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衛軍甲懟著他,“我說了不行就是不行,這後宮豈是你隨便能進的?且看在你是江督知家人的份上纔沒將你直接以闖宮論罪,再糾纏下去,隻怕江督知來了也救不了你。”
江寅額頭都磕破了,血順著鼻冀往下滑,他聲音淒愴的衝著禁衛軍拱手作揖,“求求你們,就讓我見見皇後孃娘吧,我是找娘娘救命的,絕冇有不軌之心。”
“不是我不幫你,實在是宮規森嚴,咱們兄弟要冇有旨意放了你進去,轉頭我們的腦袋就得落地。”
江寅不肯走,繼續磕起頭,“我知道讓各位軍爺為難,但凡我能想到法子,也絕不會出此下策啊!”
“趕緊走,闖宮是大罪,是即刻就要掉腦袋的,你休要再糾纏,否剛我直接叫人把人丟出宮去。”
留在宮裡還有一絲希望,若直接被丟出宮那就徹底冇指望了。江寅極不願意的站起身,他想著隻能趕回哥哥的住處等他回來再想辦法了。於是背過身去,腳下一深一淺往來時路走。
采玉看著那個瘸子,徒然想到孫家三房的妨姑娘嫁了個瘸子。她其實已經不記得江寅長什麼模樣了,畢竟隻在當年自家姑娘成婚那時匆匆見過一麵。讓她緩了腳步的原因是她聽到了江督知,和請皇後孃娘救命這幾個字。
她是聽姑娘和袁嬤嬤說起過,孫妨姑孃的堂大伯哥就是江督知,那眼前這個瘸子不就是妨姑娘嫁的那個人麼?現在他請皇後孃娘救什麼命?救誰的命?
“哎,你等等。”采玉出聲叫住他。
江寅聽到這話,本能的回頭,看到一抹藕粉色對襟石榴裙的身影往他的方向走了兩步,偏著頭問他,“你是江督知的兄弟?”
江寅點點頭。
“那你可是孫家三房孫妨姑孃的夫婿?”采玉又問。
江寅眼睛微睜,他並不認識這位姑娘,可她怎知自己的情況,“正是,姑娘,你是……。”
“我叫采玉,是皇後孃娘身邊的女使,我剛聽……。”
“姑娘。”聽聞采玉是皇後孃娘身邊的女使,江寅不等采玉說完,撲嗵一聲跪在她麵前,“采玉姑娘,我想見見皇後孃娘,求求你帶我去見皇後孃娘。”
采玉被江寅的反應嚇得往後退了一大步,“這裡是後宮,你不僅冇有見鳳駕的旨意還是個外男,不可能見著皇後孃孃的。”
江寅不停的向采玉作揖,“采玉姑娘,那求你趕緊給皇後孃娘帶句話,就說我家阿妨中了毒,現在正等著一味叫百草籽的藥救命,民間的藥鋪這個季節冇這種種,要有效用也不好,給阿妨診脈的大夫說隻有宮裡的禦藥房纔有一等的百草籽,我本想求我哥哥江督知想想法子,可是不巧他到陛下跟前去當差了,也不知他幾時能回來,我實在是走投無路纔想到這裡來碰碰運氣。”
這哪裡是碰運氣,分明就是找死嘛。
“妨姑娘中毒了?”采玉一聽,又見江寅的慘狀,也急了,“你在這裡等著,我這就去見皇後孃娘。”
采玉折身匆匆往坤寧宮跑。
皇後孃娘已經起來了,就等著用早膳,她是懷有身孕的人,哪裡能餓著?袁嬤嬤久等不來采玉的早膳,自己邁過門檻出去察看,這一抬頭就見采玉像股風似的往坤寧宮跑來。
袁嬤嬤眉頭聳成一座峰,待采玉靠近張嘴就訓,“這都什麼時候了,你怎麼纔來?早膳呢?娘娘現在能餓嗎?”
采玉氣喘噓噓地想給袁嬤嬤解釋什麼,又想著江寅還等著救命,便一言不發繞過袁嬤嬤去。
袁嬤嬤一惱,這丫頭真是越來越冇規矩了。折身追上去,邊追邊喊,“你給我站住,我問你你給娘娘拿的早膳呢。”
蘇瑜在寢殿裡歪著等早膳,徒然聽到袁嬤嬤揚了聲音喊話,連忙往雪嬌處望了一眼,“去瞧瞧,出什麼事了?”
雪嬌剛纔到珠簾邊,就見采玉衝了進來,將那珠簾子撞得劈裡叭啦亂響一通。
雪嬌也嚇了大跳,“采玉,你這火急為燎的,出什麼事了?”
采玉插著腰,彎著腰,衝著蘇瑜說:“不好了,我在毓秀門……那裡撞見了孫……家三房妨姑孃的那個瘸子夫婿,他說妨姑……娘中了毒,要什麼百什麼籽的藥……救妨姑娘……的命,可那藥隻有……咱們禦醫院的禦藥……房纔有,他本想去找……江督知,不料江督知今早……當值到陛下跟前去服侍了,他著急冇辦法就想求……見姑娘您,可是禁衛軍不讓……他進來,他在那裡急得……頭都給禁衛軍磕爛了。”
蘇瑜聞聲,猛地坐正了身子,看向雪嬌,“快去毓秀門把人帶過來。”
袁嬤嬤闊步進來剛好聽到采玉的話,才曉得她遲遲未至事出有因,此時也不好苛責了。
“你可聽清了,他說是孫妨中了毒?”蘇瑜眸色跟著聲音一沉。
采玉連連點頭,“奴婢肯定冇聽錯,是說妨姑娘中……了毒。”
在等江寅來之前,跟著孫妨而來的早膳到了。袁嬤嬤盛了粥,“人還冇來呢,娘娘先進些果腹罷。”
蘇瑜捂著微微隆起的小腹,坐到錦杌上,吃了不過五勺,外頭就響起紛遝而至的腳步聲。
冇一會兒雪嬌就進來,恭敬道:“人在外頭候著。”
蘇瑜立即放下鏤花瓷勺,搭著袁嬤嬤的手出去。
江寅候在中庭,看到皇後孃娘搭著袁嬤嬤的手出來,又是撲嗵一下跪下,急得冇有規矩,客套的話都省了,隻帶著誠懇的聲音懇救道:“皇後孃娘,求您救救阿妨吧,她現在急需一味叫百草籽的藥,這藥現在隻有宮裡纔有,草民實在是冇法子了,求求您救救阿妨吧。”
其實江寅撞進蘇瑜的第一眼,蘇瑜是嚇了大跳的,瞧瞧他現在兒狼狽的樣子,一臉血汙,頭髮稀亂,哪裡有半分江家主人翁的氣派?而這,都是因為孫妨。
“雪嬌,傳我口諭,速去禦醫院禦藥房拿百草籽過來。”
雪嬌什麼也冇說,隻福了福身就退下了。
江寅則對蘇瑜不停的磕頭,“謝皇後孃娘,謝皇後孃娘救命之恩。”
蘇瑜腦子此刻卻無比冷靜清醒,她叫住江寅,“你彆磕了,適才聽采玉說,孫妨是中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