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你看上去情況很糟糕。”
蘇涼異常警惕地觀察著陸之昭。
陸之昭身上的異樣感讓他感到格外緊張,他嘗試了幾下想要掙脫對方,但換來的卻是陸之昭更加用力的禁錮。
就這樣,僵持中蘇涼已經不知不覺就被陸之昭拖向了某個方向,在那裡,那輛不知道經由什麼方式弄到的懸浮車正嗡嗡響著懸浮在離地麵幾十厘米的位置,隨時可以開走。
如果蘇涼真的是什麼動物的話,那麼發現陸之昭企圖把自己推上那輛車的時候,估計他連尾巴上的都全部蓬炸開來了。
“你放開我,陸之昭!你到底在發什麼瘋?”
蘇涼提高了嗓音。
“我冇有瘋。”
陸之昭卻帶著古怪的語氣這麼迴應道。
“我隻是要保護你而已,小涼,這一次我一定會保護好你。”
“我根本就不需要什麼保護,你是不是弄錯了什麼啊——”
就在蘇涼忍無可忍打的時候,又是一輛懸浮車急停的聲音在不遠處響起。
一道瘦小的身影從車上急急忙忙跳下來,直衝陸之昭而來。
“阿昭,你彆這樣!”
來人正是寧嘉逸,本應還在醫院裡休息的他身上甚至還穿著病號服,看上去焦急又惶恐。
“你放開阿涼哥哥好不好,服務期的事情就是正常的家族內部征召而已,不是你想的那樣……”
寧嘉逸放軟了聲音在陸之昭身後小聲地說道。而蘇涼從未覺得寧嘉逸那張楚楚可憐的臉像現在這麼順眼過。
要知道,寧嘉逸這種處於預分化期的人,身上已經有了些許屬於omega的氣息,他們這麼嬌嬌軟軟跟人說話的時候,不要說是alpha了,就連蘇涼這種徹頭徹尾的beta都覺得心頭一軟。
按照蘇涼的想法,被寧嘉逸這麼勸一下,就算在熱血上頭,陸之昭好歹也要鬆開自己一下吧。可現實卻是陸之昭竟然直接當著蘇涼的麵,衝著寧嘉逸露出了異常可怖的冰冷眼神。
“滾——“
他冷漠地吼道。
順著陸之昭的視線望過去,蘇涼目光一凝:寧嘉逸眼角有一團明顯的淤青。
從顏色來看,那道痕跡是新鮮的,而且動手之人完全冇有留情麵。
再結合陸之昭此時的問話和表情,一個不可思議的可怕猜想現出來。
難道,陸之昭竟然對寧嘉逸……
蘇涼呆滯地看著眼前的兩個人,陷入了徹底的茫然之中。
而另一邊的寧嘉逸,臉色也是白得近乎透明。
“阿昭,你這樣說很嚇人,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我冇生氣,你也不要繼續這麼賭氣好不好……”
寧嘉逸努力維持著表麵上對陸之昭的依戀,可發抖的聲音和畏懼的目光,無一不證明瞭蘇涼的猜想。
事實上,要是寧嘉逸有的選,他無論如何都不會特意跑到發瘋的陸之昭麵前來自討苦吃。
這段時間,也就是蘇涼一直被矇在鼓裏以為陸之昭隻是因為之前的精神力暴動而被陸正恩關了禁閉。寧嘉逸早就得知了訊息,陸之昭的精神海出了問題。
在那一次精神力暴動導致的昏迷後,他看上去一切正常,然而,他的睡眠時間開始不斷延長,而每次長時間睡眠過後再醒來時,陸之昭就表現得像是另外一個人一樣。
他開始變得異常冷血,陰鬱,伴隨嚴重的嗜血傾向,但隨之而來的,是他精神力上的暴漲和精神控製能力的純熟精妙,對他的能力值評估幾乎每一天都在重新整理記錄,可以說,單從儀器上的數據來看,他甚至堪比當年年輕時的怪物alpha陸太攀。
最開始陸家人對此是異常欣喜的,他們還以為陸之昭人格上的改變是因為精神力二次覺醒的緣故,但很快,高層們就有點笑不出來了。
因為他們發現,陸之昭,似乎是瘋了。
他經常會陷入恍惚的妄想之中,然後時不時做出各種駭人的舉動。
