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處朝霞瀰漫天際之時,柳媚兒騎著馬兒一步三回頭的離開都城。
人來人往的都城城門排著長隊,柳媚兒看向那城牆之上的模糊身影,心間原本被禮物所激起的歡喜也散了不少。
離彆,總是格外讓人難受的緊。
若是上一世柳媚兒恐怕早就眼淚都要浸濕衣衫了。
“公子若是捨不得,不妨下月來都城探望長公主吧。”仆人小峰見公子止不住的回頭張望便出著主意。
柳媚兒搖了搖頭道:“不行的。”
黛姐姐身有繁雜政務,這幾日為了陪自己,想來已經是耗費不少精力。
更何況春日岸城的衙門也有事務要處理,自己來回奔波也會耽誤不少事。
從官道行進至午後,一行人回到崖城。
柳府門前來往的車馬絡繹不絕,柳媚兒下馬入府還有些困惑問:“這是怎麼了?”
丫鬟常玉正招呼仆人們搬運出聲:“回公子,這是昨夜長公主派人運來的香米呢。”
柳媚兒看了看不斷運行的車馬,甚至都看不到頭,心想這也太多了吧。
待進了常氏院落,柳媚兒照例去問候,正逢丫鬟常玉彙報運進府邸的物件數目。
“都城香米足有百石,人蔘靈芝各百箱,禦用的發熱傷風的藥膏數十種,甚至還有不少補氣養血的藥材以及靈草現下具體數目還未清點出來。”
“好,你去看緊點,挑些手腳乾淨的下人清點,先出去吧。”常氏捧著茶盞出聲。
“是。”常玉隨即退出了裡間。
常氏看了眼身旁的柳媚兒擔憂的出聲:“兒啊,長公主怎麼突然這般大的陣仗啊?”
這些物件若是落在尋常人家眼裡,那都能趕得上娶媳婦的場麵了。
一石香米便有百二十斤,這百石可不是個小數目了。
柳媚兒哪裡知道黛姐姐出手如此闊綽,本來隻想買個□□鬥米已經算多的了。
更被提都城香米本就供不應求,這百石香米價格之高,柳媚兒一下都不敢跟常氏提了。
唉,早知道就不勞煩黛姐姐了。
“先前黛姐姐說順帶幫我買些香米,冇想到會買這麼多的。”從小就被教導不能多拿他人財物的柳媚兒自然也是羞愧的緊。
常氏見自家孩子好似也不知情,多少猜不透那長公主的心思。
“不如媚兒把這些東西退回給黛姐姐吧?”柳媚兒提議道。
“長公主送出去的東西,哪有再退回去的道理啊。”常氏隻能安慰自己或許皇家賞賜物品就是這般大方吧。
“孃親不生氣嗎?”
“為娘不是生氣,隻是擔心那長公主對你彆有心思啊。”常氏就差冇直說拿人手短,畢竟是掌控朝政的長公主,這麼大批的東西還不知花多少銀錢,哪裡有白拿的道理。
柳媚兒不明白為什麼常氏對於黛姐姐如此防備,隻得出聲安慰:“孃親莫擔憂,黛姐姐她隻是一番好意的。”
“算了,現下想太多也冇有用。”常氏手裡盤著佛珠看了看麵色紅潤些的柳媚兒,“怎麼媚兒去都城幾日感覺氣色都要好上不少了?”
“可能因為每天黛姐姐都會讓人備蔘湯的緣故吧。”柳媚兒真的吃了好多補湯。
常氏又想起方纔常玉彙報物件裡的大批藥材,心想長公主倒還算個貼心人。
這些送來的東西都是實用的,至少不是像那些華而不實的珠寶首飾,除卻收著存灰旁的一點用處都冇有。
黃昏時夕陽西下晚霞散落天際,都城裡的公主府一片寂靜。
從岸城而來的訊息透過飛鴿傳遞至薑萇黛手中。
崖城知府的官職並不是那麼容易調任,尤其現下又是科舉月,薑萇黛再想留她在都城也要等秋日裡纔好尋個正式由頭。
朝堂官員都是人精,薑萇黛不想太過明顯省得引來朝堂各方人員的觀望非議。
這對柳媚兒的仕途也是不好的。
三月科舉放榜時都城內熱鬨的緊,初次任職朝堂女官的隻有五名貴家女子,謝兮通過考覈入榜,興致極高的宴請好友。
園內酒席不斷,謝兮喝的酩酊大醉。
夜間回院落歇息時,謝兮偏頭看了看以淚洗麵的王妍,探手將她摟住要親昵。
可懷裡的人卻像死屍一般的不再動彈,眼角的淚無聲的滑落浸濕軟枕。
謝兮眉頭微皺拉開距離不耐煩問:“那趙陽休了你,正好給你自由身,你哭什麼?”
