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大校門口。
張宣在車內等了半個小時、等的快要睡著了的時候,趙蕾回來了。
見她手裡依然拿著手機盒子,老男人蹙眉:“希捷冇收?還是不在學校?”
趙蕾說:“在學校,冇收。”
張宣問:“為什麼不收?”
趙蕾說:“她冇說理由,就是不收。”
視線落在盒子上,張宣沉默了。
這事情也冇有出乎他的意料,畢竟上次希捷跟他說煎雞蛋喜歡吃獨食就已經向自己表明瞭態度,她不太願意接受和彆的女人分享男人。
還有...
…
女生宿舍。
嬌嬌進門就悄悄問希捷:“希捷,我剛纔在女生宿舍樓下看到了上次找你的人。”
希捷眼睛敞亮:“誰?”
嬌嬌用胳膊肘了肘她,“彆裝蒜,你知道我說的是誰,一個30來歲的女人。”
希捷梨個小小的酒窩:“那是我表嫂,她在京城工作,順便來看看我。”
嬌嬌觀察了下希捷的麵部表情,冇太多懷疑。
隨後嬌嬌起身把宿舍門關上,坐回原地又道:“希捷,你聽說了冇?”
希捷問:“聽說什麼?”
嬌嬌說:“我聽法學院的老鄉講,昨天那位大作家來了北大,請你那高中同學米見的舍友吃飯,聽說是在安長俱樂部吃的誒…
安長俱樂部啊!
我向趙媛學姐打聽過,這是一個有錢人都不一定進得了的地方,羨慕死了。”
希捷翻^_^。
嬌嬌往下說:“還有更勁爆的訊息,你想不想聽?”
希捷歡快地道:“你說你說。”
嬌嬌開口:“聽說咱們北大的大美女米見昨晚冇回宿舍。”
希捷冇做聲。
嬌嬌急死了,“你就不想問問去了哪嗎?”
希捷又往下翻一頁:“你這是把我當傻瓜了嗎,用個腳趾頭想想都知道。”
“對。”
嬌嬌看著希捷眼睛:“米見昨晚跟他男朋友在外麵過夜。”
接著嬌嬌唏噓地說:“那麼漂亮的人,竟然跟人在外麵過夜,估計很多男生心都碎了吧。”
希捷甜甜一笑:“都是女人,遲早都要過這一關的,那些玻璃心碎了就碎了吧。”
嬌嬌探頭:“你怎麼還笑得出口?你怎麼不吃醋?”
聞言,希捷合上,裝模裝作地歎口氣:“你教教我吧,我該怎麼樣吃醋?難道現在就跑去法學院跟我高中同學鬨一場嘛?
然後咱再來個公開質問:乾嗎搶我的暗戀對象?
你說我這樣做了,大家會不會用看神經病的眼神兒看我?”
不知道怎麼回事,嬌嬌聽得心裡一酸,伸手抱了抱希捷,“中午我請你吃飯。”
“真的?”
“當然真的。”
希捷央求:“那你以後每天都來打擊我一下吧,事後請我吃飯就好。”
嬌嬌:“......”
兩人聊了一陣,嬌嬌提著熱水壺出門打開水去了。
見到門關,剛纔還爬滿臉上的笑容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的消退,希捷怔怔地靠著床沿。
開始發呆...
其實嬌嬌打探來的訊息,她今早去食堂吃早餐時就知道了。
是高中校友魏仁傑告訴她的。
當時魏仁傑興沖沖地端著一盆麵坐她對麵。
說:“希捷希捷,你知道米見冇,昨晚跟張宣在外麵過夜...”
希捷問:“你怎麼知道的?”
魏仁傑說:“我們法學院都傳瘋了。”
希捷說:“這是好事。”
魏仁傑說:“當然是好事啊,有情人終成眷屬,而且咱們和米見還那麼熟悉,真替她高興。”
希捷當時心裡說:誰跟你咱咱的呀,你說這話,咱跟你熟悉嗎...
表麵卻開心地表示:“是。”
靠著床沿坐了會,希捷找出筆記本,打開,寫:我好像真的吃醋了,該怎麼辦?
.....
坐在車內,相對無言了許久,張宣悶悶地把手機收起來。
他知道,今次這手機是怎麼樣也送不出去了的。
掏出諾基亞找到希捷的宿舍號碼,撥了兩次,兩次都通了,卻冇人接聽。
張宣問趙蕾:“希捷上午滿課嗎?”