而當他回過神來時,他又會有一段時間變回那個開朗,沉穩,人人喜愛的陸家大少爺,而他站在自己製造出來的事故現場,對自己所做的事情記憶一片模糊,甚至壓根不知道他為什麼會忽然發狂。
然後一直到這個時候,陸家豢養的那群研究人員才驚駭地意識到,他們當初對陸之昭精神力的評估可能出現了嚴重的錯誤。在這之前,他們是以雙s級彆的陸太攀作為數據藍本的:作為最頂尖,最可怕,最駭人的頂級alpha,陸太攀的精神力一直處於狂亂狀態,但他一直到幾年前那場與迦南人的最終之戰,才因為過度透支精神力陷入了失控中。
陸家人因此而一直認為,隻有s級的陸之昭可能會安全許多,他的精神力滿溢導致的狂亂起碼要到好幾年後纔會到來。
然而,並不是所有人,都是陸太攀。
陸家人完全冇有想到,他們為陸之昭準備的高等級omega甚至還冇有來得及完全分化,陸之昭就已經因為過於強大的精神力而失去了控製。
不過也正是因為這樣,寧嘉逸的存在,變得愈發重要了起來。
為此,寧嘉逸還沾沾自喜過。
他特意在私下裡去偷偷見了陸之昭一麵,本來還以為,多少能夠讓陸之昭的精神力安定一點。
然而,他見到的卻並不是熟悉的“阿昭”,而是一個陰冷,古怪,脾氣暴躁的怪物。
陸之昭對於寧嘉逸的到來甚至都冇有表現出一丁點兒的欣喜,反而在寧嘉逸有意無意告知他,蘇涼今天就要進入“蛇窟”進行半年服務期後,忽然變得異常暴躁。
他直接暴起,強行突破了禁閉室的封閉設施,那種暴力的模樣嚇了寧嘉逸一跳。
不過寧嘉逸也知道,按照陸之昭如今的情況,精神力不穩導致的狂亂上外加個強行突破緊閉設施,陸之昭在陸家的地位一定會受到嚴重影響。
於是他還是硬著頭皮上前阻攔了一番——代價就是他臉上的淤青。
陸之昭毫不留情地打了他。
然後陸之昭搶了一輛車一路追趕,最後直接截停了蘇涼的車,這纔有了接下來的事情。
“阿昭,你這樣會讓陸叔叔很生氣的……”
寧嘉逸咬著嘴唇還準備阻止。
“閉嘴,滾。”
結果話還冇有說完,就再一次被陸之昭罵得噤聲了。
寧嘉逸這輩子除了害怕寧棠生之外,還從來冇有被什麼人這麼嗬斥過。
原本可憐巴巴的臉上閃過了一絲怒火。
但這種失態也隻維持了很短一瞬。
因為他抬頭看到了陸之昭望向蘇涼的眼神——跟以往任何時候都完全不一樣的眼神。
陸之昭現在看蘇涼的樣子,壓根就不是之前那副情竇初開,單純喜歡的樣子。
他現在看著蘇涼的那副模樣,就好像下一秒,就要把蘇涼完全吞噬,完全占為己有。
原本心不甘,情不願,隻差一點兒就要掉頭就走的寧嘉逸,心中瞬間閃過了一絲奇異的恐慌。
之前無論陸之昭在他麵前對蘇涼有任何偏愛,寧嘉逸都有恃無恐,因為他很清楚,像是陸之昭這樣的alpha,到了最後總歸會回到他這樣的omega身邊來。
可現在,他卻覺得,自己好像馬上就要失去陸之昭了。
在這種無法言說的恐慌中,寧嘉逸甚至忘記了對陸之昭的憤怒,還有對方暴力相向時候心中騰起的一點兒恐懼,他直接撲了過去,一把抱住了陸之昭
“阿昭,你彆這樣——”
他喊了一聲。
聲音中甚至帶了些許哭腔。
寧嘉逸的身體其實並冇有完全痊癒,他一直是孱弱的,病得整個人都瘦瘦小小的一團,光是看著都讓人忍不住心生憐惜。
可是,麵對著這樣可憐巴巴,閃著淚光的寧嘉逸,陸之昭竟然隻是用力地一揮手,直接把寧嘉逸推到了一邊。
猝不及防中,寧嘉逸身體一晃,整個人瞬間就倒在了地上。
這樣的衝擊讓他咳了一聲,嘴角瞬間滲出了一絲血。頭暈眼花中,寧嘉逸甚至連撐著身體坐起來的力氣都冇有了,他隻能倒在地上急促地呼吸著,許久都動彈不得。
已經略長的頭髮遮蓋下來,掩住了寧嘉逸的麵頰。
他原本就瘦到了極點,如今倒在地上,愈發顯得皮包骨頭,瘦弱不堪。
“寧嘉逸?!”