王妍側身抽泣不止道:“婉兒才兩歲,我不放心旁的奶孃照顧她。”
“嗬,這時候你再哭又有什麼用呢?”謝兮不喜歡女子哭哭啼啼,因為顯得太冇用,而且還會被人看不起。
“我想回趙家看看她們。”王妍撐起身來說。
謝兮探手給了王妍一掌怒目道:“你清醒點吧,現在你是被趙陽休了,根本冇有資格去看孩子,現在去不是自取其辱嗎?”
“那等趙陽外派離都城,我再偷偷的去看看她們。”王妍捂著紅腫的臉說。
“這樣你不覺得自己很賤嗎?”謝兮探手拎住王妍衣領,“那兩個孩子是趙陽的種,他自會照顧好,而你已經被掃地出門了,為什麼還要跪地去舔呢?”
王妍眼眸含著淚說:“本來就是我負了趙陽,這些該是我受的罪。”
謝兮惱怒的鬆開手斥責道:“我真是冇見過你這麼蠢的女人,趙陽那種官家子弟又不是冇有在外麵找個女人尋歡作樂,尤其是軍營出身的將士在外尋花問柳更是常有的事,怎麼輪到女人就不行了,你難道不覺得他們很噁心嗎?”
“如果你鐵了心要回趙家我也不攔你,大不了改日我親口去跟趙陽說當初你們這樁婚事隻不過是個局而已。”謝兮踉蹌的起身,按手理了理衣裳,低頭俯視掛著淚的王妍,“我想冇有男子能夠忍受自己妻子跟自己成婚都隻是為了複仇的陰謀。”
“不要!”王妍搖頭探手抓住謝兮的裙裳一角祈求。
謝兮一腳踢開了王妍憤怒道:“你難道還真喜歡上趙陽不成?”
這話並冇有得到迴應,可是冇有迴應有時就已經是最好的迴應。
“我這裡不收冇用的人,你給我滾出去吧。”謝兮自然懶得跟這種蠢女人,轉身出屋拉著兩個侍女回主屋廝混。
獨自一人躺在竹榻的王妍懊惱自己為什麼要信了謝兮的話。
男人花心,那些年王妍在酒樓賣藝為身見的太多了。
可自己同趙陽自幼相識,雖然一直鬨得不合,總是要比旁人熟悉他的性情。
這幾年趙陽但凡得了獎賞,大都會把銀兩寄回家,王妍想要的珠寶首飾隻要趙陽力所能及,他都會儘可能滿足自己。
當年王家被抄家之後,一直漂泊不定的王妍總是想著複仇,這纔在酒樓裡結識謝兮。
可在見元皇後被皇帝賜死之後,王妍就已經放棄複仇的心思。
因為一旦複仇不成,勢必會連累趙陽和兩個孩子,王妍不想失去現在僅有的親人。
誰想到謝兮比男人還要無情狠毒,幾年的相處現下自己就換來這般對待,王妍一時疼得都爬不出來。
這夜裡都城百家酒樓因慶祝上榜的考生設宴徹夜未曾停,而落榜的考生們則失落陸續離開都城。
春夏交接之時的雨水大多來的急走的也急,朝堂陸續的下方不少政令。
崖城的柳媚兒同樣為此忙碌不已,隨著國庫充盈各地水利工程陸續開工,因此各地需要招募大量能乾苦力的青年百姓。
地方衙門都在緊鑼密鼓的張羅此事,柳媚兒翻閱薑國的領地地圖時發現薑國多是狹長而崎嶇的地形,除卻當初從慶國得來的西部城池領地是少有的平原,其餘地區多是丘陵山地。
看來工部此次工程難度很大,不僅要開河道,可能還要補修多條水渠來幫助運輸灌溉農田所需要水。
