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車子來到中大後,張宣和杜雙伶兩人很快就被外麵的事物給吸引住了。
在號稱“東方塞納河”的珠江南岸,聳立著一座古典而雄偉的牌坊,上書“國立中山大學”,就是這六個大字一年一度吸引著追夢少年來到南方以南。
杜雙伶望著前方的古樸校門,忍不住感歎:“這就是我們倆接下來要度過四年的地方麼。”
“嗯。”張宣應一聲就問,“第一感覺怎麼樣,喜歡嗎?”
“喜歡。”
看著兩人旁若無人的親昵,艾青望一眼校門就問:“聽雙伶說,你租了房子,租在哪裡?”
張宣回答道:“在校內的教師公寓那邊。”
說著,知其心思的張宣很是乾脆,直接帶著一行人去了租房。
打開空調讓幾人先乘涼。
張宣也不停著,跑到一樓就問正在看書的鄧達清:“老鄧,你這裡有涼開水冇?”
鄧達清扶了扶眼鏡,也不問緣由,因為他是見著杜克棟一眾人上樓的。
於是說:“冇有涼開水,隻有涼茶,你那些長輩喝不喝得慣?”
張宣冇時間理會這些了,接過涼茶就走,走之前還不忘說一句:“謝了啊,老鄧。”
鄧達清不以為意:“客氣啥子,我給你燒壺開水吧,等會你自己下來提。”
“誒,好。”
…
蹭蹭蹭來到二樓,張宣馬不停蹄地給幾人倒了一杯涼茶。
艾青接過涼茶喝一小口,臉都皺巴了,有點喝不慣。但看到其他人都是一口一杯後,又耐著性子喝了一口,接著又一小口,也是慢慢喝完了。
杜克棟在屋子裡轉一圈就問:“你這租房挺不錯的啊,有空調,傢俱都是新的,多少錢一月。”
張宣說:“50。”
“這麼大的房子才50?”杜克棟有點驚訝,這個價格低得超出了他想象。
張宣解釋說:“房子是一樓鄧老師的,這本來是他準備的婚房,但中途出了點意外。
人家為了眼不見為淨,選擇搬出了這個傷心之地,跟他媽住了。”
孫俊好奇問:“就是剛纔在門口看書的那個?”
張宣點頭,“對。”
…
雖然明天才正式開學,但此刻校內也好,校外也罷,早已人滿為患。
吃完晚餐後,一行人也是目標明確,準備逛逛校園,看看神聖的名牌大學到底是個什麼樣子的。
都說中大康樂園,武大珞珈山,北大未名湖,是國內最美的三大校園。
穿過孫老先生摘抄自儒家經書《禮?中庸》的“博學、審問、慎思、明辨、篤行”十字訓詞後。一行人也是從擁擠的人群裡分離開來。
濛濛的天際,昏黃的路燈裡,中大老校區有一種常青藤名校的氛圍。
靜謐與透亮的夜色,綠樹成蔭,鮮花怒放,林蔭小道上,更是有著芳香瀰漫。
校園裡的老建築總體上為嶺南風格,紅柱、黃牆、藍瓦,色彩豔俗但不失莊重,富有當地傳統特色。
嶺南校區最初是經過認真規劃的。中軸南北貫穿,標誌性建築集中在逸仙主軸線,樓堂館所依其兩翼排開。
隨處的綠蔭,矗立的古老建築,一眾人好像行走在民國裡頭一樣,氛圍特彆濃鬱。
“你們學校真好看。”林蔭小道,一直冇怎麼說話的陽永健此刻仰頭望著遮天樹冠,一臉的羨慕。
張宣玩笑說:“後悔了吧,當初就應該和我們一起報中大的。”
陽永健給了他一記衛生眼,就坦誠道:“其實當初我也想過跟你們一起報中大,但我的分數不夠。”
得,說錯話了,張宣趕緊對杜雙伶和孫俊使眼色,意思是:快幫幫我吧,快幫我勸勸她吧。
…
晚上十點過,滿足新奇的一幫人也是回了租房。
校園雖然好看,但也要靠兩條腿走啊,實在是累了,逛不動了。
從由於租房夠大,還有空調。讓原本打算到外麵住宿的杜克棟兩口子,也是熄了心思。
兩間房,艾青和杜克棟睡一間。
杜雙伶和陽永健睡另一間。
而張宣和孫俊呢,那還用說麼,冇得選,隻能睡沙發。
好在沙發夠大,夠新,夠軟和,困極了的兩人一躺上去就睡著了。
其他人都睡得好,睡得香。
但艾青卻在床上翻來覆去,輾轉難眠,睡不著。
艾青睡不著,並不是床硬的原因。要知道她身下躺的可是“晚安”席夢思床墊,是名牌,報紙電視上經常看得著的大品牌。
也不是因為身處異地、在陌生環境下睡不著的原因。她丈夫就在身邊呢,丈夫在哪,家就在哪,不不是麼?
艾青睡不著,歸根到底還是因為女兒的原因。
她下午一看到租房裡的兩張床,腦海中就不由自主地產生了很多畫麵。
甚至一些隻發生在夫妻間的私密畫麵。
艾青在書房裡呆過,那密密麻麻的新書表示這裡以後會成為張宣的創作基地。
說不好還會經常在這裡吃,在這裡睡。
至於張宣都在這裡睡了,那一顆心全係在他身上的女兒呢?
還用想嗎?
這就是狼與羊的故事。
而這裡是羊城,天高皇帝遠,她有心無力,鞭長莫及。
而兩人又狼狽為奸,如膠似漆。那一個個眼神、一個個小動作都膩死人了。
艾青又不是瞎子,自然儘數看在眼裡。
一想到這,一想到可以預見的結局,一想到改變不了的結局,艾青就煩躁。
特彆煩躁。
煩躁的同時還特彆鬱悶。
翻個身子鬱悶的想:這或許就是天意吧。
明明自己身子骨一向很好,又注重養生,平日裡一年到頭都不見感冒發燒,拉肚子就更少有了。
你說怪不怪呢?
遲不拉肚子,早不拉肚子,偏偏雙伶估分填誌願那天就拉肚子了,冇法跟去學校,縱然有千萬種心思、千萬種手段也是枉然。
翻了一個身子,又翻了一個身子,又又又翻了一個身子…
杜克棟被吵醒了,也不知道迷迷糊糊裡第幾次被吵醒了。
他半睜眼,打個哈欠問:“大半夜的,你怎麼還不睡?”
艾青說:“我睡不著。”
杜克棟眼睛全部睜開:“怎麼了?什麼事讓你這麼憂心?”
艾青伸手拍了拍床墊,“床讓我睡不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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