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依然!”
劉耀宗怒了,氣得全身都在發抖:“我以為我就夠混蛋了,冇想到你更不是人!劉家這到底是什麼狗屁基因呀?我以後都要不結婚生孩子了,最好讓劉家斷子絕孫!”
包芳張著嘴大口喘息:“你、你說什麼……不要亂說……”
夏依然突然一把就揪起弟弟的衣領:“我警告你,彆亂叫!我不姓,我姓夏!”
劉耀宗猛地架開她的手:“當幾天夏家小姐,你就真以為自己是人上人了?你姓夏?嗬嗬,你敢去跟夏先生夏太太做個親子鑒定嗎?當年要不是三表舅在鑒定中心,你以為你能矇混過關啊?”
“你給我閉嘴!!”
“你不是姓夏嗎?那就跟我們沒關係,我愛說什麼就說什麼!我不止現在說,我麵對媒體時我也要說!”
夏依然目光變得淩利,抬手是一耳光!
“媽的!你敢打我?”
劉耀宗壓抑太久,所有情緒也全部爆發了,紅著眼睛就要衝過去——
“耀宗……依然……不要打了,不要打……”
包芳的呼吸越來越急促,看著扭打在一起的兒女,眼淚無助地往下掉。
一直等在外麵的夏微涼和宋沅聽到了聲音,兩人進來後,宋沅上前去分開兩人,夏微涼則著趕緊來到床邊檢視。
“你怎麼樣了?”
包芳怔怔地看她,眼淚順著眼角無聲滑落,張了張嘴想要說什麼。
她的情況很糟糕,夏微涼也清楚,“他們不會有事的,你、你就安心吧。”
包芳的唇顫抖著,留戀的目光落在女兒跟兒子身上,兩人還在那罵罵咧咧,尤其是劉耀宗就跟瘋了一樣,拚了命地往上衝。
宋沅皺眉,不客氣地抬腳就踹上他腿彎,劉耀宗撲通一聲就跪下去了——
包芳緩緩閉上眼睛,臉色愈髮臘黃,彷彿用儘全身力氣,她拽住夏微涼的衣角。
夏微涼低頭看了看,下意識地低下頭將耳邊湊近些,包芳張張嘴聲音斷斷續續,“當年……”
夏微涼保持著這個姿勢,目光一點點變得僵直。
而劉耀宗和夏依然還在對罵,外人瞧了指不定還以為這姐弟倆有什麼深仇大恨呢。
其實,宋沅瞧得清。
與其說姐弟倆是因為恨極了對方在打架,倒不如說是在逃避。
他們誰都不想麵對母親,不想麵對她徒留在世這短短幾十秒,幾分鐘。
監護儀上的曲線心跳繃成了一條直線。
夏微涼緩緩抬起頭,劉耀宗愣在原地,夏依然也彆開臉,就這麼站在那冇有要上前的意思。
“媽——”
劉耀宗率先嘶吼出聲,衝過去撲在包芳的遺體上,哭得像個孩子。
不論是為了母親還是自己,劉耀宗哭得聲嘶力竭,一遍遍說著“我媽冇了,我媽冇了……我成了孤兒,我是孤兒……”
夏微涼望著他,又將視線調回包芳,心裡像被什麼堵住,堵得胸口難受。
“我不要一個人……你們怎麼都把我扔了,我、我害怕……媽你醒醒好不好?大不了、大不了我跟你回老家,我聽你的話,我找份正經工作,我不再做什麼生意了……媽,你睜開眼看看我好不好?”
彆說是夏微涼,就連宋沅都有些動容。
夏依然的身子在微微打顫,她死死咬著唇,纔不要為這個女人流一滴淚。
她恨劉家父母,毋庸置疑。
他們重男輕女,把最好的都給了弟弟,不論他要什麼,哪怕家裡再窮也絕不會虧待他!
反之,她就是多餘的那個。
有好吃的好喝的,永遠都輪不到她,就算有,也都是弟弟剩下的!
明明她學習要更好,可他們卻自私地要求她放棄上大學,把錢都留給弟弟做生意。
哪怕他不是那塊料,賠了一次又一次,他們都毫無怨言,甚至還在找理由幫他開脫!
可是她呢?
連身像樣的衣服都不捨得給她買!
所以,她恨他們,從小就恨!那時她就在想,她冇準是這家人撿來的,要不然他們為什麼不愛自己?
結果,她撞了大運,一躍成為豪門千金小姐。
可他們又是怎麼對她的呢?
除了威脅她跟她要錢,他們甚至不曾關心過她,隻關心她帶回家的錢有多少!
這樣的父母死了便死了,她為什麼要哭?
誰又能為她哭呢?
劉耀宗倏地轉過頭,一雙哭紅的眼睛恨恨地盯著夏依然,“你滾!滾回你的夏家去!”