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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75章 請為天下戲

秦至臻不再說話,薑望也已經有了問題的答案,於是後退一步。

“此戰勝者,齊國薑望!”

餘徙的宣聲適時響起。

章穀親自上得台來,將秦至臻抱下台去。

此戰雖敗,秦至臻亦是秦之天驕,秦國不會讓天驕寒心。

秦至臻的閻羅天子真身被擊破、臟器被鑿空,已經是致命的傷勢,餘徙為他吊住了生機,但若想要真正複原,秦國也少不了下些血本。

當然,對於為國而戰者,怎麼下血本都不為過。

黃河之會的正賽上,隻要冇有當場戰死的,任何一個國家,都會傾力救治,使其恢複如初。

其意義,也不僅在於一個天驕的未來。

隻是,在餘徙真正宣佈勝負之後。

人們才恍然驚覺一件事情——兩個代表神通最高成就、也理所當然應在同境最強之列的天府修士,居然都冇能奪魁!

一個隻能與人並列第二,另一個甚至止步四強!

這屆黃河之會的陣容,實在恐怖。三十歲以下無限製場還未開始,已叫人覺得驚歎。

不知十年百年後,這些外樓境、內府境的閃耀星辰裡,有幾人神臨,幾人洞真,更有幾人身殞!

神臨之境前,多少人蹉跎一生。其中也從來,不乏天驕!

此刻薑望慨然立在演武台上,身上風火皆退、神光已斂,青衫上血色斑斑,卻自有一股卓然氣度,飄飄如仙。

其時滿場皆靜,目睹這驚世一劍後,那種震撼,在人們心中久久不去。

忽然——

“青羊青羊,你是最強!!”

齊國觀戰席上,許大才子振臂高呼,麵紅耳赤。

“薑望薑望,第一在望!!”

子舒捏著拳頭,也很賣力地喊著。

薑望險些一個趔趄。

那種傲岸無敵的氣勢,瞬間瓦解。

他分明看到,真君餘徙剛剛正準備說什麼,卻又止住。看來也是被這乍起的口號聲憋了回去……

許高額竟能堵真君之口,也真是曠世奇才了!

現場的列國觀眾,反應不一。

在黃河之會這種意義重大的場合,喊這種浮誇的口號未免太不合適。

但有剛纔這一戰為註解。

這口號雖然冇什麼文采可言,但竟也叫人覺得,這麼喊冇什麼不對……

本就堪稱最強,本就第一在望!

倒是某葉姓真人終於抓住了機會,嘖嘖連聲:“你看看,你看看齊國都是一些什麼人!純屬馬屁精嘛!安安要是跟著去了齊國,指不定以後變成什麼樣!還是咱們雲國好。雲國人質樸!”

旁邊的葉青雨捂嘴偷笑:“我倒是覺得,他的這些朋友,還蠻有意思的。”

某葉姓真人頓覺牙癢。

黃舍利羨慕地看向齊國那邊,用胳膊肘撞了撞中山渭孫:“哎我說,咱們荊國的儀式感得跟上啊!同為天下強國,怎能被比下去?我先時打得辛辛苦苦,大勝歸來,喝彩的聲音都不夠大,還稀稀落落的,一點都不整齊!”

中山渭孫心裡一萬個不忿。

你跟我說這些有什麼用?這事也不歸我管啊。驍騎大都督不就在旁邊嗎?姓黃的你能不能找對人?

當然最重要的是,你讓一個已經落敗了的人,去考慮贏家最後的待遇……是不是太殘忍了些?以為我中山渭孫好欺負嗎?

中山渭孫正在心裡憤憤不平著,忽地反應過來,驚悚地看向黃舍利:“你不是想讓我給你喊口號吧?”

黃舍利滿臉寫著‘孺子可教也’。

伸手拍了拍中山渭孫的肩膀:“既然你主動請纓,這事就交給你了。口號必須不能比姓薑的弱了,這決勝之局,爭力也要爭勢。勢弱一分,就很可能影響全域性,輸得很慘。渭孫兄啊!”

她笑眯眯道:“你不會想讓我輸吧?”

心中的趙鐵柱瘋狂咆哮:“你虛榮你就直說不行嗎?

你跟我扯這麼多有的冇的!我還不知道你?

想我中山渭孫,那是何等人物,國之天驕,神通蓋世,讓我給你喊這麼羞恥的口號?你想都彆——

等等!

這是已經開始找藉口了嗎?

到時候贏了都是你黃舍利天縱之資,輸了就怪我冇有給你爭好勢?

姓黃的你好陰險,你欺人太甚啊啊啊!”

麵上的中山渭孫微微一笑,僵硬之中猶有幾分儒雅:“我儘……儘量。”

黃舍利剛回了一個“算你懂事”的眼神,就聽到了餘徙的聲音。

這位出自玉京山的真君,卻是在對著她說話:“為賽事公平起見,我現在會定住你,讓你的身體狀態暫時凝固。你剛纔調養了多長時間,齊國薑望也可以調養多長時間。而後再啟決賽、爭魁名,你有冇有問題?”

黃舍利眨巴眨巴眼睛,心裡想道,我剛剛也冇有認真調養啊?我都看美……比賽去了!

話到嘴邊卻變成了:“那您等我擺個好看點的姿勢!”

餘徙:……

想他堂堂衍道強者,現世真君。

竟然又一次無言以對。

先前話到嘴邊,青崖書院那個高額頭咋咋呼呼起來,他還真不知該怎麼繼續。在那種羞恥的口號中,他開口說話,顯得像是在給薑望助威似的……

現在荊國這個黃舍利呢,你說她不尊重你,她語氣很好,還有敬稱。你說她尊重你,她還讓你一個真君等一等!

理由是“姿勢要好看一點”?

現在的年輕人到底是怎麼回事,一個個都先修的“膽氣”嗎?

想他年輕的時候,在前輩真君麵前,那可是戰戰兢兢,如履薄冰……

餘徙真君的心事,自然無人能知。

眾人隻見他沉默了一下,而後抬手,一道清光繞在指間……

“不必了。”

一個聲音這樣說道。

聲音來自那方古老的演武台。

說話的人自然隻有那一個。

眾皆驚疑,就連餘徙也轉頭看了過去。

演武台上的薑望,從容說道:“今日天驕雲集,貴人在列。至尊降臨法相,長河為此停波。兩人之戰,於曆史是微瀾,於天下是浮埃。何能勞諸君久候?”

“薑望不欲浪費這幾彈指的時間,便請速啟這一場,讓我與黃舍利,為天下戲之!”

說罷,他對著餘徙恭敬一禮:“有勞真君主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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