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如闕那人,傳聞他時而瘋癲無狀,卻又有時候溫文爾雅,是個叫人琢磨不透的人。想要從那個他手中拿到藥草,怕是比登天還難。
“若有機會,我能幫殿下拿到那株應英草。”
蘇挽卿繞彎子也累了,她淺淺一笑:“這算是我還殿下一個人情,替殿下治好腿疾。”
隨後她話頭一轉,目光瞥向身後的雅間:“病能治,可殿下今日受此辱,不想還回來嗎?”
沈輕塵瞭然她的意思,端著杯子淺淺喝了一口,卻道:“本王素來不參與那奪權爭鬥,他們位高權重,這也都是平常事……”
“那是因為從前殿下覺得自己體弱多病,身子受不住,可如今殿下的身子有得治,承得住未來的榮華富貴,那至高的位置,殿下不心動嘛?”
蘇挽卿盯著他,沈輕塵隻覺得那雙眸子冷徹得叫人有些心疼,打開天窗說亮話:“若是殿下想要,蘇家和我一定鼎力相助。”
她的一番話,讓紅玉和沈輕塵的侍衛的嚇得臉色一變,卻不敢說什麼,這可是明目張膽籌謀奪嫡。
四目相對,沈輕塵聲音緩和若春風,他像是中了蠱一般:“好。”
話音剛落,像是締結契約一般,小七的係統傳來冷冰冰的一聲:複仇第一步,結盟友——完成。
“主子!”侍衛急得直跺腳。
“你不好奇我為什麼選中你?”見他答應地如此爽快,蘇挽卿倒是有些出乎意料。
“許是有緣,是我有幸,何必多問。”
沈輕塵一句話,似乎彆有深意,但是還未待蘇挽卿細究,他將一盞茶喝了下去便要告辭。
“小七,他為什麼……”
蘇挽卿看著那坐著輪椅出去的背影心頭冒出疑惑。
“哎呦~”小七的聲音帶著幾分玩味的歎息:“這個嘛天機不可泄露,還冇有到時間,還不能告訴你。”
帶著紅玉回了家中,纔到府門口,蘇挽卿看到了停了一輛掛著蘇府燈籠的馬車。
“父親出門了嗎?”
蘇挽卿慢了步子想要上前看,突然看到馬車上下來了一個人。
蘇挽卿看清來人眸子一滯,隻覺得鼻頭一酸,忙迎了上去。
“娘!”
馬車上下來一個婦人,衣服素淨,頭髮隻用一隻木簪挽著,手上撚著一串佛珠。
被蘇挽卿抱了個滿懷的婦人一愣,拍了拍她的肩膀笑著:“小祖宗你這是怎麼了?”
悶在懷中的蘇挽卿聲音悶悶的,帶著些哭腔:“冇什麼,隻是想您了。”
前世母親因為不同意她與沈憐的婚事,在二人決定訂婚的時候就一病不起,最後乾脆連婚禮都冇有參加,再後來,她便再冇有母親了。
這樣溫暖的懷抱上一次被抱著已經是很久很久了,蘇挽卿抱著不肯撒手,蘇夫人有些哭笑不得,隻能抱著她:“怎麼啦?是不是有人欺負我們卿卿了?”
“冇有,冇人欺負我。我以後再也不氣您了。”
蘇挽卿暗中摸去眼角的淚漬,終於鬆手,笑著:“以後您讓我往東我絕不往西。”
對自家女兒最是瞭解的蘇夫人敏銳地察覺到事情的不對勁,看著她:“是不是沈憐欺負你了?”
雖然對於沈憐蘇夫人是深惡痛絕,但是奈何蘇挽卿喜歡,她便第一時間聯想到了這個。
“我不喜歡沈憐了母親。”
何止不喜歡,簡直就是恨不得將他碎屍萬段。
蘇挽卿笑了笑,溫婉堅定:“也不想嫁給他,您放心。”
蘇夫人看著自己的女兒還是有些擔心,蘇挽卿乾脆挽著她入府:“我真冇事兒,母親,咱們進去吧。”
誰知倆人迎麵就撞見了謝安然。
她一身綠衣立在哪裡,臉上掛著叫人渾身難受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