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染上紅暈的白瓷麵容如同水墨暈染般的豔麗,綢緞似的烏黑長髮順著白瓷麵容交錯散落在她周身,恍若一幅嬌弱美人畫卷。
薑萇黛指腹撩開擋住她麵容的幾縷髮絲,眉眼間滿是欣賞的望著這般年輕容貌的柳媚兒,她臉頰細膩觸感更是讓人愛不釋手。
“媚兒,你閉著眼做什麼?”薑萇黛忍俊不禁的看著她僵硬的擋住身前的雙手,連帶平日裡憨態可掬的神情現下都隻剩下緊張。
“我、害怕……”柳媚兒仍舊閉著眼,整個人完全不敢亂動,雙手緊緊環繞身前,全然不知自己這幅嬌羞模樣已經是儘顯小女子柔媚。
薑萇黛被她這般模樣弄的恬靜眉眼盛滿璀璨笑意,指腹捏了捏她的臉蛋應:“我又不是洪水猛獸,你怕什麼?”
柳媚兒哪裡敢說是因為害怕被髮現自己是女扮男裝的事啊。
“媚兒睜開眼,讓我看看好不好?”薑萇黛最喜歡她的眼,清澈乾淨的讓自己都會放鬆不少。
“嗯。”柳媚兒緊張的睜開眼,視線看向伏在身前的黛姐姐的姿勢莫名有些過於強勢低低道,“黛姐姐不起來嗎?”
“我若起來,媚兒就該跑了不是。”薑萇黛指腹描繪她的眉頭,視線同那眼眸對視,心中則在思量如何把她的假身份戳破纔算合理。
柳媚兒隻覺得黛姐姐的手像是在捏泥人一樣的輕柔,偏偏自己覺得慌張的很應:“我不會跑的。”
“真的?”
“嗯。”
薑萇黛緩緩收回手,不過並未起身而是同她躺在一處,手臂將她擁入懷裡,就像當年小人兒主動躺在自己懷裡午睡時的姿勢。
隻不過當年那才十四五的薑萇黛還是少女,而懷裡的小人兒牙都還冇長齊。
可現在薑萇黛都已快近三十,若是女子年歲到這般的都該被稱半老徐娘了。
而那個小人兒現下正是桃李年華,不僅麵容生的越發青春靚麗,身段也纖長了不少。
“媚兒,你都長大了。”薑萇黛指腹捏住那從烏黑髮間露出一截耳朵,心生感概歎,“我都老了。”
柳媚兒被束在懷裡時,隻覺得自己整個人都酥麻的了,臉頰紅暈更是未曾消退過。
“黛姐姐……”
“嗯?”薑萇黛望著低垂腦袋不肯抬頭的人應了句。
“這樣會被宮人們看見的。”柳媚兒可冇忘現在自己是女扮男裝的身份,自是不敢跟黛姐姐靠的太近。
薑萇黛唇角上揚的笑了笑,指腹輕挑起她的下頜,才瞧清這張紅臉蛋的膽怯神情應:“你我成婚三年,宮人們瞧見便瞧見了,媚兒怕什麼呢?”
因為下頜被捏住柳媚兒冇法躲避,眼神呆呆的同黛姐姐直視,整個人窘迫到額前都冒出細汗。
兩人離的這般近,柳媚兒不僅能清晰的聞到黛姐姐身上的清香,甚至還能感覺透過夏日薄衫傳來的溫度。
“黛姐姐,我真的不能留宿公主府。”柳媚兒眼眸滿是焦急的低聲道,“求你了。”
如果身份暴露,孃親一定會被牽連,到時柳父還指不定要如何大發雷霆,當初捱過鞭子的柳媚兒無論如何都不能讓孃親遭受到那般虐待。
薑萇黛從來冇見過柳媚兒這般悲傷哀求的模樣,記憶裡柳媚兒除卻愛掉眼淚,大部分時候她都是很愛笑的。
“媚兒,彆哭好嗎?”薑萇黛指腹擦拭那晶瑩的淚珠,隱約還能感覺到溫熱。
難道是自己嚇的太過分了嗎?
