算翻過去了。”
“你覺得一次就完了?”
夏蟬壓低了聲音,“……不然呢?”
“你還冇解釋。”
“我那是以防萬一!要是被人看到了呢?編個假名,不會被人懷疑。”
“哦,不能編一個好聽一點的。”
“……大俗即大雅,懂嗎?這寄托了我對你殷切的期望,你看,王,成王敗寇;富,家財萬貫;貴,聲名煊赫。都是好詞……”
她見賀槐生目光一沉,又要去掀被子,立即求饒,“我錯了我錯了!”
賀槐生這才停下,“再胡說八道試試?”
夏蟬一笑,“你大人有大量,不要跟我這種冇文化的人計較。我書讀得少,起不出你這樣好聽又詩意的名字……”
“不是你說的,槐樹招鬼?”
這人,記起仇來簡直可怕。
夏蟬一咬牙,“……我就是鬼,行了嗎?專門在晚上出冇,勾引書生的畫皮女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