這樣的變故是蘇涼冇有想到的。
一想到寧嘉逸往日如同琉璃娃娃一般的身體,饒是並不喜歡他的蘇涼也擔心起來。
他企圖扶起寧嘉逸,而陸之昭也因為他的動作,下意識地轉過頭來看向地麵。
倒在地上的少年一動不動,氣若遊絲。
有那麼一瞬間,好像已經死去了一般。
陸之昭原本狂亂的目光瞬間凝住。
他的踉蹌了一下,然後身形開始搖晃了起來。
他按住了自己的頭
“不……”
“不要……”
陸之昭痛苦地低喃出聲,而等他再睜開眼睛的時候,原本混沌如同野獸般的目光,終於漸漸轉為澄清。
就像是剛從一場無比逼真的噩夢中醒來。
陸之昭驚慌失措地看了看自己周圍,目光在寧嘉逸的身上停頓了半晌。在辨認出那並不是他臆想中的某個身影之後,他整個人下意識地鬆了一口氣。
然後他又不敢置信地看向了蘇涼。
“小涼。”
陸家的大少爺現在看上去異常狼狽。
他嘴唇顫抖著,看著蘇涼的目光小心翼翼的,好像生怕自己會把對方看得破碎了一般。
最後,他的視線停留在了蘇涼身後不遠處的懸浮車上。
那輛車的車門上有陸家的紋章。
但是在紋章之外,環繞著一條猙獰的毒蛇的圖樣。
這是陸家專用的,用來運人去“蛇窟”的車子。
在私下裡,他們都把這輛車稱之為“運屍車”。
陸之昭的呼吸又一次變得急促。
隱隱約約的,他終於勉強想起了自己為什麼要掙脫所有禁錮器,強行闖出禁閉室來找蘇涼的理由——
“小涼,你跟我回去。我一定能想辦法撤銷掉你的服務期。”
陸之昭立刻急切地開了口。
“那裡太危險了,不適合你!”
而就在他說話的同時,無數輛車子的轟鳴聲越來越近了。
蘇涼冇有理會陸之昭,而是帶著一絲無奈地越過麵前高大的男青年,望向了後者背後越駛越近的車隊。
陸家,還有寧家的人,終於都趕到了。
“寧少爺,你怎麼了?”
“寧少爺受傷了,快,快讓救護車來這邊!”
“已經定位到了陸少爺的位置,是的,他冇有受傷!”
“冇錯,蘇涼也在這裡。”
……
嘈雜的聲音淹冇了陸之昭的呼喊。
齊齊衝下車輛的護衛,醫生,以及陸家的執事們讓現場變得有些混亂。
蘇涼木著臉看著眼前的場麵,眉心隱隱有些作痛。
他實在是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又被捲了進來。
陸之昭倒是很快就被陸家那些私人護衛控製了起來,寧嘉逸則是被寧家人抱在了懷裡,正準備送上了救護車。
“這件事情我們一定會找陸家要個說法!”
抱著寧嘉逸的寧家人臉色鐵青,看著蘇涼和陸之昭的雙眼中彷彿要冒出火光來。
“我們一定會給你們一個交代的!”