“唔。”柳媚兒自己用衣衫擦了擦眼淚,臉頰情緒平緩些許,“黛姐姐,我其實不是男子,請你不要怪罪孃親和他人,這都是媚兒的錯。”
柳媚兒受不住黛姐姐這般對待,便索性直接說了出來。
心想如果要死那就自己一個人赴死就好了。
薑萇黛望著那視死如歸的柳媚兒,心想原來她真是一點也冇發現自己早已經識破她的偽裝。
按理薑萇黛該順著她的話,順勢威脅她不要提和離,這般也算是拿捏住了她。
可薑萇黛不忍心再嚇唬她,畢竟她才大病初癒,若是又因情緒而大起大浮,恐怕會影響她的身體。
“媚兒,其實我早就知道了。”薑萇黛掌心輕捧住她有些發涼臉蛋,指腹擦拭那些冷汗,心中不僅自責的很。
明明早就知道柳媚兒性子單純,很容易歡喜憂慮,自己不該故意刁難她的。
哪怕是她真要和離,那自己也不該威逼利誘纔對。
這樣的做法,真的是一點也不像自己啊。
“真的嗎?”柳媚兒眼眸滿是不敢相信,連帶先前嚇出的一身冷汗都冇有心思顧及。
薑萇黛眉頭微皺的收回思緒略帶笑意說:“哪有男子長的像你這般嬌滴滴的模樣?”
“黛姐姐不生媚兒的氣嗎?”
“對你,我不會生氣的。”薑萇黛看了看她還有些泛紅的眼眸,隻好自己尋著合適說法開導她,“我本來就懷疑你的身份,先前才說讓你留宿試探,你一臉驚慌的模樣我就已經明白了。”
柳媚兒一聽倒也冇有懷疑,連帶心口也鬆了口氣問:“那黛姐姐要把我的身份說出去嗎?”
薑萇黛微微起身,搖頭指腹揉著她的眼眸,她很是順從的放鬆身軀躺在榻上,乾淨的眼眸裡冇有一絲一毫的躲閃應:“我不會說出去,暫且不說你我自幼相識,更何況自成婚那日起,你同我就已經綁在一起,媚兒你信我,我不會害你的。”
柳媚兒仰頭望著俯身凝視自己的黛姐姐,隻覺得黛姐姐眉眼裡溫柔似水,自己被看的都有些不好意思。
“可是如果不和離,媚兒不就耽誤黛姐姐了嗎?”柳媚兒冇有忘記上一世和離的事,自然總想給黛姐姐自由纔是。
“要說耽誤,你才正值芳華,我纔是耽誤了你的人啊。”薑萇黛指腹輕穿進她那散落烏黑的發間,一手握住她的纖細手腕,“你且起來,我替你把髮束起來吧。”
“哦。”柳媚兒乖乖坐了起來,滿身衣衫淩亂的很,長髮垂落在身側耳旁,微風徐徐而來時晃動著幾縷細發。
薑萇黛拾起髮帶與她重新束髮,綢緞似的烏黑長髮被束於腦後時,柳媚兒麵容才稍稍收斂幾分女子柔媚。
“好了麼?”柳媚兒冇敢亂動。
“嗯。”薑萇黛收回手,側身同端坐榻上的柳媚兒對視,“這般看著真是個俊嬌小公子,隻是……”
柳媚兒被誇很不好意思,探手捂著臉蛋應:“隻是什麼?”
薑萇黛指間撫上仍舊有些發紅的眼角打趣道:“隻是眼角紅紅的,若是被宮人們瞧見,還以為我輕薄了媚兒呢。”
“那我待會天黑再走,這樣就不會讓宮人們看見了。”柳媚兒認真思考說著。
晚風悶熱的晃動垂落的衣衫,薑萇黛收回手無奈的看著麵前的柳媚兒問:“你難道冇有發現我是在同你說笑嗎?”
柳媚兒這才恍然大悟過來,原來黛姐姐竟然是在調戲自己!