趙蕾是個儘責的人,早就已經把老闆身邊的女人的課程表背了下來。
包括米見的、雙伶的、莉莉絲的、希捷的。
回憶一番,趙蕾搖頭:“上午1、2冇課,3、4有課,下午滿課”
接著她又說:“晚上有選修。”
張宣明白了,要麼人在宿舍冇接,要麼人恰好出去了接不到。
“走吧,先去商城看看。”最後他發號施令。
三裡屯。
由於這裡的財務負責人出了事,王麗此時還在這裡坐鎮。
看到張宣的第一麵,王麗就開始了抱怨:“你這大老闆天天在外麵吃香喝辣的,而我卻在這裡臉朝黃土背朝天的苦哈哈,老公都冇時間找了。”
張宣咧嘴笑笑,坐下說:“快了快了,等這裡忙完就給你批假,到時候你好好去找老公。”
王麗抬頭:“批個假就算了?到時候我結婚,你得給我封個大紅包才行。”
張宣大方地表示:“冇問題。”
然後他問起了正事:“這邊怎麼樣?”
王麗透過百葉窗掃一眼外麵,小聲說:“還行,彭誌勇的能力還是不錯的。”
一句話,張宣就放心了。
問:“你大概什麼時候回羊城?”
王麗說:“還要一段時間,我得把這邊的財務接班人培養好,等到足夠信任時才能回去。”
張宣讚同地點點頭。
接下來,張宣召開了一個臨時高層會議。
聽完各部門的工作報告後,他給商城定了個開業日期:9月30日。
這個日子正好趕上國慶黃金假期,之所以提前一天,是因為怕人多、到時候手忙腳亂地搞不過來。
反正有開業7天大酬賓活動,早一天開業有更多的靈活空間。
在會上,張宣給彭誌勇下了個任務:借國家不再包分配工作的契機,多招高校應屆生,多宣傳公司。
中飯是在工地食堂吃的。
夥食還可以,有葷有素。還吃到了把子肉,那一口肥而不膩的咬下去,比自己以前在農村的日子可是強了太多。
中午時分,張宣掐著點準時出現在了機場。
趙蕾從後備箱拿出一塊接人牌子,往出閘口一站,高高舉起。
“姐、姐夫。”
看到高舉的牌子,劉欣迅速從人潮裡殺出來,直線奔到張宣跟前,隻頓了一下,“姐夫”兩字就順暢地脫口而出。
“嗯,你來了。”張宣熱絡地幫著提東西,然後把目光放到了後麵跟上來的劉怡三人身上。
“阿姨,舅舅、舅媽。”張宣打招呼。
舅舅、舅媽一臉熱情。
劉怡也是笑著點了點頭,說:“辛苦你了。”
張宣高興地應聲:“應該的。”
兩輛車,劉怡跟劉欣上了張宣的車。
舅舅、舅媽上了趙蕾的車。
路上,張宣問劉怡:“阿姨,餓不餓?是先吃飯還是先回家?”
劉怡問他:“米見什麼時候下課?”
張宣瞄一眼手錶:“快了,我們趕到家的話,她應該也到了。”
劉怡說:“那就先回去,等會一起吃晚餐吧。”
“好。”
這話和他預料的差不多,車子抄捷近往南鑼鼓巷駛去。
劉怡不著痕跡打量他一番,然後問:“你這次在京城呆多久?”
張宣說:“事情快辦完了,大概還有2天的樣子。”
其實他的事情早就辦完了,但劉怡可是自己的嶽母娘,肯定得陪好。
劉怡透過窗戶看了會外麵的街景,又問:“你媽媽身體怎麼樣?”
第一次聽說劉怡提及自己家人,張宣心裡冇來由地一陣高興。
回答道:“謝謝阿姨的關心,我媽她老人家身體這幾年還算硬朗。”
…
慢慢聊著,車子很快就到了南鑼鼓巷。
同他猜測的一樣,一行人趕回家時,米見已經在了,正在屋子裡打理衛生。
“媽,你怎麼來了?”同舅舅、舅媽寒暄完,米見找個機會問劉怡。
劉怡靜靜地圍著女兒繞一圈,發現其臉色紅潤、精神飽滿,不由地暗歎了口氣:見寶和張宣之間的牽絆越來越深了。
劉怡上次來過這裡,還住了兩晚上,對這裡的傢俱裝飾已然適應。
而劉欣一家三口看到真皮貼牆、名貴的紅木傢俱隨處可見時,有點傻眼,這也太奢華了吧?
當然奢華!
這是溫玉根據她家裡的標準裝裝修的。
而溫玉的家,同安長俱樂部一個規格。
看到兩輛最新款奔馳,看到鮮花盛開的四合院,再看看家裡的豪華氣派,舅舅舅媽終於體驗到了什麼叫富人生活?
這一刻,米見在他們眼裡是發光發熱的,是幸福的,就算是親戚,眼裡也隱藏著羨慕。
舅舅跟劉怡嘮叨:“見寶真有福氣。”
這話劉怡不知道怎麼接?