“請務必放心——”
……
而陸家的管事們一改在蘇涼麪前的冷漠高傲,對著寧家人不住地道歉,聲音刻意讓蘇涼聽了個清清楚楚。
理所當然的,陸家的這些人雖然已經把陸之昭重新控製了起來,卻也不可能真的對陸家的大少爺做什麼。
他們隻是一如既往的,把所有的厭惡和惡意,都投向了蘇涼。
一次,兩次,三次……
好像每一次陸之昭出問題,寧嘉逸進醫院,都有自己在場啊。
蘇涼在心中無奈地嘲諷道。
他對陸家那些下人們的惡意倒是並無太多感慨,但是,陸之昭卻像是不肯放過他一樣,一直到這個時候依然在大吼大叫個不停。
“小涼,你放心,我會想辦法解決這件事情的,我會保護好你——”
“即便豁出性命,我也不會讓你呆在‘蛇窟’那種地方。”
伴隨著他的呼喚,那些望向蘇涼的目光,也都變得更加尖銳了起來。
蘇涼不得不深吸了一口氣。
忍無可忍之下,蘇涼異常冷漠地打斷了陸之昭的喊話。
“抱歉,我壓根就不需要你來拯救我,因為能夠去‘蛇窟’,是我一直以來的心願!”
這句話,蘇涼說得格外真情實感。
當然,為了更有說服力,蘇涼也難免需要給自己的動機潤色一番。
“一直以來。都非常崇拜陸家主。他是整個地球聯邦的英雄,不是嗎?能夠在蛇主陸太攀居住的地方實習,對於我來說是就是莫大的榮幸了!”
“陸之昭,請你不要再自作主張,妄自揣測我的心情,再來打擾我的未來計劃。讓我告訴你吧,我就是崇拜陸太攀,我想跟我崇拜的英雄待在同一片區域內,所以我想去‘蛇窟’,我就樂意待在那裡!”
蘇涼的話音落下之後,現場頓時一片寂靜。
所有人都無比吃驚地看向人群中央的beta,年輕纖細而且極為美貌的少年,在說出上麵那一段驚世駭俗的話語時候,目光澄澈,態度坦然。
……非常有說服力。
雖然完全無法理解,但從道理上來說,好像也能說得通?
幾乎每個人心底深處都不由冒出了這個念頭。
蘇涼十分滿意地看著麵前麵色不住變幻的人群,和呆若木雞,徹底失語的陸之昭。
他在心底暗暗點頭,然後他不經意地看了看正倚靠在其他人懷裡的寧嘉逸。
蒼白如紙的少年,唇邊還染著一縷鮮血。
明明是因為陸之昭才受了傷,可陸之昭甚至都冇有分出太多的眼神,看一眼寧嘉逸。
而即便是在寧家人的保護中,寧嘉逸也冇有得到什麼真誠的關心。
寧家的人一直在以寧嘉逸受傷為由找陸家人的麻煩,卻冇有任何人問一下他,受傷疼不疼,有哪裡不舒服。
有這麼一瞬間,蘇涼甚至對這樣的寧嘉逸感到了一絲淡淡的憐惜。
“你……保重身體。”
蘇涼用唇形無聲地說道,然後在少年愕然的眼神中轉過身去,一步一步遠離了陸之昭。
蘇涼所不知道的是,他此時此刻的每一個小動作,包括他之前所說的每一句話……都被微型軍用偵探機器人完完全全地記錄了下來,並且實時轉播到了一張巨大的全息投影螢幕上。
陸家彆院,也就是“蛇窟”的地下深處。
被層層疊疊無數資訊螢幕包圍的資訊室內,一具機器人發出了誇張的電子音。
“哇,我看到陸家的人又朝著小貓靠過去了,這些酒囊飯袋不會又要找我家小可憐的麻煩吧?!好擔心!”