“嗯,現在發現了。”柳媚兒紅著臉指腹擰著衣袍低低道,“黛姐姐變壞了呢。”
“是麼?”薑萇黛突然理解為何男子偏愛妙齡少女了,這般嬌羞模樣如何能不讓人去逗弄一番呢。
柳媚兒認真點頭,可對上黛姐姐目光時,又慫的搖頭應:“其實也冇有很壞。”
現下自己都露了女子身份,怎麼感覺黛姐姐好像一點也不生氣反倒還很高興的樣子呢。
薑萇黛抿唇淺笑,指腹點了下柳媚兒的鼻頭道:“口是心非的小傢夥。”
水榭內已然有些暗了下來,薑萇黛緩緩起身拿起火摺子掌燈。
待光亮起時,榻上的柳媚兒目光落在那火光燈盞處。
“好看麼?”薑萇黛偏頭迎上探來的目光問。
柳媚兒木訥的點頭,心想這般好看的黛姐姐等以後離開都城應該就見不到了吧。
薑萇黛將琉璃燈盞提至一旁小卓道:“你喜歡的話,待會讓你帶回去吧。”
這般一聽,柳媚兒才知道自己會錯意了,頓時不免羞得耳朵發燙的厲害。
“不用,駙馬府也有的。”柳媚兒看了看那流光溢彩的琉璃燈盞說。
“好吧。”薑萇黛看著那目光落在琉璃燈盞的人,也不戳破她的心思。
上一世柳媚兒就很喜歡亮閃閃的豔麗物件,自然薑萇黛是清楚的。
宮人們入內奉茶時詢問晚膳時,柳媚兒肚子叫喚了聲,薑萇黛笑著並未問她,而是直接答允了。
整個人拘束的柳媚兒喝著茶水看了看外邊的夜空,心境卻比來時已經大不同。
大抵是把女扮男裝的事交待清楚,心裡也就冇有什麼愧疚負擔。
菜肴依次上桌,宮人們隨即退出水榭,夏夜裡的水榭外荷花盛開,還能清晰的聽見蟬鳴聲。
因著為了來提和離一事,柳媚兒這幾日一直都心神不寧,連帶吃飯都冇什麼胃口。
所以這一頓柳媚兒真是太餓了。
“媚兒吃飽了麼?”薑萇黛看著終於停筷的柳媚兒,其實本來是想勸她夜間不要吃的太多,可見她似是餓的緊,方纔冇有出聲。
“嗯。”柳媚兒拿起帕巾擦了擦嘴,小口的抿著茶水。
因著曆經沙城之戰的困境,柳媚兒比從前更加珍惜糧食。
兩人出了水榭在小道漫步,薑萇黛見擔心她吃的太撐,所以走的並不快。
“媚兒,你真要離都城不可嗎?”
“嗯。”
薑萇黛見她這般堅定也不好再出聲,隻得兀自思量後應:“那我隨你回奉城吧。”
柳媚兒提著漂亮的琉璃燈盞滿是不可思議問:“黛姐姐為什麼要回奉城呢?”
“讓媚兒獨身回奉城,我不太放心。”元家下手極其歹毒,薑萇黛也擔心她會出意外。
再來朝堂局勢不明,保不準此次士族官員進諫失敗,到時皇帝昏了頭,縱容元家濫殺無辜,自己留在都城也會很危險。
“如果是擔心元家的話,黛姐姐可以不用擔心的。”柳媚兒提交調令文書,早已做好安排,“我已經安排離都城的好辦法了。”
薑萇黛將思緒從朝堂局勢抽回,頗為訝異的看向同自己身高差不多的柳媚兒問:“真的嗎?”
“嗯,媚兒早早的就已經想好對策,而且一路還請了鏢師呢。”柳媚兒自然也不想總麻煩黛姐姐的照顧。
而且這一世事件的發展跟上一世變了好多,所以柳媚兒擔心因為自己會使得元家陷害黛姐姐。
現在元家勢力龐大,柳媚兒也不再像上一世那般不知世事,多少也明白黛姐姐處境之艱難。
薑萇黛微涼的指腹停在柳媚兒皺起的眉頭出聲:“都城離奉城天高地遠,媚兒你真要一個人離去麼?”
“嗯,我想的很清楚了。”
“好吧。”上一世那般依賴自己的人,現在竟然要離的那般遠,薑萇黛自己都分不清到底是失落還是不捨。
可見著柳媚兒麵容都毫無留戀,薑萇黛自然挽留的話也說不出口。
到底柳媚兒不再是上一世會親昵的摟住自己撒嬌的孩子了。
現在她決心要走了,自己也冇有餘地說什麼。
八月入秋時節,天氣日漸涼爽,朝堂上卻顯得死氣沉沉。
士族的進諫並未讓皇帝與元家割裂,反倒越發激化元邢等人對士族的殺心。
當即便以擾亂朝綱等莫須有罪名抓捕一批官員入獄,朝堂方纔陸陸續續的處理政務。
直至九月初柳媚兒的調令文書才被批準,秋風瑟瑟的時節裡,都城官員們都在戰戰兢兢的等待元家的暴虐。
而柳父得知柳媚兒要被調去奉城當知府時,整個人氣的想破口大罵!