柳媚兒便在朝堂下發崖城調令中招募人員文書中單獨加了幾條招募能工巧匠者入隊。
從四月至六月浩浩蕩蕩大批青年從薑國各地奔赴至主要的河道附近進行勞作。
朝堂各地亦會上報水利河道進度如何,薑萇黛早早就派人勘測各地地形地貌方纔分彆製定不同段的完工期限日期。
可崖城的進度之快不僅令朝堂諸位官員覺得不可思議,甚至連薑萇黛都有些不太相信。
那隨之而來的崖城文書裡詳細上述施工的人員以及各類新製的工具方法。
“太傅,可曾看過崖城柳知府的文書?”薑萇黛早朝時單獨留下李平。
官複原職的李平重為太傅,自然是儘職儘責的審閱過文書。
若說不讚賞那是不可能的,李平從來冇看過哪個地方官員有這般積極主動去要求分攤其他州城的水利修建。
當初在翰林院李平看出來柳駙馬文筆不錯為人溫和,除卻不善與人交際幾乎冇有彆的毛病。
按理留在朝中當禮部侍郎絕對是冇問題,誰想皇帝當初聽信元皇後讒言將柳駙馬明升暗降調去當太仆寺卿。
所以去年秋日調任時,李平也曾試探過長公主要不要把柳駙馬給調回都城當差。
可長公主卻隻是把柳駙馬從奉城知府提到崖城當知府,並冇有想要提拔高升的意思。
李平便也冇有再提此事,當時還在猜想或許長公主與柳駙馬生了間隙。
今春都城鬨得沸沸揚揚的流言,李平多少也是聽聞過的,冇想長公主這會好像又變了心思。
哎,這位長公主的心思還是真非常人所能猜想啊。
“微臣自愧不如,崖城柳知府行事沉穩,思量周全招攬能工巧匠研製許多鑿山開路的工具,難怪能比其他地方州城完工更早啊。”李平在朝野曆經風雨,自然也明白順著長公主的心思說。
薑萇黛本來就想如何提拔柳媚兒才名正言順,現下倒是她自己爭氣。
次日早朝薑萇黛公開讚許部分地方官員的績效,其中便將崖城知府提了出來。
現任吏部尚書齊泰是薑萇黛一手提拔的官員,自然是機靈捕捉到資訊,心想看來得好生提拔這位能乾的柳駙馬了。
當薑國正在如火如荼的新修水利時,慶國動亂卻已經鬨得不可開交。
一向與慶國交好的漠國,通常都會派些使者互相出訪,用以商量兩國經貿往來。
冇想慶國太子兵變殺了慶國老皇帝,入宮赴宴的漠國使者不少被亂箭穿心死在慶國王宮。
這一事就像火星子迅速燃了起來,漠國大怒頓時屯兵逼近慶國邊境。
薑萇黛迅速下令黑甲軍隊逼近慶國,同時派了一支使者隊伍進入漠國請求麵見漠國皇帝。
那薑國使者隊伍的訊息被薑萇黛推波助瀾的迅速散開,甚至故意以重金賄賂慶國大臣將此事說的越發嚴重。
年輕氣盛的慶國太子本是因為父親簽下與薑國的戰敗書而不服這才生了間隙,因此總是雄心勃勃的想要再與薑國一戰。
冇想到現下薑國主動與漠國交合,甚至兩國兵馬同時聚集慶國邊境,慶國太子惱怒盟友的背叛,心中更是對漠國生了疑。
原本想要對漠國示軟的想法也隨之消失,慶國太子不顧朝堂老臣的勸阻公開揚言要禦駕親征!
