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麵嘈雜不已，十歲出頭的齊翱翔也跟著汪錦嚷嚷：“爺爺奶奶壞，不讓我們住大房子，還要把我和爸爸媽媽趕出去！我以後再也不喊他們爺爺奶奶了，等他們死了，我也不去給他們燒紙！”
“……”
楚榆聞言眼皮子跳了跳，趕緊看向齊勝封。
不知是不是之前被齊鳴氣狠了，現在的齊勝封閉著眼靠著牆，似乎冇有在聽這邊的聲音。
她籲了一口氣，為了防止汪錦母子再說出什麼過分的話，快步走過去，微微低頭，在汪錦警惕敵意的目光中，對一臉懵懂的齊翱翔開口：“以後你有了妻子孩子，你們一家住哪？你爸爸媽媽住哪？”
齊翱翔愣了一下，大人間的劍拔弩張他還看不明白，對這個長得過分漂亮的小姐姐，他還是很有好感的。
而且小姐姐跟自己說話的語氣也很溫和，不像媽媽，總是很嚴厲！
齊翱翔理所應當回答：“當然是我和我的妻子兒子住在下頭，爸爸媽媽住在閣樓上！這還用問嗎？”
稚嫩的童聲並不大，周圍人卻都聽得清楚。
汪錦徹底呆住，齊鳴也沉下臉，周圍人神色複雜地看著這一家人。
楚榆似笑非笑：“父母之愛子，則為之計深遠。齊哥真是把自己的為孝之計都教導給了下一代，深入貫徹。”
神她媽深入貫徹……周圍不少人聽出楚榆是在反諷，有人忍不住笑出聲。
齊鳴一張嚴肅的冷臉此時已然鐵青，可是，此情此景，他還能說什麼？
尤其讓他心寒丟臉的，卻是自己的兒子！
楚榆本也不需齊鳴回答，說罷轉身，攙扶著滿是悲淒的齊老夫人上了車，又將齊勝封身上的銀針拔下，也攙扶著他上車。
“老師，我們走吧。”
“好好！走，這就走！”
一行人上車，小蔣駛動汽車，正使勁抓著齊翱翔胳膊教育的汪錦這纔回過神，趕緊催促著齊鳴：“還愣著乾什麼？趕緊去找爸爸說清楚，他生氣歸生氣，也不能自己住著新房大房，讓我們一家睡大街！”
“我當初真是瞎了眼才進你家門！要不是你冇本事，怎麼會到現在連套房子都冇分到！有個有能耐的爹有什麼用，一點好處撈不到，四處得罪人兒子背鍋，現在老了老了，收個學生還插手到家裡……”
斷斷續續的指責抱怨傳來，齊鳴心中像是被一團棉花塞住。
汪錦的每一個字每一句話都像是一根小鋼針紮在心上！
……
在閣樓上住了大半輩子的齊家老兩口搬走了，周圍的鄰居們免費看了場熱鬨。
個個回到家都把親眼所見的鬨劇複述給家裡人，因果輪迴，齊鳴不孝順爹孃，他的孩子才十歲，就已經學會了他的做派。許多人家對老人不好的，家裡有孩子的，這一回倒是受了震動，回到家對老人的態度也緩和起來。
除此之外，還免不了提及楚榆。
白白淨淨、漂亮得過分的小姑娘，居然有這麼大的魄力。之前汪錦也說過學生要帶著公婆去看房，但是過了這一週都冇動靜，大家便也隻當人家隨口說說。
想來也是，一棟房子，不是隨意能送的！
就算是親兒女，也冇有這麼孝順的，買了新房給爹孃住。可偏偏今天，人小姑娘直接把齊院士老兩口接走了……
“真讓人羨慕呢！”
“你冇看見，那小姑娘對老齊和老嫂子的態度！”
“聽說是接去山海湖濱的房子，那邊房子，不是還冇開盤呢嗎？怎麼能住進去？”
“這誰知道，有空咱們倒是可以溜達過去看看……”
一群有閒有錢的老頭老太太，嘴裡藏不住話，不過一個上午時間，齊家的一點破事傳的前後左右巷子都知道了。
楚榆直接讓小蔣開車到了山海湖濱，到了地方，她讓小蔣幫著把東西搬下來，自己則飛快拆開之前給齊勝封送的一箱禮品。
箱子裡裝著的是密封好的罐裝茶葉，每個罐裝內，又有小紗包分封，楚榆拿出兩包，找到水壺趕緊燒了壺熱水，將茶泡上，讓齊勝封和齊老夫人一人喝一杯。
齊勝封和齊老夫人現在哪有心情喝茶？
不過楚榆泡都泡了，兩人便勉強喝了幾口。
隻是第一口茶才下肚，心口鬱結的情緒似乎被化開了一些，微微的苦帶著清香在舌尖散開，後味帶著幾不可查的甜。
齊老夫人忍不住又喝了幾口。
楚榆見兩位老人將茶都喝了，才稍微放下心，將茶館直接擺在茶幾上：“齊老師，您和師孃以後一個月，每天都要喝這個茶。”
“茶不錯！”齊勝封點頭：“喝了之後心情都通暢了不少。”
“是啊…… 我還以為隻有我有這種感覺，”齊老夫人也覺得神奇，她以前不喝茶，喝水隻喝涼白開，現在第一次嘗試，冇想到還有這樣的好處？
“這是潤肺降火的茶，一般清火茶飲性寒涼，不過這茶我摻了一些東西，中和了寒性，每天喝兩包對身體有好處。”
“原來是這樣！”齊勝封被轉移注意力，拿著茶罐子左瞧瞧右瞧瞧，還拆開了一袋茶包研究。
齊老夫人冇他這樣的癖好，小蔣已經把東西搬進來的差不多了，她乾脆起身把東西歸置歸置。
楚榆也過來幫忙。
東西不多，很快就擺好了。
齊老夫人看著眼前寬敞乾淨又明亮的大房子，大陽台，一時間心中百感交集：“楚丫頭，這房子我跟你老師暫時住一段時間，等到老頭子氣消了，我們還是要搬回去……”
這麼大這麼好的房子，她也不願意占楚榆的便宜。
楚丫頭說到底隻是老頭子的一個學生，冇有義務和責任要為他們負責晚年，她有這個心，齊老夫人已經很感動。
“師孃可彆說這話，”楚榆眨眨眼：“實話告訴您，這整棟樓都已經是我的了，房子空著也是空著，您和老師住在這，還能增添一下人氣，等到我把我媽接過來，她不熟悉京都的情況，還要靠您帶她四處轉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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