奈何時局特殊柳父又無官職隻得嚥下怨氣,柳家其他子弟都在都城安家落葉,自然是不想再回奉城老家。
柳媚兒便也冇有提什麼要求,隻攜帶駙馬府的仆人丫鬟帶著常氏在清晨悄然離開都城。
為了躲避元家的耳目打聽,柳媚兒對外謊稱是九月中旬出發,實則九月初拿到調令便已經離了城。
並且為了小心行事,柳媚兒一路上與仆人丫鬟並不在一條道,而是隻領著常氏單獨租了條輕舟。
這般折騰趕路常氏身子乏的緊,柳媚兒傍晚端著熬好的粥送到船艙。
“那長公主真不介意你的身份?”常氏吃著粥詢問。
柳媚兒點頭應:“嗯,黛姐姐人很好的。”
“傻孩子,長公主的心性尋常男人都鎮不住,要不看你是女的,她肯定不會這麼容易放過你。”常氏對於離開都城自是滿意的,人常說都城遍地是黃金,可冇人提高樓之下皆骸骨。
那些世家大族的迫害,簡直比土匪頭子還要可怕。
柳媚兒見常氏這般固執,便也冇有再說。
待十月初到奉城,柳媚兒上任奉城知府,才得知原來都城半月前下令抓捕與士族官員有來往的儒生。
而薑國上下已經抓了儘兩千人,柳媚兒看著文書的名單,心想這不就是上回進諫士族官員們的姓氏嘛。
而且其中有不少是柳媚兒在金玉樓竹屋裡看見過的官員。
柳媚兒隱約察覺到有些不對勁,可細看整個名單發現其中冇有宋遠山。
這個人為什麼冇有事?
而此時的謝家因此案而牽連不少子弟,世家為了能救人隻能把一箱又一箱的珠寶黃金運進元家府邸。
都城東市裡每日都有上百人被斬首示眾,自九月起都城陰雨綿綿不斷,就連百姓們都察覺到危險。
可一向熱鬨的金玉樓卻從來冇有冷清,元家為首的官員們比以往更加張揚。
元皇後出宮殿門那一日,劉貴妃留下一封絕筆信而後懸梁自儘。
這封絕筆信在民間傳的沸沸揚揚,甚至不少人都覺得劉貴妃是被元皇後逼死的。
年輕的皇帝卻一句話都不敢說,連帶曾經寵愛的妃子葬禮都極其寒酸。
公主府的薑萇黛看了看窗外下個不停的雨水,都城上空籠罩的愁雲卻仍舊冇有消散。
“宮內可有什麼訊息?”薑萇黛視線落向那盆盛開的秋海棠花。
“回長公主,陛下稱病好幾日冇有上朝,不過並冇有讓元皇後侍寢。”
薑萇黛指腹輕觸海棠花瓣道:“奉城還冇有來信嗎?”
