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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為自己喝彩

淩晨,楊玄醒來,怔怔的想了想昨夜自己和朱雀說了許久話的事兒。

不,是他說話,朱雀在聽。

“朱雀。”

“我在。”

楊玄拿起枕邊的朱雀,覺著握住了整個世界。

早讀開始了。

楊玄坐在案幾後,提筆不斷書寫。邊上,卷軸綠燈閃爍,不屬於這個世界的知識源源不斷的輸出。

而這一切已經進行了多年。

洗漱,隨即修煉。

他站在臥室內,雙眸閉上,反觀己身。

吸一口氣,天地間的氣息從每一個毛孔中進入體內,隨即在經脈中流動,變為內息。內息緩緩滋養著他的每一寸肌膚,每一絲肌肉,滋養著他本就朝氣蓬勃的精神。

“呼!”

他吐出一口濁氣,雙眸開,蹙眉道:“每次修煉後,內息就會壯大一些,可何時才能更厲害?”

長安城給他的下馬威至今依舊冇有消散,何氏那位何歡……想到昨夜外麵的熱鬨,楊玄的壓力就多了幾分。

出門,和對麵的謝公打聲招呼,楊玄頂著晨曦走出了陳曲。

坊門那裡多了不少人,看著如臨大敵。

“咱們永寧坊的大才子要去讀書了。”

坊卒們取笑道。

楊玄故作赧然,“哪裡是什麼大才子,對了,這是為何?”

一個坊卒說道:“你還不知道?昨夜縣令親自巡查,說是有凶徒,咱們大晚上被弄起來,啊……”

坊卒打個哈欠。

縣令?

萬年縣縣令張啟元,這是坊卒們時常掛在嘴邊的好縣令。

外麵,趙三福在啃胡餅。。

楊玄過去,趙三福嚥下胡餅,低聲道:“最近冇事彆寫書信回元州。”

“為何?”楊玄想到楊定夫婦若是接到自己的書信,得知他在長安竟然有產業的模樣,想來會很爽。但他知曉,此生不會再和那一家子有聯絡。

趙三福看看左右,“昨日王監門令人去南周,準備逼迫南周情人司出手,驅趕楊略回大唐。若是南周情人司能出手擒獲或是殺死楊略,每年多販賣一千石精鹽給南周……從今日起,往來於長安和南周,往來於長安與元州的書信都會被嚴查……不管有理無理,但凡發現可疑,一律拿下。”

南周情人司,原名:親忍司,寓意連親人犯事也得忍住情義拿下,後來因為諧音的緣故,被人稱為情人司,是南周密諜的總部。

楊玄問道:“為何不派高手去捉拿?”

趙三福歎道;“楊略狡黠,修為高深,南周不可能允許鏡台大批好手入境,所以除非楊略主動出現……可這十多年他就被髮現兩次。此次遠遁,鏡台的判斷他大概不會再回來了。所以王監門很是惱火,你自家小心,莫要寫書信。”

趙三福急匆匆的上馬。

楊玄心中一緊,問道:“那弄不好今年就能拿住那個反賊。”

趙三福笑了笑,“南周不是傻子,鏡台說什麼就是什麼。南周多是岩鹽,苦澀難吃,所以王監門用了精鹽為餌。可南周的胃口不會小。你來我往,冇個兩三年敲不定。”

長安去一趟南周要不少時日,南周到長安同樣如此,雙方的使者不斷往來磋商,最終定下來少說兩年。

隨後還得追查楊略的蹤跡,這一切下來,三年差不多。

而且鏡台竟然還要查往來於長安和元州之間的書信,可見這十多年來的追殺無果已經激怒了王守,竟然破天荒丟出一千石精鹽來換取楊略的人頭。

三年!

楊略這個老賊,滑不留手,應當抓不住吧?大不了進山躲著。南周有土人常年居於山中,壓根冇人管。

可隨著鏡台的深入,會不會發現他和楊略之間的關係?

一種強烈的危機感讓楊玄有些恍惚。

三年,他必須要在三年之內找到楊略被追殺的起因。並儘力為他洗清冤屈。

……

到了國子監,楊玄發現同窗們都在議論紛紛。

包冬和身材魁梧的韓定卓在眉飛色舞的說著。

“說是何錦城差點被刺殺,何氏瘋了,懸賞十萬錢。嘖嘖!十萬錢呐!”包冬一臉不屑,“何錦城隻是中書侍郎,家中隨便出手便是十萬錢,哪來的?”

韓定卓看到楊玄進來,給個不屑的表情後說道:“潁川楊氏多年積累,給何氏些錢財不在話下。不過不會這般直接。何氏的何歡為楊氏辦事,手中握著不少產業,這幾年下來掙錢不少。”

前麵的錢深舔舔嘴唇,此人摳門,而且喜歡蹭吃蹭喝,被不少人厭惡。他回頭說道:“十萬錢,若是知曉凶手是誰,我也能掙這筆錢。”

楊玄走過花語歇的身側,想著這事兒的發展,冇看到花語歇微微蹙眉,身體往裡麵挪動,竟是想拉開和他之間的距離。

楊玄坐下,韓定卓冷笑道:“晏城被殺,何歡嫌疑最大。可何氏背靠楊氏,尋不到證據誰能奈何他?就算是尋到了證據,誰敢辦了他?”

包冬摩挲著下巴,乾咳幾聲,麵露痛苦之色,喬慧煙說道:“誰說何錦城差點被殺?昨夜死的是何氏的幕僚。”

包冬一怔,“你怎地知曉?”,他隨即拍了一下腦門,“是了,你家中定然有訊息。”,他蹭過來,涎著臉說道:“哎!小喬,你還知曉些什麼?”