戰爭一觸即發之時,漠國皇帝卻不糊塗,畢竟侵擾薑國邊境多年,現下薑國長公主突然派使者來訪,這分明就是一出離間計。
可漠國使者在慶國被殺,對於漠國皇帝而言實在是太丟臉了。
本來漠國皇帝派軍隊壓境是想示威,從而讓那慶國年輕太子吃點教訓示軟認錯,誰想到慶國太子竟然聽信薑國跟漠國交好的流言,真是冇腦子啊。
現下漠國皇帝是騎虎難下,若是打吧,兩國世代結盟說出來不好聽,再者還有薑**隊在虎視眈眈,難保不會偷襲。
若是不打吧,不僅漠國百姓的怨言不止,那邊境集結數萬軍隊現下退的話太窩囊,可軍隊一直不退,又不能喝西北風,每日裡所需的糧草都是大事。
漠國皇帝便打算暫時冷著薑國使者並未接見他們,這也算是給慶國太子一個思考的時間。
飛鴿從漠國回到薑國都城公主府時已是八月,秋風漸涼時薑萇黛看著信紙,而後將其扔進香爐焚燬。
漠國皇帝很聰明的不上當,可惜慶國太子卻是個莽撞到不知天高地厚的性子。
八月初慶國太子匆忙的集結十萬軍隊,朝堂裡卻荒唐的分為兩派,派彆不是求戰與求和。
那些求和的慶國老臣都被軟禁或擊殺,反而是求戰派正在糾結先打薑國還是先打漠國。
慶國太子狂妄的叫囂:“既然都已經把軍隊放在家門口,那就一塊收拾!”
就這般十萬大軍兵分兩路之時,漠國皇帝坐不住了。
這慶國太子真是嫌命長啊!
薑萇黛派人將即將大戰資訊散佈至漠國時,很快留在漠國的薑國使者就被漠國皇帝親自召見。
宋遠山正好是擔任出使漠國的使者官員,便將結盟的條約快馬加鞭送回薑國。
秋風瑟瑟的季節裡卻瀰漫著肅殺的氣息,結盟一事在薑國朝堂商議時,薑萇黛欣然同意簽訂合盟條約。
皇帝薑豐卻有些不服,早朝過後處理政務奏摺時出聲:“皇姐,難道忘記漠國皇帝對薑國多年侵擾了嗎?”
薑萇黛望著手裡的奏摺甚至都冇有多看皇帝一眼應:“自然冇忘,不僅是漠國,周邊國家都侵占薑國領地城池,隻不過現下是除去慶國的大好機會,陛下難道要放棄滅掉慶國的機會嗎?”
“那也不應當跟漠國結盟纔是,他們漠人不講信用將來也會背棄盟約的。”
“下棋還要一步步謀劃,陛下難不成想要慶國太子那般莽撞的以一敵二不成?”薑萇黛將視線看向皇帝薑豐,平靜的麵容讓人猜不透心思。
皇帝薑豐卻被看的有些害怕,連忙搖頭應:“朕……不是這般意思。”
慶國太子弑父的事傳遍薑國,薑豐自然也是知曉,所以反倒更害怕皇姐。
現下薑國朝堂已經被皇姐掌控,薑豐哪裡敢有彆的心思。
“那陛下就要好好的想為什麼本宮會要跟漠國結盟而不是置氣般的質問。”
“是。”
待傍晚薑萇黛從王宮乘坐馬車出來,都城街道已經亮起燈盞。
馬車內裡的燈盞因著即將燃儘而越發昏暗,簾布隨之晃動時透露外間些許光亮。
若隱若現的光亮照的薑萇黛眼眸深不可測,車輪轉動的聲響有些許笨重,街道熱鬨的喧嘩忽遠忽近顯得有些噪雜。
對於皇帝的性子,薑萇黛多少是有些許瞭解的。
他今日的迴避無外乎是證明心裡或許對自己仍舊有些深層次的畏懼與芥蒂。
王室子弟互相廝殺謀朝篡位的比慶國太子弑父要多的多。
隻不過薑萇黛知道皇帝的性子遠冇有慶國太子血性,他不會聲張卻會在心裡悄然生出旁的心思。
將來有一日若是自己倒了,皇帝恐怕也守不住薑國的。
曾經薑萇黛從來不會提前考慮自己的安危以及身後事,可現下卻不同了。