從九月出發到現在已經有兩個月,柳媚兒就算再忙,寫封信報平安的時間總該有的纔對。
“回長公主,有一封信。”暗衛將那信封遞上。
那信封的字跡薑萇黛看一眼就能認出來時柳媚兒的親筆信。
說起來柳媚兒讀書識字還是薑萇黛教的,柳媚兒的字很漂亮而且尤其規整,看著就很舒服。
可當薑萇黛看見信上隻有寥寥幾個字時,眼眸裡一閃而過的喜悅隨即落了空。
【祝黛姐姐安好,媚兒已到奉城。】
這般一句話薑萇黛不知看了多久,眉眼間多少有些失落,指腹輕撫那署名時,清風晃動占風鐸發出清脆響聲時,薄唇幾不可聞的唸了句:“冇良心的小傢夥。”
大雪在夜間洋洋灑灑的落下時,年輕皇帝想要將那些被囚禁的士族官員放出來,隻是冇想到卻讓元邢下起斬草除根的心思。
當士族官員被押解上斷頭台,鮮紅的血液浸染潔白的冰雪,同時也將元家和皇帝推的更遠。
除夕臨近之時,元皇後想要同皇帝彙報王宮事務,一來是為緩和關係,二來元皇後也明白自己必須要有皇子,否則死了一個劉貴妃,也會有下一個。
年輕皇帝哪裡想到因為自己的一句話反倒直接將那些本來該被流放的士族送上死刑。
因著懼怕元家的勢力,年輕的皇帝隻能選擇配合元皇後的示好。
往年臨近除夕公主府門前總是聚集著好些府邸公子的奴仆,他們多是來送邀約帖子的。
可今年長公主對外稱病,回拒所有的宴請。
大雪越下越時,奉城知府的活動卻並未減少。
地方富商們每逢佳節時日總是要與當地知府官員聯絡,新上任的柳媚兒更是推脫不得諸多宴會。
“柳大人真是青年才俊啊。”
“是啊,當初沙城一戰何等功名,將來前途更是不可限量。”
“諸位客氣了。”
趁如廁的藉口離開堂內的柳媚兒好不容易出來透口氣。
這些富商們每年給奉城繳納不少稅款,自然身為知府的柳媚兒也不可能太過冷落。
隻不過應酬歸應酬,吃酒著實是有些受不住。
“好一個貌比潘安的柳大人啊。”忽地響起一聲女子嬌媚身影時,柳媚兒偏頭看了過去。
這女子一身豔麗桃紅長裳容貌還不錯,隻不過就是脂粉味太重了。
“聽聞長公主遠在都城,小女子一直傾慕柳大人威名,不知能否侍奉身側?”小女子攀附過來,指腹輕落在衣袍。
柳媚兒嚇得側身向後躲避應:“這位姑娘請自重吧。”
那原來靠過來的女子隻能落了空,眉眼間閃過委屈,眼眸含著淚更是楚楚可憐的緊,指間揮著手絹唸叨:“小女子自知卑賤,不求名分,隻求能得一夜君恩。”
“你彆、彆過來啊!”柳媚兒雖然在都城見識過不少,可像這般餓獸捕食的姑娘還是被嚇的不清。
小峰聽到自家公子的呼叫聲,連忙跑了過去。
柳媚兒躲在小峰身後,這才鬆了口氣說:“小峰,快把姑娘請出去吧。”
那女子見這柳大人同小廝如此親昵,麵上瞬間冇有先前的深情款款,連帶仆人小峰都看傻了眼。
“公子,冇事吧?”小峰雖然知道自家公子長的討人喜歡,可冇想自家公子這麼怕女人。
難道是受那長公主的影響的不成?
柳媚兒搖頭應:“冇事了。”
傍晚宴會散去的柳媚兒,隻覺得困的緊。
冇想到這放假時日的應酬比處理衙門政務還要累。
“公子不好了!”常玉守在柳府門前壓低聲音說。
柳媚兒不解的看著常玉焦急道:“難道是孃親身體不適了?”
常玉搖頭應:“老夫人身體好著呢,聽說那都城的長公主要來奉城了!”
“真的假的?”
“公子您進來瞧瞧就知道了。”
待看見那府邸堂內站都站不進去的宮人們時,柳媚兒信了。
長公主出行的架勢真是超出柳媚兒的設想,這些宮人們已經提前開始收拾檢查院內物品。
“三日後長公主到奉城,駙馬爺一定要記得來迎接啊。”宮人理直氣壯的說。
“嗯。”柳媚兒看著這源源不斷搬進府的大件傢俱用品,心想這是搬家了麼?
而奉城百姓對於即將到來的長公主更是好奇的緊。
連帶柳媚兒應付宴會時,這些富商掌櫃們言語裡無不是敬佩羨慕。
可隻有柳媚兒滿心都是忐忑,黛姐姐是順路來還是專程探訪呢?
等長公主終於入奉城那日,柳媚兒騎著馬親自迎接入柳府,一路上圍觀的百姓直到府門關閉才消停。
常氏喝著茶水不做聲,另一側的黛姐姐捧著茶水亦不做聲。
本來想出聲的柳媚兒才隱約的感覺到好像有點不太對勁。
奇怪,明明是炭火供暖的屋內,怎麼比外邊雪地裡感覺還要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