眾人齊齊看著喬慧煙。她的父親乃是長安縣縣丞,訊息最為靈通。

喬慧煙壓住得意,花語歇見她的眉忍不住挑動,就想笑。

“那人殺了何氏的幕僚,何歡帶著人聞訊去查探,差點被那人留下的手段給殺了,即便如此,依舊又死了一人。”

“好厲害!”韓定卓拍打著案幾,“晏城被殺,何氏何歡的威名一時間響徹長安城,有人為晏城抱屈,說實話,我也是其中之一。可我能如何?隻能徒呼奈何。冇想到竟有人敢為晏城出手……”

他的眼中多了憧憬之色,“晏城並無同道,多少人說他死的湮滅無聞,可昨夜卻有人為他悍然出手……”

他看著同窗們,一拍案幾。

“彩!”

嘭嘭嘭嘭!

眾人整齊拍打著案幾,齊聲高呼。

“彩!”

歡呼聲迴盪在校舍內。

楊玄坐在那裡,也跟著喝彩。但卻覺得有些尷尬。

包冬說道:“伏擊何氏幕僚我等也能做到,可誰敢直麵何氏的報複?還有……”,他的聲音放得很低,“潁川楊氏。”

眾人默然。

何氏的背後是楊氏啊!

那個龐然大物,大唐第一世家。

學生們年輕血勇,可在潁川楊氏這個名字之前,依舊默然。

包冬讚道:“可昨夜那人就有這個膽略。殺了便殺了吧,他竟然還敢設下圈套,這是想連何歡也一起弄死,為晏城報仇。嘖嘖!好漢子!好漢子!我包冬自愧不如。”

楊玄有些臉紅,他見花語歇拍打著案幾,心想這少女倒也潑辣。

喬慧煙起身說道:“那好男兒定然是遠遁了,否則若是見到他,我定然要護得他周全!”

她見楊玄神色呆滯,就嗬斥道:“難道你怕了何氏?”

這裡是國子監,玄學本是一方勢力,何歡也不敢闖進來如何。

楊玄愕然,“我自然不怕。”

喬慧煙不滿的道:“可我先前見你有些不以為然之色,難道你覺著昨夜那人不是好男兒?”

“嗯!”

不少人也不滿的冷哼。

眾目睽睽之下,楊玄無奈道:“昨夜那人自然是好男兒。”

包冬側身伸手拍拍他的肩膀,很是豪邁的道:“若是得罪了何氏,我幫你!”

楊玄很是感激的應了,見包冬倚在案幾上,一臉為情惆悵的模樣,他不禁想到了坊卒們口中的昨夜。

昨夜何氏傾巢出動,連帶著長安城中的惡少遊俠兒,以及金吾衛的人都出動了。昨夜長安無眠……

喬慧煙和花語歇在小聲說話,“我阿耶昨夜出門,一直到淩晨纔回來,急匆匆的吃了早飯就出門,說是最近幾日怕是會忙個不停。”

花語歇蹙眉問道:“何氏?”

喬慧煙不忿的點頭,“阿耶說昨夜那人膽大,不但殺人,還佈下圈套,差點坑死了何歡。更……”,她看看周圍,附耳對花語歇說道:“那人殺了何氏的幕僚後,竟然還點了三炷香……”

花語歇隻覺得脊背發寒,“他這是……”

一個聲音從邊上傳來,“他這是在祭奠晏城!”

二人側臉,就見包冬縮了回去,起身道:“那人還在屍骸前點了三炷香。”

“哦!”

一群年輕人都為之震驚。

“彩!”

在大唐各方勢力中,玄學便是一朵奇葩。譬如說彆的勢力會不停的擴張,但玄學卻守著國子監這一畝三分地就心滿意足了。不,甚至覺得國子監有些麻煩,恨不能壓縮一番每年的招生規模。

視名利為糞土,這是誇讚,但更多的人說這特麼就是一群懶鬼,恨不能獨善其身……若非擔心斷了道統,估摸著國子監祭酒,也就是玄學的掌教寧雅韻就敢帶著那些弟子跑路。

整個國子監都在議論著這件事兒,門外出現了一個小吏,喊道:“誰是楊玄,司業叫你。”

校舍裡瞬間鴉雀無聲,人人都規規矩矩的坐好。

司業安紫雨,苦情繫的頭,國子監頭號狠人!

包冬嘴唇微動,“彆怪我冇提醒你,小心……再小心。若是不幸,我會為你點三炷香。”

楊玄哆嗦了一下,心想這位司業厲害如斯嗎?

看看那些同窗,一副噤若寒蟬的模樣,這還隻是一個名號的作用。若是那位他冇見過的安司業露個麵,這些同窗還不得嚇個半死?

可安紫雨尋他作甚?

楊玄一邊轉動著各種念頭,一邊跟著小吏去。

路上他套了幾次近乎,旁敲側擊套問安紫雨尋自己的目的。小吏板著臉道:“我很想告訴你……”

那你說啊!

楊玄心中暗喜。

小吏回身看著他,“十錢。”

楊玄窮的肝顫,“冇錢。”

小吏的眼中竟然多了遺憾之色,等楊玄到了安紫雨的值房外後,看到了一張佈告。

他大致看了一下……

“第六條,若有人行賄,檢舉揭發此人者,賞千錢,上等評價一次……”

小吏乾笑道:“我隻是試試你的心胸。”

楊玄第一次想動手:“……”

小吏進去,裡麵傳來了一個女子的聲音,“進來。”

……

昨天去醫院,把存稿發完了,今天的第二章還在努力中,晚些釋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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