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明收好唐入林的答卷,領命正要退下,忽然又聽裴君炙道:“慢著!從明日起,你早、中、晚,扛著一袋糯米和一袋鹽,到白梨院外走一圈。”
上明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問道:“主子這是何意?”
“照做便是。”裴君炙指尖輕叩桌麵,慢慢補充:“袋上分彆貼清楚糯米和白鹽,誰與你說話,都緘默不言……明白了?”
上明清聲:“是!”
……
就這樣,白梨院外,一天總能見到上明三次,背上扛著一袋糯米,胸前掛著一袋白鹽,不緊不慢經過,紅豆她們與之說話,也一聲不吭。
一連三日,上明雷打不動,按時出現。
特彆是夜裡的時候,上明揹著東西,腳步無聲,跟個幽靈似的,怪嚇人。
唐絨絨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這天一早,她坐在屋頂上,遙遙望見上明又來了。
唐絨絨一手托著下巴,一手拿拿著綠豆沙冰,眯起眼打量著負重兩袋東西的上明。
這次,大概因為角度的關係,唐絨絨隻看清了糯米袋子上的‘糯’字,以及白鹽上的‘鹽’字。
她不由地輕聲念:“糯……鹽……”
糯鹽?諾言!?
唐絨絨福至心靈,一拍腦門,想起了自己那天答應給裴君炙做衣裳的事!
唐絨絨汗顏,那段時間,她一來擔心唐入林的性命,二來為了藏好唐入林不被裴君義發現,謹言慎行,用腦過度,還真把刺殺那日掉下懸崖後遇到裴君炙的事給忘了!
更彆提承諾給他的衣裳。
唐絨絨回想起裴君炙派上明提醒她的隱晦方式,哭笑不得。
她忍不住扶額,這麼點事兒,裴君炙直說能死麼?這個悶騷鬼!
唐絨絨跳了下去,跑到院外,攔下了上明,開門見山,要了裴君炙平常穿衣的各項尺寸。
上明牢記裴君炙的叮囑,當了鋸嘴葫蘆,越過她,走了。
唐絨絨:“……”
但是冇過一會兒,上明又來了,帶著裴君炙準許他交給唐絨絨的冊子,上麵記載著裴君炙的穿衣尺寸。
“多謝。”唐絨絨毫不意外,收好冊子。
上明返回青蓮院。
一路上,他四肢僵直,像個行走的木偶,砰地一聲,撞到了樹上!
上明捂著腦袋上起的包,終於相信了一個事實——
自家主子真的讓少夫人為他縫製衣裳!
這是正常叔嫂之間該有的交往嗎?
他們侯府又不是那種人丁凋敝隻剩叔嫂的窮苦之家!
上明越想越心驚,毫不客氣打了自己一巴掌,不可能!他家主子一心向佛,看破紅塵,不可能有不倫之情。
他想到什麼地方去了?真是太齷齪了!
他家主子一定彆有目的。
……
又過了三日,唐絨絨將裴君炙的衣裳做了出來。
她選了黑色的上等緞料,繡了黑麒麟與白色雲海。
全衣幾乎找不到針腳,足可以用‘天衣無縫’的字麵意思形容!
裴君炙收到這件衣裳後,坐在軟榻上,看了一夜。
黎明初綻時,他親手收起。
而後盤腿坐在蒲團上,敲木魚,誦經。
上明推門而入,說道:“主子,查到了!林入唐並非是孫家所謂的遠親,而是唐絨絨的親弟弟唐入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