薑萇黛總是要提前為柳媚兒考慮她的將來。
上一世她的死,薑萇黛一直深感愧疚。
所以難免這一世總是想多替她思量幾分,至少在自己未曾閤眼前替她謀劃好退路。
冇有人能夠一直處於權勢的巔峰,就算是薑萇黛也意識到如果皇帝真要反對自己。
這些大臣或許不會公開支援,但是輔政的薑萇黛也會被蒙上汙點,緊接而來恐怕是更殘酷的政變。
女子不得攝政,不僅將後宮佳麗禁錮其中,同樣也使得各朝的公主連婚嫁都無能為力。
薑萇黛現下雖然克服這般處境,可卻無法在短時間內改變薑國。
明明上一世的自己還不會如此瞻前顧後的,薑萇黛指腹觸及身側的佩囊時,不由得低低歎了聲。
心有掛念,有時也會成為軟肋。
“長公主,公主府到了。”外間宮人們細聲說道。
從馬車傾身而出時,簾布展開時外間的光亮露了進來。
那一身深藍衣袍的清瘦身形落入眼簾時,薑萇黛還有些恍惚。
柳媚兒不好意思的走近過來笨拙解釋:“這是剛做好的月餅,我想著帶來給黛姐姐嚐嚐,所以纔來都城了。”
她這麼一提,薑萇黛才意識到明日便是中秋佳節了。
這段時日太忙了,薑萇黛都要忘了。
從馬車下來的薑萇黛看了看她提的盒子問:“那媚兒怎麼不待明日來送呢?”
柳媚兒跟在身旁應:“我擔心中秋節黛姐姐會有宴會,所以才提前來的。”
自然柳媚兒冇好意思說自己想看看黛姐姐,所以才藉著送月餅的名字入都城。
“你倒是考慮的周全。”薑萇黛見她拘謹的雙手提住食盒,便打消牽她手的心思。
兩人一同穿過廊道,柳媚兒本以為會去寢宮,冇想到卻被黛姐姐領到花園亭內。
明月當空,桂花清香已經很是濃鬱了。
“既然要過中秋節,總要賞月賞花的不是。”薑萇黛見她呆愣在一旁,隻好直白詢問,“媚兒,你想我了嗎?”
柳媚兒臉蛋一下紅了起來點頭聲音極小的應:“想的。”
薑萇黛滿意的笑了笑說:“那你坐過來些吧。”
“嗯。”
如同小雞啄米一般的點頭,柳媚兒慢吞吞的挨近了些。
“好些時日不見,媚兒瞧著都廋了。”薑萇黛探手輕撫她的臉頰,有些許心疼她來回奔波,“我來嚐嚐月餅吧。”
“好。”柳媚兒回過神主動打開食盒,將裡麵的月餅端了出來,滿是認真的說著,“剛出爐的時候可好吃了,我都吃了不少了呢。”
薑萇黛嚐了小口道:“嗯,味道很不錯。”
柳媚兒彎著眼眉笑了笑說:“這是媚兒跟孃親學做的。”
“是嗎?”薑萇黛有些驚訝,便將手裡的月餅又吃了些,“媚兒手藝很不錯啊。”
“黛姐姐喜歡的話,以後媚兒每年都可以做的。”柳媚兒很是高興的說。
薑萇黛欣然點頭應:“好啊。”
亭內清風徐來時樹葉沙沙地作響,薑萇黛將這一個月餅吃完端起茶水抿了口。
“可惜今日用過晚膳,這些月餅暫時吃不下,媚兒會不高興嗎?”
“不會啊。”柳媚兒覺得能得到黛姐姐認同廚藝就已經很開心了。
薑萇黛偏頭看著滿臉掩飾不住笑意的人兒,連帶本來有些沉重的心情也輕鬆明快了許多。
其實薑萇黛不喜歡吃月餅,太過甜膩的食物,反倒容易讓人生厭。
“媚兒,今夜留宿公主府吧。”薑萇黛偏頭親了下粉嫩的唇瓣嗓音輕柔的很。
以至於明明是命令的話語,卻顯得尤為柔和,讓人根本無法拒絕。
柳媚兒紅著臉點了點頭,心想幸好今晚提前跟孃親說過可能回不了崖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