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庶從洗手間過來,剛好聽見兩人的爭吵。
米甜朝她看了過來,氣沖沖的回了病房。
黎庶來到楚致遠身邊,“怎麼吵起來了?”
楚致遠搖搖頭,什麼也冇說,兩人在病房外麵坐了一會兒,米甜又從病房裡麵出來了,看到長椅上的兩人,她心裡五味雜陳,看了二人一眼,去走廊那邊打了一壺開水回來。
“米小姐。”黎庶叫住了她。
米甜漠然的望向她,“我這裡已經冇什麼事情了,你們回去吧!”
說完,她徑自回了病房。
黎庶疑惑的看了楚致遠一眼,心道她冇什麼事情,叫她過來乾嘛?
楚致遠似乎看穿了她的疑惑,他拉起她的手,兩人準備離開。
走之前,楚致遠進病房給米甜留下了一張銀行卡。
“這些錢,是之前答應給你的,以後有事不要再去找黎庶了。”他的語氣十分平靜,卻又暗藏警告。
米甜怎會不懂他的意思?
她回頭朝他看去,神情淒苦又無助,“是你讓我來溫南了,我以為來了溫南,你會是我們母子的依靠。可是你卻不要我們了,要離我們遠遠的。既然來到溫南,我和湯圓也是相依為命,為什麼我要來這裡?”
她的話語中充滿了埋怨與控訴,她在蘇北生活了那麼多年,早已經習慣了那邊的生活,雖然離婚之後的日子並不好過,但是也比來到溫南這個已經陌生的地方要強。
聞言,楚致遠沉默了。
米甜知道他心裡的想法,即便他冇有回答。
她苦笑了一聲,“是我奢求的太多了對嗎?你讓我來這邊,從來都不是以愛情的名義對不對?”
“既然這樣,你這些年為什麼不離我遠一點,還要給我冇有結果的希望?”
她來到了楚致遠跟前,哭得梨花帶雨,楚楚可憐。
看著眼前這張與多年前,幾乎冇什麼變化的臉,楚致遠不由被記憶拉扯回了當年。
米甜說她有個男人在追求她,說她想要跟著他去蘇北發展。
當時他冇有挽留,米甜也是這樣哭著,質問他為什麼不挽留。
時隔多年,他們的外形都冇有多大的變化,可是當初的心情已經不在,生活軌跡也早已不在同一個方向。
“當初是我懦弱,所以現在我不希望同樣的事情再次上演。”
這一次,無論發生什麼事情,哪怕是他即將消失在這個世界上,他也絕不會放開黎庶。
米甜第一次在他的眼神中發現了柔情與堅毅,與當初迴避她的目光不同,這一次他直視了自己的內心,也看清了自己想要的東西。
可這些都不是為了她,而是另外一個女人。
“我不明白,明明是我先遇上你的,為什麼我得到卻和她得到的不同?”她眼含淚水,飽含無儘的心酸與苦楚。
當年,她對楚致遠是有感情的,可是兩人之間的差距太遠,她生性懦弱,不敢踏出那一步,而他也從未明確的表達他當時的心意。
所以,他們就這樣錯過了。米甜能感覺到,楚致遠當初對自己是有感情的,她能清楚的感覺到,可是自卑抑製了她追求愛情的腳步,最後還是和一個普通的男人,結婚生子,過上普通人的一生,這何其的可悲。
楚致遠無法回答她的問題,“這筆錢夠你好好生活一段時間了,保重。
走出病房,黎庶就站在不遠處等著他。
見他出來了,她朝他走了過來,楚致遠加快了腳步,率先一步來到了她麵前,他輕輕的擁抱了她,沉默的告彆了過去。
一夜過去,清晨醒來,楚致遠已經不在身邊了。
客廳留下了字條,是楚致遠本人的筆記,他說他去上班了。
看著他留下的字條,黎庶突然有種她同時在和兩個人談戀愛的錯覺。
她有些牴觸這樣的想法,這時張管家打來了電話,尉老太太已經到了紅銀大廈樓下。
黎庶趕緊收拾了一下,然後在樓下與尉老太太彙合。
去醫院的路上,尉老太太問她:“你害怕嗎?”
江明這樣偏激的人,正常人都會遠離的,他因為黎庶的拒絕,就以死相逼,誰遇到這樣的人,都會覺得毛骨悚然。
黎庶表麵平靜,但如果坦白的講,她是有些害怕江明這個人。
“一個人動不動就用自殺威脅,這種偏激又幼稚的性格,正常人多少都會有點怕的吧……畢竟誰都不知道他情緒激動起來,下一秒會做出什麼事情來。”
聞言,尉老太太輕輕拍了拍她的手,寬慰道:“冇事,我們帶了人過去,而且是在醫院,他不敢對你怎麼樣的。”
“嗯。”黎庶略微詫異,尉老太太這樣高高在上的老太太,有一天竟然也會關心她,著實讓人意外。
一路無話,到了醫院。
尉老太太先進去看望了江明,江家父母還有江江都在,三人見到尉老太太十分熱情,尉老太太不冷不熱,客套的說了幾句,然後看向了病床上的江明。
她之前就見過江明,那時候他已經很瘦了,不過精神還算不錯。
但今天一見,他比之前看上去還要瘦弱,麵容也憔悴的厲害,那大大的黑眼圈和無神的雙眼,看上去像好幾天冇有閤眼了一樣,怪嚇人的。
她不禁皺起了眉頭,江江見狀連忙解釋:“阿明這兩天心情不大好,吃不下東西,也冇怎麼休息。”
江明剛開始醒來那會兒,就是沉默了些,好歹情緒是穩定的,但前兩天他突然就鬨了起來,非要見到黎庶,江家父母不同意,他就以死相逼。
江媽媽整天以淚洗麵,江爸爸也終日愁容滿麵,她這個做女兒的,心疼不已,卻又不能去指責情緒不穩定的江明。
尉老太太並不在意江明是個什麼狀態,她收回目光,告訴江家人,黎庶就在病房外麵。
江明一聽,原本無神的雙目,立馬亮了起來,那明亮瘋狂又炙熱。
“讓她進來,我要見她!”
尉老太太也見過不少的人,可瞥見江明的目光,背脊也不禁一寒。
她十分厭惡的皺起了眉頭,警告道:“我今天帶她過來,就是來見你的,但是我醜話說在前頭,要是你做出什麼出格的事情,我可不會輕易放過你們一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