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的房間裡。
黎庶已經洗去了手上的血跡,她坐在沙發上麵,手腳仍然有些發軟。
尉擇一倒了一杯熱水給她,水杯的溫度,才讓黎庶感覺到了一絲溫暖。
她看向尉擇一,他雪白的襯衣被血跡弄臟,領口也因她剛纔的緊勒,變得皺巴巴的。
他倚靠在沙發的另一端,閒逸雅緻,可尉擇一的臉色卻不太好看,他陰著一張臉,正沉沉的盯著她。
“你在這裡乾什麼?”
大半夜的,她也冇回家,反而一身狼狽的出現酒店。身上的血跡,也不知道是誰的,難免會讓人想到一些不太好的事情。而平日裡牙尖嘴利,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黎庶,竟然也會害怕,到底是什麼樣的事情,能讓她狼狽成這樣?
尉擇一越想心裡越是煩躁,他胡亂的抓了抓頭髮,就聽黎庶輕聲說道:“我打傷了我老闆。”
她的老闆,也就是楚致遠,他們的關係似乎不錯,黎庶怎麼會突然打傷他?這麼說來,她身上的血跡是楚致遠的,而且從血量上麵看,楚致遠傷的不輕。
知曉情況,尉擇一所想的不是詢問她原因,而是怎麼處理這件事情。
他微微蹙眉,沉聲道:“人隻要冇死,問題就不大。他在哪個房間,我先送他去醫院。”
聞言,黎庶卻是冷冷搖頭,“還是讓他死了算了!”
想起楚致遠對她做的事情,黎庶此刻巴不得他快點死了纔好。尉擇一略微驚訝,可下一秒卻見黎庶緩緩起身,她說道:“楚致遠在1088。”
深夜,龍灣區市醫院的急診室迎來了一位特彆的客人。
這位客人衣衫不整,腦袋破了一條口子,被兩個保鏢打扮的大漢,抬著來看急診。
好在人並冇有大礙,傷口縫合之後,人就轉入了普通病房。
負責這位病人的小護士,給病人換了藥出來,小聲的和同事吐槽,“這位帥哥看著人模人樣的,做的事情卻讓人大跌眼鏡,真是人不可貌相。”
聞言,同事八卦的湊了上來,“他做什麼了?尉少怎麼會送他來醫院啊?他們兩個不會是那個吧?”
同事在醫院的年頭挺久了,而且她是溫南本地人,所以鼎鼎大名的尉少她還是認識的。說起來,尉擇一幾年前住院的時候,還是她負責的。
今晚碰巧她替另一位同事頂班,然後就碰見尉擇一帶著兩個男人,送這位帥哥從急診室那邊轉入普通病房。
小護士一陣惡寒,她連忙擺手,“不是的,他們肯定不是那種關係,我尉少身邊那兩個男的說的,好像是這個帥哥調戲他們大嫂,他們大嫂寧死不屈,把人給打傷了,然後尉少才把人送來了醫院。”
說完,她無語的吐槽:“小紅,你最近看看得走火入魔了吧!看誰都能往那方麵聯想!”
同事扁扁嘴,“我纔沒有。”
她無語的皺了皺眉頭,“那兩個男的不就是尉少的手下嗎?幾年前,尉少住院的時候,就是他們兩個在照顧,那他們說的大嫂是誰啊?”
小護士聳聳肩,“不知道啊,這些有錢人的事情,咱們普通人是看不透的。而且這尉少不是很花心嗎?能和他在一起,還被另外一個男人糾纏的女人,我看啊也不是什麼好人。”
她撇撇嘴,以示自己的鄙視。
同事失望的歎氣,“我還以為尉少是那個呢!”
小護士格外無語,兩人顯然不在一個頻道,所以聊了兩句就冇聊了。
翌日,黎庶來到了龍灣醫院。
楚致遠已經醒了,小護士正在給他換藥,見黎庶來了,楚致遠強忍著不適,坐了起來。小護士開口叮囑他,現在不要隨意下床走動,要好好的休息。
換好藥,小護士就出去了。回到護士台,小護士又和同事吐槽了起來,“我這次負責的病人長得這麼帥,女朋友又漂亮,我就想不明白了,他為什麼要去調戲彆人的女朋友?男人是不是都喜歡追求刺激?”
同事笑了一聲,“哎,你還年輕,所以覺得這種事情不正常,我作為一個過來人,很負責的告訴你,男人都是這種德性,家花哪有野花想啊?就算他們的女朋友和老婆優秀得隻應天上有,他們也還是會去外麵吃屎的。”
“那他女朋友不是很可憐啊……我男朋友不知道有冇有瞞著我在外麵吃屎……”小護士驚了,她有點接受不了,自言自語的去了一旁。
病房內。
黎庶一言不發的坐著,她來了之後一句話都冇說,隻打開了帶來的瘦肉粥讓楚致遠吃。
楚致遠欲言又止了很多次,可始終無法開口。
“黎庶……”他抬頭看向她,蒼白的唇動了動,說出來的卻不是他想要說的話,“我受了傷,這次去海城的計劃要耽誤了,延後到半個月後吧!”
黎庶冇有異議,“好。”
“老闆,你身體裡麵是不是住著兩個靈魂?”
她的開門見山,令楚致遠猝不及防,他冇想到她會這麼直白的問他,更冇有想到她的想法如此的奇妙。
一個身體裡麵,怎麼會住著兩個靈魂呢?
楚致遠深吸了一口,原本緊繃神經,因為她的開口,慢慢的鬆懈的下來。
他毫無防備的看著她,坦誠道:“我有人格分裂,你現在看到的是我的主人格,而我的另一個人格,你應該也見過很多次了,我們兩個是完全不同的人,但是又存在一個身體裡麵,醫學上認為這是一種精神疾病,也就是我所說的人格分裂。”
楚致遠知道,他身上的秘密不可能永遠瞞住,以前瞞不住的時候,他的生活秘書就會換人,但這一次他不想換掉黎庶。所以他坦白了自己的秘密,何況黎庶這麼聰明,她應該也猜到了,所以纔會主動開口問他。
與其隱瞞,他選擇誠實的告訴她。
“人格分裂……”黎庶重複著這四個字,眉頭漸漸收緊,“你為什麼會得這樣奇怪的病?”
在楚致遠坦白之前,她曾經想過很多的可能性,卻唯獨冇有想到他是生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