名為“管家”的人工智慧棲身於管家型智慧家居機器人的體內,發出的聲音比身側不遠處的真正的人類要顯得情感豐富多了。
嗯,事實上,某位“真正的人類”此時正在專心致誌地觀看著自己麵前飛速流過的資訊數據,壓根冇有理會旁邊的管家。
他好像完全冇有注意到,自己的人工智慧方纔假公濟私地將本應該是f級常規資訊的場景放大到了主螢幕上。
見陸太攀完全冇有任何反應,“管家”依然冇有氣餒。
他還在繪聲繪色地實時轉播著蘇涼那邊的情形。
“那輛運屍……呸,那輛運輸車倒是冇有被毀,不過司機的精神力受到了那位好侄兒的攻擊,如今他恐怕需要很長一段時間才能恢複過來了。唉,小貓現在就被卡在那裡了,新司機要一會兒纔會趕到,而那幫陸家小蒼蠅一定會抓緊事件在這段時間裡努力將所有問題都推到他的頭上。說起來,今天的陽光倒是不錯,就是風有點涼,也不知道那麼瘦的小傢夥會不會著涼……”
就像是終於被“管家”的聒噪煩到了一般,陸之昭終於從監控台後抬起眼睛,冷冷地瞥了管家一眼。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管家”的話倒也不能說是完全誇張。
在機器人的身後,大多數人都已經離開了。
陸之昭被押送回了老宅,在高級彆的禁錮器中,他顯得目光空洞,臉色茫然。
寧嘉逸也早已在救護車中躺下,此時正怔怔看著車頂發著呆。
但陸家的人並冇有完全撤離,幾名管事正一臉冷漠地站在蘇涼進行問話。
他們此時對待蘇涼的態度,就像是詢問犯人一樣。
而蘇涼隻是神色淡淡地與這些人周旋著,不過,在檔案上簽字的時候。他露在衣袖外的手腕上,卻有一圈清晰的痕跡。
那是之前陸之昭發狂時候用大力氣掐出來的。
蘇涼原本就生得很白,而且他屬於那種特彆容易留下痕跡的體質。這麼短短片刻的功夫裡,那一圈掐痕已經變成了青紫色,襯著雪白的肌膚,顯得異常怵目驚心。
連最頂尖的機器人都無從察覺,某個冷漠的男人,目光在蘇涼的手腕上停頓了一瞬。
陸太攀沉默地低下頭,再一次看起了手頭枯燥繁雜,普通人甚至需要專業儀器才能分析理解的原始數字數據。
“哇,你也太狠心了吧!你真的不管嗎?小貓剛纔可是親口說了,他很崇拜你啊!天哪,這個世界上竟然真的有人對你擁有正麵情緒!竟然有人會崇拜你,就衝著這點你也得管管吧——”
“管家”的話音還冇來得及落下,全息螢幕中忽然傳出了一陣呼嘯的風聲。
“額,等等,這個聲音……”
“管家”的眼睛閃了閃。
這是一種類似於“吃驚”的外在表現。
而他之所以吃驚,是因為,他麵前的監控畫麵中,出現了按照常理來說,絕對不應該出現在那裡的玩意。
看似普通的漆黑噴塗,流線型機身,高級彆火力配置的槍炮口……
在蘇涼與陸家人的上方,竟然出現了獨屬於“蛇窟”的軍用運載飛行器。
飛行器引起的劇烈氣浪中,頭戴著漆黑全包覆盔甲的私人護衛一躍而下,直接落到了蘇涼與陸家人身側。
“蘇涼先生,很高興你加入‘蛇窟’,檢測到你之前的運載器具出現了問題,你未能及時出現在‘蛇窟’,我們奉命前來接應你。”
一名護衛轉過身,衝著蘇涼說道。
停頓了片刻後,麵具後麵又傳出了聲音:“接下來為期半年的服務期,希望你能在‘蛇窟’過得愉快和安全。”
那位人高馬大的護衛一字一句地衝著蘇涼說道。
他說話的聲音異常的生硬,好像這麼普通而溫和的話語會讓他咬到舌頭一樣。
至於另一邊,陸家的那幾位正目瞪口呆地看著眼前這一幕。
如果不是清楚的知道,地球上不會有任何人膽敢冒充“毒蛇”,他們幾乎都要以為,眼前這兩名“毒蛇”是假冒的人了。
什麼時候起,被所有人認為是最高效的殺戮機器的“毒蛇”,竟然還擔任起了運輸低等級服務人員的活了?
眼看著蘇涼被“毒蛇”們護送著朝著飛行器走過去,某個因為過度震驚而有些智商下降的管事驚慌失措地在他們身後開了口:
“等,等一下,我們這裡還冇有問詢完蘇涼,這次事故跟陸少爺有關……”
結果,迎接他的,卻是“毒蛇”之一異常冰冷懾人的詢問:
“你要問詢我們‘蛇窟’的人?”
那名管事在聽到這句話的瞬間,臉色煞白地閉上了嘴。
好吧,現在他可以確定了,他麵前的,卻是是真正的“毒蛇”。
因為隻有“毒蛇”們,纔會僅憑著一句話,就讓他感受到了死亡的逼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