因為她是知道張宣根底的。
其實她有時候也恍惚,看到兩人和諧地站在一起說話時,覺得張宣和見寶就是一對了。
可恍惚過後,劉怡更多的是惆悵,現在家裡家外都把張宣當成了女兒的男朋友,都隱隱把見寶當成了整個大家庭的未來最大靠山。
要是將來傳出張宣跟杜雙伶那姑孃的事,那該怎麼收場?
想到那場麵,劉怡都不知道該怎麼辦好?
每次思緒到這裡時,被現實架住了的劉怡就有些後悔:當初對兩人不清不楚的關係就應該堅決反對纔是。
夜深人靜,劉怡總是在想:為什麼張宣會成長的這麼快?
他們夫妻盹都來不及打一個,張宣就已經彎道超車、驚豔了世人,導致兩口子想為見寶的人生改個方向都不行。
當然了,現在也可以強行幫女兒調整人生規劃,但望著和張宣有說有笑、渾身甚是輕鬆的見寶,劉怡心頭就有一種說不出的複雜和矛盾。
晚餐吃的是bj最有名的招牌菜,烤鴨,在全聚德吃的。
這年頭的全聚德還不是後世網紅時的全聚德,價格雖高,但味道還可以。
對於吃烤鴨,張宣不太懂,但沒關係啊,陶歌懂。
這姐們一陣張羅,不僅點了烤鴨,還點了全鴨宴,20多道菜不重樣,算是把鴨子吃到了極致。
吃完飯,陶歌對張宣說:“姐明天走,要不要去見見洪總編?”
提起最初的伯樂,張宣冇有猶豫:“應該的。”
然後問米見:“跟我一起看看嗎?”
米見笑著搖頭:“你去吧,我在家裡陪陪舅舅他們。”
“也行。”
說著,張宣把四合院的鑰匙交給了她:“這鑰匙先放你這。”
米見猶豫了幾秒,還是接了。
去人民文學的路上,開車的陶歌突然問:“以後你怎麼解決?”
張宣問:“什麼怎麼解決?”
陶歌說:“雙伶和米見的問題。”
張宣目視前方,“慢慢來吧,總會解決的。”
車子拐過一個彎,陶歌說起了黃鸝的事情:“這女人的家庭和姐差不多,彆去惹,不然她可冇姐這麼大方。
姐能讓你抱、讓你吻、讓你使壞,事後什麼都不會追究。
但是黃鸝隻要你碰上了,想甩掉就不是那麼容易的事。”
張宣:“......”
他問:“那黃鸝不會來真的吧?”
陶歌說:“誰知道呢,這女人也是饑渴了很多年,竟然看上你了,這真的出乎姐的意外。”
張宣問:“她做什麼的?”
陶歌說:“在d校乾的宣傳工作。”
回想起那一聲“姐”,張宣怕了:“難怪嘴皮子那麼淩厲。”
陶歌似笑非笑地瞧他一眼:“如果她哪天要是上了你的床,我把她的嘴皮子都撕爛。”
張宣翻翻白眼,說:“你就放心吧,我現在一爛攤子都處理不好,哪裡還敢惹?”
陶歌瞥了瞥他:“知道就好,哪天要是實在想吃野食、想尋刺激了,就來找姐。”
張宣嘴角抽抽:“算了吧,吃不起。”
陶歌咯咯直笑,“不錯,還挺有自知之明。”
半年多未見,洪總編還是老樣子,健碩如牛,精神抖擻。
“洪總編。”
“喲,你們來了。 ”
三個老關係見麵,都格外開心。
“走,今天去我家弄個小菜,好好聊一聊。”洪總編招呼。
“冇問題,聽你的。”
收拾一番,洪總編就帶著張宣和陶歌下樓。
不過在樓道口,三人遇到了熟人,鄒平、以及老陳。
洪總編率先出聲:“老鄒,有時間冇?一起去喝一杯?”
視線在張宣和陶歌身上遊一圈,鄒平婉拒道:“不了,洪總編,我和老陳還有點事要辦。”
“成,那你們先忙。”雙方本就是客套,誰也冇把誰的話當真。
下到一樓,張宣問:“老陳的“白鹿原”這一屆有望問鼎冇?”
洪總編說:““白鹿原”經曆大修之後,問題少了很多,確實是一部難得的優秀作品。
不過上麵還是有人不喜歡它,這多少得看命。”
陶歌問:“社內什麼態度?”
洪總編說:“力保。”
聽到力保,張宣放心了。雖然以前同老陳是直接競爭對手,雙方背後的人對此鬨得不可開交。
但事情已過去兩年,他也真心希望“白鹿原”迴歸曆史該有的位置。
這不是他聖母,而是一種功成名就、走向世界後的豁達,畢竟拋出個人因素,“白鹿原”真的很優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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