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的轉角。
手機遲遲冇有收到回覆,而黎庶看過手機之後,已經放下了手機。
尉擇一頓時明白了她的意思,她的原則從來都是這樣,一旦與一個人撇清了關係,以後也不會再有任何的瓜葛了。
黎庶還在猶豫,她抓住了門把手,想了想還是推門走了進去。
楚致遠準備休息了,剛躺下,那個女人就推門而入。
他皺了下眉頭,嗬斥道:“出去!”
黎庶有幾秒的怔忪,“我隻是進來倒杯熱水。”
說完,她徑自來到了熱水器旁接熱水,這是她事先想好的理由,原以為用不上,冇想到最後還是要用這樣的理由,才能說服自己,她隻是進來接杯熱水而已,不是來看望他的。
楚致遠盯著她的背影,背對著她冷漠的躺下了。
“接完熱水就出去,我不想看到你!”
他言語中的牴觸與厭惡,無比明顯。
黎庶握緊了保溫杯,冇有察覺水杯中的熱水已經滿了出來,直到手上傳來了火辣辣的疼痛感,她纔回過神來。
“哐當!”手中的保溫杯,驟然掉落。
熱水灑了她一身,她捂著燙傷的右手,緊緊咬著下唇,冇讓自己發出一點聲音。
可保溫杯落地的聲音,還是驚動了楚致遠。
他掀開被子,來到了黎庶身後,“你怎麼回事兒?”
他的聲音冷冷的,帶著些微的責備。
這個女人,笨手笨腳的,接個熱水,竟然也能打翻!
“不小心,抱歉,吵到你了。”
黎庶來不及處理身上的水漬,她撿起保溫杯,從新接了一杯熱水,然後離開了楚致遠的房間。
楚致遠望向緊閉的大門,冷冷抿緊了唇。
“張護士,請問有燙傷藥嗎?”黎庶來到了護士台,張護士看見她,略微驚訝,“你燙傷了?”
黎庶點點頭,將手伸給她看了看。
黎庶整個手背和手心都紅了,而且有部分已經起了水泡,看著怪嚇人的。
張護士這裡正好有一隻使用過的燙傷藥膏,她拿出來給黎庶塗抹。
“怎麼這麼不小心啊?燙傷恢複的過程很疼的。”張護士看著她燙傷的手,挺不忍心的。
黎庶淡淡的笑了笑,冇有解釋。
塗完燙傷藥,黎庶回到了病房外麵,不過讓她意外的是,她的小床邊上,坐了一個男人。
她停下了腳步,男人卻早已察覺到她回來了,他朝她看了過來,黎庶也正看著他,兩人的眼神在空中交彙,他在她眼中看到了驚訝,而她在他的眼中,看到了複雜。
“你怎麼在這裡?”黎庶走到了他跟前,她冇想到尉擇一會在這裡出現,並且是在這種時候。
她在小床上坐了下來,側頭看了他一眼,他還是冇有什麼變化,隻是麵容似乎更加消瘦了一些,這也讓他的麵容越加菱角分明,五官也隨之帶上了幾分淩厲。
“路過。”尉擇一冷聲回答,他很快注意到了她發紅的手,眉頭不自覺的擰了一下,“你手怎麼了?”
黎庶回答:“不小心燙傷了。”
她冇有細想尉擇一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反正這也已經與她無關了。
現在,她滿腦子都是在她打翻保溫杯之後,楚致遠對她的責備。
如果是從前的他,一定會關心她是不是燙到了,而不是責備她打翻了保溫杯。
黎庶心中酸苦,卻又無法說出來。
“楚致遠欺負你了?”尉擇一側頭望著她,語氣十分篤定。
一個失去記憶的人,就這樣對她,讓她睡在走廊,在她受傷之後,不聞不問。
這不是欺負,又是什麼?
黎庶輕輕搖頭,“冇有。”
“時間不早了,你早點回去吧!”她催促尉擇一離開,這個時候她隻想一個人待著,獨自消化這些難受的情緒。
尉擇一煩躁的擰緊了眉頭,一把抓過了她的手,黎庶一驚,剛想掙脫,尉擇一卻已經將她扯入了懷中。
他的懷抱,結實又溫暖,十分可靠。
黎庶有一瞬間的恍惚,但很快清醒了過來,她用力推了推她,但他紋絲不動。
“黎庶……”尉擇一撫摸著她的長髮,動作溫柔的如同羽毛一般。
黎庶在他懷中僵住,他的聲音那麼壓抑,卻又那麼的溫柔。
黎庶心頭一澀,“尉擇一,回去吧!”
尉擇一一怔,久久不願鬆手,可拗不過黎庶的堅持,他還是放開了她。
黎庶連忙起身,躲到了一旁。
尉擇一望向她,兩人相對無言。
這時,病房的門突然打開了,楚致遠提著點滴走了出來。
兩道目光不約而同的落到了他身上,楚致遠冷冷掃了二人一眼,徑自往護士台那邊去了。
黎庶毫不猶豫的跟了上去,在她轉身的時候,她冇有看見尉擇一微微發紅的眼眶。
到了護士台,楚致遠正在和張護士說話,張護士拿了一隻藥膏給他。
黎庶這時候也過來了,楚致遠冷冷瞥了她一眼,將藥膏丟給了她,然後又轉身回了病房。
黎庶看著手中的藥膏出了神,好一會兒纔回過神來。
張護士看她一臉不敢相信的樣子,笑道:“楚先生雖然失憶了,但還是關心你的,他剛剛問我要燙傷的藥膏。”
她知道黎庶已經擦過藥了,不過楚致遠來替她要,意義是不同的,同為女人,她就做了順水人情,冇告訴楚致遠,黎庶已經塗過藥了。
“謝謝。”
黎庶轉身往病房走,到了門口,病房的大門緊閉著,她抓著門把手,猶豫了一下,還是回到了小床上。
不遠處,尉擇一默默的看著這一幕,轉身離開。
“你是不是對江小姐有意思?”保一和保二閒聊著,突然就扯到了江江身上。
保二一愣,下意識的否認,“不是。”
“我隻是覺得她很可憐。”
保一撇撇嘴,鄙視道:“一個男人開始同情一個女人,肯定是帶著私心的,你對她冇有意思,你同情她做什麼?”
他知道,江江上次受了欺負,保二心裡一直都很自責,這件事情他其實心裡也挺不是滋味的,畢竟人是在他們眼皮子底下出事的。但他與保二的心境不同,他隻是自責,但保二對江江明顯已經有了另外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