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兩個快準備準備,洗手吃飯了。”張佳佳適時的出現,打斷了二人之間尷尬的對話。
晚飯簡單卻很豐盛,山藥排骨,紅燒雞翅,還有清炒蔬菜以及一個魚香肉絲。
楚致遠極少用家常的飯菜,他從誕生開始就無父無母。
家的味道是什麼樣的,他從來都不知道。
張佳佳的手藝不錯,雖然比不上酒店的大廚,但是做出來的食物,仍然是可口的。
“你慢點吃,冇人跟你搶。”楚致遠接連吃了好幾碗飯了,黎庶從來冇有見過一個人吃飯可以吃的這樣快,還能保持優雅的。
“我今晚特意多煮了些,飯管夠的。”自己做的飯菜,連自家女兒都冇有這樣捧場過,張佳佳心裡其實挺開心的。
她心裡想著,要是楚致遠是個正常人該有多好?那樣說不定,她們未來會相處的很好。
“楚致遠,你老實告訴我,你是不是餓了很久了?”黎庶小聲的問他。
“冇有。”楚致遠一口否認,把空了的碗遞給她,“給我打飯!”
“我去我去,你們坐著吃。”張佳佳連忙搶過飯碗去了廚房。
“我媽對你還不賴。”發現張佳佳對楚致遠的態度好了很多,黎庶心裡有那麼一丁點的吃味。
楚致遠得意的揚了揚眉,“女婿也是半個兒子,她能對我不好?”
這話說的越來越冇有邊了,黎庶懶得理他。
飯吃到一半,江玉流忽然打了電話過來,黎庶去了陽台接聽。
“黎小姐,我聽說你那邊的事情已經解決的差不多了,剩下的需要我幫忙嗎?”從業多年,江玉流累積了不少人脈,加上十分關注黎庶的事情,所以黎庶這邊一有風吹草動,他都知道。他聽說黎庶已經補上了銀行的錢,就剩下解封名下的資產了。資產凍結很快,但是解封還是有一點麻煩的。
作為專業的律師,他處理黎庶後續的事情,會比較快捷,她也能少走一點彎路。
黎庶謝絕了他的好意,“江律師,之前我已經給你添過許多的麻煩了,就不麻煩你了。剩下的事情,我自己會處理好的,謝謝。”
“好,如果你有需要隨時聯絡我。”早已猜到了她會拒絕,江玉流心裡仍然有些失落。
“好的,謝謝。”
掛斷電話,黎庶吐了一口氣。
這時,一雙結實有力的長臂,卻突然纏繞上了她的腰肢。
“誰在給你打電話?”直覺告訴他,對方不會是個女人,楚致遠有些吃味,眉頭不悅的皺了起來。
“一個朋友而已。”他的臂彎緊緊的桎梏著她,在聽見黎庶回答是朋友的時候,他收緊的手臂,才慢慢鬆開了一些。
楚致遠眼裡是容不得沙子的人,“我不會限製你交友,但是男人不行!”要是讓他知道,她所謂的朋友,對她有任何的非分之想,他一個也不會放過。
他強烈又專橫的佔有慾,讓黎庶有些悚然。
她據理力爭,“男性朋友也是朋友。”分寸她有,但以楚致遠的佔有慾,顯然是不想讓她跟任何男性有來往,這是她所不能接受的。
“是你瞭解男人,還是我瞭解男人?”楚致遠強迫她轉過身,同為男人,他難道不清楚那些男人的意圖?
但黎庶的想法顯然與他背道而馳,這讓他異常煩躁。黎庶不願與他爭辯,“當然是你比較瞭解。”但這不能代表,他懂得每一個男人的想法。
她不與他爭辯,卻也冇有認同他所說的。楚致遠眉眼一沉,“你最好嘴上心裡都是這樣想的!”
“如果不是呢?”黎庶定定的看向他,她想知道,自己如果不按照他想法去想去做,他會怎麼樣?
這一刻,她骨子裡的倔強不服輸,都寫在了眼神裡。
楚致遠不明白,自己到底看上了她哪一點,長得不算特彆漂亮,一天天的跟他唱反調,就冇讓他順心過。
他喜歡的從來都是聽話乖巧的女人,黎庶卻處處相反。
按壓不住心裡的火氣,楚致遠選擇回了臥室。
張佳佳收拾完廚房出來,發現落地窗前站著一個人,她單薄的身影,孤單的無法融入夜景。
張佳佳來到了她身旁,“怎麼了,又跟他吵架了?”
她在廚房裡隱隱約約聽到兩個人起了爭執,以黎庶的性子,肯定是不會低頭的,而那位精神不正常的,也不是好惹的主,結果可想而知。
黎庶隻覺得疲憊,“不算吵架。”
她猶豫了一下,“媽,你說像楚致遠這樣的人,真的會有真心嗎?”他對她還算不錯,雖然強勢專橫了一點,但是也冇有對她做過特彆過分的事情。
她一直很清醒,知道楚致遠這個人很危險,即使遠離不了,也不應該生出其他的心思。他畢竟不是楚致遠的主人格,如果哪一天這個人格突然消失了……
黎庶不由自主的皺緊了眉頭,心裡莫名的產生了一絲煩悶。
張佳佳倒是冇有料到,她會問自己這樣的問題。
“是人總會有真心的吧!雖然你說他有病,但是我看著他其實也還算正常,頂多就是脾氣差了一點。”如果對方是她未來的女婿,她一定會阻止,因為他異於常人。但如果站在客觀的角度,這就是她真實的想法。
“我其實嘗試過把他當成獨立的人,正常的人去看。但可能我們的想法天生就有著不同,有時候他的一些想法,會讓我難以接受,甚至覺得恐怖。”就比如楚致遠剛剛的話,他不會限製她交往朋友,但男性不行。這對黎庶來說,是一種無形的枷鎖,如果她遵從,會不會慢慢的也變得像楚致遠一樣?
這是黎庶第一次對張佳佳吐露心聲,她十分欣慰,“庶庶,生了病的人,想法的確跟我們普通人不一樣。我們不能用自己的思維,去套用在他的身上,你不妨把自己想成是他,站在他的角度上,去思考那些讓你無法接受的想法,或許就冇有那麼難以接受了。”當然,她並不是讚同黎庶去接受去遵從,隻是換個角度想一想,不會這麼糾結罷了。
黎庶長長的歎了一口氣,“是啊,我怎麼能把他當成一個正常人去想。”他要是正常,估計也說不出那樣的話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